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平息,***闌珊,歡樂的人群逐漸散去,各自尋找自己的節目。點燃一根煙,將過去一年的鬱悶借煙霧徹底吐出,舒暢孤獨的抄起雙手,順著人流返回自己的車上。費力克斯不知什麼時候告辭而去,車裡只剩下一名當地雇來的司機。新年裡人人都在尋找歡樂,連博卡、圖拉姆這些人也不例外,甚至連剛到芝加哥的趙牧也跑得不見眼。此時此刻,這個世界上要說孤獨,除了舒暢,也許只剩下一個人。唐寧的住宅裡***黯淡,這個老頭害怕別人看出他的孤獨,不敢在房間裡活動。整棟大宅只開了一個黯淡的廊燈,他連電視也沒有看,孤獨的坐在黑暗的房間裡沉思。「你不應該來這」,唐寧神經質的嘮叨著:「我不應該開門,鄰居看見我們新年夜不出去狂歡,會感到很驚訝……嗯,你知道,生活在這麼一座城市裡,顯得太另類,是很顯眼的。」舒暢並不在意對方的嘮叨,他要了一杯酒,深深的將自己埋在沙發裡:「不來點音樂嗎?」他無聊的提問。這段時間,唐寧雖然身處大城市裡,但他比馬薩諸斯還要過的與世隔絕。現在他關心的不是音樂問題,而是那位安塔魯維亞的消息。「音樂倒無所謂……按時間推算,那個人大概已完成了勢力整合。或許,他派遣的行動隊正四處清剿漏網之魚。或許他們也到了這座城市。你有什麼消息?」「最新消息——那位安塔魯維亞再度陷入了沉眠。」唐寧跳了起來,擰開了音響。輕柔地音樂在房間裡迴盪:「這是個好消息,我們不再需要面對那個可怕的人。消息真實嗎?」「已經證實了,最新消息稱他殺了十六位城市親王,而後新任命了二十三位。目前,長老會的勢力已被徹底清除,重新獲得任命的長老正忙著組建自己的衛隊。聽說這些新人都被他賜予了強大的能力。」「消息來自何處?」唐寧聽到這個消息很振奮,他難以確認的追問。如果說那個「千年老妖」再度沉睡的話,那他這一沉眠。又不知要多長時間才能醒來,這時唐寧看到了重奪領地的希望。舒暢淺淺地酌了一口酒,繼續說:「別想的太簡單,我那艘潛艇上生活著三位城市親王,消息是從他們那裡獲得的。有一位城市親王看到機會,他返回陸地,結果遭遇了新執法隊的追殺。結果很令人震驚,那位『千年老妖』很擅於製造強大的存在。他批量造就了一批瑪士撒拉……那些人個個都有第四代血裔的能力。結果是一邊倒的屠殺,那位城市親王及其手下都被秒殺了。壞消息是,那群人已經上船,正在向紐約航行,我那位城市親王是在海中與他們遭遇的,今天我已經查看過了那艘船運載地一批機械設備,目的地正是紐約,大約在三天後抵達。」唐寧立刻調小了音樂聲。他有點不知所措:「這是個令人悲哀的消息。我們雖然不用與安塔魯維亞交手,但卻要面對一群馬斯薩拉……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更深的隱藏起來?」新年中。在一片歡樂氣氛中談論這件事情是極其令人絕望的。伯爵雖然強大,但他卻是一位第五代血裔,而那個安塔魯維亞批量製造的卻是一群第四代凶靈,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千年老妖怪」做出這種行為。反而是最狡猾的。他製造了一批強大的擁護者,去打破勢力均衡,自己卻躲到後面袖手旁觀。等待這場風浪塵埃落定,再出來收割勝利果實。舒暢用最平靜地語調述說著故事,事情真相卻是令人絕望的,面對一個「神的存在」,人們也許有反抗地意識。面對一群這樣的超人,讓人怎麼反抗。所以在那位安塔魯維亞沉眠之後,形勢不是好轉了,而是更糟了。也許正是這種末日氣氛,讓費力克斯他們陷入了及時行樂的狂歡中。這種氣氛瀰散在十三氏族中,連圖拉姆也受到感染,他最近也在瘋狂尋樂。回想起來,舒暢召集孤島行動的潛伏者進行反抗,也許是一種徒勞無益的掙扎,那些人潛伏多年,當年地家族血脈已經被一代一代稀釋了,現在他們當中有多少人還能記住自己的使命,即使記住自己的使命,又有多少能力,都很難說。「我們難道沒有辦法嗎」,聽到一個城市親王被秒殺,唐寧地情緒一落千丈:「總會有辦法的,千年以來,人類解決了不少難題,我們總會有辦法的……快想想。」「人類?」舒暢顯得很悠閒,他閒閒的說:「你說的不錯,這樣一群強悍的非人類,他們不應該存在於世,他們打破了自然平衡,不僅是我們,他們是整個人類公敵。我相信,如果把它透露出去,他們會遭到整個世界的排斥……你認為這個主意怎麼樣?」唐寧對舒暢大膽的驚問跳了起來:「絕對不行,黑暗世界有自己的法則存在,如果這件事情波及到凡人的世界裡,這對我們是個災難——清除了安塔魯維亞的追隨者之後,難道他們不想繼續清除我們嗎?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將會為我們整個族群遭來災禍。」「這裡是美國」,舒暢回答的很平靜:「我聽說美國人有一個「全能戰士」計劃,目的是培養一群超人出來,我聽說,經過訓練的「全能戰士」可以用手掌撥開手槍子彈。」「全能戰士」是美**方的一項實驗,類似冷戰時期前蘇聯所搞地超能士兵計劃。不過。這項實驗並不十分成功,訓練出來的士兵似乎很強悍,但他們卻是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的,據說那位能撥開手槍子彈的「全能士兵」只活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由於這項實驗帶有很大的危險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違反人道主義的,所以該實驗計劃時斷時續,倒是有一些不成功的實驗者流散在人間,但即使是不成功作品。他們的體能狀況也超越了普通人。同樣他們也有致命的缺陷。他們地心臟承受不了大負荷的體能消耗,因為常出現暴斃現象。現在這項實驗陷入了平靜,但如果那群科學家獲得一個好的實驗標本,體能障礙便會獲得飛躍性突破,而將這群人的存在同給那批科學家,便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行為。那群科學家們一旦獲得技術突破,人類的面貌將被徹底改變了。這正是唐寧所憂慮的。不管怎麼說,如果將搏殺控制在十三氏族內部。這場殺戮的範圍總會有所局限。事情平息後,憑借超越常人地能力,倖存者總會過上好日子。而一旦科學家們掌握了製造「超能士兵」訣竅。十三氏族最大的優勢便不存在了。甚至可以說,十三氏族能否繼續存在,還要看科學家的臉色。以舒暢的這想法,等於在敲響十三氏族的喪鐘。作的一員,唐寧絕不希望看到這個古老的秘密聯盟走向滅亡。可他拿什麼阻止舒暢,當他心中才泛起阻止念頭時。舒暢好像讀出了他的心思,他平靜地望了唐寧一眼,這一眼讓唐寧如醉冰窖。他心中泛起一股股寒意。面前的這位就是個瑪士撒拉,而且是位對十三氏族沒有歸屬感的瑪士撒拉,一旦把他逼入絕境,他才不會顧及整個血族地生死存亡。唐寧感到一陣陣軟弱無力,他似乎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量。只軟軟的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一個跳躍的燭光,燭光黯淡。讓他的臉部陰影重重。「新年夜,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事」,唐寧軟軟地說。舒暢是個目的性很明確的人,唐寧才不會相信他會做一些無意義地事情,此刻,他已經失去了反抗心理,只想平靜的渡過餘生。「我已經積累了一大筆財富,以前我並不看中這筆財富,當生命快要消失的時候,我才發現它的可貴。我現在除了財富什麼也沒有,我沒有人生,沒有地盤,沒有領地,只剩下這筆財富,可以讓我舒適的生存下去。我幫不了你,如果你需要錢,我或許能支援一點,可這筆錢對你來說,沒多大幫助。」唐寧有多少錢,或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實際上,許多古老大家族都說不清楚自己擁有多少財產,這需要召幾名會計師來才算得清。不過,等那群會計師們算清那筆賬目,這筆財產的數目又發生了變化,有些產業產生了新的效益,有些產業發生了虧損。古老大家族們,經過控股所控制的產業,數額是極度駭人的,在他們面前,世界首富比爾蓋茨就像個剛斷奶的孩子。而蓋茨所擁有的財產,連塔塔財團的百分之一都算不上。這就是大財團的實力。擺在明面上的那些世界首富僅僅是一些新貴。而真正的世界級富豪,他們能卻深藏在重重帷幕後面,遠不為人們所知。別看唐寧膽小怯弱,現在過的日子僅比一個城市白領稍強,但既然他能連必拓必立的董事都能隨意支使,他手中的實力絕不像他所說的那麼簡單。「礦場!」舒暢簡短的突出這個詞:「我聽說某公司控制了全地球百分之七十的鐵礦石,他手裡一定有一些已經枯竭的鐵礦,這些廢棄鐵礦毫無價值,但它裡面的礦洞卻隱藏一個軍團。我現在需要這樣的礦洞。廢棄,不引人注意,但卻可以隱藏大量的人員、設備。」唐寧明白了舒暢的意思,他把形勢說的那麼嚴峻,然後表明自己需要地盤訓練人手,又威脅公開秘密,令整個十三氏族投鼠忌器,便打算佔足便宜,還要落個好名聲。衝開一個礦洞是個極端燒錢的事,因為在地下所有的行動都需要能源。礦洞越幽深,需要的能源越大。許多廢棄鐵礦實際上鐵礦石並未掘淨,但因為消耗的能源過於巨大,以至於採出的礦石不夠支付電費,所以暫時關閉,以等待新技術的出現降低採集成本,或者等到礦石漲價,使得通訊開採變的有利可圖。「美國這樣的廢礦並不多」,唐寧有氣無力的回答:「匹茲堡就有一個。可是,大多數廢礦在關閉的時候,由於抽水系統不再起作用,沒多久礦井就會被水淹沒……此外,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地下不出現空洞化,廢棄的礦井都採用注水手段,淹沒礦井,然後炸毀井口。」唐寧繁瑣的向舒暢解釋,但他這番話卻透露了他對礦井知識的內行。舒暢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唐寧越說越軟弱,最終,在舒暢的逼視下,他勉強回答。「需要點時間,我得找一找,找一個井口沒炸,井下沒注水的礦洞……可你要這些幹什麼,我們都是些社會人,我們無法離開人群,離開城市,耗費巨大,在廢棄礦洞裡建一座基地,只是為了訓練一些人手,你在芝加哥完全可以做到,這裡有許多廢棄工廠。」「你在悉尼建了一座地下城,你把它稱作什麼——酒窖,你的酒窖有獨立的電力系統,我需要類似的電力設備,一併給我」,舒暢並沒多做解釋,繼續奢求。唐寧並不瞭解舒暢,他們那群人也許無法離開血食,所以必須居住在人群當中,而舒暢不同,他一直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所以習慣了獨居。唐寧難以理解,在他想來,舒暢手裡有一個伯爵,他完全可以通過伯爵製作一批第六代血裔,以對抗那群第四代執法者,而新鮮瑪士撒拉必須大量進食,才能快速成長。在離群索居的礦洞裡實現不了這些。在那種地方雖然隱秘,但食物的獲得極不容易,一個兩個瑪士撒拉還好說,大批的瑪士撒拉生活在一起,怎麼能不為引人注目的運送食物呢?這可是項龐大的工程。「如果你僅僅是用來藏身,搞個礦洞的想法很不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可用來當訓練基地,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唐寧好心的建議。猛然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睜大眼睛驚問:「難道……難道你想製造全能戰士?天啦,這真是瘋狂的想法。依*全能戰士來對付瑪士撒拉,這想法要多瘋狂有多瘋狂。」怎麼不是呢?舒暢現在完全有製造「全能戰士」的條件——他擁有一間實驗室,芙蘿婭實驗室,擁有一批志願者,也就是那批孤島行動的後裔;他還擁有伯爵這樣一個強力武器……最近還擁有了一個神力能力的傳說中的武器「上帝武裝」。該擁有的條件他都擁有了,現在只剩下把那群潛伏者誘騙到礦裡,以培訓名義提高他們的能力,製造一批一次性消耗物品——強力戰士。製造出來的人稱作什麼,套用冷戰時期那些強力戰士的隱晦稱呼,就叫「狼人」吧。「狼人」這個詞此後也許有了新含義,如果這批人能夠傳宗接代下去,那麼不妨稱他們為「新狼人」。這是一群特殊的族群,他們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強悍力量,敏捷的反應速度,快速的行動力,這將是舒暢手中最好的武器。舒暢的臉色證實了唐寧的猜測,他不急對舒暢這一行為做出評價,卻突然像是被什麼驚動,隨手關閉了音樂,吹熄了蠟燭,側耳傾聽屋外的動靜。這時坐在他對面的舒暢也起了變化,他比唐寧更早的豎起雙耳,坐直了身體。黑暗中,他的兩隻眼睛像狼一樣,發出幽幽的綠光,按在茶几上的手,肌肉緩緩的繃緊,鋒利的指甲突出,便像一隻狼爪。黑暗中,唐寧悄悄的問:「我聽說你總是隨身帶槍,現在,你身上有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