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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和親三 文 / 蕭良

    李仁孝不動聲色的道:「二弟雖沒生三頭六臂,但武功、人品都是一等一的,若我是個女子,也必要尋了這樣一個出色人物才肯嫁了。」

    李仁孝越是誇讚程天任,呼延嬌心中越發難受,她賭氣般的道:「你也忒把天下的女子都看的輕了。我若嫁人,必要嫁個天下獨一無二、人人景仰的大英雄、大豪傑,似姓程的這般,我還看不入眼!」

    李仁孝道:「只不知什麼樣才是天下獨一無二、人人景仰的大英雄、大豪傑?」

    話說出口,呼延嬌心中不免有些後悔,但事已至此,卻無法改口,只好照著自己心目中大英雄大豪傑的樣子道:「既是個英雄豪傑,必是一呼百應,振臂一揮,天下雲集影從,若只單單一個人,算得什麼大英雄、大豪傑?」

    「西夏皇帝雖算不得什麼大英雄、大豪傑,一呼百應,振臂一揮,天下雲集影從卻還做得到。」李仁孝沉聲道。說完雙眼望定了呼延嬌再不肯移開。

    呼延嬌看著李仁孝,忽然眼前一亮。自在天山與程天任分手之後,呼延嬌雖與李仁孝朝夕相處,卻只把他當做同路人看待,如今既絕了對程天任的想頭,再看李仁孝,只見他眉疏目朗,溫文爾雅,並不輸於程天任,反別有一番情趣。若論起出身家世,李仁孝身為西夏皇族,如今隆登帝位,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程天任又不知強到哪裡去了。呼延嬌把這二人在心裡比來比去,無論從何處著眼,李仁孝都強過程天任,她不由心中有些奇怪,原先為什麼自己從沒發現?

    「你的意思是要我嫁你?」呼延嬌一雙眸子光閃閃的回望著李仁孝。

    李仁孝心中本已設想了自己說明之後呼延嬌的種種情狀,已準備了各種說辭來打動呼延嬌,卻單單沒有想到她竟會如此爽快,但他原本喜歡的就是呼延嬌這種爽朗的性格,便迎著呼延嬌火辣辣的目光,沉聲道:「是,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好!我便做個西夏皇后。」呼延嬌回答的十分乾脆。這下實在出乎李仁孝意料,他不禁愣了愣,有些不相信似的瞅著呼延嬌。呼延嬌眼珠轉了轉,道:「只不過,你須得依了我三個條件。」

    「莫說三個,便是三十個、三百個我也答應。」這次李仁孝答應的倒十分爽快。

    呼延嬌撲哧一笑,道:「切莫答應的爽快,難道我要你性命,你也肯?」說完,只管笑著瞅他,看他怎樣回答。

    李仁孝呵呵笑道:「從今以後,我這性命便如你的一般,你都捨得,我又有什麼捨不得。」

    呼延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東西自然要自己留著。」說了這句笑話,立時正色道:「第一條,我嫁過去後,你不得再娶其它女子。這一條,你可守得?」

    李仁孝笑道:「我當什麼要緊事,這一宗實在算不得什麼條件。」看呼延嬌滿面疑惑,他接著道,「宋朝風土我也略知一二,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鄉間富室,尋常都有個三妻四妾。我大夏男多於女,歷來一夫一妻,皇親國戚,勳貴權臣雖也偶有納妾之例,卻不是常情。我有了這樣一個皇后,更不需什麼三宮六院。這一條算不得准,你再想一條罷。」

    呼延嬌搖了搖頭道:「這在你是應有之儀,在我卻是頭等大事。我一向不屑於世間那愚夫愚婦,男人家就可到處尋花問柳,女子家卻要在家守著那三從四德。我偏要打破這些倫理,做一個夫妻恩愛的世間榜樣來。」

    李仁孝無可如何的一笑,道:「第二條呢?」

    呼延嬌道:「我爹爹本是鎮守刑州的大將,只因宋朝皇帝昏聵,救兵不至,才城破受辱。如今他老人家不知下落,你要幫我找到爹爹。什麼時候我與爹爹見了面,我才會與你成親。」

    「這……」李仁孝不禁有些為難,他沉吟道,「你爹爹自然與我爹爹一般,孝心無論如何不為過。但世事難料,若一年半載都尋不到令尊……」

    「一年尋不到我便等一年,十年尋不到我便等十年,大不了終身以古佛清燈為伴,了此殘生。你若不肯,我決不會強求。」呼延嬌冷笑著道。

    李仁孝眼見要說翻了,心想不如權且答應下來,以後再慢慢勸解不遲。便點頭道:「為人子女應盡孝道,這一條我答應就是。」

    呼延嬌冷笑道:「不必勉強!」

    李仁孝忙道:「不勉強,不勉強。第三條是什麼?」

    呼延嬌故意低頭沉吟,半晌不語。李仁孝只恐她再提出什麼無禮的要求,連聲催促她說那第三個條件。呼延嬌抬起頭來,忽然撲哧一笑,道:「第三條我還未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

    李仁孝這才放了心,禁不住滿心歡喜,急向前走了兩步,輕聲道:「嬌妹……」

    呼延嬌捂了耳朵,道:「酸死了,讓人聽了要笑掉大牙。」見呼延嬌此刻情狀如小女子一般,別有一番風情,李仁孝見了心癢難耐,恨不得今日便與她成親。

    呼延嬌卻望著李仁孝道:「你方才進屋時面帶憂色,可是有什麼為難事?」

    李仁孝一時高興,便把諸般煩心事都拋諸腦後,經呼延嬌一提,登時又想起金國使者之事,不禁忿然作色道:「提起此事便是一肚子的氣!當真欺人太甚!」

    呼延嬌不解的道:「有什麼人能叫你這個皇帝龍顏大怒?」

    李仁孝便把在金殿與金國使者烏帶會面的情形略述一遍,越說越氣,咬牙切齒的道:「我恨不得把烏帶下油鍋才解了心頭之氣,只是任得敬一時說什麼『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一時又說金國勢大,不宜輕啟事端。你看可有這麼個做臣子的?他不為我出這口惡氣,反同著那金賊一同欺辱我。我看他這個忠謹侯也做到頭了!」他自說了一頓氣話,見呼延嬌只沉吟不語,不禁住了口氣,奇怪的瞅著她。

    呼延嬌一邊思忖著一邊緩緩道:「那金國使者著實惱人,換了我,只怕當場便把他拿下了。但此刻細思量起來,卻也有些不妥。」見李仁孝靜靜的聽自己的話,呼延嬌接著道,「莫說一個金國使者,便是金國的千軍萬馬咱也不懼。我隨爹爹鎮守刑州之時,常聽他與幕僚屬下議論天下大事,耳濡目染,也知道些道理。金人狼子野心,其志不僅在吞併南朝。如今大遼已亡,蒙古、吐蕃諸部紛紛依附金國,只餘宋朝、大夏、大理三國。那大理偏安一隅,中間隔了宋朝,一時尚無安危之患,我又聽說大理段家是個沒有志氣的,這一支已可略去不計。宋朝與金連年交戰,早已元氣大傷,如今雖出了幾個能臣志士,卻又不得其主,趕上一個昏庸無道的皇帝,怕也沒有什麼作為。若換作咱們是金人,他們所懼的只怕正是西夏。說不定此次遣使來,便是要激怒咱們,殺了金使,只怕正中了人家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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