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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四章人參湯 文 / 月無盈

    梅用見此情景不由得大吃一驚,急忙一步跨來搭過梅清的脈象,只覺得此刻手下脈象細數,甚是虛弱,雖然梅用此時對醫術尚且一知半解,對於其它疾病或許僅僅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地步,但是對於梅清的病因卻立刻頓悟,想來必是因為梅清這十幾年來風餐露宿,兼之雙足殘廢,身體想來已損耗過多,而這近月餘更是每日為自己輸注大量真氣,身體虛耗太多,才至一時氣血不繼,竟而昏厥過去。

    梅用不敢怠慢,急忙從梅清身上取出銀針,反覆針刺梅清人中穴,片刻梅清終於吃痛,才幽幽轉醒。

    梅用忙不迭地抱起梅清,卻只覺得懷中梅清十分瘦弱,懷抱著竟毫不覺得吃力,這讓梅用更加心酸不已。待服侍他躺下後,想到自己初來時,爹爹每日喂自己人參湯,為自己幾盡殘廢的手臂接續虎筋,更加不顧身體,每日為自己打通經脈,如今自己雙臂經脈通暢,幸得痊癒,卻是以累的爹爹如此為代價,心中不免難過,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就在梅用哭的一發不可收拾之時,忽地聽到梅清道:「男人大丈夫怎可如此膿包樣,你這般哭哭唧唧有用處麼?身為醫生更應比任何人都要冷靜,只有冷靜才可正確斷症,救人於將死!」他此時氣力不繼,幾句話說來十分有氣無力,但是在梅用聽來卻甚是鏗鏘有力,字字句句錘在心中,當下伸手在臉上一抹,直直在梅清身前跪下發誓道:「從今後我梅用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只流血決不再流淚!」

    梅清欣慰點點頭,卻因為早已疲憊不堪,不大會工夫便沉沉睡熟。

    梅用卻早已冷靜下來,反覆仔細思量,爹爹的病因既然是虛耗過多,那麼自然應找些滋補藥材才好。

    如今只是初春,草色剛剛有了綠意,梅用對於醫藥方面如今也只是初學,對於挖參採藥的手藝更加所知甚少,尋了大半日,才終於找到指頭大小的一根人參,十指卻早已流血,與往日梅清採到肥大的人參更加不可同日而語。

    第二日,第三日,梅清採到的人參終於逐漸大起來。

    一晃眼,春去夏至,夏去秋至,今年格外冷的早,剛進九月就已下了幾場大雪,梅谷中的湖面更是早早便冰封了個結實。

    而這近大半年來,梅用每日除了為梅清採藥,四處尋覓食物外,也開始在梅清的指點下修習玄虛心法,雖然梅清卻絕口不提傳授梅花針,梅用卻也並不在意,說起來其學武目的實在甚是單純:主要是想在他日有小成後,便可以每日為爹爹輸注內力,就好像當初梅清每日對自己那樣一般無二。

    此外梅用更開始系統學習醫術,梅清本就是醫癡,講起醫道自是滔滔不絕,梅用每日耳濡目染亦開始癡迷於醫術,每日經脈穴位,湯頭藥性不絕於口,只覺得醫海無涯,樂在其中。

    梅清的身體由於此處藥材缺少,雖然盡力施治也只是維持現狀,未見惡化而已。

    梅用心無雜念,每日練功不措,進步也算上佳,但是顯然梅清仍然還是不滿意。

    這日,梅用如往常一般,鑿開冰面釣了幾尾魚,正欲收拾乾淨,燒鍋魚湯給梅清食用,梅清卻忽地道:「放下魚,將冰窟再鑿大些,剛好夠一人入內就可。」

    梅用心中不解其意,卻也不願違背,只得依言而行。

    這半年來,梅用每日習武練氣,雖還不夠火候,但身體卻強壯了許多,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片刻冰窟便就鑿好。

    梅清卻只是接著道:「除了衣服,在腰間橫著繫上根木棒,跳進冰窟!」

    莫不是像讓我成了冰棒不成?梅用心中不免嘀咕,卻仍依言而行。

    待得梅用遲疑地慢吞吞入水,頓時只覺得刺骨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湧來,頓時差點又要哭出來,回想到自己的誓言,忙忍住淚水,卻又不敢跳出,只在冰水中強自忍耐。

    一旁的梅清終於忍不住道:「傻小子,玄虛心法是學來擱置的麼,還不運功御寒。」

    梅用只凍的頭腦發木,聽此言恍然大悟,忙運起玄虛心法,將丹田熱氣散入四肢白骸,又聚氣於丹田,如此反覆幾次,竟覺得週身一股股暖流源源不絕隨血液流動,只覺得甚是舒適,身心舒暢,絲毫不覺得冰冷刺骨,而這樣一來內功也頗有進境。

    整個冬日,除了吃飯,梅用幾乎每時練功不措,待到來年冰消雪融時,梅用內力竟頗有進境,抵上常人練上幾年的功力。

    這一日,梅清仔細考驗梅用玄虛心法的進境,不禁欣然道:「用兒,如今你的內力已有一定火候,只要勤加練習,一定可以駕馭梅花針,爹爹問你一句:梅花針法你可願學?」

    梅用這才知曉之所以爹爹對傳授梅花針始終三緘其口,卻原來是因為梅花針法要求使用梅花針之人內力需有一定火候,倘若內力不濟,不僅無法發揮梅花針真正的功效,而且多半還會自傷其身,弄巧成拙。

    梅用自然明白梅清對自己的一片愛護之心,但是此刻卻顧不上這許多,只因其早就對梅花針嚮往不已,如今聽聞可學,自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梅清不由得坐直身子,正色道:「好,跪下,起誓!」

    梅用見他說的正式,忙整理儀容,規規矩矩地跪下。

    梅清沉默片刻才道:「我傳你梅花針必須遵守我的規矩,梅花針針頭決不對向三個人,第一是烈玉,因為她是我今生摯愛;第二是謝傲天,因為他是我摯友;第三是冷重,因為他……他,唉!他是我一生最是敬佩之人!這就是我的規矩,你若是當真想學便必須遵守此規矩。」

    梅用只覺得自己反正又出不去這天然的牢籠,注定老死在此,何談針頭對不對向這三人,不過既然是爹爹的規矩,梅用也不願違背,一字一句地鄭重起誓。

    當日便在梅清的手中正式接過梅花針,開始修習梅花針法。

    從此梅用可算是正是墮入苦海,每日皆鼻青臉腫,新傷舊傷層層疊疊,身上更加慘不忍睹,甚是狼狽。

    梅用曾親眼見梅清無論捕魚捉鳥,使起梅花針來彷彿自己手臂無二,指東打西,入木三分,半點也不會錯。哪裡知道自己親身練起來,幾尺長的金線卻似乎總是與他做對,半點不聽使喚。

    梅清也不過多評論,只偶爾指點一二,對梅用來說自然也已經是雪中送炭。

    好在隨著玄虛心法日益精進,梅用頭臉身上的傷受的已是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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