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瑤愣了半天,陽宜已將她帶到山坳外的一片空地上一個隱隱冒著火光的山頭說:「它就在那裡」
那是火山,藍鈺瑤曾在玄武島上見過。也自然知道裡面熔漿溫度極高,常人無法生存。
陽宜看著藍鈺瑤盯著火山口沉默,有些好奇,「你竟然不問我為何要將它送去那裡?」
藍鈺瑤抿了抿嘴,「你是靈祖,自然不會隨意傷害生靈的性命,送它去那裡,自然有你的用意。」
陽宜臉上一慣的笑容淡了些,看著藍鈺瑤的目光卻多了些變化,「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戒心很強的人,可是你又很容易的相信別人。」
藍鈺瑤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便輕輕笑笑,「我覺得你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頭頂的血紅跟著叫了兩聲,顯然它也是這麼覺得的。
「那是一個仙胎。」
藍鈺瑤一愣,「什麼?」
陽宜朝她挑挑眉,「是仙獸,說不定是條龍。」
藍鈺瑤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龍?」
「呵,我只是隨口說說。」陽宜的目光又轉向那座火山,「只有用三昧真火不斷灼煉,它才有機會出世。」
藍鈺瑤聽罷暗暗乍舌,「那火山裡竟是三昧真火?」
「那座山下住著一個老朋友,他答應幫忙,不然我也沒有三昧真火讓它出世。」
「要……要烤多久?」藍鈺瑤的大腦已經有些短路了。
「烤?」陽宜笑著看向藍鈺瑤,修長地雙眸瞇成兩道彎月。臉上的笑容就似三月旭陽,溫暖至極。讓人莫名地生出安全感,「少則十年,多則百年罷。」
藍鈺瑤幾乎要昏倒了,自從到玄武島以來,太多地事都超出了她以往的認知。以前她覺得天下第一人就是天道宗的華玄明,誰料見到葉司辰和夙玉,原來人家隨便練個幾年都有那樣的境界。後來又有仙劍。一把劍,居然能將防護嚴密的千年宗派一朝盡毀,這是何等威力?現在又有三昧真火,那得多高的修為才能放出那樣的火?還少則十年,多則百年?這招搖山裡住地都是什麼怪物?怕不隨便出去一個,都能將修真界攪得翻天覆地。
「我現在才知道以前的認知全是錯的。修真界的人個個以為自己了不起,可你若是想在他們中間找一個能放出三昧真火的太難了」
「我們只是更加潛心修行而己,況且靈修受身體條件所限,能修到這種境界的少之又少。」
少,但還是有。換句話說,修真們修不到那個境界,是因為他們沒有潛心修行,被太多俗世分了精力。藍鈺瑤深以為然,不然怎麼自古以來地大者賢者都是隱居深山呢?可見隱居跟成功是有一定聯繫的。
隱居,成功的必經之路!
藍鈺瑤努力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了一絲曙光。讓她隱居吧。一邊隱居,一邊等夙玉來了一起隱居。多美好的事情。
可是美好的願望向來是不容易達成的。在招搖山隱居了幾天,招搖山的靈修們認識了個大概。又見了幻彌,就連她帶來的那只三尾獲和巨型青蛙都見過了,夙玉也沒來找她。不僅沒來,還音訊全無,就連陽宜出去打探一圈,也是無功而返。夙玉……消失了。
按陽宜的說法就是夙玉回了戾海,這實在讓藍鈺瑤很鬱悶,難道是勸不了一眾修真,落跑了?可跑也該跑到招搖山來跟自己會合才對,於是陽宜又說了,夙玉不能隨便離開戾海,因為他的身上有禁制,除非他地實力高過戾海老仙,不然他們十個弟子地性命都在戾海老仙手裡捏著。
藍鈺瑤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她更擔心了。因為那把仙劍仍然在她手裡,夙玉像當年地葉司辰一樣,把仙劍留給了她。戾海老仙見不到仙劍,大概不會輕饒了夙玉。陽宜卻說,戾海老仙沒有仙劍地幫助,夙玉才更有把握趕在他大成前提升實力,脫離戾海的控制。
藍鈺瑤眨眨眼睛,「你不是戾海地朋友嗎?」怎麼會幫著外人對付戾海。
陽宜笑瞇瞇地道:「我們的關係很複雜,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是朋友。」
藍鈺瑤微哂,這哪還叫朋友,「可他那個師姐知道仙劍在我手上。」
陽宜道:「戾海是散仙,不敢輕易離開老窩,所以外面的事情大都由弟子匯報,只要夙玉說服他那個師姐說是另有仙器出世引發仙氣外洩,戾海便不會懷疑。」
聽陽宜這麼一說,藍鈺瑤心裡更堵了,看那個師姐的神情,八成是對夙玉有野心的。要怎麼說服?使美男計?
又過了幾天,陽宜帶來一隻尖嘴的白色小鳥,只有巴掌大小,見到藍鈺瑤咕咕叫了兩聲,吐出一
的晶球。藍鈺瑤接過晶球,上面只浮現了三個字:
陽宜將那隻小鳥放走,開口道:「這是戾海特有的東西。」
藍鈺瑤盯著那顆晶球發呆,這是囑咐她要控制七彩琉璃的進境,是誰呢?夙玉?還是葉司辰?
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長時間。該是葉司辰吧?因為他曾經說過這三個字,可是……夙玉會對自己不聞不問嗎?啊,是了,一定是夙玉要葉司辰傳來的,不然葉司辰怎會知道她在招搖山。
這麼想著,心裡才算舒服了一些,跟夙玉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下,至少這顆晶球說明他沒有危險,當然,有關對師姐使美男計的事還是讓藍鈺瑤耿耿於懷的。
就這樣,藍鈺瑤安心的在招搖山落了戶,隱居修煉。說是修煉,也就是每日打坐運氣,吸取靈氣,摒棄了以前所學的一切心法。不是她故意不予修煉,而是修煉起來進境也沒有絲毫進展,反而只坐著不動,週遭的靈氣也會被體內的七彩琉璃自動吸引過來,靈氣入體,就是這麼簡單。
而那把仙劍,再沒有出過鞘。因為藍鈺瑤對它還存在著心理陰影,也因為陽宜說大量的仙氣使修行者進境過快是沒有好處的,過於浮躁容易產生心魔。
真是要擦一把冷汗,看來葉司辰與夙玉對修行之事也處於摸索當中,不知道用仙劍修煉的方法是不正確的,當初不僅積極的幫她利用仙劍,而後更將仙劍留給她。想想也是,這七彩琉璃不正是得了仙氣潤澤之後突然鑽到自己體內,又三番兩次的突變異變麼。
就這樣,那把仙劍被當做裝飾品掛到招搖山唯一的一間竹屋裡,當然,現在這裡已經成了藍鈺瑤的私人臥室。可由於島上靈修對仙氣十分敏感,仙劍雖然沒有出鞘,僅是極少量的仙氣外洩也引得眾靈修紛紛前來,大概三四百號,飛禽走獸一概俱全,還有數十個已成人形的靈修,圍著繡屋打坐修煉。
大量的仙氣會引發不良後果,少量的仙氣對修行卻又是很有助益的,藍鈺瑤便將仙劍置於招搖山中心的一塊高地上,方便所有靈修的修煉,這就讓藍鈺瑤在眾靈修心中的位置高尚了起來,因為在他們心中,人類對他們總是不懷好意的,藍鈺瑤除外。
當然也不是所有靈修都是這麼想的,一丁點的小恩小惠不足以改變他們對人類的想法,其中牴觸情緒最為嚴重的是一個叫卓喧的靈修,從藍鈺瑤踏上招搖山開始,她便對藍鈺瑤充滿著莫明的敵意。
已成人形的靈修是不會輕易透露自己的本體的,以防止有人利用靈類天生的弱點對其不利,所以卓喧的本體是什麼藍鈺瑤並不清楚。只是經常見到卓喧那雙桃花眼在自己身上瞄來瞄去,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於是她便猜卓喧是狐狸,不然怎麼會有那麼迷人的眼睛。
不過隨著時間的一天天過去,藍鈺瑤突然明白卓喧為何對她充滿敵意了。因為她總是見到卓喧臉帶哀怨地盯著陽宜,陽宜卻總是挨在她身邊。
「你離我遠一點吧。」藍鈺瑤忍了很多天,終於忍不住說出這句話,這麼長時間以來,她與陽宜已變得極為熟捻,
「為什麼?」陽宜坐在藍鈺瑤身邊,仍然輕閉著雙眼。
藍鈺瑤撇撇嘴,「你再挨著我,我就要被卓喧的目光射死了。」
陽宜呵呵一笑,聲音低深渾厚,讓人聽不夠。
「呵什麼呵?」藍鈺瑤朝旁邊挪了挪,「在哪裡不是修煉?非要坐到我旁邊來。」
陽宜居然也跟著挪了挪,仍是挨著藍鈺瑤,「在哪裡都是修煉,你又何必執著我坐在哪裡。」
藍鈺瑤翻了個白眼,「你別當我不明白,卓喧對你有情,你卻躲著她,拿我來做盾牌。」
陽宜又笑了笑,「你居然也能看清感情?讓我很詫異。」
能讓陽宜這個幾千年的老怪物感到詫異,藍鈺瑤大概應該感到榮幸的,打了個哈欠,藍鈺瑤改躺為坐,不服氣地道:「我怎麼就不能看出感情?卓喧對你是什麼心思,瞎子也看得到。」
「是麼?」陽宜勾了勾唇角,「如果你真能看出感情,夙玉應該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