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斯德羅依之靈魂
記得第一次看見愛斯德羅依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幽靈,並且癡癡地等待了多米菲爾無數年。莎娜早就知道面前的愛斯德羅依並不是第一次看見時的他,至於他到底是什麼卻不知道。感覺到西西貝洛和卓因路克斯表情怪異,莎娜並沒有急著催問,因為她知道這兩個傢伙會告訴她。
魔王和愛斯德羅依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愛斯德羅依慚慚居於上風,情勢對他們極好。莎娜並不覺得高興,只因愛斯德羅依的眼神越來越空洞,實在沒有任何生機可言。這時,卓因路克斯知道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下去,便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描述出來。
「愛斯德羅依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怎麼可能復活?」西西貝洛淡道。
「你看見的愛斯德羅依只是一縷殘魂,它依附著黑暗之城的黑暗之花生存下來。因此,此時的愛斯德羅依其實就是一朵鮮花。」卓因路克斯直接進入主題,「在這段時間裡,他為了保護你付出了許多精氣,讓他沒有辦法再維持這具身形的完好。其實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他也活不久了。他這樣做只是讓事情提前發生罷了。」
莎娜茫然地看著卓因路克斯,苦笑道:「你說他只是一朵花?」這是西方魔法世界,不是東方妖法世界,還有花妖存在嗎?
卓因路克斯點頭,打量莎娜的神情,一臉的沉重。西西貝洛面色如常,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菲裡,鏡易,赫博,休裡莫特,信佳和恩寧等人密切關注愛斯德羅依的一舉一動。他們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愛斯德羅依真是一朵花嗎?
「你居然只是靈體。」魔王訝異地看著愛斯德羅依,「不可能,你不應該活著,你已經死了。」
愛斯德羅依沒有說話,此時的他已經沒有神智。西西貝洛說他用了最後的靈魂做反擊,一旦被他纏住,魔王極難擺脫他。按理說他應該處於上風,事實上並非如此。沒有人知道魔王的底限在哪裡,他控制著整個黑暗王國和魔界。在黑暗王國,他訓練了無數煉金術師替他賣命,在魔界他又有魔尊撐腰。
愛斯德羅依用靈魂做抵押,魔王用身體做賭注。雙方打得不可開交,勝負難分。如果換作原來的愛斯德羅依,魔王未必是他的對手。好歹也是多米菲爾的左右手,曾經陪著她打下整個帝國,甚至與魔界有過小規模的打鬥。魔王是幾百幾千歲的老怪物,愛斯德羅依也有神明和魔性的基因,他們在天賦方面無話可說。
愛斯德羅依並沒有放棄書魔召喚術,相反,他現在施展的術法正是一種與書魔召喚術融為一體的術法。他用身體做媒介,用靈魂做交易,與魔王戰鬥到底。魔王的戰鬥方案也不弱,連續召喚出來的魔獸都很強大。
莎娜沒有心情關注魔王和愛斯德羅依的戰鬥情況。他只想知道愛斯德羅依的結局會怎麼樣。她知道他關心的人一直是多米菲爾,之所以救她,完全是因為把她當作多米菲爾的替身。
「愛斯德羅依,你回來。」莎娜實在忍無可忍,根本不顧及戰鬥的餘波會不會殃及到自己。她衝向兩人的陣營,加入他們的戰爭圈子。其他人來不及阻止她,又追不上。只有赤牙的輕功能夠和莎娜匹配,於是成為她的守護騎士。
「他的靈魂已經徹底消散,根本聽不見你在說什麼。」魔王冷道,「你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失去親人朋友的感覺如何?」
「主人,他沒有鼻息。」赤牙向莎娜稟告自己所知的一切。
「不可能」沒有鼻息的人還活著嗎?答應是no。愛斯德羅依明明站在這裡,怎麼可能死掉了?這個傻蛋做了什麼?既然他是花身,就應該愛惜自己的殘破靈魂,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像多米菲爾嗎?
「主人,小心。」赤牙撲向莎娜,將她壓在身下。莎娜的注意力一直在愛斯德羅依身上,沒有留意魔王的契約獸此時站在她的身後。
這不是普通的契約獸,它們的功能以及實力與普通的魔獸不一樣。如果莎娜被它碰了一下,那麼她的身體至少缺塊肉。幸好赤牙及時提醒,否則莎娜絕對會吃一個悶虧。雖然不至於喪命,但是肯定不好受。魔王看見莎娜加入戰局,冷冷一笑,快速地召喚更多的契約獸。
莎娜和赤牙應對自如。好歹兩人的輕功天下無雙,縱然是風系魔獸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不過兩人很難靠近愛斯德羅依,只因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魔獸。愛斯德羅依與魔王的距離很近,他的眼中只有對手魔王,根本不理會莎娜的情況。
菲裡等人齊齊看著莎娜和赤牙,沒有幫忙的意思。他們相信莎娜的實力,就算無法戰勝魔王,至少可以自保離開,所以沒有過份焦慮。作為父親的休裡莫特總比他們多操幾分心,他總是高喊哪裡有魔獸,讓莎娜小心之類的話。
莎娜與赤牙斬殺了無數魔獸,讓這裡血流成河。愛斯德羅依沒有絲毫受傷,只因他已經成為一團虛影,誰也無法靠近他。看見他的樣子,莎娜越來越著急。她打算控制他的靈魂,再想辦法保住他的靈魂。赤牙明白莎娜的心思,總是拼了小命地朝愛斯德羅依那裡擁擠。無奈這裡的契約獸太多,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逼近。
不是菲裡等人不想幫忙,而是現在沒有辦法幫忙。魔王召喚了一種釋放巨烈毒氣的魔獸,它釋放的毒氣已經揮散開來,讓菲裡等人只能用身體裡的能量抵抗它的攻擊。西西貝洛,卓因路克斯,恩寧和信佳不會懼怕這種毒氣,卻被其他契約獸困住。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西西貝洛有心不幫忙。莎娜不能再依賴他們的能量,否則無利於她的實力提高。假如某一天,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人保護著,這時又遇見難纏的強敵,那麼她應該怎麼辦?另外,西西貝洛認為莎娜有能力對付面前的困局。
沒有其他人的保護和照顧,莎娜能夠發洩心中的怒火,反而感到痛快。她向來不是嬌嬌女,哪裡需要別人的保護?在她看來,被別人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女子對待是一種侮辱。
「小心。」西西貝洛突然朝莎娜大喊。
莎娜疑惑地看著他,條件反射地施展輕功後退幾步,成功地避開了攻擊。這次攻擊她的對象不是魔獸,而是魔王本人。魔王站在最高的召喚獸頭頂上,與莎娜冷眼相對,不屑地勾起了唇角。
「堂堂魔王居然使這麼卑鄙的勾當,你不覺得丟臉嗎?」莎娜不屑地冷笑。
「人類有一句話:只要達到目的,過程並不重要。難道人類做得,我魔王就做不到?什麼時候你也喜歡玩那些虛偽的把戲?」魔王瞭解人類的劣根性,對莎娜說的話毫無愧疚感。
莎娜抽了抽嘴角,再次感歎學壞容易學好難。在人類的歷史書冊上有過對魔族的記載,書中寫著他們只是一群空有武力而缺乏智慧的種族。人類能夠存活至今與他們的智慧有極大的關係。如今看來,魔族並不是沒有智慧,而是缺少心眼。如今跟著人類學了心眼,魔族不再那麼容易對付。
「你這麼喜歡學人類,那麼你乾脆做人好了。反正你的身體裡有人類的血液,其實也不能算真正的魔族,哎呀呀,向來看重血脈的魔族能夠接受你這個半魔人嗎?我對此表示深深的懷疑。」莎娜故意惹怒魔王,只為了讓他發怒,然後情緒失控,再找出他的漏洞。
「廢話少說。與其在這裡囉嗦,不如和我生死一戰。你也看見了,那個守護你的人已經活不久,你不要指望他能夠護著你。」魔王指了指愛斯德羅依剛才站立的位置,卻驚訝地發現他失去蹤影。
莎娜冷哼一聲,揮舞著霸天劍朝魔王劈過去。魔王駕駛魔獸避開,緊接著又避開一個人的攻擊。
莎娜尋找愛斯德羅依的身影,沒有找到人。赤牙出現在她的身邊,指指她的身後說道:「主人,後面。」
莎娜回頭,看見愛斯德羅依蒼白的臉以及空洞的眼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能夠感受到愛斯德羅依憂傷的心情。莎娜叫喚了他一聲,他沒有應答。心中憤怒憂傷的她狠狠地瞪著愛斯德羅依,只能無奈地歎息。
多米菲爾欠他的債啊,她怎麼償還?這個男人用生命和靈魂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她卻沒有替他做什麼,反而總是需要他保護。
「主人,魔王消失了。」赤牙附在她的耳邊說道。
「怎麼回事?」莎娜疑惑地看著赤牙,只見赤牙指了指她的身後。此時愛斯德羅依站在她的身後,赤牙的意思是剛才魔王想偷襲她,被愛斯德羅依一招擊傷。
受了傷的魔王擔心菲裡等人群毆他,再加上他知道現場斬殺莎娜的機會已經失去了,只能暫時離開,以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