戩怒氣沖沖地,居然也不進相府,就直接越過西岐城野奔去。
我傷體沉重,無法動彈,再加上心頭迷亂非常,也不想抗拒他,就隨他去吧。
眼見他怒火高熾,不可熄滅,又加上同他談話間,他的魔性顯然又起,一路行來,面色也越來越難看,因此在我心底,已經做了最壞打算。
若是他……再一次難以控制,用如上次那般可怕的手段來對付我,我也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反抗。
苦苦煎熬翻滾了這麼多日,卻還是找不到確切答案,我也很累很累。
心力交瘁,再加上胸口疼痛非常,不知他已經到了什麼地方,我卻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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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同他的事,不會善了。
然而醒來之時,卻覺得身體好了很多,只是,那個本應該在身邊寸步不離的人卻忽然不見。
我很是驚訝,起身下床,卻發現此地正是上次所在的那個海島。
我扶著床榻起身,腦中閃過的……居然是他中毒那日,癡癡呆呆而又一網情深的樣子,卻不是那個可怕而又讓人無法忘記的夜晚。
「楊戩?」我試著輕聲呼喚,一邊向著門口走去。
身上的衣物好端端的,可見他不曾趁著我昏睡而怎樣,那麼他究竟是去了哪裡?
嘴角依稀還有藥物留下的味道,應該是他替我餵過藥吧,也許他並未走遠,只是在這島上散心去了?
我心念一動,走出門口,順著岩石小路,一路走過去。
「楊戩?」一邊走一邊揚聲呼叫,聲音從小到大,那個人卻仍舊沒有影子。於是漸漸地驚慌起來,喊聲隨風傳出去,帶一點淒惶。
一直喊得筋疲力盡,*在岩石上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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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去了哪裡呢,按理說,我還沒醒,照他的性子是不可能遠離的,但是……我幾乎找遍了半個島嶼。卻仍舊沒有見到他人,莫非他自己回西岐去了?
心頭無數個念頭轉來轉去,海風狂烈,吹動我鬢角長髮。那支簪子竟然束不住頭髮,啪地跌落下來,變得粉碎,滿頭的青絲頓時隨風而飄散開來。遮住了我雙眼。
我心中一痛,望著那地上斷的無法恢復的簪子,伸手將遮住眼睛的亂髮拂開,心中莫名地覺得心跳。
怎麼會如此反常。
他為何竟不在。又去了哪裡?
找這麼半日,沒有理由連個人影和痕跡都找不到?
難道說,他出了什麼事?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自己心驚肉跳。
不不。他不會出事的。
我伸手按住胸口。踉蹌向回走。或者他只是離開一會,或者他走地路跟我不同。或者在這個時候,他也已經回到房間內,而且看我不在,所以開始找我。
我想到這裡,不由地加快了腳步沿著來路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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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將房門撲開,我急切地闖進去。
回答我的仍舊是一片驚人的沉默,我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心頭一陣陣的發冷,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你去哪裡了,你究竟……
雙腳沒來由地發軟,我竟然一步都不能向前邁進,身不由己地*著門扇慢慢地坐在地上。
「你去哪裡了?」嘴角喃喃地問,伸手抱住了膝蓋。
身邊沒有他,更沒有其他人看到,我終於可以不再「逞強」了,我吸了吸鼻子,終於開始低低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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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在聽到那個可惡的聲音的時候,我才從哭泣之中抬起頭來。
「想要救楊戩,就跟著過來見我吧!」
囂張的,邪獰地,帶著滾滾殺氣的聲音。
我心神一震,猛地抬頭,厲聲喝道:「通天!」
那個聲音哈哈大笑,卻漸漸地遠去。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渾身有了力氣,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縱身跳出房門,怒道:「你站住,你敢傷他,我絕對饒不了你!」順著聲音緊緊地跟了上去。
居然會是通天,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而我,一心一意待在西岐,竟然也快要忘記了他。
為什麼他會再找上我,找上楊戩?我忽然想起西海九龍島四聖,應該是那四個多管閒事的傢伙告訴碧游宮地吧?
只是,通天,你要找的話,找我就是了,為何你竟然找上楊戩?
我不饒你,絕對饒不了你!
將牙一咬,我向著那聲音消失的方向追過去。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好,就算你再回到碧游宮也好,我都不會退縮半步,楊戩……一想到他的名字,心頭忽然很柔軟,楊戩,你等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受頂點傷地。
他說「死」的那一幕卻又出現眼前。我心頭一痛,脫口而出:「不……我不准你有事,不准!」
催動身形,如流星般順著聲音直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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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再看到他。
有些人,明明是一輩子都不想見的,卻終究不可避免的會見到。
或者這就是莫測人生地高明之處。
我記得不知有誰說過:人生就是一場痛苦,而我們注定要接受。
而我的痛苦,就是再見通天教主。
當看到他身著白衣,站在眼前之時,我的雙眼都在冒火。
我忽然很想很想,眼睛也能夠殺人。
但是他不為所動,淡然地站在那裡,臉上甚至帶著一絲微笑。
那種笑容看在我地眼裡,邪惡無比。
「楊戩呢!」不等他開口,我大聲問。
「你這麼關心他?」通天問道。
「這個不用你管,你把人給我交出來!」我怒聲說道,雙手一抬,掌心佈滿真氣。
「不要動手,」通天悠閒地說。
「這個由不得你!」我狂怒之下,手掌之上真氣即將一洩而出。
「如果你想要楊戩活命地話,就別動手。」他又說,細長地眼睛瞥了我一眼。
不知為何,這句話竟如此有效,我滾滾的怒氣,無法壓抑地真氣,就在通天這簡單的一句話之中,重新消退回去,直至化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