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銘絕不是故意的,這主要是因為他習慣於用左腿起跳,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右腿發力起跳,沒想到跳起來後雙腿便自然而然地擺動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跳得更遠。
左腿跳的時候像在空中滑翔,右腿跳的時候則像在空中奔跑,其高下立判,但是這完全是沒辦法的事。
果然,左腿可以跳20米,右腿跳了18米便已經到了極限,不過這也讓他正好衝到了馬群上方!
3米,1米……
文銘的身體幾乎是與馬背平行著落向了一匹馬,他可不想把那匹馬砸趴下,快要接觸之時雙手疾探,已是按在了馬頸後方,然後才發力緩衝,使整個身體盡量平穩地落了下去。
他自己倒沒把那匹馬怎麼樣,背在身後的四把槍槍托卻不輕不重地撞在了馬背上,讓那匹馬哼了一聲。
絕對視野之下,文銘看出那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便放下心來,而後也沒伏低身體,一邊騎馬向前衝一邊揮手擺弄起身邊的馬來。
此時算上他屁股下的那匹總共有6匹馬,外圍已經有三匹馬身中數槍,但是這種體型高大的畜生只要不是腦袋中槍便很難當場倒斃,此時完全是在本能驅使之下向前奔跑著。自然,停下來之後它們定然會死掉,因為內臟在流血的情況下持續工作大大地透支了它們的生命力。
文銘知道,馬是通人性的,很容易和人產生感情,再加上它那即使透支生命也要完成使命的天性,便讓文銘對它們多了一股子難得的敬意。
很快,文銘給那些馬調整了隊形,他自己騎的那匹還有另一匹較為強壯的被嚴嚴實實地護在了裡面。
追逐一直在持續,扭頭回望,便能看到營地的方向越來越多的騎兵隊追了來,在曠野中帶起一道道煙塵,陣勢看起來相當驚人。
但是離文銘最近的始終只有兩個騎兵隊,而且雙方之間的距離還在拉大著。這主要是因為文銘一直在全力馭馬,但是另外兩隊騎兵卻還要一直開槍。
文銘的6匹馬已經倒下了3匹,其中兩匹是被擊斃的,一匹是受傷太重,跑著跑著就跑不動了,直接摔在了地上,此時正躺在遠處的地上喘著最後幾口氣。
剩下的3匹馬有一匹也快要堅持不住了,但是另外兩匹卻是沒受一點傷的,而且,此時他們和後面的騎兵隊的距離已經擴大到一百多米,對方的槍彈威力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十幾分鐘後,那匹受傷的馬也倒了下去,此時文銘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最後兩匹馬身上。
怕屁股下面的那匹馬太累,他還玩了個花樣,直接在奔行中跳到了另外那匹馬的馬背上,對身體協調能力超強的他來說,哪怕沒有練習過,完成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其後的一個小時,再沒有一發子彈能對他們構成威脅,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大。
這尚是文銘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覺到,他的騎術比那些訓練有素的騎兵還要強。
感謝五哥……
而後,文銘開始調轉方向向西北方拐去,他也是不得不如此,因為一直向北的話當真沒有任何前途,那邊有一條只怕已是舉世聞名的裂縫,就算他屁股下的馬變成飛馬也有可能在飛過去之前就累死了……
轉彎並不是什麼難事,真正的危險來自那些原本就守在那個小營地西側的騎兵,他們早就料到文銘必將往西拐彎,所以他們是直接往文銘的西北方跑的,文銘什麼時候轉彎,他們便能在什麼時候截住文銘!
不過,騎術上的高下打碎了他們的如意算盤,當文銘漸漸向西北轉去,他們赫然發現,即便他們早就打著截文銘的主意,文銘卻依然會在他們前方兩百米之外超過去……
雙方很快到了最近距離,果然,真的是兩百米,好像還要多一點。
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但是卻顯得那麼的無力,因為這顯然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但是對他們手裡的槍械來說,雙方之間的距離依然太遠了。
直到將子彈打空了,他們也沒能傷到文銘和那兩匹馬一絲一毫,但是又不能不追,只得硬著頭皮跟在文銘屁股後面繼續向西,直到文銘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文銘與騎兵團之間的這場對決,由文銘衝出長春原址處的廢墟開始,持續了一個月,在這個無名營地中終於出現了真正的轉折。
文銘早就在與騎兵的對決中有了一定的戰果,而經過了這場戰鬥之後,他那神乎其神的瞬移躲狙、甩彈如槍、縱躍如飛還有近戰無雙四大特點在整個騎兵團中徹底傳開。先鋒部隊興許有些誇大其詞,因為畢竟那麼好的機會沒抓到文銘全是他們的責任,只能把文銘的本事往高了吹。不過無論如何,這件事大大地打擊了騎兵團的士氣,無法完成任務的氛圍在騎兵團內部悄然擴散。
那175人,那80多條警犬,還有500特警,再加上已經死去的騎兵團成員時刻在提醒著他們,那個逃犯似乎無法單靠一支部隊戰勝。
而事實情況是,最近一個月來的確只有他們騎兵團在與文銘周旋。
說立功心切也好,說為了證明他們這個災難後才剛剛成立的編制的實力也好,總之,他們將一萬步兵甩在數百里之外。
他們只想著在原野上看到逃犯,追將上去,逃犯只有死路一條,卻沒想到,逃犯也會騎馬,而且騎術遠勝於他們;他們只想著人多欺負人少,逃犯只有逃跑的份,絕不敢反擊,卻沒想過,夜間根本就是那個具有雷達視野的逃犯的天下,人家不僅敢回頭,還敢偷他們的槍……
直到這時,他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在人數上,他們遠遠沒法和後面的一萬正規軍比,那一萬人能對逃犯形成極大的威懾力,但是他們卻不能。
是不是該與那一萬正規軍匯合了?
但是,現在灰頭土臉的回去,豈不是很丟人?他們這個剛剛成立一年的編制,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慘淡收場,以後還有辦法立足嗎?
掙扎過後,他們終於做出了決定,繼續追!
他們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卻完全沒了士氣。
另一邊,文銘也更小心了些,只不過這僅限於餵馬這方面……
他身上始終帶著一個撿來的軍用望遠鏡,只需登高遠望,他完全能將方圓十餘里的環境盡收眼底。以騎兵團的人數,想要在方圓十餘里的範圍內圍住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點人分散開之後他簡直可以一個個找上去單挑了。
他其實並不清楚騎兵團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哪怕是滿員時期,騎兵團也沒帶給他那種貿然對抗只是以卵擊石的感覺,現在就更不會有。這興許還和現在的地貌有關,因為以現在的地貌,集團衝鋒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要一跑起來,必然是各挑好點的路面前進,跑不了多遠,原本密集的隊伍就不得不分散開來,乍一看倒像獸潮……
那些騎兵士氣低落,文銘卻不會手軟,夜間的偷襲進行的更為頻繁。
就這樣又持續了兩天,騎兵團終於受不了了,也不管什麼丟人不丟人了,直接衝向東方與那一萬正規軍匯合去了。
其後一整天文銘都沒看到人,便大致猜出了怎麼回事。
固然短時間內再無壓力,但是一旦那一萬正規軍趕到,恐怕他將再難佔到便宜。
那完全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包圍的人數,僅從人數上也能看出軍事基地對他是志在必得,又豈會派一萬水貨出來?有決斷有智謀的將領肯定會跟來幾個,最好的裝備也八成隨軍帶來了,這一萬正規軍,才是軍事基地真正的拳頭!
而且,軍事基地,或者說張師長肯定看出了這樣一點,那便是文銘不會真的逃之夭夭,不然文銘那些鏗鏘有力的話便等同於放屁!文銘當時擺出的態度是,要和他們硬碰硬!
打打逃逃還和硬碰硬沾點邊,但是一口氣逃沒影就等同於耍無賴、認輸!
換了任何一個別的人都可以在面對一萬正規軍時耍無賴、認輸,但是曾經說出過那樣一番話的文銘不可以。在公然以那種驚世駭俗的姿態與楚、李、梁、張所代表的那部分地球人決裂時,他也給自己下了個套,然後義無反顧地跳了進去。
我有我的規則,我不會主動去招惹你們,你們也不要來招惹我,如果惹了我,沒商量,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好在,文銘沉默卻並不是一根筋,在他有限的朋友裡,他一直都被認為是略有小聰明的一個。
而且沒人知道,他還具備一些只有在非正常狀態下才會顯現的優秀品質,所謂非正常狀態,現在絕對算是。
以卵擊石又如何?只要認準了方向,就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刻!
文銘早已不怕死,所以面對無窮壓力他一直在堅持,而且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估摸著那一萬正規軍追上來至少還有兩天,文銘便再一次策馬向北奔去,他想再看一眼那裂縫,也想讓自己靜一靜。
只用了一天時間便到了地頭,離裂縫尚有100米,那兩匹馬說什麼也不敢再往前了,文銘只得將它們扔在原野中,他自己則朝裂縫邊上小跑過去。
ps:我以前看到打仗的情節也不太喜歡,始終打打殺殺的,很枯燥。現在才理解為什麼依然有那麼多人寫那麼長的打仗情節,因為承諾什麼的總得要去兌現,而一旦開打,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比如那一萬正規軍,不能一句「一年後,文銘終於將他們全部磨死」直接代過,那就太不負責了,然而負了責吧,貌似又不討好……心裡面有一大堆的後續情節、新奇事物,但是總得寫完一段才能放出下一段,好在,馬上就可以穿插著寫了,原計劃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