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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文 / 白衣

    江有情連忙道:「這叫各有所好,你可別亂形容人。你愛用你的碗,我用我的杯。我可不想跟你學。」

    「好吧,隨便你了。」吳天見說不動他,也懶的說了。

    吳天挑了塊牛肉放在嘴裡,嗡聲嗡氣地問道:「我是一個人,也沒什麼背景。所以我不怕那萬劍堂和蒼雄堡。難道你們不怕蒼雄堡找你們報復嗎?」

    江有情還是那副萬事都無所謂的樣子。不急不緩地道:「我也差不多是一個人了。蒼雄堡人是有很多,不過真正厲害的也就只有厲天雄——他大兒子厲海武也算是個人物。其他的都不足畏。他們想要找我麻煩,也得問問我的扇子答不答應。哼——」他自覺自己說的豪氣沖天,還不忘看一眼文碧青。他這一轉眼卻使自己筷子上夾著的雞腿被吳天伸手抓去了。於是他馬上把剛才的形象甩在腦後,大喊大叫起來:

    「你……你個該死的吳找打,還我雞腿!」

    吳天美滋滋的咬著雞腿,嘴裡哼哼道:「這雞腿自個兒跑來我嘴裡的,關我屁事啊。這你管的著嗎你?拿杯子喝的去吃雞屁股去——」

    「你——你還是不還?」

    吳天看江有情漲紅臉的樣子一愣,馬上大笑起來,道:「我就不該看你怎麼的?哈哈!」

    「好!你夠狠!」

    江有情唰的一下站起來,嚇的吳天趕緊舉起手中的雞腿當劍使,指著江有情。卻聽江有情大喊:

    「掌櫃的,再烤幾個雞腿拿來!」

    「……」

    吳天聽的一時無語,看了江有情一眼。然後只顧著猛肯雞腿。

    在一旁看他們打鬧的文碧青卻笑的花枝亂顫,樂不可支。江有情在一旁生著悶氣,一個勁的吃著花生米,好像花生米和他有仇似的。三人都不說話,只聽見文碧情銀鈴般的笑聲在樓上迴盪。

    吳天終究耐不主性子,朝江有情嚷道:「奶奶的。江秀才你別生氣,大不了下次吃魚的時候哥哥我把魚腿讓給你吃便是了。」

    文碧青聽的一奇,詫異地文道:「魚有腿嗎?我怎麼不知道。」

    「當然沒有!」

    吳天說的十分肯定。這次江有情也忍不住奇怪地問了:「那你給我吃什麼?」

    吳天一聳肩,道:「不然我說的這麼大方幹嘛——」

    「……」

    江有情和文碧青聽的一怔,又同時笑了起來。文碧青指著吳天道:

    「你這人臉皮還真厚,這種話也說的出口。簡直就是個無賴。」

    吳天嘻嘻一笑,道:「以後你才知道哥哥我的無賴——」說著還給文碧青一個曖昧的眼神。

    聽著吳天的話,再看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文碧青臉上一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咳咳……」江有情在一旁輕輕的咳了一聲,見文碧青瞪著他,趕忙說道:「那個吃也吃了這麼久了,總不能吃到晚上吧。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

    吳天想了想,道:「也沒什麼地方好專門去的。我就先往華山那邊去。路上要是見到有好的對手,就跟他幹上一架。反正我是沒什麼事的,四處瞎轉悠。」他看了下文碧青,問道:「你呢?」

    文碧青看了看自己那把劍上的粉紅絲巾,頭也不抬的說道:「我也是四處看看,也沒具體的目標。反正天下大著呢,走不完的。走到那就算那了。倒是你自己可要當心點。明槍易躲暗劍難防。萬劍堂和蒼雄堡就和你沒完了,你別再去隨便得罪人,到時候可有你受的——」

    她突然覺的自己話說的多了些,馬上便住了口,暗自惱怒自己話多。一顆心卻不爭氣地猛烈跳動起來。

    吳天似乎沒發現文碧情話裡的其他意思。他一聳肩淡然道:「反正也得罪了這麼多人了,也不在乎多得罪幾個了。再說了,既然踏入了江湖,不好好的搞他個翻天覆地,也對不住我師傅那頭子。更對不住哥哥我這吳找打的外號和江秀才送我的螳螂命。」

    聽著吳天的話,江有情又喝了杯酒。他的酒量確實不怎麼好,臉上都有了喝醉酒的紅暈。他朝吳天笑道:「看你倒不是什麼短命的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最後大家再乾一杯,各奔前程吧。來,我先乾一杯為敬。待他日我等見面再痛喝。」

    他當先一舉杯,吳天和文碧青默然跟隨。

    人生之中最痛苦的就是離別了。縱是江湖兒女,面對離別也不能放開懷。吳天三人初識便要分別四方,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三人心中慼慼不啥,暗自悲傷。

    「哥哥我也才走江湖沒幾天。你們算是哥哥我的第一個和第二個朋友了。哥哥我也沒什麼好送你們的,以後要是見面再給你們補上吧。我先去找人幹架了,你們別想我啊——」

    吳天說完便一翻身穿窗而去,只留下一陣爽朗的笑聲。

    文碧青看著吳天消失的方向,眼中多了分不捨和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意思。她朝江有情苦笑道:「他就這毛躁的性格。難怪得罪這麼多人了。唉……」

    江有情微笑道:「他沒東西送,我就送你只香囊吧。反正我帶在身上也沒什麼用。」

    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黃色香囊。

    文碧青看著那香囊可愛喜人,也不客氣的接過手來,便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香味,不由更加喜愛。她對江有情甜甜一笑道:

    「真可愛。江大哥,小妹這就先告辭羅。」

    她起身走下樓去,倒沒學吳天那猴子似的亂竄。

    江有情一怔。良久一聲輕笑,隨手丟下一錠銀子,也下樓而去。只剩下酒店掌櫃的感謝聲。

    ※※※

    吳天一口氣奔出了十幾里路才停了下來。他想著江有情的詼諧機智和文碧青的美艷大方,心裡又是好笑又是高興。

    他在路旁找了棵樹靠著坐下。想想今天發生的事,覺得收穫非常大。先是找陳由神干一架,見識了一下身刀的境界;然後是教訓了蒼雄堡那個敗家子厲海文,還讓萬劍堂背了一個黑鍋。當然,最讓他高興的還是新交的兩個朋友。想著兩人的特別之處他不又笑出了聲。

    他正想著,一陣馬車聲把他喚過神來。他抬眼望去,見一輛黑色呼嘯而來。駕車的是一頭發半白的老頭。吳天見他雙目偶爾神光一閃,他駕車的姿勢沉穩,看了不是一般的人。心中不由奇怪對方怎麼會成為個車伕。

    吳天想到這時馬車已到了他身前的路上。就在這時,吳天靠著的那棵大樹上驀的飛出如雨般的暗器。暗器中不僅有一般的飛刀飛鏢之類的,還有閃著藍光的梅花針和五毒喪門釘一類的歹毒暗器。待吳天抬頭看上去的時候,又見五條人影追著暗器撲向那馬車。吳天看對方的姿勢和凌厲的劍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

    當先倒霉的是那拉車的馬。那馬身上連中了十幾樣不同的暗器,一聲慘嘶轟然倒下。馬一倒那車也聽了下來。那馬車伕卻在馬車倒下的時候就一飛上天。只聽他沉聲怒喝,連劈出兩掌,把飛向他的暗器都拍飛出去。他身形還沒落地,五把長劍自他上、中、下三路狠刺而來。

    那車伕雖驚不亂。他猛一提氣一個倒空翻,在空中一個急轉身閃過五把毒蛇般的劍。但對方的劍如附身之影,在他一落地邊跟了上來,他閃避不急,肩上已挨了一肩,鮮血立時狂湧而出。

    那五人卻不趁勝追擊,全撲向那倒地的馬車。

    當時吳天見那些暗器飛入馬車之中卻沒有絲毫動靜,他還只當這些人是來殺這馬車伕的。這時他見那五人舍下馬車伕而朝馬車而去,心裡不由一奇,放出神識去探察馬車裡的情況。他的神識一進馬車中便入進入了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隨波而動。他心神猛震,趕緊收回神識,已明白了馬車中有個他看不透的不世高手。

    在那五人將要接近馬車的時候。只見那馬車的車門簾後伸出一隻蒼白的手。那隻手雖然不是皮包骨,但是也沒什麼肉了。那個五個手指倒是十分修長。就是這只看起來柔弱的手,在一揮這下,飛出一道有形的劍氣,那劍劃過那五人便倏的消失不見。而那五人卻同時倒地噴血而亡。

    吳天看的心裡無比震驚。他進入江湖以來,遇上的高手也有許多。但他在交手之後認為能勝他的也就陳由神一個,其他的就算他勝不了也能打個平手。他不由有些認為江湖上許多高手只是欺名盜世之輩而不足為懼。這時這馬車中的神秘人卻給他一陣不敵的感覺。這是一種奇妙也很危險的感覺。吳天也知道以對方的功力他根本不是對手。但他還是暗中提起十成功力,右手也握上了劍柄。

    車上的神秘人走了出來。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老人。不過,他頭髮和鬍鬚卻是黑色的。說他是個老人卻是一種感覺。那人整個給人一個蒼老的感覺,讓人一眼看去便知道他已是一個久經滄桑的老人。

    那車伕已止住了肩頭那傷口的流血。他向那黑袍老者恭敬地道:「主人。這些都是青狼會的殺手——」

    吳天隔著老遠也看到了那五個死去的黑衣人左袖上的猙獰狼頭,心裡暗自提醒自己以後小心青狼會的殺手。今天被人家躲在頭上都不知,要是對方是衝他來的,他大概就要把小命在這裡了結掉。

    那黑袍老者一點頭,輕吁了一口氣道:「青狼會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也該給他們點教訓了。讓他們好好收斂收斂。」他看著那早已死去的馬歎道:「你先把傷口上好藥,我們先走著回去吧。」

    「那個——」這時吳天連忙插上話來:「那個前輩請等下。晚輩吳天,剛才看見前輩的絕世神功,想起前輩指教一番。還請前輩別推辭。不然晚輩可要在江湖上說前輩你被我這個黃毛小子嚇的滿天飛逃了——」他怕人家不答應一走了之,就多說了句。他盯著那老者,手中的長劍已經擺出了一個進攻的姿勢。

    那車伕聽的大怒,正要開口罵吳天,那黑袍老者對他一擺手。然後朝吳天溫和的笑道:「好——我就站在這讓你隨便進攻。」

    要是話個人對吳天這麼說話吳天一定會氣的跳起來大罵。但是那老者這時說了讓吳天心平氣和的聽著。他不會覺得對方是看不起他藐視他,這便是等級的差別。就像狼和羊一樣。羊永遠是給狼吃的,這便是一種差距。

    吳天舉著劍準備進攻。見對方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卻給他一種面前面對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座山的奇異感覺。就這麼種氣勢已能壓的人吐血了。吳天一直在蓄積氣勢,他手中的長劍劍氣達到了兩尺,像那劍自己長了長度一般,看的一旁的那車伕也暗驚他小小年紀別有這麼高強的內力。

    吳天心中卻有苦自知。對方的氣勢太強了,就算有那麼點破綻也給補好了。他跟不就不敢出手。因為他出手和沒出手將沒有任何差別,而且將會受到狂風暴雨般的反擊。

    那老者一直微笑著看著吳天。吳天卻瞪著一雙眼狠盯著對方。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峙的,不言不動,配上這夕陽西下的場景,形成了一副奇怪的畫面。

    與其說吳天在進攻,不如說吳天正在拚死抵抗著對方如山壓下來的那氣勢。攻防和表面上的正好兩樣。吳天苦苦支撐了一頓飯的工夫,「噗」的一聲,他半跪下地猛噴出一口鮮血。一口血吐出來後,他只覺全是壓力一消,渾身一陣暢快。他不由猛吸了兩口氣,心裡一鬆,朝那老者笑道:

    「謝謝前輩!」

    那老者讚賞的看著他道:「不用謝我,你也很不錯了。小伙子好好努力,將了你的成就必將無可限量。將來,永遠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吳天的精神恢復了過來,站起來哈哈一笑道:「那承前輩吉言了。還沒請問前輩的貴姓呢?」

    那老者微笑道:「老夫南宮傲。年輕人好好努力吧!」說著,他人影一閃,邊去了十丈開外。那車伕見狀展開輕功跟了上去。

    「前輩好走——」

    吳天揮了揮手,注視著南宮傲消失的方向,久久沒回過神來。

    南宮傲這次給了他一個很重要的教訓,讓他真正的認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真正含義。現在他不敢再小看江湖的人了,也不敢自負不怕江湖上的認識勢力。他也真明白他師傅為什麼叫他到江湖上來歷練的深意。他心裡暗自下定決心。等這一年歷練完後一定要去向那老頭子好好學學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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