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山林做響,朗日當空,天高雲淡。
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一眾人這些日子以來連續奔波征戰,實在累得緊了,可下鬆了口氣,雖然艷陽已經高照,卻都席地而臥,天當被地做床睡得正香。
扎哈醒得比較早,並未睜開眼睛,只是貪婪地掀動鼻翼,盡情呼吸著新鮮而濕潤的空氣,剛想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卻感覺胯上挨了重重的一腳,雖然不重,卻將他的好心情踢了個雲飛霧散。
「誰這麼大膽,敢踢我,不想活了?」扎哈惱怒地睜開眼睛,剛想一躍而起給踢他那人點兒厲害嘗嘗,卻猛然間僵在那裡。
「啊?你好啦?」扎哈揉揉眼睛,有些不相信地望著眼前這人,像是發夢般地問道。
「哈哈,你這條笨牛是越來越不長進了,我都已經到你身邊了你都沒察覺到。」正是絕名,此刻神清氣爽地站在扎哈面前。只見他雙眸亮如秋水,膚色晶瑩如玉,高秀挺拔,神采飛揚,龍精虎猛,哪裡還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我正睡覺呢,誰知道你偷偷地摸了過來。」扎哈嘴裡嘟囔著,一骨碌爬了起來,在絕名身上東捏捏,西摸摸,一副根本就不相信的樣子。
「睡覺是為了休息,可不是為了把人睡成懶豬,你這小子。」絕名傷勢剛愈,心情極佳,一個勁的拿扎哈調侃。
扎哈卻渾然不在意,依然在他身上東摸西捏,漸漸地,眼眶卻有些發濕。
「好兄弟,你可好了,這些日子可把我擔心壞了。」猛然間真情暴發,扎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摟住絕名,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你這眼淚窩子可真淺,挺大個爺們,恁地沒出息。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沒事,沒事……」絕名話雖如此說,可是心裡也有一番滋味。這些日子以來,如果不是這幫兄弟出生入死地陪著他,恐怕他已經死了幾個來回了。看著扎哈激動得不能自己,自己不禁也有些情難自禁。
此刻,周圍包括巴根、強風、悟真等人在內的一眾寒鐵衛們都已被驚醒,眼見絕名重新安然無恙地站在身前,意氣風發,臨風如玉。
「嗚啦……」眾位戰士狂呼起來,有的竟然連同自己珍逾性命的寒鐵刀都拋上了空中,以示慶祝。真不知道他們什麼學會了高山人的慶祝方式,高興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採用「嗚啦」這個詞兒來表示心中的喜悅了。看來,人與人相處得久了,都會受到他人潛移默化的影響。
窗內,三女俱是手足酸軟,慵懶無力地擠在那張臨時「擴建」的大床上。雖然每個人都醒了,可是誰都不想起來,心中喜樂安詳,只想再多躺一會兒養養精神。有道是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看來這詩果然寫得不錯。尤其是鳴玉與柔柯,雨露初承,也終於完成了由少女到少婦的跨越性轉變。
聽見外面震天價的一陣歡呼,三女心中受到了感染,都是喜悅非常。只是柔柯低低地罵了一聲,「這群瘋子,只知道他們的主帥終於痊癒,卻不知道咱們幾個讓那小子佔盡了便宜,折騰得要死要活的。」
佟舊女雙手枕在臂後側著頭失聲笑道,「對對對,咱們柔柯妹妹昨晚確實是要死要活的,喊的是驚天動地,就差沒把房頂掀開了。」
「大姐你要死啦?我們倆個可都是……唔,你是久經風雨了,誰能像你那麼強悍,竟然還敢第一個挺身而出……」柔柯大窘之下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佟舊女伸出手去在她腰上掐了一下,「死丫頭,這裡我最大,你還敢跟我頂嘴,看我能輕饒了你……」
柔柯最怕被人呵癢,立即笑得喘不過氣來,嘴裡卻依然不依不饒,「就是這樣,瞧你眉舒脖潤的,早知道你跟他已經……」
佟舊女笑罵著,乾脆雙手齊施,上下其手,呵得柔柯登時說不下去了,邊笑邊斷斷續續地向佟舊女告饒。
「好姐姐,饒了我吧,我不過不小心說出了一個事實而已,不信,你問問鳴玉小妹,她也在屋裡,總該聽到了吧……」柔柯趕緊將矛頭轉向,直指鳴玉。
「哎呀,你們打你們的,幹嘛把我牽了進來……」鳴玉畢竟小上兩歲,臉子沒有佟舊女與柔柯大,害羞地將被子向頭上一罩,不肯露出臉來。
佟舊女兩人齊齊停下手來,「不懷好意」地望著鳴玉。鳴玉聽得兩人忽然停止了嬉戲與打鬧,四周變得鴉雀無聲,不禁悄悄將被子掀開一條縫來,剛想向外偷看。卻不料佟舊女與柔柯將她夾在中間,齊齊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了開來。
「水嫩的肌膚水汪汪,鳴玉妹子這身子真美呀,怪不得昨天晚上他在你身上耗的時間最長。」柔柯嘖嘖讚道,愛不釋手地在鳴玉平坦的小腹上撫來撫去。
「人家不像你喊得那麼響,只是像只可愛的小貓一樣喵喵的叫,那才叫一個我見猶憐呢。」佟舊女邊贊邊調轉矛頭,將火力集中在了鳴玉身上。
「兩個沒羞的瘋婆子,看我呵死你們。」鳴玉幾分嬌羞幾分怒,玉臉含春,也是真急了,伸出手去便呵兩人。
三人在床上翻翻滾滾嬉鬧在一處,像是三條絕名美人魚在被浪褥波裡游來游去,攪得滿室春色。
一翻嬉鬧之後,三女又歇了半晌,才慵懶起身,梳妝打扮,費了好一陣功夫才梳洗完畢,一個個魚貫走出。經過這種奇特的療傷的辦法,佟舊女與柔柯傷勢全愈,連同鳴玉在內三女眼中皆是神光湛然,膚色也如同絕名一般,變得晶瑩剔透,像玉般透著潤潔的光輝。
正在遠處圍著絕名興高采烈地高談闊論的男人們登時都直了眼,瞬間,除去偶爾響起的風吹樹葉聲、鳥鳴聲之外,每個人都聽見了自己的心臟在不爭氣地狂跳,他們彷彿見到世界最美麗的風景,直可讓人驚心動魄。
佟舊女與鳴玉氣質高潔,如深谷百合,綻放之間不帶有一絲的人間煙火氣。
而柔柯則獨樹一幟,美得狂野無比,美得令人心顫,如果佟舊女與鳴玉只是一朵嬌艷的花兒,那柔柯一個人便是燦爛的花海,她便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她便是怒放的春天,沒有餘地,沒有保留。
如果說昨天夜裡之前,柔柯與鳴玉還只是個純情的少女,縱然再美也只是帶著幾分未開的羞澀;那麼今天,她們在質變成少婦之後,終於迎風怒放,又再多出了一份成熟端莊的風韻,熟得恰到好處,熟得撩人心扉。
「天,好美……」每個人都在心中驚呼讚歎,甚至有些渾然忘我,看得有些花了眼。
巴根最先回過神來,「咳咳咳……」他以手掩嘴,裝模做樣地咳了兩句,然後轉過頭來,神秘地向絕名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絕名一眼。
「你小子,壞笑什麼?」絕名裝做不懂地給了他一拳。
「哈,巴根哪裡是在笑了,他分明在佩服你,真是厲害,一夜之間便將三位凡間的大美人改造成了只有天上才能有的仙女……」扎哈愣頭愣腦,終於捅破了這怪窗戶紙。
「嗯嗯,厲害,確實厲害……」一幫子老爺們跟著瞎起哄,言語裡都曖昧不堪,讓人不禁想入非非。
「一群混蛋。」絕名破天荒地開口罵起了人,邊笑邊揮手驅散這群兄弟,回頭向三女走去。
「你們,還好吧?」絕名見著三位佳麗軟軟款款、巧笑倩兮地站在自己身旁,搓搓手掌,實在有些難為情,不過,一想起昨夜的風光,心神不禁一蕩,縱然他向來老成持重,看向三女的眼光也不禁曖昧起來,心中也著實有些得意。
「他們這群小子剛才在說什麼?」佟舊女柳眉豎起,望著散去的寒鐵衛們寒聲問道。她不過做個樣子罷了,其實心虛得可以。
「啊?呵呵,他們說,他們誇我好厲害……」絕名不會撒謊,只能實話實話,不過,眼睛卻開始不老實起來,依次從三女臉上看了過去,越看越是心動,越看越是心喜。
「我就知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佟舊女恨聲罵道,心頭卻又是一陣大跳,跳得心神蕩漾,不能自己,只能勉力控制而已。
鳴玉與柔柯聽見兩人對答,連耳根都已經紅透。嬌嬌柔柔地一左一右依在佟舊女身上,低下頭去只是捂嘴偷笑。
「哼哼,他又是什麼好東西了?看他美得,像什麼似的……」柔柯低聲罵道,嘴裡卻吃吃笑個不停。
鳴玉連眼都不敢抬,更不用提開口說話,羞得彷彿見到了最強烈的陽光一樣,緊閉著雙眼,就是不睜開。
「咳咳……」正當幾人沉浸在對昨夜風光的回味裡,一腔小兒女心思不能自拔時,身側忽然傳來幾聲輕咳。幾人同時轉身,便看見了仙風古道的魚素大師正站在三丈之外,含笑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