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站在彼端，風獵獵吹動他的白袍，他好整以暇地看之中含著一絲探究。
「如果想要楊戩活命，就別動手。」他慢慢地說，看著我。
「你！你敢！」我抓狂大叫。
「你可以賭一把看看我敢不敢。」通天冷笑。
我立刻順從地停手。
「哦啊，真乖啊。」他讚了一聲。
「少廢話，人呢！」我望著他，冷然說道，「你若敢傷他……」
「清流，這個人對你這麼重要麼？上次還為著他掩飾，這次，居然直接就迫不及待追過來了？」他笑瞇瞇地問。
「不用你管。」我將頭一扭，「你要殺要剮，衝著我來好了，你放了他。」
「衝著你來？」他重複一句。
我咬了咬牙：「他在哪裡？」
通天看著我，指了指地下，說道：「他就在那裡。」
「你說什麼？」我臉色一變，感覺心整個都被人掏掉。
「別著急，」他急忙說，「他是被關在地下，而不是死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看他一眼：「你放了他。」
通天呵呵一笑：「你說放就放麼？」
「你……」我心頭一驚，卻終於問，「若有什麼條件，你只管提出來。」
通天猶豫一會，細長的眼睛盯緊了我，問：「什麼條件都可以麼？」
「不錯。」我把心一橫，「只要他安然無恙，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哈哈……」通天忽然大笑。
「你笑什麼。」我怒道。
「那好，我要你。」通天停了笑，忽然慢慢地說，一句話，說的異常艱難。
「要我？」我重複了一句，心頭淒然，卻說，「好。我給你。你放了他。」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通天好奇地問。
「你只要放了他，不再為難他，我紫皇清流自此之後絕對不會同你翻臉動手，你怎麼處置我都可以，如何？」垂下眼皮，我慢慢地說。
「那好……」他慢條斯理地，「現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你為何竟能為他做到這一步？」通天問。
我一笑：「你想知道？」
「不錯。」
「你以後不會再為難他？」
「嗯。」
「因為我……」
我望他一眼。笑：「因為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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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因為我愛他。
說完之後，整個人忽然十分輕鬆。
是的，就是這句話，為什麼我當著他的面居然就說不出來呢？
我輕輕地笑笑。自己低聲地重複：「因為我愛他。」
我忽然發現，那個人，我已經離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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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回答，臉色微微一怔。
「放人。」我望著他。說。
「這個麼……」他忽然面色有點躊躇。
「放人！」我再度大叫一聲。
「可是……」他扭過頭去。還在猶豫。
「通天！你好歹也是一教之主，你不能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我著急起來。
「我忽然改變主意了……」他的眼睛一眨，笑著說。「地洞的入口就在那裡，你要去救他，就自己去吧。」
「你又玩什麼？」我瞪著他。
他含笑不語。
我想了想。忽然明白。
「原來如此。」我一笑。「你好歹毒。」
通天低低地。
「你是想要……我們兩個都死在裡面麼？」我看著他。
「你……是啊。」他猶豫一下。卻又回答。
「為什麼？」我看著他，「你對我有恨。我明白，為何要害他，你要殺我的話，我在這裡不動，任憑你動手，如何？我只要你能放過他。」
通天看著我，臉上忽然露出一抹苦笑。
我瞪著他，手捏的緊緊，心底想：若是我現在出手的話，他會否有機會觸動機關，楊戩活命地幾率會有幾成？
內心雖然殺機滾滾，卻仍舊不敢貿然動手。
事關那人的性命，我絕對不能衝動行事。
而就在我猶豫的瞬間，通天冷哼說道：「我就是要你們兩個死在一起，怎麼，你不願進去陪他麼？那麼我就直接殺了他好了。」
「你殺了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望著他。
通天聳聳肩：「反正我有人陪著，黃泉路上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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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走向洞口的時候，我甚至能聽到通天的笑聲。
他一定是在嘲笑：為什麼我竟然如此的傻。
是的，我大可以等到他殺了楊戩，然後再殺了他，替楊戩報仇。
可是為什麼我竟然傻得做這個決定？
我下不了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死在我前頭。
走到門口之時，身形一晃，飛速地向著洞內掠過去。
通天是想要我們兩個一起死，所以現在應該不會動手。
那麼，只要我搶在他動手之前趕到的話，以我地功力修為，未必會讓楊戩死在這裡。
「楊戩！」我掠動身形，一邊大聲地叫著。
叫聲在幽深的洞穴內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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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地穿過黑暗，不知急行了多久，感覺身形不停地向著地下而去，地勢越發陡峭，一直到最後眼前豁然開朗，我看到有個熟悉身影，正坐在角落之中，一動不動。
「楊戩！」我大叫一聲，衝上前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我終於，找到你了。」我顫聲地說，眼淚跌落，因為這短暫的離別，卻正是叫人最難以忍受的生離死別。
他坐著不動，我一伸手拉住他地手：「跟我走。」
楊戩抬頭看我：「去哪裡？」
「出洞。」我堅定地說，「我帶你出去。」
「哦？」他看我一眼，低頭說道，「我不走。」
「為什麼？」我著急起來。
「你為什麼來救我？」他忽然問，雙眼看著我，晶晶發光，「我要聽你說。」
「你……你……」我看著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跟我計較這樣的問題。」
「我就是想聽，不然我不會出去。」他轉過頭去，「如果紫皇大人受不了，就不用管我，自己離開就行，這裡很危險，一會之後，或者會整個山洞都塌陷下來，我們兩個，一個都逃不了。」
「我喜歡你。」我脫口說道。
他的身子一晃。
「我喜歡你，我紫皇清流，喜歡你楊戩。」我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地，清清楚楚地宣告，「我紫皇清流愛你楊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