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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七二章把鉛變成黃金 文 / 赤虎

    「也許……我不能確定,難道你學的是刺客手段?」拉瑟福德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

    如果不是以前見過舒暢,拉瑟福德不能肯定舒暢前後的變化。以前舒暢給人的感覺像一個飢餓的豹子,隨時準備撲向自己的敵人。因為他對人總採取這種外向型的攻擊姿態,所以無論舒暢走到哪裡,隨隨便便往那一站,都顯得格外醒目。

    那時的他是光彩照人的,他總是用清澈的眼神,向禿鷲尋找食物一樣警惕的打量著四周,臉上透著勃勃的生機,渾身上下散發著精明幹練的氣息,衣裝得體,渾身上下非名牌不用。一看就是一個極端追求生活品質的成功男人。

    而現在的舒暢則顯得普普通通,他一身便裝,料子不是特別出色,剪裁也非常大眾化。這套旅行便裝上面帶著旅行的風塵,讓他顯得像一個疲憊的旅人。

    現在,舒暢臉上的表情也沒那麼鋒芒畢露,他像一個經歷了無數人生的老人一樣,充滿了滄桑感。那是一種平靜無波的神情,彷彿世界上再沒有什麼可讓他驚喜,讓他興奮,或者讓他膽怯。

    「他不膽怯」,拉瑟福德心裡默默念著這個詞。舒暢用最平淡的語氣說他要去對付那個人,彷彿在說他出門旅行忘了帶牙刷一樣隨意。當全世界的異端分子都在那個人的威嚴之下瑟瑟發抖的時候,面前這個外表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竟然毫不膽怯。

    拉瑟福德看著舒暢的臉,以前這張臉總是非常整潔,臉刮得乾乾淨淨,皮膚乾爽潔淨,讓人一看就是個注重形象的人。但現在。他地臉龐雖然找不出灰漬,但望過去,總感覺到那是一張操勞的臉,很市民,很大眾的一張臉。

    刺客。這絕對是刺客手段——也許是過去舒暢留給人的印象過於鮮明,拉瑟福德現在看的舒暢,還停留在過去地印象裡。他竭力向把眼前這人與過去那個精悍的年輕人聯繫在一起,但他總感覺到似乎缺點什麼。眼前這人雖然站在他面前,但他卻印象模糊。他說不出現在的舒暢有什麼鮮明特徵,一不留神,他就會把眼前的舒暢與院裡忙碌的馬伕聯繫在一起。二者之間似乎差別不大,都是一個普通的芸芸大眾。

    可他能是芸芸大眾嗎。拉瑟福德突然問:「芙蘿婭在哪?」

    在伯爵面前提芙蘿婭似乎是個禁忌,但現在拉瑟福德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潛艇,就在那艘潛艇上。」

    拉瑟福德歎了口氣:「不可能,即使以你現在的模樣,以你現在的普通,你也*不近那位安塔盧維亞地身邊。我不能讓你這麼去,我還希望你繼續照顧芙蘿婭,沒用的,那個人的心思轉的比普通人快。那是一位神,現世的神,你的殺機才一提起,雷霆便會落到你地頭上。你沒有機會。」

    伯爵冷冷的插嘴:「你可以幫助他……我知道,古老傳承的家族都有一些秘密。我恰好知道點秘密,你們是現存不多的,掌握激發人體潛能地方式的煉金術家族。」

    伯爵掃了一眼整個大廳。繼續補充說:「更何況,這裡還有許多老鬼,他們也想擺脫禁錮,那就出點力吧。」

    拉瑟福德若有所思的吸了口氣,他沉默片刻,開口問舒暢:「你對煉金術知道多少?」

    舒暢平和的笑了,他的語調波瀾不驚:「煉金術,這個『金』有人說是黃金,也有人說是金屬。前一種說法是說癡迷煉金術地人希望能把鉛變成黃金,後一種說法指的是癡迷於研究化學變化的人。你瞧,我們接觸不多,我只知道這些。」

    上次舒暢來這裡,他是剛受過創傷,心裡帶著濃重地陰暗。那時,范布倫家族的人把他安置在客房,只顧醫治他的傷痛,根本沒打算讓他瞭解家族內部事務,所以舒暢才這麼說。

    這其實是一種推脫之詞,舒暢應該從芙蘿婭那裡瞭解到一些范布倫的家族隱秘,但舒暢不能確定拉瑟福德是否准許芙蘿婭將那些事告訴他,所以他就裝糊塗。

    拉瑟福德對舒暢的言辭躲閃沒特別的表示,他順著舒暢的話問:「那麼。鉛能否變成黃金?」

    「能」,舒暢的回答很乾脆:「過去,單純用化學變化不能使鉛變成黃金。但現在,科技手段已經可以實現這一目的,很簡單的手段,用放射性射線照射鉛,或者在原子對撞機裡,用放射中子轟擊鉛中子,就能使鉛變為黃金。

    不過,這樣製造出來的鉛黃金性質不穩定,它帶有強烈的放射性,那些進入鉛分子放射性粒子會逐漸逃逸,過不了多久,大多數鉛黃金分子,又會重新變成鉛。」

    「那麼,有沒有鉛分子穩定下來,變成真正的黃金?」

    「有。不過,含量很少。而且用這種方法把鉛變成黃金成本太高,首先,購買原子對撞機的錢足夠買一噸黃金了,再者,使用原子轟擊,要消耗大量的電能,製成的那點穩定的黃金,不夠付電費的。」

    拉瑟福德又問:「那麼,有

    能找到一種更廉價的方法,讓鉛黃金的制備顯得更容本降低到有利可圖。」

    這回舒暢猶豫了,他遲了片刻才回答:「或許……我聽說,人造鑽石技術剛發明的時候,鑽石的收益也不足以支付所消耗的巨大電能,但後來人們又改進了這項技術。現在人造鑽石已經成為一項盈利巨大的工業產品。或許,黃金的制備方法也是這樣的,進化……進化!」

    舒暢說到這,終於明白拉瑟福德想說明什麼。

    他說的是技術的進步。

    萬事皆有可能。

    在古老的史前時代,把鉛變成黃金也許是件狂妄無比的事情,或者是一件詐騙伎倆,但隨著科技的進步,人們才發現。這技術地壁壘並不難以逾越,簡單的原子轟擊就可以解決。

    這就是技術的進化……那麼人的進化呢?

    舒暢不禁又由人的進化問題聯想到前不久伯爵所說地話。鉛經過原子轟擊會變成分子量更大的金,那麼現在自然界的鉛是不是由黃金分子衰變而變成的?

    這個猜測或許難以肯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整個地球的物質是由分子量更大的金屬衰變而組成的。物質的本源找到了。那麼生命地本源是什麼?

    據說,那位安塔盧維亞是接近神的存在。換句話說,他最接近智慧生物的本源。那麼,這個本源有什麼弱點?

    也許,這就是拉瑟福德想告訴他的。

    拉瑟福德看著舒暢的表情,有那麼一剎那,舒暢似乎忘了掩飾,身上刺客的氣息消失。重新開始有了鮮明地個性。但僅僅那麼一剎那,他的光彩逐漸黯淡,又恢復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馬伕形象。

    拉瑟福德笑了笑,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先向伯爵鞠躬:「閣下。您地東西馬上送來,現在請允許我離開一會,我帶這位小兄弟轉一轉,我們有點東西給他。」

    伯爵坐著沒有動。其他那些老頭也沒有動,舒暢看了一眼拉瑟福德,他猶豫了一下,起身隨著拉瑟福德向外走去。等他走到門口時,回頭瞥了一下。看到那些裝古板的老頭已經起身離座,紛紛向伯爵搭訕起來,而伯爵倨傲的端坐著。身子挺的筆直。

    拉瑟福德似乎有點心事重重,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舒暢不知道他打算把自己領到何處,走了一陣,他實在不耐煩,便停下了腳步:「你有話對我說嗎?在這裡比較合適。」

    拉瑟福德像是被驚醒一樣,茫然的隨口回答:「哦,不,你在說什麼。」

    舒暢立住了腳步,他慢悠悠地掏出一支雪茄,點著火,深深的沖黑夜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石堡地空間並不寬敞,在終年不見天日的情況下,整個城堡顯得有點濕漉漉的,厚重的濕氣壓得人踹不過氣來。舒暢這口濃煙似乎想把滿腹的鬱悶都噴出去,他情緒好一點,揮舞著通紅煙頭繼續說。

    「不,我對你那些雞零狗碎沒有興趣,簡單的說吧,並不是每個人都渴望強大,因為強大總伴隨著孤獨。我對這種生活已經厭惡了,挑戰安塔盧維亞對我是個機會,一個死亡的機會,我並不在意他的強大,只希望他有能力結束我這令人煩悶的生活。」

    黑暗中看不見拉瑟福德的表情,他好像在觀察著舒暢,衡量對方說的話是否出於誠心。過了一會,他直起腰來,問:「芙蘿婭還好嗎?」

    「也許,也許眼前的生活也不是她所喜愛的,她需要成長,她需要有人關愛,她需要背起書包上學,與同齡人為一塊橡皮而爭吵……

    但現在她做不到,她只能日復一日,保持著童年的體型,卻有一顆蒼老的心。她只能待在黑暗裡,仰望同齡人在陽光下做遊戲,跳皮繩,坐滑梯……你能體會她的心情嗎?」

    拉瑟福德深深的歎了口氣:「當初的情形你也知道——不這樣,她就要死,就要日日忍受病痛的折磨。」

    「但現在她生不如死。」

    拉瑟福德沉默了。片刻過後,他在黑暗中重新開口:「把她帶在身邊吧,她看你像看一個大哥哥,像一個父親。把她帶在身邊,給她父愛,給她兄妹之情。為此,范布倫家族可以滿足你的任何要求。」

    「沒有要求,我現在一無所求,只求死神的來臨,可現在,你們滿足不了。」

    拉瑟福德別有意味的詢問:「難道連伯爵也滿足不了?」

    舒暢沒有回答,拉瑟福德在黑暗中笑了:「原本我們以為,伯爵這次到來是來報復的,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忍下了那份怒火。這不符合規矩。他容忍了一個對他冒犯的人,那他就是在鼓勵冒犯。從此以後,他的權威將不復存在。

    沒有人肯寬恕這種冒犯,所以我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伯爵卻忍住了,知道麼。我看出來了,房子裡面所有的老傢伙都看出來了,伯爵在顧忌你。

    讓我們說的直白點,他怕你,所以我想知道。伯爵是否試探過你,他是否曾想動手殺你,卻沒有成功。」

    個問題,舒暢咧了咧嘴,再度噴出一口濃煙,高深莫「我隱藏的好,一直以來,我不曾顯露過我的實力。」

    其實。在高山學院,自以為沒救的伯爵曾將自己的全部知識灌輸給舒暢。他輸送過來地信息量過於龐大,一般人要消化這些知識,消化一個人數百年積累起來的全部知識,至少要花數十年的時間,也許需要上百年。但舒暢卻沒用多長時間。

    因為他不是囫圇吞棗。全部消化下去,那確實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與腦能量,他只選擇了對自己有用的部分信息,在結合其他人的知識量。發展出一套偽裝技巧,盡量使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舒暢的性格是遇強愈強,他平時展現給人的形象是位毫不起眼地普通人形象,但伯爵屢次逼迫,重壓之下。舒暢像一塊頑石一樣屹立不倒。依然保持普通人本色,面對伯爵的壓力。

    普通人遇到伯爵震怒時,早已被他的那股凶狠氣息壓迫的踹不過氣來。但舒暢卻好像對那股威勢從無感覺,他像一名遊客站在遊覽目標面前一樣平淡無波的站在伯爵的威壓面前,正是這份不顯山不顯水地平淡,讓伯爵察覺不出舒暢的深淺。所以他才有一種深深的顧忌。

    一位瑪士撒拉,如果對自己現世的唯一弟子動手,卻奈何不了對方,這是極端轟動地大事。伯爵不願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忍耐,連帶著,他也容忍了芙蘿婭的存在。

    舒暢能感覺到這些,但這事關伯爵的面子,他怎麼能說出去。所以他只能含糊以對。

    模糊就是答案,拉瑟福德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他把話題一轉,轉到了舒暢即將執行的任務上。

    「喲喲喲,你想去對付安塔盧維亞,你想死在他手裡,你知道事情地結果嗎,你不知道那個人有多厲害——你能得到的最好結果,是保持一份清醒,成為他的傀儡。

    我確信這一點,因為像你這麼好地材料,那個人不會放你,他有多厲害,他的厲害超出你想像,我們這些老傢伙已經討論了一個多月,但我們依然沒找見合適的辦法。

    不要小看他,人類從未停止過探索自身奧秘的腳步,而我們總是走在大多數人面前。

    遠古時代,我們對人體質的探索創造了醫藥學,現在,我們對人體機能的探索創立了運動醫學,我們的研究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你知道電針灸儀嗎?」

    「當然知道,它的研究在五六十年前最為流行,當發現神經元的傳遞是由電信號傳遞的,人們便想到用電流刺激肌肉,使肌肉變的更強悍……這項研究的副產品革新了針灸技術。正產品則造成了武星李小龍的死。

    著名華人武星就是使用了電脈衝肌肉刺激儀,這台儀器是當時最先進的高科技,它在刺激李小龍的肌肉增粗的同時,也毀了李小龍的腦細胞。過強的電流燒燬了他的腦細胞,使他猝死。

    人體就是個導電體,能傳遞到肌肉的電信號也能同時達到腦細胞。所以這項研究最終被認為是不成功的。」

    「其實,這些研究也不能算是失敗」,阿瑟福德結果舒暢的話繼續說:「從那次事故後,人們可以確認,適當的電流刺激確實能令肌肉變粗,神經元的傳導變的更快捷,問題就在於什麼是『適當的電流』,確定這個標準,就可以讓人體變的更強大,思維變的更敏捷……而且,用這種方法改變人體,最為廉價。

    所有的藥物都有副作用,適當的電流刺激也有副作用,但相比於藥物作用,它的危害性小的幾乎忽略不計。

    我們知道,許多國家都在研究人體改造,在改造人體當中,誕生了許多能夠增強人體某些部位功能的藥物,最典型的莫過於偉哥。

    瞧,一粒藍色小藥片就能完全改變一個器官的功能,那麼,無數具有偉哥相似功能的藥物組合起來,會達到什麼功效呢,那是全面改造。

    你聽過『天使之淚』嗎?」

    「我聽說那是一種新式毒品。」

    「天使之淚」也是一種在黑市流通的類似興奮劑的東西。最初,它的出現與很多新式毒品的出現相仿,都因為能夠迅速提高人體體質而被當作一種有意身心的補藥,而後人們發現了它的成癮性,它便被劃歸毒品行列。

    不過,傭兵們喜歡這玩意,他們常在生死關頭給自己注射一劑「天使之淚」,讓自己陡然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忘記傷痛,以脫離死地。

    「『天使之淚』的弊端在於它的短效性,所以藥劑過後人們會感到渾身乏力,似乎它已經把人體的潛能全部壓搾出來,所以使用之後它的疲乏感與無力感便特別強烈。

    但如果它是長效藥劑又怎麼樣,注射一劑可以讓人在十年,二十年之內保持旺盛活力,那又會怎麼樣呢?」拉瑟福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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