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麼有信心?嗯……我是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白念冰有些遲疑,因為張哲坦然的目光。
「白老闆害怕了?」張哲反問道。
「囂張!希望待會兒你輸光以後還能穩穩坐在這裡。」白念冰冷哼一聲,手往桌子上一拍,沉聲說道:「在坐各位老闆作證,今天我把自己當做籌碼和他賭一局,輸,則任由他處置!」
眾人連連點頭,之前那場賭局本以為是他們平生所見最大的賭局,沒想到這一局,卻更加瘋狂,十億美金,只有接觸金錢最多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到這種數額帶來的震撼!
大賭局,真真切切的大賭局!
侯寶慶一雙手微微顫抖,顯然能給這種賭局擔當荷官他的壓力也很大。當然,更多的是激動。
在全場之人屏息以待的氣氛下,白念冰突然揚了揚手,說道:「等等……」
這句話比較突兀,以至於侯寶慶捏著撲克的手猛然一震,險些掉在地上。
張哲也有片刻失神,清醒以後問道:「還有要補充的嗎?」
「是的。」白念冰點頭道:「雖然你證實了自己的支付能力,但你的信譽,抱歉,原諒我的直接。我覺得,我沒有理由相信你。」
張哲皺起眉頭,沉吟道:「你害怕我會賴賬?不錯,這的確是個難題。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可以說一說,我們大家商量一下。」
「除非你將現金支票放在這裡,或者說,有一個能被我信任之人給你擔保。」白念冰緩緩說道。
這時蘇震北站出來說:「不知我夠不夠資格做這個擔保人?」
白念冰笑了,笑容十分輕蔑,「你?呵呵,不配!」
「……」蘇震北額頭上青筋暴跳,差點沒忍住將桌子給掀翻,當著這麼多同道的面,被人指著鼻子說不夠格,他真的很沒面子。
張哲很不滿她的高傲,正要說話,卻見白念冰看著自己身後一臉驚疑之色,事實上,他也感覺到背後多了一個人,只是因為憤怒的緣故而沒打算回頭,這時見白念冰異樣,他也免不了好奇的轉過身。
卻見一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正柔和的盯著自己。
「左菲嫣?」張哲的目光有片刻失神,他很疑惑左菲嫣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白老闆,我有沒有資格給他做擔保人呢?」左菲嫣很不客氣的在張哲身邊坐下,似笑非笑看著對面的白老闆。
「如果你堅持的話!」白念冰的聲音十分沉重,似乎左菲嫣的出現在她預料之外。不過顯然她們倆認識。
張哲腦子飛快旋轉起來,對方姓白,經營賭場,左菲嫣嫁入白家,也與各地賭場有著萬般聯繫,難道說,她是白家人?玉舒?芳玉?還是念冰?
對於白家,張哲還是比較瞭解的,後代之中,直系就有四五個女子,旁系更是十幾個,比較受到重視的只有玉舒、芳玉、和念冰三人。這三人年齡差不多,小的時候,張哲見過,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不相信此刻這位白老闆便是三姐妹其中一人,可是,除了她三人以外,還會有誰?
左菲嫣突然拉起他的手,低聲道:「有沒有把握?」
「你不想信我?」張哲收回心思,微笑著問。
左菲嫣搖頭說:「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白小妹,她是個天才。」
「她叫什麼?」張哲目光直視她。
「也許你希望聽到她自己回答。」左菲嫣從張哲的目光中讀懂了什麼,一瞬間,嘴角有些苦澀。
張哲歎了一聲,重新將目光放在賭桌上,說道:「可以開始了。」
侯寶慶示意白念冰,見她點頭,便沉住氣,將一副嶄新的撲克牌取出。此時此刻,在場之人全部屏住呼吸,親眼見證這場今生也許只有幸見到一次的大賭局。
開始放牌。張哲要求切牌。白念冰在等他廢掉小半的牌以後,同樣凝重的要求切牌。
從張哲的手法上,她現,對方是一名真正的高手,今天這場賭局,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當她也廢掉一小半的牌以後,在場之人的臉色全都變了,這是在賭,真正的賭,賭的自然是雙方的運氣。因為經過他們來來回回加工無數次以後,這副牌沒人知道剩下了什麼。順序又是什麼。
張哲也皺起眉頭,因為他也迷惑了。
底牌張哲沒有去看,這時候,看與不看完全沒有必要了,他很肯定,對方也像他一樣摸不著頭腦。
的確,白念冰也懶得去看底牌,她真的沒辦法把握這場賭局了,或者說,她內心處已經生出畏懼,這一點,她落了下成,可能是顧及太多,不像張哲,雖然同樣是睜眼瞎,卻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更有種渾然天成的自信。
第二張牌、第三張牌……直到最後一張牌,沒有人多說一句,甚至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而張哲與白念冰兩人也是自始至終沒有碰過那幾張牌。
桌上沒有籌碼,但誰都能感受到隱形像小山一樣的壓力,到最關鍵的時刻了。勝負由天定!
張哲的牌面是:紅心9、紅心8、梅花j、方塊a。
白念冰的牌面要好看許多:清一色梅花,從j到a。
從牌面來看,是張哲比較大,但是白念冰組成順子或者同花的幾率要大的多,所以,從牌面上,沒有任何比較的必要。
白念冰沉默了片刻,竟直接將底牌翻開,展示給在場所有人,是一張紅心1o。很遺憾,沒辦法組成梅花。但卻是一個小對。
她笑了,很自信的說:「一直以來我都只相信個人能力,從不相信運氣,但這一次,我想說,運氣很重要。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一局是我贏了,嗯,你需要的牌,似乎都在被廢掉的那一堆裡。」
張哲環視四周,見在場之人恨不得長著一雙透shi眼,能看到他的底牌,一個個急的臉都紅了,看上去很狼狽。不由笑道:「不知是誰給你的自信,若比運氣的話,我的運氣從來不輸於任何人,這麼久了,我還活著……」
最後一句是感慨,沒人能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但左菲嫣卻猛地一顫,下意識抓著他的手。
「開牌吧,讓我看看你的運氣。」白念冰冷笑道。
張哲聳了聳肩,一隻手捏著下巴,笑道:「我在想,你卸掉這身偽裝的時候,還會不會給我曾經那些回憶。」
他說著輕輕掀開底牌,眾人嘩然,他的底牌赫然是一張方塊j。毫無疑問,張哲勝了。
白念冰一瞬間臉色蒼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喃喃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不會的,你出千!」
「是嗎?大家也這麼認為?」張哲無辜的看著在場眾人。
已經有人輕蔑道:「人家是主人,說你出千就是出千了!」
這話讓白念冰更是顫抖不已,嘴唇都快被她yao出血絲。
張哲已經緩緩走到她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感慨道:「你,終究還是我的。」
「混蛋,放開我!我願賭服輸,但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補償,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白念冰尖叫,跳起來退出幾步遠,這一刻,所有人都呆住了,因為這位粗獷的大漢,居然出清脆的女聲。
眾人惡寒。
張哲大笑。他指著窗外說:「我的人已經將這裡重重包圍,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裡……我做主!」
白念冰急急走到窗邊,果然看到整個賭場周圍被一圈圈荷槍實彈的士兵圍住,而新加坡的警察,卻只敢在百步以外徘徊,並沒有人上前過問。
「你,你究竟想怎樣?」白念冰霍然轉身,怒視張哲。
張哲微笑:「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會嫁給一個能在賭術方面勝過自己的男人。」
「你……」白念冰臉色急劇變化,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還說,你是老千。」張哲彷彿回憶道:「你說的話,我都記著,我不想再被你騙一次,所以,我做出一些防備,僅僅是防備。嗯,我其實沒有惡意。」
「你到底是誰?」白念冰驚疑不定,細看張哲,居然真的感覺到熟悉。
「你忘了嗎?在華海,那個被你欺騙的傻小子。」張哲一步步靠近她,似乎想她更容易分辨自己。
白念冰恍然,微微歎了一聲:「沒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跟我走吧。」張哲伸出手。
白念冰茫然被她拉住,喃喃道:「我有選擇的理由嗎?真沒想到,你出動這麼大的陣仗,太囂張的人,往往活不了多久,還有,永遠不要去踐踏一個國家的尊嚴。」
張哲知她所指,其實心裡也很無奈,他也不想鬧出這麼大動靜,只和海瑞拉說了一句新加坡遇到麻煩,讓她抽調一支軍隊過來,沒想到直接來了一個師團,哈,多麼威風啊!張哲心裡自嘲一笑。
當然,他不會把責任推到手xia身上,也不會去刻意解釋什麼,只說:「因為你,我不得不這樣做。」
白念冰像個傀儡一樣被他拉著,不知道自己將要被帶到哪裡,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從今以後,自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張哲其實是想馬上離開這裡,因為他有一種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彷彿正有一場災禍等待自己,一個不慎,將會令自己萬劫不復。
很難解釋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他很相信這種對危機的預感。
不可否認,張哲的預感是很準確的,因為,此時此刻,一夥俄國人出現在地下停車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