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滄海區的大街上,已經兩天了,還是沒有遇到我想遇的人,但是我不會放棄的。看著兩邊的武器店,原來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滄海區出名的武器一條街,在這條街上,遍佈了無數的各色武器專賣店,而且都是保證質量,同時還有一些有著幾百年字號的老店,這些老店,往往有著一些鎮店之寶,名劍利器,而新店,則盡顯時尚,無數的怪異武器,讓人眼花繚亂,迷失其中。我興致昂然的走在這裡,想起了在枯城買的那把木刀,很是懷念,於是升起了再買一把武器的念頭,信步走進一間武器店,逛了一圈沒有滿意的,接著向下一間走去……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前面的武器店裡閃過,我馬上回頭走進身邊的武器店,一個服務員看到我進來,走了過來,很禮貌的說:
「歡迎光臨,請問您要買什麼樣式的武器?」
「刀。」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剛才看到的身影上,無暇顧他,隨口回答。
「刀是魔界最流行的武器,在這裡有很多種,請您過來選選。」說完單手一引,帶著我走向店裡,我一邊聽著服務員的介紹,一邊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個身影,枯城武器店的店主,那個肥豬,他竟然在這裡出現,難道他也是魔族?想到這裡,我打斷了服務員的介紹,問道:
「你們這裡好像有很多並不是魔族,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可能是我的語氣比較冰冷,同時看到我眼睛裡明顯的金色,這個正在給我介紹的服務員嚇的花容失色,馬上跪了下來,顫抖的回答,「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邊說邊磕著頭。
店裡的其他魔族彷彿沒有看到,或者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並沒有在意,而其他的服務員則均都神色緊張,但卻不敢看這裡一眼。看到這裡,我想起了在魔王城,魔族是真正的主人,其他的妖獸,在這裡,就是奴僕,奴隸,殺死他們就好像踩死一隻蟑螂般不被任何人重視。我看著正在磕頭的服務員,盡量用和藹的語氣說: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也沒有生氣,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
聽到這裡,她才慢慢抬起頭,秀麗的面孔上掛滿了淚痕,眉目如畫,芙蓉如面,彷彿連一顆淚珠也會把她的腮兒滴破。大眼睛緊張的看著我,兩隻豎起的耳朵也因為害怕,連同身體一起顫抖著,我看到這裡,心裡不知怎麼的升起一絲憐愛,輕輕的用手把她的眼淚擦乾,然後把她溫柔的扶了起來,把身上的衣杉給她整理了下,對她微微一笑,她傻傻的看著我,可能從來沒見過這樣對她的魔族吧,臉突然紅了,原本顫抖的小耳朵也不在顫抖,而是變的通紅,我看到她的摸樣,可愛極了,輕輕的對她說。
「還不過來幫我選個武器?」說完,走了幾步回頭微笑著看著她。
「啊,是。」她紅著臉快步跑了過來,可能是因為過度的驚恐之後又過度的緊張,竟然剛剛邁開腿就差點摔倒,我連忙上前扶住她,看著在我懷裡的她有些緊張,又有些委屈的小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她說:
「你看哪個武器我用比較適合呢?來,幫我選選。」我把她從我懷里拉了起來,然後問她。她先是深吸了一口大氣,然後看了我一眼,對我說。
「大人,我建議您買一把直刀,您看這個如何?」說完,低頭從我身邊走過,在我身後的位置拿出一把直刀,這是一把很秀氣的刀,刀長三尺七寸,鋒刃無瑕,一望而知,是一柄鋒利寶刀!
「我就要這把刀了。」說完,我付了錢轉身準備離開,這時候她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恰好我又回過頭,看到她張開的小口,因為我的突然轉身而馬上用手摀住,我笑了。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一把匕首,對她說。
「還有這把,我也要了,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沒……沒什麼,您剛才問我的問題,因為在魔王城的商業性質店舖,是除了妖族以外的任何人都可以經營的,尤其對枯城,以及通天城更是給予很大方便,向這間武器店,就是在通天城的主人開的,在枯城也設有分店,前面的那家,也是這樣的,在魔界的商業裡,很多都是這樣相互開分店的。」一口氣說完,說完後又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過來,在我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的時候,突然親了我一下,然後低聲說:
「我叫珍尼,大人以後可以在通天城找到我。」
「我叫珍尼,大人以後可以在通天城找到我。」說完,紅著臉底下了頭,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角。我陰沉的看著面前這位可人,早聽說通天城的姑娘熱情大膽,與眾不同,是魔界一奇,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該怎麼辦好呢?我一向隱藏自己的感情,保護自己的感情,對於其他方面,我都可以與人虛與蛇尾,逢場作戲,笑裡藏刀,但是惟獨感情,一旦我對一個人有了感情,我就再也做不到虛與蛇尾,逢場作戲,笑裡藏刀了,感情是我唯一的弱點,也是致命的弱點,一向我對於能夠獲得我感情的人,都刻意的疏遠,堅持保護自己。
珍尼表白之後,一直低著頭等我說話,但是憑借女性獨特的直覺,發現了我的異樣,於是慢慢的抬起頭,看到我陰沉的面孔,臉色開始蒼白了,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在眼圈裡打轉,最後淒涼的笑了,說。
「大人,您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剛才吻您,是我們這裡的特色,對於每一個光臨的客人,我都會這麼做的,我只是個弱小的下人,配不上您尊貴的魔族,我又怎麼會高攀呢,您不要誤會……對了,還沒給您找錢。」努力使自己微笑起來,不讓眼淚流下,最後藉著找錢的借口,用力的甩了下頭,把眼淚從眼眶裡甩開。我的臉上一濕,一滴散發著些許熱量的眼淚從臉夾流下,慢慢的流著。這個時候,珍尼轉過頭來,繼續努力保持剛才的微笑,把錢找給了我,我看著那掛在小臉上的笑容,感受到那分明是在哭泣。
「對不起,大人,錢找慢了,還有,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剛才是我們這裡的特色,真的,不信,您看,我對別人也是這樣,對每一個來這裡的人都這樣的。」說完,從我身邊走過,我想抓住,可是卻沒有抬起手,看著她吻著一個買完東西準備離開的魔族,我的心開始痛了,是的,這種痛不同於以往,而是一種枯澀的痛,甚至不能說是痛,彷彿在這一瞬間,我的心臟消失了,那種因為突然的空虛產生的痛,一直蔓延到全身,直至整個靈魂……
這個時候,她來到了我的身邊,繼續微笑的看著我,說。
「大人,您看,我對每一個光臨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賤,還需不需要再向別人示範一次!!」說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跑進了武器店裡層,我靜靜的站在那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嘴角有些發癢,伸舌添了添,鹹鹹的,瑟瑟的,酸酸的,苦苦的,少女的眼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武器店走出來的,為什麼會這樣,我的心怎麼好痛,我已經盡量保護它了,怎麼還是這麼痛,難道我沒有保護好?可是我明明拒絕了她啊,但是為什麼還是這麼痛呢。可惜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感情的傷害,是一切力量都不能防禦的,不能抵抗的,在傷害別人的同時,無論是什麼原因,保護自己也好,為了他人也好,受傷的都是雙方,所以有人說感情,就是一把雙刃劍。
愛情是突然的,但是卻不一定是永恆的,我不能接受她,其實不是我不想接受,而是我的心接受不了,我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感情,保護自己的感情,我做不到感情上的虛偽,我的心,對一切可能傷害到我的感情,全部會拒絕,心就是我的一道大門,永遠的關閉著。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同幽兒一起生活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思索,為什麼我可以接受幽兒呢?比她優秀,美麗的女孩非常多,但是卻沒有一個走進我的心裡,沒有打開那道大門,甚至對於幽兒,我也沒有打開那道大門,但是直到有一天,突然發現,幽兒竟然已經進入了我的心裡,在沒有開打大門的情況下,進去了。我一直很不理解,於是詢問幽兒,她當時雙手摟著我的脖子,笑瞇瞇的對我說:「因為她們太笨了,愛情,是需要一點一滴的滲透,無聲無息的,我就從你的門縫裡進去了,她們就不一樣了,那麼大張旗鼓的,所以我說,我是最聰明的~~~,你說,我是不是唯一一個進入你心裡的,快說!」我馬上投降,這是經驗,因為我的耳朵已經在她的手裡,被她輕輕的撫摸了,說慢一點,馬上遭殃。
可是,你真的不是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