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界,赤牙熟人
砰愛斯德羅依的身體朝前面栽倒下來。赤牙準確地接住他,把他放在地面上平躺。菲裡等人朝這裡聚集,將愛斯德羅依團團包圍起來。莎娜輸送內力進入他的身體,然而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那些能量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不知去向。他的脈搏已經停止跳動,結局已經明顯。莎娜不想放棄,希望愛斯德羅依再創一個奇跡,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奇跡不是嗎?
無論他是不是真正的愛斯德羅依,還是只是愛斯德羅依的一縷殘留的魂魄,莎娜都不在意。她只知道這個人解救了她數次,最終付出整具靈魂。既然傳送內力無用,莎娜就傳送魔法力。還好愛斯德羅依的身體是魔法體,補充魔法力對他有巨大的幫助。
其他人擔心莎娜著急,紛紛安慰莎娜。沒過多久,愛斯德羅依睜開眼睛,雙眼停留在莎娜的身上。
「謝謝你,我終於可以真正地離開這裡了。」愛斯德羅依淡淡笑著,身體慢慢地變成虛影,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愛斯德羅依……」莎娜和卓因路克斯同時叫喚他,但是他再也聽不見了。
其他人感歎他的執著,也替他覺得不值。到最終,他仍然沒有找到多米菲爾。但是他笑得那麼滿足,就像擁有了全天下似的。
最後看一眼魔界的天地,腦子裡浮現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眾人心情複雜。他們進入惡魔深淵,陸續跳下去,再次回到人界。
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們感到冰冷的氣息一直包裹著他們的靈魂。這一刻,他們距離生死很近,彷彿隨時會消失似的。他們在黑暗中呆了不久,很快就感覺到暖洋洋的陽光射在他們身上。
「不要睜開眼睛,先適應一下,再慢慢地睜開。」莎娜及時提醒這些許久沒有看見陽光的人。
陽光射在他們的臉上,他們感到辣辣的疼痛。終於可以睜開眼睛,他們迫不及待地使用雙眼功能。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東西是一片池水。這片池水很面熟,好像在哪裡看見過。
「我想起來了,這裡是北方帝國的森林,我在這裡遇見恩寧和小傢伙。」莎娜恍然大悟。
「記憶不錯。」恩寧誇讚道,「這裡的變化很大,連我也是憑著味道來辨認,你居然能夠快速地區分它,果然利害。」
「承讓。」能夠回到人界,莎娜的心情不錯,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很快想到死在魔界的愛斯德羅依,莎娜又笑不出來了。「你打算跟我們走,還是回去家鄉呆著?」
「現在局勢如此混亂,我哪裡呆得住?」恩寧聳聳肩,「我跟你們走吧」
「好,我們先找一找其他人,再計劃上路。」莎娜嘴裡的其他人是指混血兒和羅伊亞等人。他們提前回來,應該沒有走遠才對,不知道他們傳送的地點是不是這裡。
恩寧負責搜索森林,莎娜放出偵探魔隅,讓它們負責已經滅國的北方帝國和洛絲帝國。不久後,莎娜的偵探魔隅沒有任何線索,反而是恩寧的魔獸朋友帶來準確的信息:這裡沒有外族人拜訪。
「洛絲帝國的情況怎麼樣了?」莎娜詢問赤牙,「有沒有魔族的下路?」
「大量的魔界混在其中,但是目前沒有朝洛絲帝國下手。不知為何,洛絲帝國換了一位女王,我們曾經見過的公主和女王已經在上個月自殺了,這一任女王是民間聲望極高的智者,還是一位年輕的智者。」儘管剛剛抵達人界,但是赤牙已經調查好有關洛絲帝國的變故。
「這位女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莎娜疑惑地看著赤牙,「她如何登上皇位的?」
「具體的情況不知,這位女王是受到民眾的推薦登上皇位的。」赤牙皺眉說道,「傳說她長著銀髮銀眸……」
「怎麼了?」莎娜察覺赤牙的臉色不對勁,「長著銀髮銀眸又怎麼了?」
「在這片大陸上,人們普遍長著銀髮銀眸。只不過她有點不一樣,她的臉上有一個圖案,這個圖案與我們家族有關。」赤牙咬牙說道,「我懷疑她是我們家族倖存下來的人。」
「你想去看看?」這個赤牙就不能直接說明他的意思嗎?幹嘛拐彎抹角的,好像她欺負他似的?「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去看看情況。如果這位洛絲帝國的新任女王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我們還可以合作。如今這個局勢太緊張,多一股力量就多一點勝利的把握。」
「是。」赤牙恭敬地說道,「我去前面探路。」
「不用,咱們駕駛魔隅前往。」偶爾高調一點才有談判的籌碼。太低調的人容易被欺負,不是嗎?
駕駛魔隅進入洛絲帝國的上空,在裡面俯視下面的風土人情。莎娜故意飛低一些,讓下面的人留意他們。很快有人把他們的行動傳到新任女王的耳朵裡,不等他們找地方降落就有皇家軍隊恭迎他們。莎娜明白對方有意示警,此番舉動是無聲地告訴他們這裡是她的地盤,讓他們不要太囂張。感覺到新任女王的意思,莎娜覺得她真是可愛。
在皇家軍隊的恭迎下,他們進入洛絲帝國的皇宮內苑。洛絲帝國的氣氛很緊張,彷彿隨時準備開戰。莎娜讓赤牙調查過,知道這些人三番五次被不知名的人攻擊堡壘,現在已經精神崩潰了。暗中偷襲他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黑暗王國的眾人。他們養了許多煉金術師,讓這些人做出新型的實驗。有了實驗成果,當然需要一個實驗對象,不巧洛絲帝國就是被當作試驗品的其中一員。
「各位來自遠方的客人,女王陛下等了你們很久了,請跟我來。」一個肥胖的紳士優雅地說道。
「你們女王陛下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裡?」莎娜笑道,「難道她算中我們會來?」
「女王陛下是智者,總是能夠做常人不能做的事情,這並不是小人能夠明白的。」類似王宮主管的紳士笑mimi地說道。
「聽說你們一個月前才換新女王,那麼你們女王陛下算中自己會當女王嗎?」莎娜笑道,「她知道接下來我們會做什麼?她又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女王陛下經常說一句話: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這便是人生。小的覺得很有道理,各位客人認為呢?」紳士恭敬地看著莎娜,笑道。
「有道理。」莎娜點頭,「你們女王陛下是一個有趣的人。」
「小人只知道我們的女王陛下是一個天大的好人。」說起這位女王時,這個胖子的神態很恭敬,並不像作偽。這種表情很專注,就像談起自己信仰的神明似的。
目的地就在面前,只要推開這扇門,他們就能夠見到這位神秘的女王陛下。胖子沒有進入這扇門,他說女王不喜歡太多人聚在一起,她是一個喜歡安靜詳和的智者。胖子不允許其他人跟進去,只讓莎娜和赤牙入內。菲裡等人不肯,他們實在不想再出現分開的意外。好不容易回到人界,他們不想再冒險了。
沒有人保證裡面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或許這是魔族的圈套。菲裡等人不肯妥協,莎娜也不想逼迫他們做不喜歡的事情。
「讓他們進來,米托。」溫柔的聲音從大門內傳出來。
「是,陛下。」胖子米托恭敬地彎了一下腰,朝幾人探了探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菲里拉開這扇門,西西貝洛走在最前面,莎娜和其他人隨後。
房間不大,只是一個辦公的地方。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那裡看著他們,臉上的黑色面紗遮住她的臉,讓他們無法看見她的真容。她的視線停留在莎娜的身上,可以看見她的眼睛瞇了一下,好像露出笑容。
「很抱歉我不能站起來迎接你們,我的雙腿有缺陷。」年輕女王大方地拍了拍雙膝,無奈地笑道。
「陛下不需要如此客氣,我們不講究這些虛禮。」莎娜笑道,「聽米托閣下說,女王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這裡。」
年輕女王沒有回答,而是取下了她的面紗。黑紗摘下來,露出一張坑坑窪窪的臉頰。她的視線朝旁邊轉移幾分,在赤牙的身上停下來。
赤牙看見她的臉,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上前幾步,拳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雙眼通紅地看著面前的女子,道:「姑姑。」
「你好嗎?我的侄兒。」年輕女王伸出手,讓赤牙彎腰靠近她。
赤牙乖巧地蹲下來,靠近女王的身體,任由她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龐。姑侄兩人進入獨立的空間,濃濃的愁緒和喜悅包裹著他們,讓其他人深有體會。
「姑姑,你沒有死,你一直在洛絲帝國嗎?」赤牙紅著眼眶說道,「你的臉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能夠活下來已經不錯,損容算什麼?我又不在乎。」女王笑道,「當年我們家族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大難,所以早就準備了許多逃走的方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能夠活下來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人。對了,還有你。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