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蘭島至今仍屬於丹麥……的屬國。之所以這麼稱呼,是因為這個小島實在不好定位,1979年丹麥政府允許格陵蘭人自治,並通過了「格陵蘭自治條例」。從此它有了自己的民選政府,自己的行政體系,在很大程度上,它也有自己的外交自主權,然而這個位於北極圈內的巨形島嶼生態環境過於脆弱,使得它無法自己養活自己,於是它依然不依不饒地緊*東家——丹麥。潛艇繞過格陵蘭島後,前方就是加拿大的哈德遜灣,一條碩大的愛斯基摩獨木舟在傍晚時分劃到了灣口附近,舒暢帶著圖拉姆博卡,以及伯爵的棺木登上了獨木舟,揮手別潛艇。加拿大國土面積僅次於俄羅斯,位居世界第二,平均每平方千米不足三人,是個地廣人稀的國家。在北極圈內,這種現象尤為突出,整個哈德遜灣也就一個大城市——丘吉爾市,這個城市的居民平均到整個哈德遜灣所屬的地方,讓那些土地擁有了每平方公里兩人的人口密度。獨木舟載著舒暢他們劃了五天,沿途,舒暢見得動物比人多,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所見過的人屈指可數,這倒讓舒暢徹底隱藏了他的來歷——他現在手上擁有一份丘吉爾市的居民身份證明,沒有人知道他來此幹嘛,大多數丘吉爾市居民也不記得他的存在。這是自然的,生活在北極圈內的人,整個冬季活動範圍只有自家的小院,他們或許認識自己的鄰居,但絕對不認識鄰居地鄰居。因為那超出了他們的活動範圍。美加自由貿易協議規定,兩國居民來往兩國邊境,無需獲得簽證許可,邊境檢查站警員工作起來也漫不經心,所以舒暢毫無障礙的從陸路進入了美國邊界。邊境小鎮上,布萊特已經聞訊趕來,他聽說「上帝武裝」的下落有了進一步消息,見到舒暢時激動的渾身發抖,此時此刻。舒暢無法回答對方是因為不知道布萊特激動是為家族的榮譽即將得到挽回而激動,亦或是知道「上帝武裝」裡頭蘊含的秘密。總的說來,舒暢較傾向於後者。「『上帝武裝』不是失蹤了,而是被人藏了起來」,既然存著這份心思,舒暢的情況介紹也很含糊:「我現在需要確認地是,你們家族遺失的真是那份取自聖殿的武器嗎?」舒暢說這話時,目光嚴厲。「當然,我的家族世代傳說。他們確切的指出那柄騎士大劍就是來自聖殿,是屬於神的武器——上帝武裝」,布萊特回答很肯定。不過舒暢無法確定對方的誠懇裡是否還有隱瞞。「最近一段時間,或者說接受你的委託之後,我開始查找一些資料……據我所知,當初聖殿騎士團攻入耶路撒冷,傳說他們從聖殿中獲得了神的力量,然後才用了充沛地戰力……好吧,讓我們別提那些古老的傳說,也不用現代科技解釋那些現象。我現在的疑問是,你說你的祖先只是一個氏族,這裡就有一個問題——聖殿騎士團也有一部分人僥倖存活下來,在他們當中也流傳著『上帝武裝』的傳說,多少世紀以來,他們曾尋獲過無數仿製品。你怎麼肯定,你的祖先獲得的是真貨。或者,讓我們換一個說法,真實的『上帝武裝』怎麼會到一個小百姓手裡——請你回答我。」布萊特的表情很迷惑,他茫然的看著舒暢,似乎不知道從何開口。舒暢他們現在正行進在前往美國內陸地公路上,三輛廂式大貨車組成一個車隊,一路上美國內陸飛奔。這種長頭卡車在美加公路上很常見,兩國之間的許多貨物都是通過這種集裝廂式大卡車運送。舒暢坐的是頭一輛卡車,卡車運載的集裝箱已經被改裝成一個旅行艙。現在,艙裡除了布萊特之外,還有圖拉姆,博卡則乘坐第二輛卡車,第三輛卡車上拉的是他們的行李。舒暢看布萊特半天沒有說話,他打開腳下地托瑞尼爾,從箱子拿起那本黃金書,翻開其中一頁,指著書頁上的一幅圖畫。平靜的說:「我最近剛好拿到一本當時的家族日誌……你的家族日誌帶來了嗎?這上面說,曾經有一個人在法國諾曼底附近。村裡的一個小酒館裡,發現過一個人攜帶過這樣一個武器,瞧這個圖,你先祖遺失的那套『上帝武裝』是這個形狀的嗎?」布萊特先仔細盯著那副圖譜看了看,他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羊皮卷,翻開其中一頁,一言不發的遞給舒暢。那上面畫地騎士大劍,形狀與圖譜上完全相似,圖畫後面幾頁還用詳盡的圖譜描述劍柄上的繁複花紋,那些花紋是用一種已經失傳蘇美爾文字寫成的一句話,按古希伯萊文的標示,它的含義是:正義在我。舒暢兩相對比完畢,他臉上並沒有表情,只是又從推瑞尼爾箱裡拿出一本連圖拉姆都沒見過的羊皮書,翻開其中幾頁,對照著書頁上的說明核對那些花紋。「什麼?」布萊特驚愕的看著那本羊皮書,這本羊皮書上面地花紋幾乎跟他拿出來的封面一模一樣,初一看,連他都誤認為是舒暢複製了他地家族遺址。這是從冰海大帆船上獲取的肯特親王的日誌,那裡頭記錄著「上帝武裝」的獲取經歷。舒暢將黃金書與「肯特親王日誌」平攤在桌面上,指著這兩本書向布萊特介紹:「這兩本書來自一個秘密組織,這本黃金書是一個叫托瑞多氏族的族譜,他用金箔記錄就是為了傳承。這本書上記錄:在某年某月,他們聽說吉密魑氏族從某人手裡獲取了一份極像是『上帝武裝』的騎士大劍,這個人恰好從耶路撒冷返回;而後一本書,恰好是吉密魑氏族的親王日誌,它記錄了騎士大劍的獲取經歷……我現在想要確認的是。這柄劍如何到了你先祖手裡,還有,記錄到此終止了,我很想知道這柄騎士大劍裡頭隱藏著什麼秘密,如果它是真地,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人揭開它的秘密?」布萊特沉默了片刻,他連續嚥了幾口吐沫,才艱難的開口:「托瑞多氏族、吉密魑氏族……十三氏族,避世同盟。吸血鬼族,天啊,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圖拉坐在角落裡,此刻他悠悠插話:「有些傳說是真的!舒暢沒有回答對方的話,他把肯特親王日誌與布萊特家族日誌合起來,並排放在桌上,指著一模一樣幾乎相同的封皮,平靜的問:「聽說吉密魑氏族都擅於偽裝,他們都有千面人地綽號。最擅長的是偽裝成一個你極其熟悉的人,潛伏在你的身邊,你能解釋這一下這個麼——相同的封皮,巧合?」布萊特盯著桌面上兩本並排放的書,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許久,他笑了,笑得很苦澀:「許久沒有聽說過吉密魑這個詞,你怎麼找見了肯特親王的日誌?難道你發現了那艘船?」這回輪到圖拉姆聽不懂了,他望了一眼舒暢。著急的問:「什麼意思?難道他也是個吉密魑族?」「吉密魑族已經不存在了」,布萊特撫摸著那本肯特親王日誌,臉上滿是懷念:「你手裡有托瑞多族的黃金書,那麼可以肯定,你也是個托瑞多人?」血族十三氏族有個規矩,本族用於傳承地黃金書因為隱藏有太多的秘密。決不允許異族的人觀看,更不要說保存,舒暢並不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他坦然的拿出來給布萊特看,但布萊特知道,所以他說的很肯定。「好吧,我當初並沒有說出完全的情況……只是隱瞞了2%左「『上帝武裝』不是失落的」,舒暢肯定的說。「確實如此。我先祖遇到了吉密魑氏族的人,被他們奪取了『上帝武裝』後,先祖被迫加入了吉密魑氏族。然而。他因為懷念家鄉,並沒有追隨那個引導者而去,他會到了家鄉,並在那位騎士後裔的幫助下成了親。不久,他接到了吉密魑氏族內地傳訊,據說『上帝武裝』已經被確認,他們需要先祖前去協助開啟它。不過,先祖卻以戰火相隔道路不通為由,推遲了行程。直到他的兒子降生。隨後先祖一去不返。若干年後,當戰火平息。交通恢復暢通,我家族中的人曾前往法國,尋找先祖的蹤跡,但整個吉密魑氏族彷彿突然失蹤,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人世間再找不到半點消息。隨後我們家族曾經過漫長的查詢,隱約得到了一些信息,據說吉密魑族由於擅於偽裝,被整個氏族同盟當作危險地搗蛋鬼,他們受到了血族集體排斥。就在我家祖前往氏族內聽命的時候,這夥人得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命——類似於放逐的任命,聯盟命令他們前往新大陸開闢新領地。然而他們一去無蹤,我找遍了全世界,可以確認,他們至今仍未踏上陸地,他們消失在大海裡。多少年過去,人們已經把這一氏族徹底遺忘,很少有人記得它的存在。在我先祖追尋吉密魑族的過程中,曾遭遇數次暗殺、狙擊,這些現象表明:人們好像再不願意提起這個氏族,任何觸犯禁律的人都將遭遇暗殺。有鑒於此,我不得不單獨行動,並盡量不接觸氏族同盟的人……這就是所有的真相,從此,我再無隱瞞。」舒暢伸出手去,把肯特親王的日誌推向對方:「這麼說來,所有地一切都給親王賣了:吉密魑族接到一個任務,人們給他選擇了一條危險航行,那艘大帆船被永遠的凍結在北冰洋上,我上船去看了,船上八十七名船員,二十二名乘客——吉密魑族乘客,全部沉睡在那個冰峰之地。」布萊特打斷舒暢的話著急的問:「他們還能救活嗎?」舒暢搖了搖頭:「很抱歉,他們在反覆凍結與融化之間,身體已經破碎,我不認為他們有復活的希望……你節哀。」這次舒暢沒有說實話,他在船上發現船員有吉密魑族特性後,立刻揮舞拳頭,將那些「冰雕人」捶的粉碎,只剩下肯特親王帶回潛艇,送給芙籮婭研究。「那麼,我們現在需要確認兩點:第一,你真是吉密魑族後裔?第二,『上帝武裝』需要怎麼開啟?」布萊特伸手從脖子上摘下一個金屬鏈,鏈墜很奇特,像是一個長尾蜻蜓,但蜻蜓的幾節尾巴似乎都可以搬動,翅膀也可以折疊。「第一:我擁有一半的吉密魑血統——來自我父親;另一半普通人血統——來自我母親,我是位阿魯卡多。第二:那個劍柄是個密碼鎖,它需要鑰匙可以解開,我有鑰匙,這是我先祖傳下來的,他害怕自己遇到危險,臨去赴約時特意把鑰匙留在家裡,他做對了。至於我先組為什麼沒有打開密碼鎖,那是因為他不知道密碼,密碼在另一個人那裡掌握,傳說中,如果不按密碼正確開啟密碼鎖,會毀滅整個世界……我記得剛才有人說某些傳說是真地?」「誰擁有密碼?」舒暢與圖拉姆異口同聲的問。「這正是我想知道地」,布萊特回答的很平靜。舒暢與圖拉姆對視一眼,突然異口同聲的說:「千年老妖!?」事情又回到了起點。那位「千年老妖」當初參與了製造強力戰士,他一定接觸過這個東西,因為他們都出自同一個地方——聖殿。「他應該是普通人」,布萊特不知道他們所說的「千年老妖」是誰,但既然談到「妖」字,他隱隱覺得這個字眼很可能是指十三氏族成員,便趕快解釋:「傳說中,當那群聖殿騎士被沙拉丁包圍的時候,他們自知即將迎來光榮的戰死。沙拉丁不找到他們每個人的屍體絕不會罷休,於是他們把秘密告訴了兩個普通人,兩名普通馬伕,一個是我先祖,另一個是看門人的後代。當末日降臨的時候,他們被那名騎士埋在沙裡躲過了大屠殺,但隨後,他們又遭遇了一群馬木留克騎兵,我先祖逃了出去,那個人卻成了俘虜……據說他沒有死,只是被當作奴隸被販賣出去,下落不明。後來……後來我們經過幾代人的追尋,確定那個人也有後代繁衍下來,我們最終把範圍縮小到三個人身上,但我們無法確認那句開啟密碼鎖的口訣是否流傳下來。」舒暢很詫異:「你已經確定了三個目標,但從來沒有接觸過嗎?你們連問一聲都沒有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