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奧痛苦地呻吟一聲把披在身上的氈毯緊了緊苦惱地對葉重抱怨道:「老大再這麼走下去我真怕我們最後走不出這該死的沙漠了。」
艾兒揚起眉頭睨了眼裡奧輕輕地哼了聲不屑地說道:「當初是誰死活要跟著鷹?還指天對地起誓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含糊!」
裡奧吸了吸鼻子嘟囔道:「話是那麼說的可誰能想到居然會這麼苦啊?簡直就等於自殺。」
「如果你想離開我馬上聯繫人派直升機來接你!」葉重眼中精光閃過沉聲對裡奧說道隨即又望向布萊恩「其他人也可以選擇離開!」
如刀般凌厲的目光讓布萊恩馬上不自在地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裡奧更是噤若寒蟬飛快地望了面沉如水的葉重怯怯地訕笑道:「老大別生氣我就是這麼一說我可從來沒想過離開就是不知道我們去哪裡要幹什麼心裡沒底啊。」
布萊恩也擠出個勉強的笑容附和道:「是啊鷹當初你不告訴我們日記上的內容是害怕洩露可現在我們身處大漠腹地除了我們這九個人連個鬼影都沒有你是不是能給我們透露些東西了?比如……」
布萊恩本來還想說下去一看到葉重嘴角浮起的冷笑立刻停住了嘴聳了聳肩「鷹我們是夥伴應該公平些。」
葉重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燃燒的火堆氣氛冷淡下來表情各異的眾人想著自己的心事。
「好吧大家有什麼意見都說說。」葉重平靜的聲音讓眾人猜不出來他此刻的想法而剛才裡奧和布萊恩的受挫使得一時間再沒有人開口。
恩雅笑了笑望向葉重的目光裡滿是信任「反正我是跟著鷹大哥走的鷹大哥是大家選出來的最終決策者這在當初就議定的。」
葉重笑了笑朝恩雅輕輕點了下頭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
親暱地攬著恩雅肩頭的艾兒也接口道:「恩雅說的不錯何況我們已經走到這裡了是否知道日記內容已經不重要了何況鷹也說過在恰當的時候會把日記的內容告訴大家的。」
裡奧瞥了眼恩雅輕聲嘟囔了一句內容也只有距離他最近的葉重勉強聽到「你們都這麼說我還能有什麼意見。」
葉重瞪了裡奧一眼也懶得搭理他對神情有些恍惚的布萊恩說道:「教授告訴我你最後的決定?是離開還是繼續?」
布萊恩猶豫了片刻臉上的神色迅變化說實話對於下半本日記的內容他好奇得要命可葉重死活也不說每次想起日記布萊恩的心裡就像有無數隻貓爪在抓撓著……
布萊恩很想十分有骨氣地對葉重說你把日記的內容告訴我然後我們就此分手兩不相干……但這個念頭也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布萊恩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畢竟就算他能獨立找到聖槍但對於那個魔鬼一樣存在的第十三信徒布萊恩充滿了恐懼就連警方都無能為力葉重是他唯一的倚靠。
看著布萊恩痛苦的表情葉重冷冷地在心裡笑了笑第一次見面他就將布萊恩看透了對於生命的愛惜對於生活的眷戀讓這個在學術上擁有著極高造詣的考古學家永遠不敢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交換真相的代價。
「我我沒意見。」布萊恩頹然答道像個洩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地再不說話。
這個回答早就在葉重意料之中葉重似笑非笑地抿起嘴角心想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一直沒有出聲音的維薩咬了咬嘴唇惱怒地白了布萊恩一眼轉頭盯住了葉重高聲問道:「鷹其實你是懷疑我們之中有人心懷叵測吧?從傑裡夫的死我就看出來了那根本不是意外!我們中一定有人有問題!」維薩說著眼神冰冷地望著一臉平靜沉默的弗利嘉咬牙切齒地哼道:「她的目的是為了獨得聖槍!哼第十三信徒為什麼沒有了動靜?不是銷聲匿跡我看是隱藏到我們中間來了!就算這個人不是末日審判的人也必定與伊賽爾聯合軍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殺傑裡夫是為了滅口!」
這句話像平靜的湖面猛然間投入一顆巨石激起了千層浪花般眾人紛紛色變低聲議論起來。
維薩說這些話的過程中眼睛一直都鎖定在了弗利嘉的身上何況話中的「她」用了女性的代詞其意不言自明。
葉重愕然雖然他早就能看出來維薩對弗利嘉的懷疑和敵視但沒想到維薩居然在這個時候爆看到眾人的表情葉重就知道除了艾兒和恩雅還很猶豫只怕其他人都相信了維薩的話!
脆弱的信任終於在這一刻破裂。
第十三信徒絕對不會放棄聖槍、殺傑裡夫是為了滅口葉重不得不承認維薩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甚至與他的猜想是相近的看來大家都已經察覺到了。
但是葉重絕對不相信弗利嘉會是那個人!他的感覺告訴他弗利嘉不是!可問題是他該如何說服其他不相信的人?
眾人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弗利嘉依舊沉默著只是眼神更加冰冷倔強的嘴角緊閉沒有絲毫想要爭辯的意思。
倒是艾兒忍不住出口為弗利嘉辯解道:「如果說弗利嘉是末日審判的人那為什麼我們一路上沒有人出事?如果說弗利嘉與伊賽爾聯合軍有關係那她又怎麼會奮不顧身去營救裡奧?」
維薩不滿地瞪著艾兒「這只能說明她隱藏的深第十三信徒的目的是什麼?是聖槍!她現在需要我們幫助她找到聖槍再對我們下手!你不要被她騙了。」
艾兒一時找不到話反駁維薩急得臉頰都有些紅咬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恩雅突地插口道:「弗利嘉姐姐絕不會是壞人!」語氣異常肯定。
維薩白了眼恩雅「小孩子懂什麼!壞人又不會在額頭上寫著我是壞人!」
「不!」恩雅搖頭堅持道「我在弗利嘉姐姐的身上感覺不到陰戾之氣平和坦蕩的人怎麼會是壞人呢?」
葉重不僅心頭一動暗想恩雅雖然年齡不大但身具異能宿命通已入了門恩雅的感覺與自己相似或者的確如此……
維薩氣鼓鼓地撅著嘴像是因為恩雅和艾兒反對自己的意見而惱怒。
布萊恩乾咳了兩聲「這個恩雅小姐我們最好還是用事實說話感覺是做不得數的。」言下之意無疑是支持維薩。
面色陰沉的塞恩斯也沉聲說道:「事情的確有些不對頭。」說著翻了翻眼皮目光在弗利嘉身上轉了一圈。
三個人的矛頭都對準了弗利嘉。
弗利嘉依舊沉默恩雅伸手握住弗利嘉的手像是表示安慰又像以行動表達自己的堅持。
維薩滿眼怒火恨意地盯著弗利嘉胸膛劇烈起伏像是隨時都可能會撲上去拚命布萊恩和塞恩斯雖然看起來還算平靜但時不時刺向弗利嘉的懷疑目光也表明著他們的立場。
葉重沉吟了下剛要開口說話班納冰冷的聲音卻傳進了耳中:「鷹我想你一早也注意到了傑裡夫的帳篷被人動過手腳而傑裡夫的屍體上殘留著鐵爪獅鷲的氣味整件事就是經過精心策劃巧妙安排的謀殺。」
葉重皺眉望向班納想了想說道:「我的確也現了但那也證明不了……」葉重話還沒說話便被班納的冷笑聲打斷。
「哼至少證明了兇手就隱藏在我們之中。」班納微瞇的眼睛寒光暴漲直直地盯著弗利嘉語氣陰沉地說道:「我記得換班值夜的時候看到有人和你在一起?而那時大家應該都已經熟睡了吧。」
「蠍子!」葉重不悅地叱道當夜班納走出帳篷的時候弗利嘉與葉重圍在火堆旁班納的話很明確地表明了他的立場。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有嫌疑的絕不止弗利嘉一個人。」葉重苦笑著對班納說道「別忘了當晚除了布萊恩教授和裡奧、恩雅其他人都曾在半夜出過帳篷而你我更是單獨值夜機會豈不是更大?」
葉重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很確定黑曼巴進入傑裡夫的帳篷的時間應該是在四點之前因為他是被受驚的駱駝吵醒的而當維薩、艾兒和塞恩斯走出帳篷時傑裡夫應該已經中毒死亡了而且從推斷的死亡時間上也能排除三人的嫌疑。
班納看了眼葉重臉色變了變沉默著又向火堆裡添了塊燃料再說話時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我只是就事論事兇手殺死傑裡夫的目的必然是為了掩飾身份如果兇手與伊賽爾聯合軍真的有關係的話只怕我們身處危險之中仍不自覺也許今天我們熟睡了之後就會被早已經準備好的伊賽爾聯合軍殺死在夢中。」
班納的話讓眾人的臉色大變驚懼之色溢於言表裡奧縮了縮頭向葉重靠近而布萊恩更是臉色青白滿眼惶恐地打量起四周。
只可惜無邊的黑夜到處都是漆黑一片黯淡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綠洲外的情況。
「宿營後你讓我檢查過帳篷我可以確定傑裡夫的帳篷是完好的。」恩雅肯定地對葉重說道。
葉重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他原本是想把這件事隱瞞著暗中查探兇手可現在既然已經挑明那就只能說個清楚了否則只怕眾人間且勿論信任甚至可能彼此都會成為敵人。
按照恩雅所說那兇手一定是在眾人撐好了帳篷後才對傑裡夫的帳篷動了手腳而且必定是在傑裡夫睡著了以後否則沒有封閉睡袋的傑裡夫不可能沒現。
「蠍子你值夜的時候都有誰出過帳篷?」葉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其實揣在懷裡的手指間已經夾好了飛刀敏銳的目光也在打量著眾人。
若是將兇手逼得狗急跳牆葉重有把握立即將之格殺!
班納思忖道:「從你休息到你再次接替我值夜的過程中裡奧和教授都出來方便過恩還有神甫。」
裡奧忙不迭叫道:「蠍子大哥老大你們該不會懷疑我吧?我雖然被伊賽爾聯合軍折磨得夠嗆但是我也不需要殺傑裡夫報仇啊!」
「那可說不定你小子是不是頂不住嚴刑拷打做了叛徒?」恩雅鄙夷地送給裡奧一記白眼故意捉弄道。
恩雅本意是開玩笑卻沒想到話一出口竟然給眾人提了醒臉色立刻變得煞白瘦弱的身體得瑟著舉起了雙手班納和布萊恩手裡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裡奧的腦袋!
恩雅吐了吐舌頭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竟然引了刀兵相見「我是說笑的他這麼沒用,這麼笨怎麼會想到如此高明的辦法殺死傑裡夫?不可能是裡奧的。」
「嘿那可不好說否則為什麼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只有他被抓到了?」布萊恩緊張地吞下口唾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裡奧持槍的手微微抖動著。
葉重掃了滿臉冤屈恐懼的裡奧一眼又看了看全身戒備的布萊恩和班納暗暗搖了搖頭憑他對裡奧的瞭解雖然這小子很有些滑頭吃不得苦但並不是一個關鍵時刻會投敵叛友的人何況一路走來並沒有遇到伊賽爾聯合軍的追擊。
若說他為了聖槍那更不可能這小子對自己此行的目的根本一無所知。
「傑裡夫不是裡奧殺的。」面對懷疑始終沒有出聲辯解的弗利嘉突然冷冷地說道眾人都是一愣不禁望向弗利嘉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肯定班納輕哼了聲持槍的手垂了下來槍卻沒有收回而布萊恩猶豫了兩秒顫抖的槍口卻依舊指向裡奧。
葉重注意到弗利嘉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芒知道她使用了腦波能力一個人無論表面上多麼能偽裝但精神領域的腦波活動卻是無法偽裝的何況葉重本就不相信兇手會是裡奧看著哆嗦的布萊恩葉重無奈地笑了笑這傢伙緊張得連保險都忘記了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