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為太子殫精竭慮拖著老胳膊老腿、腆著老臉四方奔走到處收買人心的時候太子司馬卻一心琢磨著要改立太子妃換掉他家的女
還是那句話他不是不要衛櫟只是不想立她為太子妃。之所以會這樣除了他心裡愛的是敏敏之外還有一點讓我啼笑皆非的理由。
在這一點上他的看法和他的父皇驚人的相似。記得多年前皇上有一次評價衛家的美人評語是:美則美矣可惜總帶著一股子妖氣。當時我還直納悶:哪裡有妖氣啊明明就是儀態萬方高貴典雅的美人啊。
想不到時隔多年後他的兒子也說出了一句同樣的話。當時就把我徹底地聽呆了皇上卻露出了會心的一笑。那一刻他大概覺得跟這個兒子最親近吧心裡只怕還萬分感慨地嘀咕了一句:真乃吾子也。
若要以「肖」與「不肖」來評價子孫優劣的話司馬絕對不是「不肖子孫」相反他可「肖」他的父皇呢。他父皇愛養蛐蛐他就愛養豬。他父皇平生最大的志願就是游手好閒他也不遑多讓。現在即使在鑒賞品評女人這種小細節上他們都找到了共同點。真是血脈相連要想不知音都難那。
既然太子無心插柳在這件事上取悅了他的父皇。父皇也是個多情的人當即決定投桃報李在太子的婚事上做出重大的讓步。只聽見他對司馬說:「王家女兒已經許人了衛家女兒你又嫌人家有妖氣堅決不肯接受她為太子妃。那你想改立哪一個呢?」
十足商量的口吻。語音溫柔親切堪稱開明父親地典範。
司馬低著頭咕噥了一句:「王家又不只一個女
皇上一下子沒聽明白:「你說什麼?大點聲」
我倒是聽清楚了當即提醒他:「你又看上芬芬了?可是芬芬還只有十二歲。你想改立芬芬為太子妃不是不可以——衛老頭會怎麼想我管他去死——可是如果這樣的話。你的婚禮就勢必得推遲至少是明年年尾去了。」
敏敏比芬芬大一歲半。敏敏現在十三歲半隻要再等半年滿十四歲後可以迎娶了。芬芬卻還得再等一年半。
司馬居然毫不猶豫地說:「那就推遲吧我等等沒關係地反正我連冠禮都還沒舉行呢。」
他這麼一說。倒提醒了我再過兩個月就該給他舉行冠禮了。
皇上聽我們一回一答都有點聽糊塗了看著我問:「芬芬是誰?」
我告訴他說:「就是王衍的二女兒。姐姐叫敏敏妹妹叫芬芬。太子原先看上地是姐姐現在的這個是妹妹。兩個都是我表妹郭珍生的也就是說芬芬也是嫡出在身份門第上倒也配得上太子。
其實。王衍家裡也根本沒有庶出的孩子。我表妹郭珍也是個有手腕的女人把曾經不可一世地風流美男王衍吃得死死的一點野食也不敢打。
司馬突然提出要芬芬。甚至願意為了她再等兩年以等她長大。這讓我在意外之餘。又添了一層疑惑:他這樣做。到底是真的移情別戀了呢?還是只想在芬芬身上尋找敏敏的影子?
這一點我是一定要問清楚的。芬芬那女孩我可是喜歡得緊我可不想因為我和皇上改封她為太子妃。而害了她一生。想到這裡我問司馬:「你真的喜歡敏敏嗎?不是一再說對敏敏情有獨鍾的嗎?」司馬被我問得不好意思了吶吶地說:「如果敏敏肯嫁給我我當然選敏敏了。可是敏敏心裡沒有我我也不能強求。那天看到芬芬跟敏敏長得很像而且言辭談吐又爽快又風趣我就有點喜歡了。」
皇上睜著大大的眼睛在我和司馬之間轉來轉去看樣子是越聽糊塗了。像他這樣單純專情的人也委實難明白:怎麼才說喜歡姐姐為姐姐甚至不惜闖進皇后寢宮爭鬧最後還專門把姐姐宣進宮來當面告白挽留。怎麼才幾天地功夫又指名要妹妹了?
他沉下臉對司馬說:「你到底是喜歡姐姐還是喜歡妹妹啊?可別為了賭氣非要娶王家的女兒。你要知道改立太子妃是件大事從此以後你等於徹底得罪你的太保衛了。自冊封詔書下達後衛就把你當自家女婿為你到處拉攏大臣鞏固勢力。你這個時候突然改立太子妃對衛來說是比當年太子妃落選更大地羞辱。這樣一來他以後會處處針對你的。你要是只為了賭一口氣就不要改免得為自己樹立一個勁敵。」
司馬卻嘴一撇「他哪裡是為了我?他是為了他自己和他家族地利益。他以為他地孫女成太子妃了我這個太子就是他家的人了就代表了他家地利益。不管我是太子還是皇帝在他眼裡都不過是為他家謀利益的工具。他何嘗真的喜歡我真為我著想了?如果他真為我著想他以前幹嘛去了?他又不是今天才當我的太保的以前怎麼不見他為我跑上跑下拉攏大臣?我如果不是他家的女婿我的死活他都不會管的。」
太子這樣一說我倒對他刮目相看了。原來他雖然每天游手好閒成天惦著養豬可心裡卻不傻把一些事情看得很透徹。
在這方面我又看出他和皇上的相似之處了:他們父子倆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隊伍。
如果司馬不風流花心不酷愛養豬的話我倒有幾分喜歡他了。愛屋及烏嘛說到底他是皇上的兒子。
但老天爺彷彿有意要破壞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讓我才剛剛對他有點好感立馬又被惡感取代。因為司馬又說了一句話:「如果那個老東西敢不自量力跟我作對的話那很好辦啊父皇下旨把他卡嚓就行了。」
雖然我對卡嚓掉掉衛沒有任何意見可是這話由太子口裡說出來就顯得過於刻薄無情了。畢竟衛所做的一切就算最終目的是為了自己可是太子不也是受益人嗎?受人之惠而毫無感激之心這點他就比他的父皇差得遠了。
只一句話父子二人的人品高下立判。
皇上也聽不下去了呵斥道:「你以為是切蘿蔔啊卡嚓一聲就完了。衛是朝廷大臣三朝元老也是你的太保。就連你的祖父我的父皇都得尊稱他一聲衛公。你卻毫無敬重毫無感激你這樣當主子會讓手下寒心的。」
一番話說得太子不敢吭氣了。皇上顯然也氣得不輕。為人主的如果這樣刻薄寡恩怎麼能讓臣子安心為他效勞呢?太子雖然只是說了兩句孩子氣的狠話可是從中流露出來的那種冷酷卻叫皇上憂心。
看他們父子冷場了我只好出面為今天的談話作結說:「時候也不早了太子你先回去吧。改立太子妃之事我和你父皇再合計合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