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琛沉。梅洛急匆匆地走進了玫瑰親王的營賬。
營帳裡,一燈如豆,玫瑰親王正對著桌上的地圖發怔,看到梅洛急步而進,淡然問道:「什麼事,梅洛?」
梅洛神情振奮,大聲道:「殿下,我們接到海軍的信號了,海軍艦隊已經到達指定位置。」
「是嗎?」玫瑰親王掏出懷表看了看,淡然道:「按計劃他們也該到了,好,梅洛,現在按原定計劃行動。」
「遵命,殿下。」
梅洛領命而去,玫瑰親王舒了口氣,朗聲道:「衛兵!」
「願意為您效勞,殿下。」
「去,把休斯元帥還有魯頓伯爵他們請來。」
「遵命,殿下。」
片秀之後,休斯和魯頓匆匆來到玫瑰親王的營帳。
一個小時之後,一名法軍哨兵匆匆走進杜倫尼元帥的帥賬。
「元帥閣下,敵軍有異動。」
「是嗎?」杜倫尼霍然轉身,目光從牆上的地圖上抽離,難掩神色間流露出來興奮,」敵人終於忍不住了嗎?差不多也該有所行動了,如果再不行動的話,那麼這場戰爭就將變得毫無懸念了!玫瑰公爵不應該只有這點水準,不是嗎?」
「衛兵,立刻請各將軍來我營帳!」
衛兵領命而去,杜倫尼則微笑,臉上流露出強大的自信,自言自語道:「現在,事情才變得有那麼點意思了。不是嗎?玫瑰公爵啊,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片秀功夫之後,法軍的十幾名高級將領魚貫走進杜倫尼的大營。杜倫尼目光一掃,朗聲道:「告訴各位一個消息,敵軍正在大規模集結,看樣子是想發動反攻了。」
「反攻?」一名法軍將領大惑不解道:「這可能嗎?現在我軍佔據絕對優勢,兵力數倍於敵,武器裝備也佔據壓倒性的優勢,敵軍還有實力發動反擊嗎?難道他們不知道。一旦反擊失利,卻更加不可能擋住我軍地進攻了。」
另一名將領道:「看樣子敵軍是準備拚命了,他們很清楚,困守是沒有希望的,我們擁有優勢的炮兵,城堡群不足為憑。」
一名年輕地將領提醒杜倫尼道:「元帥閣下,我以為不可掉以輕心,敵人雖然看似處於劣勢,但從這半個月的交戰情況來看他們的意志非常頑強!無論如何,他們現在都還有好幾萬人。並且還有完整的城堡防禦網絡可以依托,按照常理似乎不應該放棄優勢的防禦工事而主動發起進攻吧?」
杜倫尼微微一笑,淡然道:「不管這是不是敵人的詭計,這都是一個消滅敵軍有生力量的大好機會!第一軍團立即集結,做好戰鬥準備,第三軍團為預備隊,近衛軍團留守大營並負責保護第一軍團的兩翼。」
杜倫尼命令剛下,戰報已經流水般傳進了他地大營。
「元帥閣下。敵軍已經吹號發起進攻。」
「元帥閣下,敵軍的主攻方向為我軍左翼,中路和右翼毫無動靜!」
「元帥閣下,我軍左翼前沿陣地已經與敵軍接火,敵軍的攻勢非常猛烈,發起了不計傷亡的猛攻。」
「左翼!」杜倫尼臉上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果然不出我所料。敵軍選擇了左翼!」
一名將領道:「元帥閣下,下令出擊吧,我們應該集中所有的火炮於左翼,一舉擊潰敵軍的進攻部隊,然後趁機攻取維堡要塞群落。」
剛才提醒杜倫尼小心的那名年輕將領急道:「元帥不可。這裡面一定有敵人的陰謀。我懷疑敵軍故意從左翼發起反擊是衝著我們的火炮而來地!諸位將軍請想一想,我軍相比敵軍從軍人的單兵素質和單兵裝備都佔據優勢。可最大的優勢卻是我們的大炮!如果沒有這一百多門大炮,我軍很難在短時間內攻破維堡城堡群落,我們清楚這一點,敵人也同樣清楚,所以這次反擊一定是敵軍的陰謀!」
提議進攻的將領反駁道:「你認為敵軍有可能突破我軍步兵的線式陣形嗎?」
年輕將領道:「敵軍步兵當然不可能,甚至投入遲遲未曾出現的騎兵團,只怕也無法突破我軍地步兵線式陣列,可是……他們的軍艦能!請不要忘了,聯邦擁有強大的海軍艦隊,甚至是不可一世的英格蘭皇家海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以聯邦軍艦艦載大炮的射程,如果在我軍火炮推上左翼前線時突然出現在海邊,完全可以憑借射程和口徑的優勢對我軍火炮造成毀滅性地打擊!」
「天這麼黑,就算敵軍軍艦來支援,他們怎麼知道我軍的火炮陣地在哪裡?」
「上帝啊,火炮一旦在晚上開炮,就是瞎子也能發現它們的位置,那比大海上的導航燈還要精確啊。」
「呃……這個。」
杜倫尼臉上終於流露出得意的微笑,沖年輕將領嘉許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魯道夫說地對,這的確是玫瑰公爵地陰謀!我也相信聯邦的海軍已經在海邊張開陷阱,等著我們的炮兵往裡面跳呢,不過,我們是不會上他的當的!當然,左翼的敵人仍然得反擊!玫瑰公爵拉開了架勢等我們赴會,如果我們不去那豈不是太掃興了?傳令!」
「第一軍團,立即投入戰鬥,目標左翼的敵軍進攻集團!作戰任務,盡可能地殺傷敵軍的有生力量,最好不要讓他們有一個人活著回去。」
「第三軍團,進入中部和右翼的進攻發起線,炮兵團全部推上前線,準備發動全線進攻,現在敵軍精銳盡出,中部和右翼自然防禦空虛,如果不能趁機狠狠地打擊敵軍軟肋,就是上帝也不會饒恕我的。」
「近衛軍團會預備隊,做好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一旦敵軍的防線鬆動,就立即投入戰鬥以壓倒性的力量給敵軍致命一擊!」
杜倫尼的命令流水般傳達下去,各主要將領紛紛領命而去,很快,大營裡就只剩下了他和少數幾名軍官,杜倫尼這才冷冷一笑,森然道:「公爵閣下,這一次,我看你怎麼熬過今天,當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你還拿什麼跟我接著玩?」
聯邦軍營,衛兵將最新的戰報流水般報到指揮大營。
「法軍發動反擊,我軍右翼的進攻受挫,傷亡慘重!」
「法軍正在向中部和左翼大量集結。」
「法軍的炮兵正在向左翼集結。」
正眼巴巴地等著戰報的魯頓聽到這條消息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懊惱道:「唉,狡猾的法國佬,竟然沒有上當,這下我們的海軍勞師動眾從大西洋上趕回來支援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休斯也頗為喪氣道:「我早說過,以海軍的優勢艦炮毀滅法軍火炮的想法是不錯,可要讓法蘭西人上當卻不是那麼容易,現在好了,我們最後的總預備隊已經全部投入戰鬥並且傷亡慘重,而法蘭西人卻根本不為所動,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
玫瑰親王淡然道:「在最後一刻沒有到來之前,永遠不要急於下結論,衛兵,傳我命令,讓海軍立即投入戰鬥,以艦炮支援我軍右翼的進攻集團!告訴右翼的將士,他們的任務就是向前進攻,一直攻破法軍的大營,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名士兵,也要繼續進攻!」
玫瑰親王的語氣冷得跟冰一樣,衛兵接了命令匆匆去了。
魯頓愕然道:「殿下,還要繼續進攻?右翼的進攻集團雖然只有一萬人,對我們來說這將是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可對法國佬來講卻只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力量,一旦陷入十幾萬法軍的重重包圍,他們將肯定會全軍覆沒。」
玫瑰親王以極其生硬的語氣道:「往前進攻法軍大營,是他們的任務,在沒有完成作戰任務之前,我是不會允許他們回來的。」
法軍大營,衛兵當樣把最新的戰況流水般送到杜倫尼的帥帳。
「海面上突然出現大批敵軍艦隻,以猛烈的艦炮向我軍發動突然襲擊,我軍傷亡慘重。」
營帳裡發出一片驚呼聲。
「該死的聯邦佬,果然派了海軍來偷襲我們。」
「幸好有魯道爾將軍的提醒,否則我們的炮兵就完了。」
「現在應該立刻把左翼的第一軍團撤下來,不應該讓他們繼續暴露在敵軍艦炮的射程之內,只要遠離了海岸線,敵軍的海軍就只能作壁上觀了。」
杜倫尼關心的卻不是第一軍團的傷亡,對於一名指揮官而言,部隊的傷亡只是一連串毫無意義的數字而已,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預期目標能否實現!在杜倫尼的眼裡,只要能夠突破維堡防線,全殲聯邦軍最後的抵抗力量,就算把第一軍團全部葬送在左翼陣地也是值得的。
「左翼的戰況如何?敵軍有沒有縮回去?」
「報告元帥,敵軍不但沒有縮回去,反而加強了攻勢!」
「什麼?敵軍加強了攻勢!」杜倫尼一愣,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表情來,」難道玫瑰公爵真的打算把手中僅剩的這支力量葬送在毫無意義的進攻中?真是不可思議啊,難道他真的以為僅憑這區區一兩萬人。就可能擊破我的大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