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嗎?」妲己低問。(電腦小說站)。
她娉婷站起,動作妖嬈,她舉步下台階,姿勢婀娜。
那玲瓏的身段上穿了極少的衣裳,只有薄薄的幾片白紗裹體,更襯得曼妙姿態若隱若現。
伯邑考在台上望著這一幕,驚駭莫名,卻不再說話。
我極想要將這狐狸打飛,又極想要邁步後退,離開這裡,但不知怎的,卻始終未曾動作。
妲己慢慢走到我跟前。
她望著我,兩隻亮晶晶的眼睛裡,流光閃爍。
「黑麒麟的護體魂魄不見了,」那兩隻媚眼在我身上掃了一周,忽然低聲一笑,又說,「沒有那股煩死人的殺氣,真好。」
那神情格外狡黠,我渾身一抖,不可置信看她:「你……莫非是你搞鬼妲己一笑,神情宛如小女孩調皮,衝著我伸出手指:「是啊,就算是我,又能如何?」
我強壓怒氣,終於忍不住後退一步。
妲己收手,仰天哈哈大笑:「清流大人,為什麼不動手?如果您願意,可以一擊殺我啊……」伸手按住胸口,微微喘息,又說,「哦,我倒是忘了,大人您發過誓,此生此世不能殺我,對不對?吆,想動手又不敢,還真是可憐啊……」
她笑得淚花幾乎漾出,身後的小妖們也隨之而笑,一剎那群妖含笑,烏煙瘴氣。
我不去看她:「你要怎樣才能將伯邑考交給我?」
妲己歎一聲:「條件我已經開出了,大人你不同意而已。」
「另換一個。」
「清流大人,我發現您太天真了。現在擺明了是妲己佔著上風,要開什麼條件就是什麼條件,不二價。您同意就好,免得干戈。您若是不同意……」她掩住嘴,哈哈笑起來。
「你真的以為我不能治你了?」我微微閉一閉眼睛,在心底歎一口氣,都到這種地步了,這妖精話風裡面的威脅如此**裸的。若是我不同意……她會強下手麼?真是該死……以前沒能殺了她,留這麼多後患無窮。
我一手在前貼在腰間,一手在後捏成拳,不曉得自己會自控到什麼時候,若是實在忍不了這口氣,大不了同她兩敗俱傷,只是伯邑考。
我抬頭,望了一眼那台上的人
他正翹首看下來,黑黑地眼睛裡不知是擔憂。或者其他,雙眉微微地皺著,咬著牙。沒說話。
「如何,清流大人……您考慮的怎麼樣了?」妲己*上前來。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又隨著肩膀向著頸間滑過去。
我低眉。避開她艷光四射一張臉。
驀地她忽然如觸烙鐵,鬆開手,向後倒退。
「你……」花容色變,「我就知道你不是輕易就服輸地人,不過……」站在遠處,狼狽地搖了搖手,妲己獰笑,手指一點殿內,叫道,「破!」
我不知她玩什麼花樣,卻也不想知道,就在用護體真氣擊退她的瞬間,背在身後地手臂向前一揮,五指張開,對著台上的伯邑考。
妲己叫道:「攔著他!」
手心的吸力卻絲毫不減,淡淡光芒罩住伯邑考全身,將按在他身後的兩個宮人擊退,我向後一撤手,伯邑考的身子凌空飛起,向著我這邊飛來。
妲己縱身躍起,與此同時,另一個妖異身影也從殿內躍出,兩人一左一右,向著我這邊衝過來。
「自不量力!」我冷冷一橫,將伯邑考甩到身後,雙掌齊出,剛剛聚集起來地紫麟真氣順著掌心飛出,妲己跟那妖影還未曾近身,就被擊飛出去。
一擊即中,我回身,急急忙忙抓住伯邑考肩頭:「隨我出宮。」
已經精疲力竭,不能再戰,此時此刻,速退是最好方法。
「清流!」他看我一眼。
「別怕。」我拉著他向前剛邁出一步,剎那間耳畔傳來千萬聲淒厲嚎叫,我渾身發冷,驀地扭頭看回去,只見殿內黑氣滾滾而出,黑氣裡無數的冤魂嚎叫著,都衝著我撲了過來。
我大驚失色,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眼光一轉看到地上妲己,那艷麗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不知她在這宮內造了多少孽,才弄得這麼多鬼魂怨氣沖天。
一剎那心頭雖然懼怕,但憤恨竟多過於懼怕。此時此刻,我已經知道昨夜之事八成跟她有關,她明知我的體質不適合沾染這麼多晦怨之氣,所以處心積慮地趁著我元神不在,毀我功體,然後又故意藏起這麼多冤魂,卻在我使出最後一招的時候又放出,時機念的剛剛好。
妲己妲己,我明明放過你一馬,你為什麼總是咬住我不放,真真可惡。
我駭然冷笑,把牙一咬:只是你想如願,卻還不能!身後是伯邑考,我決心不再退讓一步,平舉雙手,默運內力,眉心烈火痕發出淡然流光,將我跟他籠罩在內,身體發生變化的瞬間,一道銀光從掌心盤旋而去,彷彿銀龍,同撲面而來的湮氣交擊一起,將黑色的湮氣盡數擊碎,銀龍去勢不停,在大殿內盤旋長嘯。
妲己匍匐在地,面如死灰。
我淺淺冷笑,想到不殺她地誓言,生生控制住心底那股毀滅所有的殺意。
正收掌準備帶著伯邑考離開,忽然聽得身後伯邑考驚叫一聲:「清流!」
我心頭悸動,只覺得事有不妥,剛要回頭看是怎樣,忽然覺得腰間被什麼點中,無故酸軟。渾身乏力,那解開封印之後傾瀉而出的內力也隨之消失無存,我心頭大驚。若是不小心中了妲己地道,這樣一來豈非是羊入虎口。天啊天啊……
我試著支撐住,回頭看是怎樣,卻對上伯邑考一張端正清秀的臉,一眨眼,略帶抑鬱地看著我。
只是一瞥。那張臉便慢慢地重又變得模糊,逐漸我無力支撐,閉上雙眼,不省人事。醒來之後,嚇了一跳,眼睛四看之下,手按住床面坐起身來。
觀周圍形狀,卻不像是在皇宮地模樣,我心中稍微安定。忽然聽得門聲響動,我轉頭去看。
黑髮白衣,輪廓分明一張臉。手中端著一個藥碗似地,正慢慢走進來。
「伯邑考?」我出聲喚。
「你……」他卻遲疑著。站在門口不動。
「怎麼了?」我心驚看他。
「你當真是清流……公子?」他打量我。眼睛裡是驚是其他。
我頓時想起在皇宮內為打退那些妖孽而解開封印之時,急忙低頭看那雙手。一看之下,頓時羞得滿臉飛紅。
頭髮散亂落下,雙手纖纖修長,我伸手指捏住一縷長髮。
心中歎一聲,下意識地向著床內縮了縮,一邊說:「是,是我。」
「原來你是……」他驚喜交加,我瞪他一眼。他才住口,卻加快腳步走過來,坐在我床頭,左手端碗,右手臂自然而然繞上我的後背,手心貼上我地右肩。
我有點不自在地望了一眼他那隻手,躲了躲,他卻一臉坦然,絲毫未覺地樣子。
我低聲才問:「這是什麼地方,皇宮之內,發生何事?」
「這……」伯邑考一頓,先說,「你且不要著急,先把這碗藥喝了再說。」
我低頭望望他手中的那藥水:「這是什麼藥?」
伯邑考面露赧顏之色:「我也不知,不過那白衣地仙人交代,一定要你喝的。」
「白衣仙人?藥?」我皺著眉。
「是啊,」他笑瞇瞇地說,「是仙人將你跟我從皇宮內救出的,他吩咐我煮藥給你喝,便離開了。」
「那人長的什麼樣?」我問。
「嗯……白衣,手持拂塵……」伯邑考回憶著。「果然是他……」不待他說完,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嗯?是誰?」伯邑考問。
我搖搖頭,放心地接過那碗藥,慢慢地喝下去。
他一直笑微微看著我,我喝完之後,他抬起衣袖,湊過來,我一愣,不知他要做什麼,抬起頭來看他,他卻輕輕地拂拭過我的嘴角,我斜眼一看,他潔白地衣袖上沾了若干褐色藥汁,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伯邑考端了空碗出去。
我倒在床頭,垂眸,看著自己身子。
暫時……就只能這幅模樣了。
在皇宮內耗盡了所有力氣,一時半會也聚集不了封印的力量,幸虧這不是在太師府,也不是皇宮,幸虧我面對的不是聞仲,不是妲己,不是流光哪吒甚至……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的名字,渾身便有點發冷。
幸虧不是他,幸虧不是。
我抱緊雙臂,歎一口氣。
相比較而言,這個認識時間不長,看起來卻不錯的伯邑考,倒是危險性較低。
「呵呵……」想的入神,不由地笑出聲音。
門口響動,伯邑考探頭進來。「何事?」我問。
他笑笑:「我看你是否睡著。」
我搖搖頭:「我並無睡意。」
「既然如此……」伯邑考眼神閃爍,走進門來,「清流,同我共飲幾杯如何?」
我愕然,挑眉看他。他舉手。晃了晃手中的兩隻酒瓶。放眼四顧,竟然看不出此地是什麼地方。
只不過,四面湖水。一個湖心亭,微風吹來。碧波蕩漾,遠處的亭台樓閣,隱隱如畫。
伯邑考起身,給我面前斟滿酒。
這地方無人,我也不再拘束。在出來之前,將原先那一身衣裳變得長大一些,比原先更合現在這副身體尺寸。
幸好是著男裝久了,也不覺得難堪,只是長髮無處挽系,任憑散著。
「請了。」
伯邑考舉杯,對我笑意盈盈相勸。
「請。」我點頭,伸手端起酒杯,以袖子掩面。慢慢喝下「邑考動身來朝歌之前,只是心底有一股執念,想要來見父親一面。只是未曾料想,人世間地造化如此的奇妙。居然能遇到清流你。」他放下酒杯。笑著說。
我淡淡一笑:「地確也是造化,不過。若非西伯侯向我請求,我也不會……」
低眉,搖了搖頭。
伯邑考起身替我倒滿酒水。
「往事不提也罷,清流,再喝一杯。」他慇勤地勸。
「嗯……」我望著杯中碧綠,清風徐來,在此地彷彿身居仙山,絲毫塵世地煩惱也侵擾不到,不由地嫣然一笑,舉杯再飲。
伯邑考十分健談,兩人把盞,也並不覺得怎麼尷尬,不知不覺,我將自己住在太師府上之事也同他講過,而他亦邀請我去西岐遊玩。
我只好點頭答應,心想那還不知是什麼時候呢。
不知不覺過了幾個時辰,天色也漸漸地陰暗下來,自樓閣到這湖心亭的地方,走廊上綴滿了紅色地小小燈籠,在風中搖曳。
我已經有了三分酒意,*在桌子上,望著周圍湖山美景,雙眸半睜半閉,嘴角含笑。
若是……永遠都居在此地……
這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可怎有可能。
面前伯邑考說:「如此良辰美景,清流,若是能夠永遠同心上人住在這種地方,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該當是……」
我望他一眼:「伯邑考,你有心上人了?」
他抿嘴一笑,不回答,卻問我:「清流你呢?」
我怔住,想了想,歎口氣,搖搖頭。
「怎麼,如清流你這般絕代佳人……居然,身旁無愛慕者麼?」他復又說,聲音裡帶著戲謔意思。
我聽這話說地唐突,埋頭在雙臂間,不再理他。
耳畔傳來伯邑考聲音:「清流,若真地沒有,伯邑考願意……」
我皺了皺眉,出聲打斷他:「伯邑考,你喝醉了。」
他哈哈一笑:「不錯不錯,我是喝醉了。像清流你這般神仙人物,身旁一定早有護花使者,是伯邑考唐突了。」
我只想摀住耳朵,無奈煩道:「不要再說這些無聊地話。什麼護花使者,亂七八糟,沒有沒有!」
伯邑考一笑:「好了好了,不惹你煩,來,再喝一杯吧。」
被他的話撩起心頭煩惱,我也不想推辭,一心要借酒消愁,待他倒滿了酒杯,便伸出手端過來,低頭看,某個人凶狠霸道的模樣浮現在那小小的杯底,看地我手一抖,幾乎將酒灑出。
伯邑考慌忙起身,自身後扶住我,說道:「清流,你不舒服麼?」一手卻握住我的手。
我穩定一下心神:「沒,我,很好。」掙脫他的手。
再看那杯裡,哪裡有那個人的樣子?冷笑一聲,一仰頭,將滿杯的酒喝光。
「喝掉你!當我怕你不成!」醉意湧上頭,我模模糊糊地想,嘴角喃喃,也不知說了些什麼。
耳畔聽得伯邑考的聲音,笑著說:「清流,你喝醉了,這是發什麼狠呢?莫不是在怨念你的心上人?」
我伸手扯了扯領子,煩躁無比,渾身發熱,頭腦昏沉,閉著眼睛亂亂地說道:「胡說!我沒有發狠,那個混蛋……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他。」
伯邑考又說:「清流,你說的人是誰?」
我大怒:「除了那姓楊的,還有誰!」
舉起手來想倒酒,可是手臂沉重無比,身子向前晃了晃,便倒在了桌上,一動不能動。
恍惚裡,感覺有人從身後慢慢地扶住我雙肩,我首要反應就是將他趕走,可是渾身好像失去所有力氣,軟綿綿地一刻都不想動。而忽然又記起身後的人想必是伯邑考,料想他不會對我怎樣,於是也懶得管。
感覺那個人蹭過來,扶住我雙肩,將我慢慢地擁入懷中。
我才覺得有點不對,想要掙脫開來,但是連眼睛都睜不開。
耳畔有個聲音模模糊糊地說:「清流……真想從此一生,與君湖山共逍遙……可惜……」
隱約有他的笑聲,我用盡全力睜開眼睛,卻只看到我身前腰間,有一雙手正牢牢扣在那裡,緊緊握著我地雙手,而眼前,湖山幽幽,湖面泛著淡淡的月光,隱約還有鳥鳴蟲叫,魚從湖底浮出水面,跳了一跳,濺起水花,也攪碎了那一湖月色。「真……美啊。」我喃喃說,又呵呵一笑,覺得舒服,向著那人懷內*了*。
他地身子縮了縮,隨即又放鬆開來,抱著我地身子緊了緊:「清流,清流……為什麼……」抑鬱惆悵地,那聲音逐漸消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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