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子沒有錢交學費。
要畢業的那陣她成天在外面跑業務。
學校通知畢業生回來重修如月知道她還差了幾個學分沒有修就打電話要她回來。
她們這是最後一次重修了學生辦打電話過來直接找妖子如月接的電話。
如月說她不在。
學生辦的老師說如月你立馬把她找回來這是第四次重修了最後一次重修機會她再不回來重修的話一輩子都拿不了學位證了。
如月當時就急了連聲說好一定把她叫回來。
學生辦掛了電話她就直接打了妖子的手機。
告訴妖子要她回來重修。
妖子有兩門課要重修而且都是她平時一節課都不去上老師憤怒到極點故意為難她的兩門課各四個學分她還差八個學分。
妖子聽了如月這麼說起先是不在意說道我反正沒有錢交學費重修過了也拿不到學位證無所謂啦。
如月想著不能這樣好不容易讀了四年不就是為的這個證嗎怎麼能就這樣算了。
對她道你還是回來吧現在沒有錢拿不到證等以後工作掙了錢再回學校拿也不遲不是有一個人畢業工作十多年才回學校拿證嗎?
妖子被她說動了心沉默在那裡說道可是我現在走不開。
如月道那沒關係。我先給你把名報了把重修費交了你到時回來考試就是。
妖子就說好。一會又問道一個學分要八十塊錢。我要六百五十塊錢的樣子如月你有這麼多錢嗎。
如月說有的我有錢你到時記得回來重修就是。
妖子就在那邊呵呵笑兩聲。一會說道如月你對我真好。
如月笑笑說道我們本來就是最好的朋友嘛。
當下就說好了如月去給她報名交重修費。妖子交不起大學學費其實如月自已也交不起大學學費。
她們一起進來時都是只交了大一的然後到了大二突然現。學費可以一直拖欠兩個人便一直拖著學校也沒有人來催她們。而且她們現不但是她們。是大部分大學生都在拖欠學費。甚至有地明明交得起學費。也不去交最後把學費全部用來吃喝玩掉了她們拖到大四後才現如果不交學費就拿不了畢業證。
國家高校由於學生太多不能很細化的管理只有通過扣留學位證畢業證才得已收回學費。
現在高校的學生欠學費地現像很嚴重。
如月家境比妖子家好但是她也是想讓爸媽過得好一點手頭不要那麼緊所以從大二開始學費就一直沒有交錢一直留在家裡結果到了大四要交時打電話回去問才知道她老家的小鎮上這近兩年流行地下**彩平時就愛打麻將地爸爸媽媽全部迷上了這東西不但把她的大學學費全部輸了而且對於她畢業拿不到學位證一點也不擔心。賭博已經入了魔障。
爸爸對她道拿不到證就回來爸爸給你開一個小店現在大學生在外面也不好過。
他反正是不希望寶貝女兒遠走所以也無所謂。
如月一個人急得要死。
晚上在寢室裡睡不著想破了腦袋到誰那裡去借錢。
她認識的人裡面唯一有錢的人就是一諾。
可是一諾是她最愛的人啊怎能開口借兩萬多塊錢讓他看扁她去。
心裡煩惱著把身上地生活費全部取出來又跟室友借了幾百塊錢給妖子的重修費交了自已沒事做只能去上網。
在網上碰到班主任。
一時也是逼得沒辦法開口問他有沒有錢借說她拿到學位證工作了馬上還他
他平時待她不錯如月想著她開口他能夠借給她吧。前天去他那裡還聽說他積蓄了幾萬塊錢呢。
如月原以為班主任會借給她的班主任卻道你們班上好多學生跟我借我不能借給你。
如月就只得說沒事謝謝老師。
被拒絕後也沒什麼特別難受心裡木木的皺著眉打算另外想辦法正想著要下線一諾的頭像卻跳了出來。諾也是在廣州正在跟別人在qq上談生意談完後看到如月在線便和她說幾句。
他也是突然看到她在才想起自已又是有很久沒有聯繫她。
抱著愧疚的想法信息過去問她道丫頭你在啊。
看到她一直亮著頭像卻在那裡沉默著不回他的話估計又是在生他的氣了。
一時間心裡也難受又笑又歎的看著她地頭像。
如月看到那熟悉的一聲丫頭眼淚都出來了。
想他肯定不知道她已經馬上就要離校了他肯定也不會想到她現在窮到連學費都交不起的地步。
回信息過去恩了一聲。
一諾看她回復了才吁了口氣開玩笑道在學校裡有沒有想我你在學校要好好讀書啊。
如月一愣想他是不是忘了她馬上就要畢業離校了。
這什麼男人啊竟然可以健忘到這種程度。
沒有心情多說話又回過去一個信息恩。
一諾笑了笑想她今天怎麼了呢這麼不愛說話。
想著她在學校裡可能又在外面四處打工受苦。便對她說你有錢用沒有要是沒錢用。跟我說我寄錢給你。
如月遲疑在那裡。他平時也是這樣說話不管是打電話還是在網上總是在招呼過後會最先問她你有錢用沒有。要是沒錢用跟我說一聲我寄錢給你。
如月剛才被班主任拒絕想著找到地工作有可能因為自已拿不到學位證畢業證失之交臂難道真的像自已被**彩迷瘋了地老爸說地回家開個小店嗎?
好不容易讀個大學出來難道真地就這樣又回來那個小鎮上去?
心裡思量再三。用手指挪動著鼠標輕輕地撫摸他的qq頭像沉默在那裡。
他們曾經多麼相愛啊。晚上睡一起地時候她總是喜歡面對著他側臥著。伸出手含著撫摸他的臉。他總是不想讓她摸他笑著伸出手來捉住她地手放在胸
可是現在。她竟然只能撫摸他的qq頭像了。
他現在竟然主動問她要不要錢用她是急需要錢也許這一筆錢將會改變她的整個人生。
可是——
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跟他說自已一個人扛下來。既然已經分手兩不相干為什麼到了最後還要借錢讓他看輕她?
不她不要玷污這份感情。
說聲我有錢你放心吧。
他便說那好我還有事下了你自已好好照顧自已。
說完就下了線。
如月看著那個再次變成黑白的頭像眼淚又湧了出來。
愛情是這樣的傷人。
她借不到錢只能試著打電話到那個單位去是那邊人事處接地電話如月試著把自已的情況說了一下沒想到那邊說沒事你先過來吧我們看重的是能力。
如月才放了心歡天喜地的說了謝這件事才這樣解決掉。
妖子在重修的前一天回來了考完試又走了兩個人只在一起呆了一個晚上。她一回來就把錢還給了如月如月問她為什麼走得那麼急她說業務多忙不過來。
幾天以後學校裡給他們退書費是大學四年多下來的錢每個人退到幾百塊錢如月是三百多妖子也是三百多。
倒是一筆意想不到的收穫。
笑著給妖子打電話告訴妖子妖子道這錢你去領給你好了我沒空回來。
如月笑道真的啊好幾百塊呢。
妖子笑道這有什麼再多我也會給你。
如月便代她領了來畢業的最後幾天她回來了如月把錢還了她她笑道說了給你你還真替我留著算了請你吃東西去。妖子對如月道如月我還是決定去東北。
兩個人說這話地時候坐在南苑的冰點屋裡每人面前一碟刨冰。
妖子請的客這幾天她就用學校退下來地幾百塊錢天天請如月吃大餐。
現在兩個人就坐在南苑的冰點屋裡這個冰點屋是她和妖子來地最多地地方大年四年幾乎每個夏天都在這裡消磨了。
如月不同意對她道你去東北做什麼還為了那個男人嗎。
妖子點點頭說道是的我不甘心我要把他追回來。
如月搖頭道你算了吧他那麼傷你。
妖子笑了笑道如月你不明白地。女人的第一次初戀都是刻骨銘心的。我忘不了。
如月笑笑道我明白的。一諾是我的初戀。
妖子笑笑說道可是你多麼幸福。黑哥是個好男人你們兩年了他一直一如既往的對你好。我當時第一眼看他我就覺得他是個好男人。
一席話說得如月心酸咬著刨冰的吸管笑了笑說道真的嗎?
如月在心裡道。妖子你肯定不知道我與他現在是聯繫都聯繫不上了。
可是她沒有說出口。
妖了卻笑了笑說道。真的我看人很準的。
如月笑了笑。說道得了吧你看人很準。你看人准你自已怎麼會愛上這樣地人。
妖子也笑笑說道。你別說了。看自已的都會看走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最適用於愛情如月道你不要去東北我覺得你不值得。
妖子想了想說道如月我也想了很久。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就這樣算了。
如月沒有說話。
妖子道可是我想到最後還是不甘心。你明白嗎他曾經的確愛過我地。我感覺得出。很愛很愛。以致於最後我也愛上了他。雖然他現在否認了一切可是我不能否認。我要去肯定一切因為如果連我也否認了我這一生這將近七年的時光就全部是浪費我原本可以有更好地前途的可是現在我沒有了。你明白嗎。
她說了許多最後突然停了下來笑了笑道嘿嘿其實簡單點來說我自已也明白就是我自已現在還愛著他。還要找什麼別的理由呢。
如月搖頭說道妖子你不要固執以前我們年輕我們玩得起大學四年隨便你怎麼玩沒人管你可是以後就不一樣了你要是還像大學一樣這樣任性胡為你一生就完了。這是真的妖子你聽我的忘了他去別地城市找份工作從新來過現在還來得及輸了七年不要緊最怕是一輩子都這樣啊。
青春是可以隨便浪費的可是整個人生卻不是這樣的。我們應該在某個年齡做某個年齡的事。該戀愛的時候戀愛該拚搏事業的時候拼博事業。
如果戀愛的時候不去戀愛以後會後悔。如果不正確的時候用來戀愛一生都會浪費掉而且不止是浪費是很淒涼。妖子卻用手撫了臉兩隻手沒有放下來十指放在臉上擋住臉許久才低低說道我不甘心我做不到我用七年的時間沒有忘得了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我要用一生地時間和他纏在一起纏到他最後和我在一起痛苦也好快樂也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如月無話可說了。
冰點屋裡在放歌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實很稱景地一歌。也許放棄才能記得我。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想起。你曾說過會永遠愛我也許承諾不過證明沒把握不用難過不用掩飾什麼當結果是那麼**裸。
妖子已經聽了歌在流淚。
對如月道如月你還記得嗎我們剛進大一時在一個演唱會上看到一個學姐用吉它唱這歌我們兩個就瘋狂的喜歡上了那時候這歌還剛剛流行。後來每次和你聽電台幾乎每天總會有一個時光聽這到這支歌。
如月怎會忘記大學宿舍沒有電視平時唯一地娛樂在沒有電腦前就是聽電台。學校裡每人給她們了一個收音機用來聽英國一個電台地英語。
可是他們大部分時候卻是用來聽電台的歌。
莫文蔚這歌刻在她們心裡因為那是進大學聽到地第一歌雖然那時候還沒有戀愛不太懂得歌裡唱的感情。
如月從廣州轉車去杭州時就想到了這只歌。許是別離才見我從此飄零萬水千山過看過帆頭潮起落猶思有夢盈懷麼。
我自多情情若火君緣多變才言諾妖子對如月道這是我的歌。
如月一笑沒有多說什麼生命中某個時刻一歌合了當時刻骨銘心的感情便多相伴一生。
妖子道我第一次去東北他拒絕我我一個人回來時在車站就聽到這歌當時聽著就哭了。男人的承諾竟這樣當不了真。而且很奇怪的我每次去了又離開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在某個地方聽到這支歌。
如月笑道現在又聽到了。
妖子笑笑抹了一下淚說道不說了沒有理由就是我還愛他放不下。我決定去找他了。以後所有的代價哪怕人生從此一片黑暗沒有任何幸福可言我也沒有話說。其實看到他在我身邊就是幸福沒有他走到哪裡我都不會開
如月沒有說話妖子用手托著腮幫坐在那裡。
她們依然年輕臉上依然是大學女生的清純氣質。如果不是認得她們的人外面的人看來都以為她們還是閒閒過著大學生活的大一大二的女生有誰想到她們已經畢業馬上要離開。
許久妖子放下手來說道你不要管我。你管好你自已就行。我知道你一直有心事後來認識黑哥以後你才開心了許多。如月一定要幸福。我不管到哪裡都會祝福你的。
如月含淚怕她看到笑話別過臉去面向著窗外。
她怎會忘記妖子她大學裡最好的姐妹。第一天來學校帶她去打飯打開水的女孩第一次有男生約她給她細心的修眉描眉的女孩第一次要拒絕男生是她替她接電話說如月不在的女孩第一次要退男生的禮物是她陪著她去的女孩第一次失去初夜蒼惶無助時給她買大果凍的女孩而她何嘗又不是她最寶貝的朋友。
可是如今就要分別了。如月望著窗外依然有並肩走著的女孩拿著飯盒打著水。
這個學校這個時空永遠都不會變變的只有她們自已長大了變老了要離開了。
妖子第二天走了如月送她到校門口。
她們都以為會再見也許明天就見到了。
可是沒有一直沒有。再也沒有見過。
妖子沒有聽如月的勸直接去了東北經了許多事。一直不幸福可是正如她自已所說的她要一直纏著他快樂也好痛苦也好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以什麼樣的方式就是要活在他的生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