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艾兒的感情葉重自己也有些琢磨不透但有一點他肯定的是艾兒對於他來說毫無疑問是最親近的人所以葉重必須要把艾兒留在自己的身邊確保她的安全。
關於分組最後在大多數人讚成的情況下維薩和布萊恩反對無效為此維薩向葉重了兩天的脾氣當然這對把女人作為終生研究科目的葉重而言算不上大麻煩。
塞利那綠洲是日記本中所記錄的最後一個水分補充的地點從這裡出按照目前行進的度葉重估計再有一周便會進入拉尼沙海在非洲的傳說中拉尼沙海是被眾神遺棄的地方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棄魂之地」!
所謂「棄魂之地」與東西方人所說的「地獄」含義接近或因各種宗教的教義不同而使得地獄的含義有所區別但大致上地獄是被泛指為惡人死後靈魂受苦受罰的地方是用來囚禁和懲罰罪孽深重的亡魂之地;而棄魂之地在當地的傳說中甚至比所謂的地獄來的更加可怕傳說中凡是得罪神靈的罪人死後的靈魂將無法被神接受只能在不毛的沙漠中忍受著高溫暴曬、寒冷刮骨、風沙吹打、無食無水的折磨!
永墜棄魂之地的懲罰在當地人的眼中是對一個人最為嚴厲的懲治所以棄魂之地對於撒哈拉上的居民而言可以算得上是活人禁地。
關於棄魂之地有傳說若是活人誤入其中被囚禁在那裡的邪惡靈魂將會想盡各種辦法使誤入之人無法走出來因此棄魂之地等於死亡的代名詞。
對於這些傳說葉重當然是一笑置之這個世界上的所謂禁地委實不少而葉重也去過其中許多地方但棄魂之地環境之惡劣卻是不容置疑的至少幾萬平方公里的沙漠裡沒有任何的動物和生物這是葉重從老c那裡得到的訊息甚至葉重從老c送給他的這個區域的衛星照片裡看到棄魂之地很大的區域竟然被狂暴的沙暴所籠罩著在日記裡也有記載那支秘密的納粹聖槍護衛隊也曾遇到了極為可怕的沙漠風暴地點也正是在棄魂之地!
但是最讓葉重奇怪的也是最為不可思議的是日記中記載著聖槍護衛隊所遭受的一次神秘襲擊也是在棄魂之地!而在遇襲之後便生了幾位士兵突然離奇蒸身體在片刻間化為烏有。
葉重可不相信是所謂的邪惡靈魂對闖入禁地的人動了襲擊這則記載足以證明在棄魂之地中是有人曾踏足其中的很大的可能是一夥沙漠強盜。
幾天的風吹日曬、餐風露宿的行程讓眾人的臉上都佈滿了風塵僕僕的憔悴尤其是布萊恩原本贅肉都耷拉得如同沙皮狗的滾圓胖臉竟然瘦出了尖下巴!可想而知其中的艱辛當然布萊恩會如此迅地消瘦原因除了外部惡劣的環境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時刻對生命提心吊膽的擔心折磨的。
迅瘦下去的還有駱駝。
塞利那綠洲是一片方圓幾公里的灌木林兩三米高的金合歡叢和椰槐林雜相生長在灌木林的中央是一塊幾百平米的常年湖泊——阿莫卜亞意為神的憐惜。
在很多地方這麼大的湖泊或許只能稱得上池塘但是在撒哈拉沙漠中阿莫卜亞絕對算得上神跡!千百年來阿莫卜亞便是沙漠旅者的精神支柱因為這裡有在沙漠裡最為珍貴的水!
從遠遠地望見塞利那綠洲開始可以算得上從離開達利亞拉後葉重一行人行進度最快的一段路程了跨下的駱駝飛奔駱駝上的人不停地死命拍打驅趕著駱駝奔跑……
駱駝看到了它們最愛的金合歡樹葉而人是因為看到了水五天裡儘管在後期眾人盡力節約著飲水可是畢竟所能攜帶的水量是有限的而人在沙漠中趕路所消耗的水分遠比其他環境同等運動量更大加上前期用水安排不合理所以在一天前最後一滴水滴進了布萊恩的嘴裡。
若非親身經歷沒人能想像到在沙漠極度乾燥的環境中頂著如火的烈日前進而不喝水的滋味有多麼痛苦不過半天時間每個人的嘴唇都乾涸堅硬得如同樹皮隨後便皸裂出無數條大大小小的縫隙唾液都像被蒸乾淨似的每吸進一口乾熱的空氣就像吞下一口石灰粉將身體裡所剩無幾的水分又帶走一些。
所以當塞利那綠洲出現在葉重的視線裡時葉重的精神也不僅為之一震等到確定遠方的綠洲不是海市蜃樓的時候葉重回頭對著早已經筋疲力盡地趴伏在駱駝身上的眾人用沙啞喑暗的聲音喊叫的時候所有人都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夢想般竭力狂奔。
當一個人的生命隨時都可能被奪走的時候所有的理想抱負都將如遇風的青煙瞬間消散唯一的目的便是生存。
瘋狂的駝隊揚起漫天的黃沙駭人的氣勢遠遠地便將湖邊飲水的細角瞪羚、沙狐等動物驚散在方圓千里唯一的綠洲中許多本是天敵的動物卻能夠相安無事反倒是人類的入侵造成了巨大的混亂。
葉重還在距離湖泊有五六米的地方便從駝背上高高躍起重重地摔進了水中清涼的感覺頃刻間浸透了他的全身那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讓葉重出一聲長嘯隨手脫下長袍葉重站在及腰深的湖水中盡情地感受著溫柔的水流淌過週身的每秒感覺就像乾旱了許久的大地終於得到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甘霖。
而葉重在陽光下閃閃光的完美身材和肌肉亦引來了一陣陣尖叫——來自裡奧的羨慕的尖叫聲。
隨著湖水洗去的不僅有多日沉積的沙土連日的疲勞還有經歷風吹日曬後的不倫不類的易容裝扮葉重重又恢復了俊朗明亮的外表。
看著掛著懶洋洋的笑容的葉重眾人眼中都是一亮這才是那個他們熟悉的崑崙雄鷹呢!
盡情地喝飽了水的葉重很愜意地靠在一棵金合歡樹坐下黃昏中微涼的輕風拂面而過身體下的沙礫餘溫還沒有完全散疲勞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放鬆這種感覺讓葉重舒服得幾乎想呻吟……
駱駝各自圍著金合歡樹叢大肆咀嚼著甜美的樹葉艾兒、維薩、恩雅則站在及膝的湖水中仔細地擦洗著身體——女孩子對自己的容貌總是相當在意的尤其是維薩和艾兒這樣平日裡生活精緻講究的美女維薩便曾無數次抱怨自己被太陽曬黑了皮膚被風沙吹皺了艾兒雖然沒有出口抱怨但是從艾兒總是蒙著面紗不讓葉重看到她的臉葉重就知道艾兒的心裡也是有些想法的……
恩雅無數次抱怨在沙漠裡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別說洗澡就是連洗臉也成了一種奢望這個時候愛美的女子又怎麼會放過大好機會在解決了口渴問題後第一個反應便是盡情地洗漱一番。
只有弗利嘉遠離了眾人迎著夕陽站在湖邊清風吹過吹皺了湖水也將弗利嘉罩著面孔的紗巾高高揚起於是葉重便看到了弗利嘉安詳的臉上像是圍繞在聖潔的光環之中。
夕陽餘暉下的阿莫卜亞像一塊爍爍閃光的藍色寶石黃沙、綠樹、落日、湖泊成群的駱駝和水中嬉戲的絕色女子構成了一幅美妙奇特的畫面。
「幸好趕到的還算及時不然只怕他就堅持不住了。」班納坐到葉重的身邊用下頜指了指如死狗般趴在湖邊的布萊恩說道。
葉重笑了笑九個人中布萊恩的體力是最不濟的甚至在中午的時候還昏倒了連艾兒也要比他強許多如果再晚半天到達塞利那綠洲恐怕又渴又累的布萊恩就會陷入昏迷狀態了。
「我們是不是在這裡休息一天?」班納向葉重建議「我看大家也都差不多到了極限了而且伊賽爾聯合軍應該已經被甩掉了。」
葉重沉吟片刻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無法確定那個南沃爾所說的「不能殺的人」是誰可是一路上再沒有任何人生危險可見那人只是不想洩露身份而且也沒有現伊賽爾聯合軍追蹤的跡象理論上說現在大家還算安全。
「那我們明天就在這裡休整一天黎明前再出。」葉重對班納說道。
班納點點頭接過葉重遞來的香煙湊近葉重手裡的火機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覺煙氣在胸肺中走了一圈後過癮地張嘴噴出股煙霧。
看著疲憊不堪的葉重班納有些幸災樂禍地睨了一眼道:「這回吃到苦頭了吧?走沙漠可不是遊山玩水那麼舒服!」
葉重苦笑著哼了聲「你以為我願意來這鬼地方麼?也只有你這蠍子才會生活在這種地方死也不走。」
班納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神情複雜地嗯了一聲「我生長在這裡我的族人都在這裡離開他們我就像離群的小象、單行的黃羚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葉重又怎麼會不理解班納剛才那句話不過是玩笑沒有想到竟然引了班納的感慨歉意地拍了拍班納的腿。
「我們下一步該向哪走?是不是折頭進邁爾族格沙漠?還是進蓋圖賽礫漠?」班納回頭盯著葉重問道。
輕輕搖了搖頭葉重看了眼班納目光重又飄向如血夕陽輕聲說道:「我們一直向前走。」
這句簡單的話卻給班納造成了高度震驚班納撲稜坐直了身體那雙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如銅鈴般無法置信地注視著葉重重複道:「向前走你確定?」
看到葉重認真點頭的表情絕不像是在說笑班納忍不住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巴滿大神啊你知道前面是什麼地方嗎?那是棄魂之地你是想讓大家都去送死嗎?」
「對不起蠍子我真的不該把你拖進這件事裡。」葉重飽含歉意地對班納說道「我必須進入棄魂之地不過幸好現在我們還沒有踏入其中……」
班納立刻明白了葉重話裡的含義驚詫地注視著葉重神色逐漸變冷眼神也愈加犀利兩人默默對視良久班納才冷冷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離開?」
葉重沒有說話沉默也許是此刻最好的回答。
「媽的!在你眼裡我班納就是這麼怕死的人嗎?」班納咬牙厲聲罵道青筋蝤起的粗壯雙臂狠狠地抓住了葉重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葉重只是靜靜地望著班納的眼睛光芒已經有些黯淡的夕陽下班納臉上那道駭人的傷痕血紅看起來異常可怖更加可怕的是那雙泛著血光的赤紅雙眼。
「蠍子那裡是禁地。」葉重舔了舔嘴角苦笑道。
班納無力地放開葉重頹然躺靠著樹幹歎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葉重說:「那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子這輩子殺的人數也數不過來反正也不會得到神的寬恕還怕什麼?」停了下輕聲喃喃道:「就當我還你一次。」
看到葉重皺著眉頭還要反對班納揮手制止斬釘截鐵道:「別再勸我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再說咱們什麼危險沒經歷過還會怕一個傳說嗎?不過說真的棄魂之地周圍的流沙和風暴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確定他們行?」班納說著眼睛瞟向湖邊嬉鬧的眾人。
葉重隨著班納的目光靜靜地望著輕鬆寫意或立或坐的眾人悠悠歎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夕陽漸漸墜入地平面黑夜像個恐怖的巨獸一點點將光明侵吞吃過飯的眾人圍坐在篝火旁舒服地喝著滾燙的熱水烤著火晚餐是班納獵殺的黃羊。
「鷹離目的地還有多遠?」布萊恩苦著臉摸著日漸萎縮的肥肚腩問道。
閒聊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一切望向葉重布萊恩問的是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
葉重掃了眾人一眼看到大家期盼的目光葉重摸了摸鼻子含糊地答道:「就快到了。」
這個敷衍的回答明顯不能讓眾人滿意大家不滿的表情被葉重一一收入眼中唯有艾兒和弗利嘉、恩雅三女依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