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時候曹良榮和晉斯姆剛收完貨款回來天空就開始飄起雨來。四月的上海的天氣就好像孩子的臉時而落雨時而天晴。剛剛青綠的樹葉被雨水打的辟啪做響晉蒂和幾個女僕急忙收拾花園裡的茶具用手帕擋著雨向屋裡跑來。這時候晉經風正在看著報紙晉夫人和潘鈺兩個人正在策劃著該怎麼樣從新搭肩新的東廂的事。
「前兩年還說要從新粉飾這下可好一把火全部燒光了。」晉夫人鬱鬱的皺起眉頭來。
「東廂原本還有很多老爺去濟南的時候買的古董呢有些字畫真的是千金難買啊……」說著潘鈺也難過起來。「現在我們到底要蓋什麼樣式的房子呢?」
「是中式的老宅還是歐式的洋房呢?」晉夫人看看晉經風想從他口裡聽一些意見但是晉經風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她們的對話只是把頭埋進報紙裡。
「我覺得蓋歐式的洋房是個不錯的選擇」席望月突然插嘴說。「現在很多歐式的房間佈局都很科學的采光比老房子好對人的身心也有好處。」
「晉府是出了名的老宅子這麼一變會不會看上去很彆扭啊?」潘鈺說著倒一杯茶水茶香在房間裡飄散開來。
「我也覺得蓋個洋房是個不錯的計劃那些老的商戶還有外國人來家裡作客根本住不了老樓而且東廂本來就是作為客房用的這樣也好你們這些年輕人今後可自由了。」
「呵呵」席望月笑了起來「我們還可以再搭建一個噴水池和小花園……這樣不是更有歐式的情調了嗎?」席望月說的晉夫人連連點頭。「我們給東廂房換個名字叫『海紫苑』。」
「那是花的名字吧?」晉經風突然合上報紙打斷到。「意思是堅強的人無論面對什麼困境都微笑的面對。」
「嗯!」席望月點點頭。
「好!就這麼決定了!」晉夫人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奶奶可是我覺得不和曹叔叔還有哥哥他們商量的話恐怕不太好吧。」
「還有什麼商量的?我決定了就這樣不用理會你哥哥他什麼都不懂!」聽了晉夫人的話潘鈺臉上立刻浮現一種尷尬的神情。
這時候曹良榮和晉斯姆突然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臉上滿是躊躇。
「良榮生什麼事了?」晉夫人關切的尋問起來現在的晉家已經再也經受不住任何打擊了。
「夫人……」曹良榮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話呀!」
只見曹良榮從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裡面包著一張黑色的請柬曹良榮把請柬遞給晉夫人只見晉夫人看後整個表情瞬間變的僵硬起來。
「這是剛才火龍幫的人送來的杜昇平的二兒子大後天出殯要求我們無論如何一定要出席。」
「這怎麼可能呢?」晉斯姆冷冷的說「火龍幫跟我們宿敵!是當初父親過世的時候他們火龍幫也沒有來過啊現在讓我們的人去分明是有所企圖!」
「是的夫人我擔心他們是得到您從北京回來的消息所以才做了這樣的打算雖然還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買的什麼藥但是還是要小心行事啊。」
「這麼說……」晉夫人望著眼前的兩個人「你們是都不打算應邀出席了?」
「這……」
「好吧你們隨意好了……」晉夫人失望的離開了茶亭。
晉經風撿起那封黑色的請柬瀏覽了一番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追向晉夫人離去的背影。
「奶奶。」
晉夫人回過頭來「什麼事?」
「我想去參加這個葬禮讓我去吧!」
「你在說笑嗎?你沒有聽到剛才你曹伯伯的話嗎?這可是很危險的!」晉夫人不明白為什麼該去的不想去不該去的卻喜歡瞎湊熱鬧。「你要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就不要做這樣的決定幫會之間的事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不奶奶我是認真的!」晉經風堅定的眼神突然讓晉夫人想到一個人——自己的兒子經風的父親晉人誠先生。
「你……」
「放心吧奶奶葬禮現場一定有很多人在場相信火龍幫也不會輕舉妄動的而且他要耍什麼無賴也不用在葬禮上這麼大動干戈。」
「火龍幫當年不過是我們人水幫在黃浦江的一個小分支他杜昇平也曾經是你父親的手下要知道他能夠有今天也全賴於杜昇平這個人的精明詭詐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我可以准許你去但是記得一定不要像你哥哥那樣喜歡強出頭這樣只會害了你的。」
「是的奶奶……」
「到時候我會派人跟你同行就這樣吧經風我累了想去休息了。」說著晉夫人搖晃的走上樓梯。
「經風哥哥經風哥哥」正在愣時突然有人拉住自己的衣角回過頭去只看到晉蒂手裡拿著一把木頭做的小手槍對著自己那手槍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是還算神似。「和我一起玩男孩子的打槍遊戲吧?……」
晉經風接過小手槍突然一些記憶如果洪水般傾洩進自己的腦袋裡。那是一年寒冷的冬天天空陰霾晉驚風跟著兩個哥哥來到後花園這是一片荒涼的很少有人經過的園子連晉家的人自己幾乎都忘記還有這麼一片地方了。花園雖然不大但是雜草叢生怪石林立也只有那些喜歡冒險的男孩子把這裡當作根據地了。
「我們來玩打槍遊戲個是個家被人用槍指著頭的就算輸。」晉斯姆說在和遊戲規則兩個男孩認真的聽著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過來。
「我也可以參加嗎?」晉蒂巴望的望著自己的兄弟們然後從口袋裡取出一把小木頭手槍「我有自己的槍讓我也參加吧。」
「是啊讓姐姐參加吧。」晉經風也幫腔道。
「按理說是不允許女孩子參加的這次破例答應你吧。」說著晉蒂高興的歡呼起來。
也許是因為女生天生的敏捷感觸和纖細身材佔優勢晉蒂竟然很快就撲獲了自己的三個兄弟這一舉動連晉斯姆自己都沒有料到。「你……你耍賴!」大概是因為輸給了女生所以沒有面子晉斯姆生氣的把晉蒂的手槍奪了過來。「以後都不許你和我們一起玩了。」
「嗚嗚嗚……我沒有……」晉蒂傷心的哭著眼淚如斷落的珠簾般落下。
「我會陪你的」晉驚風小聲的在晉蒂耳邊嘀咕著「等我跟爸爸打獵回來一定會陪你玩的。」
晉蒂高興的點點頭。兒時的記憶總是很難忘那些甜美的記憶總是帶著酸澀的感覺後來記得晉蒂的那把小木頭手槍好像給了一個什麼人現在在想起來很有可能是給了那個日本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