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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梅花針 文 / 月無盈

    楊用思索半晌才略遲疑接口道:「莫非鹿大夫他竟是故意加害於我不成?」

    梅清一臉高深莫測問道:「你的病他治了十年,可是卻一直不曾真正在你手臂之上動過刀子,反而只是平日經常讓你吃藥,吃藥,不停的吃藥!而且就如此每日不停地吃藥,你的身體不但未見好轉,卻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楊用更渾身發冷,冷汗淋漓,片刻只覺得怒不可遏,怒道:「莫……莫非鹿大夫竟是如此卑鄙之人麼?——可是平日裡鹿大夫多有贈醫施藥,造福鄉里,可是個遠近有名的大善人,難道他竟是如此表裡不一的偽君子麼?」

    梅清卻輕輕歎口氣,搖頭道:「小鹿子絕無害你之心!他如此亦只是一心想治好你,可惜如此方法,治癒的機會怕是連三成都不到,像你如此少年孩童又如何吃的消?」梅清微微仰首,又仿若自言自語道:「小鹿子,你平日總說武功乃萬惡之源,半點不肯涉足。醫術寧在庸中取,不在武中求!可如此一個病人倘若輔以玄虛心法助其打通經脈,治癒的機會穩當當起碼便在八成左右,可不比你那些消弱組織排斥力,再行施術,孤注一擲地手法高明許多?」忽地又歎氣道:「小鹿子,在黃泉下好好想想到底是你錯了還是師父我錯了!」

    楊用雖然囫圇聽梅清說了許多未完全理解,但是也多少明白這人參湯對自己必然有益無害,當下也不再猶豫,只將一大碗人參湯咕嘟嘟灌下。

    直到這時,楊用才開始前後左右地打量著這個無梅花的梅谷,只見這個梅谷雖然甚是廣闊,卻當真四面環山,山崖高聳似乎直入雲霄,沒個出路。靠近南面一側,便是楊用一路由楓葉谷跑出,跌落山崖之處,而崖下原來竟然是個湖泊!楊用頓悟:卻原來自己之所以掉落懸崖卻可以大難不死,卻完全拜今年這個湖水冰封的不甚結實難得的暖冬所賜!

    就在楊用暗自大呼幸運之時,肚子卻就在這時不爭氣「骨碌碌」叫起來。

    楊用頓時大窘,急忙掩飾,一旁的梅清卻顯然已經聽到,含笑問道:「迷迷糊糊了幾日,現在可是終於開始覺得肚餓?」楊用滿臉通紅,微微地點點頭。

    梅清呵呵地笑起來道:「知道餓便是好事,可見你的身體已經開始恢復!我等了十五年終於有人盼來個人陪我,又怎麼刻薄於你!稍等!」說完,轉過身向湖邊而去。

    直到這時,楊用才驚覺原來梅清竟然是個雙足殘廢之人!

    只見梅清便就這樣以手撐地,一步步來到湖邊,也未見如何準備,甚至也未見什麼魚餌,便就在湖邊入定般默默側耳傾聽,忽地從手中擲出一根金線,那金線前端赫然繫著根黝黑的鐵針,那鐵針直入冰封的不甚結實的湖中,旋即拉出,一條魚便已經赫然隨金線而出!

    轉眼間便就這樣釣了七八條。

    那邊廂,楊用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這人莫非便是傳說中的姜子牙,專門直鉤釣魚不成?

    待的梅清抓著幾尾魚回來,楊用早已按捺不住問道:「您剛剛可是用了何種妖法?否則為何不用釣竿魚餌,湖裡的魚便就這樣乖乖地上鉤?難不成您便是那渭水河畔的姜太公轉世不成?」

    梅清聽到此不由得哈哈大笑,從手腕解下繫在此處的金線,遞與楊用。卻原來是一枚顏色黝黑三寸來長,通體異常冰冷的鐵針,針尾呈散開如花,花開五瓣,儼然一朵梅花,花蕊中繫著金絲線,金線頗為細長,至少也有十幾尺,卻又輕飄飄地仿若無物。

    楊用看著十分新奇,不由得反覆把玩,好奇道:「這究竟是何物?怎的這般冰涼?」

    梅清頗為自得地收回鐵針金線,又穩妥地繫在手腕才道:「這便是老夫成名的兵器——梅花針!不過今日民以食為天,梅花針的事還是改日再說,先讓你這個小朋友吃飽莫要餓壞才是大事!」說完自顧自地燒水刮鱗,張羅著做飯,看著這樣忙碌的身影,楊用此刻心中縱使有萬般渴望他這就停下來,好好說說梅花針的神奇玄妙之處,卻又哪裡說的出口。

    如此每日服用參湯,楊用的傷竟然真出奇地好的快,

    梅清卻不再向楊用提起梅花針之事,只每日用雙手撐地,為楊用捕魚、做飯、熬藥助其盡快恢復體力,眼看著尚存幾根人參這幾日也被楊用吃去大半,梅清便手撐地四處挖參覓藥,雖然每日均十分辛苦,卻總是能夠挖來碩大肥美的人參。

    過的一月有餘,楊用的傷勢已近痊癒,除了手臂仍如往昔無力外,只覺得氣息順暢,臉上竟有了幾年未見的血色,楊用知曉定是梅前輩每日針灸及服食人參的效用,眼見梅前輩每日拖著殘廢之軀為己忙碌,更在風雪之夜將自己摟在懷中,徹夜溫暖自己,楊用當真十分感動,只覺得世上再無人對自己如此好過,即使親生的爹爹也未有梅清對自己關懷備至。看到梅清每日如此辛苦心中又頗為心疼,一旦身體有些起色,能行動自如就四處幫忙,為梅清盡些微薄之力,心中卻無時不在想著如何表達自己這份感動之情。

    曲指算來楊用在這梅谷已整整待的兩月有餘,二月盡三月至,氣候明顯暖和了許多,偶爾一場風雪也難改變暖的勢頭。

    這一日,梅清又照常用梅花針捕到幾尾小魚,待他二人美美享受完,楊用正在洗刷碗筷,梅清似無意地問道:「你不覺得這梅谷之中只有你我二人,卻整日前輩晚輩的稱呼,十分生分麼?」不待楊用回答,頓了頓又道:「其實老夫此生始終孤獨一人,又沒有子嗣,唯一的徒弟……,唉,亦不在人世。呵呵,老夫說這許多只是想你我認個義父子,不知……」

    那邊廂,卻見楊用斬釘截鐵答道:「不!」

    言罷雙膝一曲,直直跪於地上又道:「我不做你的義子,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比我親爹爹還好還親,從此刻起我便跟您姓梅名用,親爹爹在上,受孩兒一拜。」說完便也不容梅清反對,砰砰砰地就地磕了三個響頭。

    梅清完全手足無措,只笑的合不攏嘴道:「好孩兒,好孩兒。你真的何必如此?」臉上卻掩不住喜悅之情。

    此後二人就以父子相稱,谷中無事,梅清每日教授梅用些經脈穴位等等醫學藥理,梅用從前在醫廬耳熏目染亦對醫學甚是敢興趣,怎奈鹿大夫只冷淡淡的將其當作病人,從不與他談論醫書藥理的知識,如今終於可以學到,梅用自然是求知若渴。

    匆匆間半月過去,冰雪消融的厲害起來,地面甚是濕滑。

    這一日,只聽得一聲悶響,谷中竟墜入一頭老虎,只是山崖高聳,眼見老虎無已生還的希望,梅用不禁歎道,幸而天可憐見自己是從南邊直墜入湖中,今年又是難得暖冬,湖水結冰不很結實,才讓自己撿回一條小命,否則早已如這老虎一般無二。

    梅清卻甚是興奮,以手代足,飛速撲到老虎身旁,細細檢查了其傷勢,忙道:「乖兒子,快裝些清水,準備塊乾淨的布,老天爺這次可是送了份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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