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姆我們在這裡!」
聽到呼喚聲晉斯姆和曹良榮急忙迎了上去。看到自己的哥哥晉經風突然有種異樣的情素溢上心頭而晉斯姆的表情也是格外難堪。
「奶奶……」
曹良榮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老夫人小少爺你們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哼!你們也真是的!蒂兒結婚的前兩天才把事情告訴我要不是我連夜趕回來可能連婚禮都趕不上了!」
「夫人對不起因為事情安排的有些倉促而且也聽說夫人您這兩天身體不是很妥……」
「什麼話?!怎麼說也是孫女的婚禮啊!」
「奶奶這兩天身體可否安康?」晉斯姆低著頭小心地詢問他知道自己在奶奶眼裡一向沒有什麼好感言多必失如今說話也小心謹慎起來。
「斯姆你要是真的為我的健康著想的話就少給我惹點麻煩明白了嗎?」
「是……是的……」
曹良榮望著站在一旁的晉經風眼神中充滿了感懷「小少爺……」
「哥哥曹叔叔……我回來了。」
晉斯姆並沒有理會晉經風「這位小姐是?」
「她是外貨商席氏財團的小姐是我邀請她來參加姐姐和司英哥的婚禮的。」
席望月禮貌的鞠了一躬「各位好我叫席望月是晉經風的朋友。」
「夫人這裡雨大我們還是先上車吧。司英和蒂兒他們已經在教堂準備好了就等我們一起過去呢。」
「是哪座教堂?」
「聖馬修斯大教堂今天一早我就讓他們準備好過去等您了。」
晉夫人一邊苦笑一邊向站台外走去「呵呵怎麼弄的好像結婚的人是我一樣……」
這時席望月跟在晉經風身後小聲尋問起來「那真的是你哥哥嗎?你和他怎麼一點都不像呢?」
晉經風沉默了片刻笑了起來「哥哥長的像爸爸而我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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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轎車淌著雨水向閘北駛去因為大雨的關係街上沒什麼人原本熱鬧的街市顯的十分冷清這不免讓晉經風有些失望看到雨水順著車窗玻璃劃落晉經風想到了六年前他最後離開這裡的那一天天也是同樣的陰霾。當姐姐那雙冰冷的手挽起自己的小指說出「一定要回來」的話再次回想起那種冰冷時突然使晉經風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來頓時心裡一揪。
轎車駛向教堂門口鎦金邊的教堂依舊光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氣氛卻讓每個人都有種前所未有的不悅感。
曹良榮第一個打著傘下了車沒他衝到門口一把抓住門邊的一個一直在看守的小廝吼叫起來。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看看門口擺著什麼?」曹良榮指著教堂門口那兩排欲放的墨菊「這種給死人的花怎麼能出現在婚禮上?早上不是還是玫瑰嗎?給我換過來!」
這時那個小廝嚇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先生……先生大小姐和司英少爺他們……他們……」
「說什麼呢?大聲點說!」說著曹良榮更加生氣起來了。
「大小姐他跳樓了司英少爺被人……槍殺了……」
「胡說什麼?小心我殺了你!」曹良榮一把將小廝甩開。
那小廝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是真的……大小姐她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而少爺他……」
「怎麼……可能……別胡說了今天可是他們大婚的日子……」曹良榮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腳步不聽使喚地向後退去。
這時晉經風他們也跟了上來當看到教堂門口的墨菊和跪地不起的小廝以及曹良榮臉上僵硬的表情時他們似乎也預感到生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今天可是婚禮啊怎麼可以擺著墨菊?太不吉利了!」晉夫人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來。
「夫人……」那小廝擔心地望著晉夫人。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教堂那邊有……消毒水的味道?」晉經風想教堂裡望去天氣的陰暗讓教堂裡顯的一片昏暗。
這時曹良榮慢慢挪動腳步向教堂裡走去一邊走著嘴裡一邊念叨著「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教堂裡紅毯的盡頭一排燭火下橫躺著一俱屍體他的身上蓋著一塊白布露出的衣袖是整潔的新婚禮服而白布的中心處有一片被鮮紅的血液染紅的痕跡。站在屍體左手邊的一個太保看到自己的老闆曹良榮緩緩向這邊走過來他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而那座神聖而冰冷的耶蘇受難像就懸掛在屍體的上空彷彿出痛苦的那一刻淒厲而悲涼的慘叫聲。
「你們低著頭做什麼?你們是想告訴我眼前這俱屍體就是我的兒子嗎?」曹良榮雙手握成拳頭額頭上的青筋幾乎要爆了出來「混蛋!是誰做的?!誰——?!」
「先生少爺的屍體是在教堂頂的閣樓裡現的當時教堂裡就只有我們和牧師了……」
晉經風他們也跟了進來看到地上曹司姆的屍體時晉夫人幾乎瘋狂起來「你們……你們是讓我來參加葬禮的嗎?讓我這個老太婆一次又一次地送走黑人?……蒂兒蒂兒在哪兒?……」
「老夫人大小姐她從閣樓上摔下來摔成重傷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
「哪家醫院?」
「紅十字醫院在法租界附近……」
晉夫人不顧一切的推開人群徑直走出教堂上了門外的轎車。而晉斯姆立刻一臉討好地追了上去。
此刻曹良榮失神般跌坐在身後的長椅上雙手摀住臉卻遮不住他的絕望。
晉經風走到屍體旁小心地撩起屍布眼前那張慘白的臉是如此的熟悉孩童的回憶又一次湧上心頭那個手握木槍的少年歡笑著將彈珠交給自己的樣子如今雖然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但他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晉經風用手小心地撥弄著曹司英額頭上的頭卻意外的現在他冰冷的嘴角上竟洋溢著一絲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