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會吧,那個兇手不是專吸血肉的嗎?怎麼現吸?」小青面帶疑惑的說著。
妲已面容冷峻地道:「哼,血肉?那不過是他攝取能量的一種法式罷了,再多的凡人血肉也不可能跟一個妖精修煉千餘年的法力相提並論,他自然不會放過。」說到這兒她銀牙輕咬惱道:「可恨剛才一不留神被他跑了,不過我已經在他身上做了手腳,不論他去到哪裡,我定能找到!」
「夠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瑞文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聲音之大把妲已和小青兩個都嚇了一跳。
「瑞文,你這是怎麼了?」妲已既擔心又不解地望著瑞文,自其進來後神色一直不太對勁,老是古怪的看著她。
在瑞文的眼中,妲已的關心變成了虛偽與醜惡,他用力地甩開妲已扶著自己的手,既心痛又恨惱地道:「你還想要騙我們到什麼時候,妲已,玩弄我們這些人你是不是覺得很快樂,很開心?」
妲已被他說的一愣一愣,不懂他怎麼好端端的說出這些話來,小青也沒有明白瑞文這會兒冒出來的話,妲已伸手想去握瑞文的手,卻被他再一次甩開,這下妲已也不由得來了氣,惱道:「我騙你們?我騙你們什麼了?」
瑞文不停地搖著頭,那漆黑的眼眸中竟然有了一層淺淡的水霧,就在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時候,他上前一把抓住妲已的肩膀,然後用力地搖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妲已。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們所有的人,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啊?」那層淺淡的水霧開始變濃變厚,但一直沒有要落下地跡像。
妲已被他搖地頭暈腦悵,同時也被他沒頭沒腦的責問給弄火了,後退數步離開瑞文手碰到的距離:「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不妨直說,不要這樣拐彎子,搞的我一頭霧水。」
瑞文盯著自己空握的手。輕輕道:「是不懂還是不願承認?」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忽又大聲地道:「真正的兇手根本就不是程學文,那只是你的一個借口,一個推托罷了。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兇手,是你!」
驚震如雷的聲音讓妲已與小青徹底愣在了原地,她們萬沒想到瑞文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小青先反應過來。指著妲已問瑞文:「你說害我姐姐地兇手是這個女人?」
瑞文沒有理會小青的問話,而是一直盯著妲已:「素貞是你害的對嗎?你知道素貞要替程學文開啟前世記憶。所以就藉故離去,然後埋伏在周圍,等素貞的法術開始後,你就派那些被蟲子控制了身體的喪屍來這裡拖住我和小青,然後你趁機潛入屋內。將素貞害成這樣。若不是我們及時進來,只怕素貞的命也要沒了,而你更可以從容不迫地離開。是不是?」
妲已聽完只有一個感覺:瘋了,瑞文真是瘋了!
「怎麼可能,我雖然不喜歡白素貞,但是也不至於要這麼暗害她。什麼蟲子,什麼喪屍,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確實是悄悄潛回來了,但那是因為我覺得程學文有問題,怕他做出什麼壞事,所以才在暗中監視的,剛才如果不是我出手,白素貞早就沒命了!」
「你還在裝,妲已,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說真話,我錯看你了,一直以來,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並不覺得你有多壞,也不覺得你像書裡說地那樣禍國殃民,至多只能算比較邪氣罷了。可是到了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原先的想法是多少弱智,多麼愚笨,你是這個世界上最邪惡的妖精,你迷惑了我們,讓我們都被你的謊言與假像所蒙蔽!」
聽到瑞文的言之鑿鑿地指責,生性衝動地小青已經信了七八分,她氣紅了眼的拔劍揮向妲已,口中還恨恨地說著:「你居然敢害我姐姐,我一定要殺了你替她報仇,妲已,我要殺了你!」
憑她的本事又怎麼可能傷得了妲已,沒過幾招,就讓妲已屈指彈飛了她地劍,同時身後雪白的尾巴乍然出現,將小青死死的捆住,隨著尾巴的縮緊,小青逐漸感覺到呼吸的困難,由於週身幾處著急的大穴被從尾巴中射出來的氣勁給鎖住,所以她壓根兒就無法變回原身來掙脫。
「放開她!」血人一般的瑞文,從地上撿起被彈飛的寶劍,搖搖晃晃地指著妲已:「我叫你放開她!」
面對他的要求,妲已置若罔
是用一雙迷離的美目望著他,其間無數淒涼無數傷心知曉:「你憑什麼說我就是害白素貞的兇手,又憑什麼說我就是張語找的那個兇手,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證據還不夠多嗎?還是說非要我們親眼看著你吸乾我們的血肉,然後才質問你?!」看到妲已一次一次的否認,瑞文的目光逐漸由心痛變為怨恨,然後再變為冰冷,那份水霧,竟是再也尋不到了,他恨極妲已傷害白素貞,更恨極她死不悔改,這樣的妲已是他所不怠見的!
停了一下後瑞文繼續說道:「張語曾經說過,那個吸人血肉的兇手乃是一名女子,因為只有女子才能在男子的舌尖咬下傷口,而程學文是一個男人,試問男人如何在男人的舌頭上咬出傷痕,依我看只怕你早在進來的時候就殺了程學文,然後毀了他的屍體,以便來個栽贓嫁禍,死無對證。」
瑞文每說一個字,妲已的心就痛一分,她誠然沒有想到,自己在瑞文的心中居然是一個如此陰險狠辣的小人,更未想到,他居然會把自己想的如此不堪,可是瑞文的話還沒有完,所以她的心還要繼續痛下去。
「還有就是曼陀羅花,你大哥楚歸鴻曾親自承認,說你喜歡曼陀羅花,這一點與那個兇手極為吻合,可笑我們當時都以為只是巧合,並未往深處想,所以才讓你有了殺害素貞的機會。」說到這裡,瑞文仰天大笑起來,笑中充滿了譏諷之意:「是我,是我害了素貞,如果我沒有喜歡上她,那你就不會如此恨她,也不會想到要殺她,是我害了她!」
面對一句句的指責,妲已只是默默的聽著,待得瑞文說完笑完之後她才輕聲道:「是,我是很討厭白素貞,因為你喜歡她,可是如果要殺她,我會光明正大的殺,而不是像小人一樣偷施暗算!」
「你本來就是一個小人!」瑞文又一次抬高了劍,將劍尖對準妲已的胸口:「放了小青,我叫你放了她,聽到沒?」
「如果我不放呢?」似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一般,捆著小青的尾巴又用上了幾分力,使得小青痛苦不堪。
「放了她!」瑞文的聲音寒冷無限,如剛從冰窖中爬出來一樣,讓人聽了不禁要打寒顫。
妲已卻是絲毫未被他嚇倒,反而吃吃的笑了起來,笑的明媚,笑的憂傷,笑的嘲諷:「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既然在你眼中,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麼現在再殺一個也沒什麼了不起,你說是不是?」
「我去,只是重複著一樣的話,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他握劍的手又加了一分力:「如果你再不放,別怪我不客氣!」
「客氣?哈哈哈……」妲已如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事一樣大笑起來,這一笑,足足有數分鐘之久,臨了她用一種極致幽恨而又淒厲的聲音說道:「張瑞文,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又什麼時候瞭解過我,今日,我就看著你,看你到底會不會殺我!」
張瑞文,原來瑞文與張語一樣,也是姓張的,只不知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
這一刻,妲已心中也許對瑞文還存有一絲的幻想,幻想他對自己有著不捨或不忍,但是下一刻,這絲幻想被徹底打破,因為瑞文手中的劍,就像他剛才說過的話那樣,深深地刺進了妲已的胸口,他沒有客氣,一絲一毫都沒有!
心好痛,痛的就像要死掉一樣,可是她沒有死,依然活著,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劍從自己的胸口刺入,然後穿過身體,好涼,好涼的感覺,順著涼意,體內的熱血如噴泉一樣不停的從傷口湧出。
有血珠從劍尖滴下,落在那潔白的尾巴中,那血樣的紅色將白色整個淹沒,更將整個世界都染紅,妲已的血,妖狐妲已的血,她與其他人一樣,血都是紅的,火熱的紅,只是那血正在由熱變涼。
瑞文已經傻掉了,他沒有想到這一劍刺過來的時候,妲已真的不閃不躲,任由那劍刺入身體,就好像這身子不是她自己的身子一樣,絲毫不在乎。可是他分明看到妲已原本明亮的眼裡染上了一層怎麼也去不掉的灰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