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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遠低眉絞著手裡的帕子聲音極輕地道:「你們還是不太明白主子的苦心否則便不會說這些話了。」
抬眼見子矜與綿意不解的模樣她拿帕子撫拭一下因喝酒而燙的臉頰道:「主子由著貞妃挑撥她們之間的關係也不肯告訴洛貴嬪關於琳嬪一事的真相一方面固然是怕洛貴嬪在貞妃面前洩了聲色另一方面卻完全是為洛貴嬪在考慮。」湘遠也是酒喝的多了否則放在平時這些話她只會藏在心裡是斷然不會與人說的。
「姑姑這話何解?」子矜問出了心中所疑主子與洛貴嬪都形同陌路了怎得還是為了洛貴嬪好。
幽幽的歎息從湘遠口中而出其中頗多無奈之意:「你們都是一直追隨在主子身邊的你們自已想想主子從入宮開始有過幾天好日子每次都是日子安穩了沒幾天就開始有事生出起起落落這一次也不知是第幾趟了。而主子身邊要好的人更是一個接一個離去雖然她口裡不說但心裡還是很在意在意是自己連累了他們先有容嬪後有在宮外時結識的宋公子主子她絕不願再有這種類似的事生而這正是她任由洛貴嬪與她疏遠的原因所在。」
「主子的恩寵其實與其他幾位娘娘比起來既穩又不穩不論是寧妃還是貞妃她們在宮中一直有著一席之地皇上對她們即使有時候不寵了也還會禮遇以待然主子不同。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弄不明白皇上對咱們主子到底是什麼態度寵的時候比對誰都好說句不敬的話。先皇后曾經所得也不過如此但是不寵的時候。也可以長久的不來看主子一眼像是已經把她忘記了一樣正因為皇上這種不明朗地態度使得主子在宮中的地位極其飄搖再盛再寵都有隨時落下來的可能。」湘遠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聽得聚精會神地子矜與綿意。
「咱們幾個都看得出貞妃現在對洛貴嬪一直都極盡拉攏之能想讓她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如果主子明著告訴洛貴嬪說貞妃一直是在挑撥她們說貞妃一直不懷好意洛貴嬪在相信主子地同時也一定會對貞妃漸行疏遠一旦貞妃有所查覺並現無法再讓洛貴嬪如以前一樣相信自己了那麼她一定會著手對付。在宮裡永遠都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另一種就是敵人了以貞妃的性子對付可能成為敵人的洛貴嬪一定不會心軟。而在此情況下。最先倒霉的就是……」湘遠停在這裡沒有說下去。
綿意卻是下意識的接了下去:「最先倒霉地一定是洛貴嬪肚子裡的孩子!」說完以後她猛得摀住了自己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來似被自己的話給嚇著了真想不到看似簡單的一件事後面卻可以分析出這麼多的事來。
子矜在旁邊沉重地點著頭:「很有可能咱們在小姐身邊這麼久多少也能看出貞妃的不簡單來她一旦對付起人來是絕對不會心軟的洛貴嬪如果冒然與她翻臉肯定會遭殃。」說完她又皺了眉:「可是姑姑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雖然說洛貴嬪只要與貞妃在同一陣線上貞妃就不會對付她可這又是為什麼呢一旦洛貴嬪生了孩子就有可能封妃也就有可能會危害到貞妃的地位難道她不怕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不是貞妃自然不知道她心裡打地是什麼主意也許是她覺得可以吃定洛貴嬪了也說不定對了有一件事你們還不知道吧。」湘遠壓低了聲道:「我聽說洛貴嬪那位任揚州知府的阿瑪又陞官了現在是正四品的順天府府丞即日就要起程去上任了聽說他之所以陞官是因為外面有人相助舉薦皇上才予以任用地你們說會是這個真正相助的人會是?」
「貞妃!」子矜與綿意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這兩個字確實有心思而又能有能力幫到洛貴嬪父親地人在宮裡只有清如與貞妃二人既然清如沒有那就只有貞妃了她地家族在宮外也是排得上號的要幫個知府陞官雖不敢說易如反掌但也不是什麼難事。
「貞妃這樣不遺餘力地對洛貴嬪好我實在猜不透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上次聽主子和貞妃說話時知道貞妃她先天有病不能生育也許她是希望洛貴嬪將來生下孩子後能讓她依靠些許吧。」湘遠說的極不肯定她在宮裡年頭不短可是這些娘娘們的心思她一個奴婢又豈能猜得全。
而其他兩人也猜不到什麼更好的答案不由得都點頭同意了湘遠的猜想子矜瞧了一眼外面深沉的夜色拉過被子道:「很晚了咱們都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幫著綿意收拾東西呢可別到時候睡過頭起不來了。」
湘遠嗯了一聲同樣拉過了被子而綿意雖什麼都沒說但眼中卻不時閃過異樣的神色拉了被子蓋在身上睡了等得湘遠和子矜傳出輕微的呼聲後綿意卻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確認兩人都睡著了以後她輕手輕腳的下床披衣穿了鞋子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鹹福宮裡燈火通明自懷孕始特別是在與清如不歡而散後月凌就變得極其怕黑有福臨在時還好一旦只有她一個人睡時屋中的燈火總要徹夜亮著的不許人熄滅。
這天夜裡月凌照例喝過安胎藥後上床歇息卻聽得阿琳來報說延禧宮的綿意求見月凌輕咦了一聲撥開紗帳與鼓起的肚子不同的是她臉瘦的很兩頰都削了進去而眼睛則浮腫不已看來這段日子她過得並不好。
「主子要不要讓她進來?」阿琳自是知道主子與宛妃關係僵硬的事剛才綿意來讓她通報的時候她也猶豫了半天後來實在抵不過她的哀求才勉強同意試試。
月凌尚在考慮著一旁服侍月凌就寢後還未退出去的寶鵑說道:「主子延禧宮的宛妃娘娘曾經這麼對你她現在讓手下的人來肯定也沒什麼好事您還是不要見了免得傷了您的神。」
原本月凌還在考慮要不要見聽得她這麼說反而是有了決定冷笑道:「寶鵑你不必擔心不過就是一個下人罷了見了又怎的本宮倒要看看她帶了她家主子什麼話來。」說著便讓阿琳將綿意帶了進來。
綿意進來後對月凌的詢問其來意的問題閉口不答說是一定要讓她遣退阿琳與寶鵑後才肯回答月凌有心想知道她到底來做什麼逐同意遣了兩人出去阿琳很是乾脆的應了寶鵑卻有些遲疑與磨蹭直到阿琳拉了她的手才出去到了外面寶鵑卻是怎麼也不肯走了說是在這裡等主子召喚阿琳一想也是逐與她一併站在了外面寶鵑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看聽不出什麼來就拉了阿琳說話:「阿琳剛才綿意找你求見主子的時候說了什麼?」瞧她的樣子似乎很是好奇。
阿琳茫然地搖頭道:「沒什麼啊她就說想見主子一面至於是什麼事我也問了可是她不肯說非要等見主子才肯說。」
「哦!」寶鵑點了一下頭後又有了新問題:「那你說他們在裡面會說些什麼?」
阿琳不以為意地道:「那我哪會知道你問這個幹嘛?」
寶鵑的眼神略略閃了一下訕笑道:「沒什麼呢就是無聊了隨便問問不知道就算了。」任她怎麼細聽屋子裡都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好像裡面壓根沒人一樣看實在是聽不到只能熄了心和阿琳在外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正當她們天南地北的閒扯時裡面卻突然有了動靜先是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然後是「砰」的一聲重響。
阿琳與寶鵑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都看出了擔心不約而同去推了殿門但還是沒敢進去推了一條縫後在外面詢聲道:「主子奴婢能進來嗎?」
不多時裡面傳來一聲含怒不善的「進來!」。
阿琳與寶鵑頗為心驚的走了進去進到裡面只見綿意垂站在角落裡眼眶正不停的掉下眼淚來看樣子極是可憐在她的面前則散了一堆的晶瑩透明的碎片而原先放在床頭貞妃送來的那塊如觀音一樣的水晶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用問定然是化做了那堆碎片。
月凌坐在床塌上喘氣不止蒼白的臉頰泛著因怒而起的潮紅阿琳一言不的走到月凌身邊想替她撫胸口順順氣哪想這手剛伸出去就被月凌瞪了回來:「跪下!」
阿琳哪曾見過月凌這般生氣的樣子更不曾見她用如此嚴厲的聲音與自己說話當下就被唬的跪了下去只有寶鵑有些不知所已的站在原地月凌也不看她只瞪著跪地的阿琳道:「你給本宮聽著以後再有延禧宮的人求見一律不准他們進來也不用再來請示本宮這次要不是你擅自讓綿意這小蹄子進來本宮也不會受這麼大的氣!」
一邊說一邊劇烈的喘息著還咳了起來看樣子真的極為生氣寶鵑見狀眼珠一轉湊上去跪地小心地替月凌撫著胸口一邊小聲道:「主子您先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月凌這一次沒有訓斥寶鵑任由她替自己撫著胸口而氣息也逐漸穩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麼紊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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