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走後,岑思遠問衛成道,衛成道隨口答道:「一叫來幫我們打擂台,但是需得先吃碗飯再說。我叫家僕人已經給他一碗飯打發了。」
岑思遠微微點頭,目光移到場內來。
那哈里孜此刻已經運功完畢,這下看去剛才那高瘦臉色慘白的人現在已經完全換了個人一般,面色紅脹,全身青筋暴起,脖子幾乎都變成平時兩倍粗。
那哈里孜準備完成之後,黑衣蒙面之人在他背上拍了一拍,那哈里孜如同針戳一般猛的跳起,砰的一聲,雙腳穩穩當當的站在校場之上,眼神直鉤鉤的看著柳自行。
柳自行看了看那哈里孜的腳下,兩大塊青磚已經被踩碎,紋理如同蜘蛛網一般散開。柳自行咋匝了匝石頭,擺開架勢,等對方攻來。
哈里孜喉嚨裡咕咚了兩聲,晃了晃腦袋,快速的跨前兩步,一拳擊出。柳自行一哈腰,迎著對方的拳頭跨了出去,雙手上下交錯準備卡住那人手肘;而哈里孜卻不在意自己手肘如何,另外一隻手曲起拳頭猛的襲向柳自行腰眼。
柳自行急忙跳開,左手一張「雪裡梅」剎那間出現在手上,白光掩映著紅紅的一點,十分嫵媚。
「喀嚓」一聲,柳自行側眼看去,那黑衣蒙面人身邊的一個小茶几被拍的粉碎,顯然是心下甚是激動。
柳自行顧不得那蒙面之人了,因為那哈里孜已經撲了上來。
「看看你肉硬還是我刀快!」柳自行猛的喊道,一刀劈了下去。那哈里孜自然躲了開來,忽然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短褂,再次衝了上來,柳自行冷笑,真元猛催,刀芒暴漲一尺多長,如同白色的火焰一般,斜斜迎向哈里孜。
哈里孜奔上一步。把那衣服一拋,衣服在空中打開朝柳自行蓋了下來。
柳自行急忙就地一滾,橫刀立住,眼前忽然間卻失去了那裡孜的身影。
柳自行四下環顧,忽然聽見岑思遠大叫:「上面!」
當下不及抬頭,急忙舉起刀來頂向頭上,身子跳向一邊。不過為時已晚,那哈里孜趁柳自行被衣服遮住視線之時飛在了空中,橫飛到柳自行的腦袋上。一拳擊了下來,柳自行又適時舉刀一戳,哈里孜不得收回拳頭一個翻身,一腳踢在了柳自行背上。
柳自行身子直被踢到一丈以外,背後真元被踢散,骨頭斷了兩根,努力掙了起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這下圍觀眾人心中一慌,都道「完了」。眼看著柳自行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表情凝重。心中又升起一線希望來。
柳自行站了起來,再次召出「雪裡梅」來,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哈里孜,哈里孜也盯著柳自行。身子懸在空中一前一後地搖晃著,甚是得意的樣子。
其實這場比賽一開始就在那黑衣蒙面之人的算計中,從如何上台到如何站得先機傷敵,一切都被他料中。哈里孜上台前。這黑衣蒙面的護國**師只說了兩句話:「先行好功再上台,上台後趁他不注意空中傷敵!」
這些柳自行自然不知道,此刻柳自行表面上看起來是從容鎮定,可實際上,背後劇烈的疼痛帶動著肌肉的抽搐和身體裡反湧的氣血一直被他勉強壓制著。
哈里孜慢慢的雙手舉起,身子向上竄了幾丈,目的就是使尚不會飛行地柳自行根本無法觸碰到。隨後雙手合十,手心開始發出淡淡的白光,顯然是在運齊真元,準備攻擊柳自行。
柳自行眼見劣勢已成,無奈,想起聶龍牙教授給自己的「羲和斬」決定奮力一搏。不然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他在空中給磨死。
想到這裡,柳自行伸手在自己胸口拍了一掌,暫時止住翻騰的氣血,口中一字一句的喊道:「羲——和——斬!」
「斬」字一出,眾人只見到柳自行全身紅光一閃,手中的刀白光也是一盛,一道白色的刀影子帶著幾個紅色地亮點忽然出現在哈里孜腳下。
柳自行這著其實是真正的「羲和斬」而聶龍牙之前使用地是自己通過「羲和斬」的招式演變出地劍招,雖然也是凌厲,不過卻不大適合這霸道的刀法。所以柳自行得了小寒玉送給他的「雪裡梅」之後,聶龍牙就將純正的刀法傳授給了柳自行,因此此刻柳自行使出來地這招其實更純粹更霸道。
那哈里孜見大刀勢來的如此之快,心下駭然,急忙將手中剛剛運起的真元球迎上,轟的一聲,如同悶雷一般,那白色刀影身邊地幾個紅點光芒一盛,然後連同那刀影猛的爆裂開來,哈里孜如被巨物撞中身子,在空中倒翻了幾個跟頭,摔落下來,啪嗒一聲落在地上,手足連用,楞是試了四五次才勉強爬了起來,一條胳膊耷拉著,眼裡閃著凶狠的光,一步步的向柳自行走來。
柳自行見一刀無法打倒對方,心下一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剛剛壓制住的血氣又反湧了上來,這次確是再也沒有憋住,「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那哈里孜可不管這些,隨手一招,一把真元刀出現在手中,走到了柳自行身前。
柳自行眼角餘光見那傢伙走了過來,急
抓住手裡的「雪裡梅」急速著搜尋著自己身體裡殘存
哈里孜猛的舉起刀來一刀砍下。柳自行急忙雙手挺刀一迎,金鐵交鳴一聲之後,柳自行手中的刀已然消失不見,而那哈里孜卻再次揚起刀準備劈下。
「住手!」衛成道忍不住大叫道。
哈里孜停住手,轉頭看了看那蒙面之人。
「你們可是要換著人的一條性命?」蒙面人慢慢說道。
「不錯,剛剛欠我們一命,現在我們就用掉。」衛成道表情堅決的說道,身邊數百豪傑都黯然低頭,誰都知道,這下衛成道幾乎就是死定了。
岑思遠急忙站起跑上前去,把柳自行抱下台來,柳自行斷斷續續道:「這下壞了,可都毀在我手裡了。岳父大人還捨命相救……」
「說這些做什麼。你若能不死,用心待睿兒便是!」衛成道放下柳自行,站起身來望著身後的園子和房屋,眼中已微微帶淚。
柳自行奮力一把抓住身邊衛成道的袖子,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那邊哈里孜走回那蒙面人身前彎腰行了一禮,蒙面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校場中間來,悶聲道:「還有誰來與我一戰!」
衛成道剛要答話。「我來看看!」一清脆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出。
眾人急忙回頭看去,院門口的小路上,一個衣杉襤褸的十四五歲地小叫花子一邊慢慢著一般喊道,不時的還把手裡的破碗拿起來喝一下,發出「啊~」的聲音,顯然喝的甚是鮮美。
小叫花子走到眾人跟前,卻把眾人嚇了一跳。你道為何?原來這小叫花子不但衣杉襤褸,身上頗有臭味之外。最難看的是那左邊半張臉上黑黑的一片,上面還佈滿了紅色的斑斑點點。如同廟裡畫的夜叉一般。
小叫花子有端起那豁了幾個口地破碗喝了口湯,眾人又注意到這叫花子的手上也是奇怪的很,手掌比別人手掌厚的多,而且全是黑黑的什麼東西。遠遠看去就如同烏龜爪子一般。
小叫花喝完了碗裡的湯,笑道:「衛大俠,下次吩咐你家廚房裡炒菜燒湯多放些鹽,鮮是夠鮮了。就是味道還淡了那麼點。」
「哪裡來的小叫花子,這裡是你來地地方嗎?還不快出去!」衛成道身後一俠客說道。
「小兄弟,快出去,叫管家給你些銅錢,說是我說的,這裡不是你能來地地方。」衛成道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了。
「師兄?」小叫花子看見了在椅子上閉眼的柳自行和正在給他把脈地孫思邈,急忙鑽了過去,拉住柳自行的手。
「小寒玉?」柳自行聞言急忙睜開眼。
「小寒玉?」孫思邈也抬頭細細打量起這個小叫花子來。
不錯,這個小叫花正是小寒玉。孫思邈和柳自行畢竟和小寒玉相處的時間長久,仔細一看立刻認出這小叫化正是小寒玉。
「小寒玉,你的臉……」柳自行急忙問到。
「這個啊,臉毀了就毀了,沒什麼大不了地,能活命就是萬幸了。」小寒玉大大咧咧的一揮手。
孫思邈不樂意了:「來,我來給你看看。」
「——喂!你們到底誰上來!」那邊猛蒙面人夯德爾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我來!」小寒玉急忙跳了過去,順手把手裡的破碗朝那蒙面人一丟,眾人想要拉住已是來不急了。破碗帶著呼呼地風聲旋轉著朝夯德爾射去,夯德爾一動不動的任由破碗打在身上「喀嚓」一聲摔在地下。
小寒玉此刻也剛好跑上了校場上,二話不說,一拳擊出,平淡無奇。那夯德爾卻疑心有鬼,急忙跳開,小寒玉追上一步,繼續一拳擊出,夯德爾再次閃開,小寒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仍是一拳擊出,這下夯德爾才運起真元嘗試著接了一拳,兩拳將碰未碰只際,小寒玉卻猛的把拳頭一縮,跳後一步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起來。
夯德爾莫名其妙,沉聲問道:「你個小叫花,笑些什麼?」
小寒玉哪裡理他,笑了一會,夯德爾不耐起來,拳起手指,五指陸續彈出,每彈一下,就有道淡淡的透明的真元從指尖射出,奔向小寒玉身上五處要害。
小寒玉急忙左手一伸,五道真元均一一打在小寒玉的水元罩上隨後消失不見。
「水玲瓏?」夯德爾再次叫道,隨後眼珠一轉:「五妹死在你手上的吧,看來五妹死的確實有些冤了。」
小寒玉微微一想便明白,道:「哦,你是那狐狸精的哥哥?你就是老狐狸精了?」
夯德爾也不生氣,冷笑一聲:「來吧,我看你有些什麼本事!」
小寒玉反說道:「你來吧,我看看你有些什麼本事,在這裡大言不慚!」
夯德爾不與小寒玉做口舌之爭,身型漂在空中,單掌遙遙拍下。
小寒玉只覺的呼吸一滯,急忙也運起真元一掌迎上。一觸就收,馬上開啟水元罩。
夯德爾見小寒玉一掌迎上,急忙蓄了幾分力,不料小寒玉只是佯攻,旨在減輕自己真元罩的壓力。兩下一觸,夯德爾立刻發覺上當,惱怒的再次全力拍下一掌,
寒玉可沒辦法再僥倖了,全身真元猛提。胸口一縮,拳猛的擊出!
「轟」的一聲劇響,夯德爾感覺手上壓力一增,驚駭的發現這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的真元竟然強大於斯!自己身為一品獸中地強者,就是一般人類的仙級高手來了自己也沒放在眼裡,可是這個小孩的真元居然能強大到有自己真元的七成還多!怎麼練的!
夯德爾頭腦裡想著這些。手下微微一慢,小寒玉這邊壓力稍減。腰一挺,背猛的伸直。那擊出去的雙拳居然猛的暴長了四寸,再次帶起一股真元衝向那夯德爾。
夯德爾一走神間忽然手上又多來一道真元衝來,一不留神險些吃了大虧,將身型一墜。落在校場上,眼神奇怪的看著小寒玉。
小寒玉也奇怪地看著夯德爾,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夯德爾微微搖頭,忽然微微一跳。右手在身前劃了個大圈來,劃完一個圈之後,換到左手劃了個圈,然後停頓了下,對小寒玉笑道:「小傢伙,你若能不閃避能接下我這招不死,我立刻轉身就走。」
本以為小寒玉會答應,誰知他竟然搖了搖頭道:「不公平,我若接下你這招不死,你需得接我一招不死,你才能離開。」
「好,就依你所言!」那夯德爾點頭答應。
「不行不行,我還有好多絕招沒用呢,三招,咱們各自三招!」小寒玉忽然搖頭道。
「哈哈,不想你這個小孩子卻比那些什麼大俠的坦蕩多了,好,三招!」夯德爾說著,雙手繼續划動了幾下,在夯德爾的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透明漩渦來!
小寒玉微微一凜,真元罩開啟出來,戒備著。
「嗨!」夯德爾猛的一喝,雙掌一推,那個透明的不住旋轉的漩渦猛地朝小寒玉衝了過來,剎那間整個場內大風湧起,離它幾十丈遠的一個木椅子居然也被刮到倒了,小寒玉眉頭一皺,急忙開了神農甲,十分不放心地,隨後又把真元佈滿全身。
漩渦終於撞上了小寒玉,小寒玉身子一晃,立刻連同真元罩一起被捲了起來,證人人懸在空中,離地足足有兩三尺高。
漩渦在小寒玉身邊猛轉著,小寒玉感覺左手上壓力倍增,眼看著就撐不住了,索性猛的收回了真元罩,右手運起真元一掌擊在漩渦中心。一掌打出,小寒玉就再也控制不住地猛轉了起來,這下轉的是天昏地暗,全身如同有許多人同時拉扯著一般,痛苦難當。
良久,「啪嗒」一聲,小寒玉從空中摔了下來,腳一觸到地面,就想爬起來,可是無論怎麼折騰,頭始終是貼在地上,睜眼一看,天地還是在轉,忽然心頭一陣噁心,「哇」的一聲,人側在地上,剛剛討得的一碗剩飯和那碗湯一起都吐了出來。
半柱香後,小寒玉可算是站了起來。
夯德爾這才冷冷道:「沒想到你身上還有神農甲,五妹死地不冤。換你了,出招吧。」
小寒玉哈哈一笑,嘴裡開始嘮叨:「用哪招好呢?呀,功夫這麼多,煩死人了。」一個人嘮叨了半天,拍了拍腦袋道:「我出招了,你可要接好了哦。」
看對方點了點頭,小寒玉曲起指頭,火元全部催到體外,凝聚成一金光閃閃的真元球,隨後大喝一聲,「雀羽」猛的催動,空中一道金光閃過,直射那夯德爾。
「火元?」夯德爾大驚,急忙催動真元不斷湧出一片片的包裹向那火元。就聽地連續的「啪啪」聲,夯德爾的真元一層層的被穿透,最後「啊」的一聲真元球射穿了夯德爾的手掌,擊在夯德爾的胸口消失不見。
夯德爾悟住右手,跟看著怪物一般看著小寒玉:「怎麼可能,你身體裡既有水元還有火元?」
小寒玉微微一笑,開啟了身上的神農甲,大方的道:「你再來吧,我們一人還有一招呢。」
夯德爾這下算是把那神農甲給看了個仔細,眼神裡露出貪婪的光,哈哈一笑:「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說著單手一拉,手上出現一把全藍的長長的棍子!那夯德爾舉起那棍子,猛的對天一指,小寒玉忽然覺的身上一涼,空中一道巨大的水柱旋轉著落了下來。
小寒玉哪裡見過這陣帳,慌亂間左手真元連催,不料經脈裡空空如也,這才發現水元早已消耗完了,匆忙開了神農甲,想硬抗這一擊。
頭上一陣壓力傳來,小寒玉那熟悉的在水下窒息的感覺又出現了,隨即習慣性的運起龜息功來。
下面眾豪傑眼見小寒玉被那水柱包圍起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許多人都已經站了起來。
夯德爾慢慢坐在了地下,居然開始準備「噬煉」之法了。
蘭色的水柱漸漸淡去,消失在空氣裡。小寒玉「啪嗒」再次摔落在地下,那夯德爾大喜,一個真元球自手心脫手而出,慢慢的飄想小寒玉的「屍體」。
「這個算是你的第三招嗎?」地下的小寒玉猛然跳了起來,運起真元一掌把那真元球拍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