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提督不信任我了嗎?」
「不是,因為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所以我會跟著直覺的指引,去把這個謎底揭開。」
「可是連你都要親自出馬了,我一閒下來沒事做,會覺得悶的。」
「你不是還要訓練新兵嗎?難道我沒做將官之前以前的任務交給你,你還覺得閒啊?」
諾薇卡笑著握了握佐霞的手,其實她實在很欣慰能得到像佐霞這樣的副官,甚至覺得那是自己天大的榮幸。而菲利克斯最痛苦的時候,佐霞能找到他,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好,她實在不想佐霞作為她的副官,連傷懷也要跟她一起。
佐霞只好聽從了吩咐,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正在她下樓的時候,揣在口袋裡的電話卻響了,她立刻掏出電話放到耳邊。只聽見裡面傳來的是統合作戰部通訊員的聲音:「格利捷羅少校,剛剛有你的包裹,是從奧丁寄來的,請到一樓簽收。」
佐霞去到一樓簽收包裹之後,直接拿著東西走回了宿舍。看著包裹上面的地址,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鬱悶,那地址正是她在奧丁的舅舅家的地址。思緒情不自禁回到了從前在奧丁的日子,舅舅本是一個帝國的窮貴族,後來和幾個朋友合作開了牧場,到佐霞九歲那年才改善了全家的生活。也就在那一年,舅舅娶了舅母,還和妻子生了一個兒子。但自舅母進門的那天,佐霞的苦日子就開始了。每次舅舅去了牧場工作,那個女人總會叫她做家裡所有的粗重活,甚至對她又打又罵,而當舅舅回來之後,那女人馬上又擺出一副討好的笑臉。她會在舅舅去世之後離開海尼森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受不了舅母的虐待,才決意到巴拉特尋找父親。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伸出手去拆了包裹,裡面裝著的是一個小盒子。佐霞好奇的打開盒子,卻看到那盒子裡裝著一枚晶瑩透亮的鑽戒。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卻見那包裹裡還有一封信,連忙打開來看,那歪歪斜斜的字果然是她那位舅母的筆跡:
「佐霞,你在那邊還好嗎?我的一個朋友在費沙運貨的時候看到過兩國和議時接楊元帥的車子,後來向一個巴拉特士兵一問,才知道你做了楊元帥的副官。你現在可算是飛黃騰達了,等你退伍了,相信你還是不會忘記你舅舅的養育之恩吧。我很抱歉,以前對你那麼凶,可是我現在真的已經在懺悔了,佐霞,我只希望你回來,你就是怨我,也不該怨你的表弟威廉吧?自從你離開之後,威廉一直都在問我,姐姐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也不會對你弟弟那麼狠心,是不是?
「所以,我為了向你表示誠意,送來了這枚鑽戒,這是我無意中打掃房間,從角落裡翻出來的,大概你舅舅死的時候也來不及把它拿給你。我找到了它,才知道這是你爸爸當年買給你媽媽的結婚戒指,可是你媽媽命苦,去得那麼早,這戒指也戴不了一輩子了。我找到戒指的時候,也發現了你舅舅寫的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你爸爸是個黑頭髮、黑眼睛的男人,左邊肩膀上有一塊很大的灰色菱形胎記。不過這字條被壓在那角落裡太久,本來後面還寫著你爸爸的名字,可惜那部分已經發霉看不清了。我只好把這只鑽戒用包裹寄給你,就算你找不到你爸爸,還是能擁有你父母當年的結婚戒指,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佐霞,不要忘記我和威廉喔,等著你回奧丁。愛你的舅母:芭芭拉。」
看完了信,佐霞倒抽了一口涼氣。舅母的心思她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分明是現在看到她做了軍官,退伍的時候一定能領到一大筆退休金,才想把她騙回奧丁去。不過這個女人雖然臉皮的確很厚,卻給她寄來這枚戒指,沒有自己拿去賣掉,並告知了她父親的另一些特徵,也算是夠點意思。她決定先寄一筆錢回奧丁,先讓威廉上一所好的學校,至少這個弟弟和他母親不一樣,是很喜歡她的人。
「是啊,這個戒指和我爸爸的特徵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
佐霞輕輕撫摸著那枚鑽戒,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她的心與戒指聯繫在一起。或許現在能不能找到父親已經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楊艦隊有關心她的諾薇卡和戰友們,她即使永遠無法和父親團聚,有這枚戒指在身邊,也可以時常懷念。
對了,尋找安東尼的事,是不是可以拜託那個人呢?佐霞的腦海中忽然浮現起鍾泰來的影像。可她又轉念一想,這麼做的話,諾薇卡或許會不高興。不過上次把諾薇卡成功救出民主黨的囚籠,鍾泰來的確立了大功,提督應該不會這樣小氣才對。想到這裡,她立刻撥通了國防委員會官邸的電話……
「哦,佐霞,雖然我不能保證能替你找到這個人,但我一定會盡力的……嗯,好,不用謝我,只要是你請求的,我非常樂意幫忙……再見。」
國防委員會官邸的辦公室裡,鍾泰來正笑容滿面的接著佐霞的電話。佛雷森站在他身邊,心裡卻感覺一點也不是滋味,趁鍾泰來沒看見,他悄悄地皺起眉頭,翻了翻白眼。他跟著上司已經好幾年了,儘管已經習慣了鍾泰來的脾氣,卻始終對佐霞抱有成見。他不明白,佐霞是諾薇卡的副官,為何會和鍾泰來走得近,而且鍾泰來對佐霞的態度似乎非常特別。前次對付李德,就是佐霞到阿姆西裡去找鍾泰來的,鍾泰來還因此而受了傷,佛雷森越發為他的元帥感到不值。
「怎麼了,阿爾耐德,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啊。」
鍾泰來放下電話後,忽然發覺了佛雷森的異常反應。
「元帥,請問格利捷羅少校到底跟您說什麼了?」
佛雷森壯著膽子發出了疑問。
鍾泰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又轉為了微笑的表情。「你不會是在和佐霞吃醋吧?看到我接她的電話,還答應幫她的忙,你心理開始不平衡了,是不是?」
「元帥,我……我就是搞不清楚,那個格利捷羅少校到底有什麼魔力,讓您也會心甘情願為她服務。我怕她是有什麼目的,要對元帥您不利,我是在擔心您啊!」
佛雷森急迫的說。
「你知道佐霞剛剛給我打電話,是想請求我幫她做什麼事嗎?她要我幫她找一個人——安東尼。沙穆艾爾。瓦列。」
鍾泰來的回答,讓佛雷森猛然呆住了。佐霞要找安東尼,除了唯一的一個理由之外,應該沒有別的原因,就是菲利克斯母親的死已經被諾薇卡知道了。難道菲利克斯去找過諾薇卡?佛雷森心想,還是安東尼做事不徹底,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如果真是這樣,萬一安東尼化名洛克亥姆的事被諾薇卡查到了,必然會被他們逮捕,這小子若是怕死,一定會把鍾泰來和他佛雷森都吐出來,到時候可就會有大麻煩。
「我就說過安東尼那小子是顆炸彈,他的事怎麼會被楊元帥也知道了呢?元帥,我看我們再不對那小子做出一點處理,遲早會被他拖下水的!」
「你安靜點,阿爾耐德。」
鍾泰來伸出右手,示意讓佛雷森不要那般激動。
「他們要找安東尼,那就讓他們漫無目的的去找好了,從安東尼正式改變身份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了各方面的工作,把他徹底變成了洛克亥姆。現在佐霞來找到我,更是提醒了我,來了一個順水推舟。」
「您要吩咐我為您做什麼事?」
佛雷森似乎明白,自己的任務又要來了。
鍾泰來走到窗前,沉默了片刻,繼續對佛雷森說:「他們不是一心要找安東尼嗎?那我們就製造一個安東尼,交到他們手上,不過做這件事,可能要犧牲幾個士兵了。儘管我一點也不願意有人為此送死,但要釣到大魚,心腸就不能太軟,你說是嗎,阿爾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