「陶鶴,過來!」
就在楊柳心中叫苦連天地時候,高陽突然叫道,聲音並不響亮,卻很具有穿透力,無論在場地的哪個角落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大家依然是練功的練功、對戰地對戰,唯有楊柳先前注意到的那位瘦削青年應聲跑了過來。
楊柳看得佩服不已,也唯有像他們那樣專心刻苦,才能練出一身好本事來。
「館主,您叫我?」
陶鶴快步小跑高陽的面前,笑呵呵地道。
楊柳這時才將他看了個清楚,臉龐頗圓,眼睛大而明亮,一笑起來便會露出那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他的身材雖然看起來很是瘦弱,但他身上卻自有一股彪悍的氣息流露出來,讓任何一個見到他的人都不敢對他掉以輕心。
高陽指著楊柳,微笑道:「陶鶴,你跟這小伙子來切磋幾招。」
「沒問題!」
陶鶴眼中露出興奮之色,一看便知是個好戰分子。
高陽點點頭,手掌便快速地在楊柳地身上輕輕地拍了幾下。楊柳只覺高陽每次拍打,都有一股勁力透體而入,將楊柳經脈中緩緩運轉的內力截成兩斷。當高陽收回手掌時,楊柳的內力已是凝滯不動,難以運用。
陶鶴見狀,不由有些疑惑,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而是活動了幾下手腳,笑道:「兄弟,可以開始了嗎?」
看到躍躍欲試的陶鶴,楊柳知道自己逃脫不了,只得收拾心情,道:「開始吧!」
「呀!」
楊柳最後那字剛從口中蹦出。陶鶴便暴喝一聲,左腿迅猛抬起,挾雷霆之勢閃電般地掃向楊柳的頭部。
楊柳雖然內力被禁錮,但以前鍛煉出的眼力還在。陶鶴一出腿,楊柳便能判斷出他運動的軌跡。只是,楊柳沒想到陶鶴地速度竟然會這麼快,心下大吃一驚。當下想都沒想,右臂幾乎是本能地格擋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
剛才看陶鶴對木樁出腿是一回事,自己親身感受其腿法的威力又是另一回事。這次,雖擋住了陶鶴左腿的攻勢,可楊柳卻被陶鶴腿上的那股大力帶得後退了一步,而他地右臂也彷彿斷裂了一般,湧來一股劇痛。
好厲害!
楊柳暗叫一聲,然而還沒等他喘口氣。陶鶴的攻擊又已接踵而至。
幾乎是沒做絲毫停頓,陶鶴的右腿便如鋒利的大斧,斜斜地向楊柳劈來……
「砰!」
「砰!」
「砰!」
「……」
隨著高陽地喊停聲。陶鶴那旋風般的攻擊停了下來。
剛才那不足十秒鐘地時間裡,陶鶴二十一次出腿,恍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楊柳格擋二十一次,退後二十一步,等陶鶴收腿後,他已是氣喘吁吁,額頭上汗珠密佈,兩條手臂更是麻木了一般,垂在身側。再也提不起丁點氣力。
高陽看著陶鶴。滿意的點頭道:「陶鶴,你練的挺不錯,看來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從我們『精英武館』畢業了,好好努力。」
「謝謝館主誇獎。」
陶鶴笑嘻嘻地沖高陽抱拳行了個禮,而後又衝楊柳豎起了個拇指,道,「兄弟,你也很不錯,看你不像是個練武人,沒想到眼力那麼好,每次都能看清我的路數,如果能加強力量方面的練習,肯定能成為一名高手。」
話一說完,陶鶴便轉身向場地中央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楊柳卻禁不住苦笑了兩聲。剛才和陶鶴交手的過程中,楊柳幾乎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只能被動的挨踢,如果不是眼力夠好,恐怕陶鶴三兩腿都能把他踢到在地,而且楊柳也明白陶鶴保留了實力,否則憑他一腿掃斷木樁地力量,第一次攻擊就能將他的手臂踢斷。
這時,就聽旁邊的喻虛舟感歎道,「沒修煉內功就能達到這步境界,這小伙子很不錯呀。」
高陽笑了笑,卻把眼睛移向了楊柳,道:「小楊,現在你有什麼想法?」
「高老爺子,我想我的確該在這裡好好鍛煉鍛煉了。」
楊柳不好意思地笑了幾聲。認識到了自身的差距,楊柳雖頗為鬱悶,卻並不氣餒,再加上他不能改變高陽和喻虛舟的決定,與其不停地自怨自艾,還不如下定決心,利用接下來的時間提升自己本身的力量和技巧。
聽到楊柳這句話,高陽和喻虛舟臉上都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隨後,高陽走到楊柳身邊,一把抓住了他地雙臂。絲絲清涼之意從毛孔中滲透進來,痛感逐漸消散,楊柳渾身舒泰無比,只覺那兩條胳膊慢慢又回到了自己地身上。
好半晌,高陽才放開楊柳那依舊腫脹的手臂,「明天就能消腫,你身上地禁制我暫時我也不幫你解開了,就這樣子修煉,能讓你內力修為提升得更快,等你什麼時候能自己衝開我下的禁制,那你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嗯!」
楊柳神情鄭重,用力地點了點頭……
……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轉眼間,半個學期就過去了。
夜晚,精英武館內的場地中央,兩道身影在地面上騰挪閃躍,手腳碰撞時所發出的悶響聲不時飄出。周圍有不少或只穿著背心,或**著上身的年輕人在觀看,只是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音,都眼睛眨也不眨看著正交手的兩人。
那兩人一個身軀頎長健壯,正是楊柳。
另一人比楊柳更加的魁梧粗壯,名叫郭潭鏡,他便是數月前楊柳剛到精英武館時,所見的那位瞬間轟出十二拳的壯漢。
在這段時間裡,楊柳幾乎和武館裡的每個厲害地學員都交過手。
開始的時候,基本上打一場、敗一場,直到兩個多月後,楊柳經過艱苦的修煉,才偶爾能和他們打成平手,而到了現在,楊柳已能夠在保持平手的基礎上,時不時地贏上那麼幾回。
楊柳的進步,讓精英武館的學員們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們這些人最少都在武館裡呆了五年,更長的甚至有十年以上,而時間最長的就要數郭潭鏡了。他在十歲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裡,如今已整整過去了十八年。
……
「砰!」
猛然間,楊柳瞧準一個破綻,右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踹在了郭潭鏡的肋下,兇猛的力道將他踢得向側邊翻倒。可惜的是,在楊柳踹中郭潭鏡的瞬間,郭潭鏡那碩大的拳頭也轟在了楊柳的胸膛上,楊柳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又一次平手!」
「……」
頓時,寂靜的場地上響起了一片掌聲和哄然叫好聲。
楊柳和郭潭鏡相視一笑,從地上爬了起來。摸著肋下被踹過的部位,郭潭鏡三兩步邁到楊柳的面前,咧著大嘴爽朗地道,「小楊,你可真是進步神速啊,想當初你剛來的時候,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可現在,中你一腳,就夠我歇上幾天了。」
抬手給了郭潭鏡一拳,楊柳不禁笑道:「老郭,你就別說我了,我還不是一樣,剛才你那一拳頭,差點把我打暈過去。」
一旁的陶鶴忍不住跳了出來,「嗨嗨,老郭,小楊,我說你們兩個就別再這互相吹捧了,我記得今晚某人好像說過,打完就請客呀。」
「你這傢伙,說什麼某人,乾脆就說我老郭得了。」
郭潭鏡鼓著那銅鈴般的眼睛瞪了陶鶴一眼,隨即沖周圍哈哈大笑幾聲,叫道,「兄弟們,先回去換衣物,大家一起喝酒去。」
「走!走!」
眾人一窩蜂的向場地後邊地學員宿舍衝去,轉眼間場地裡便只剩下了郭潭鏡和楊柳兩人。
楊柳奇道:「老郭,你怎麼不去換衣服,就穿這背心出去?」
「那當然。」
郭潭鏡嘿嘿笑道,「換衣服幹啥,小楊,你沒發現我這個樣子,更有男人味?」說著,郭潭鏡握起一隻拳頭,稍一用力,胳膊上的那幾塊肌肉便高高地鼓了起來。在楊柳面前揚了揚手臂,這傢伙笑得極為得意。
楊柳忍俊不禁,「老郭,難不成你還想憑著這身肌肉去酒吧勾引幾個女人?」
「哈哈,還別說,你老哥我正有這樣地打算,小楊,要不要我傳授點經驗給你?」
「咳、咳,還是算了……」
「……」
楊柳搖搖頭,向對面那掛著自己衣服的木樁走了過去,郭潭鏡很不甘心,忙又三步並作兩步追了過去——
「小楊,我的好老弟,別走哇,我的經驗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