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她內心的緊張,她拿起一個水果,送到阿寂嘴邊,柔聲說:「多吃點。」她雖然在極力掩飾,可是她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阿寂是否覺察她的不安?她偷偷地抬頭瞄了一下阿寂,只見他平平靜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什麼表示,只在專心的吃果,誰也搞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順雨蝶不在的時候,黑寡婦把阿寂拉到一邊,鄭重地問:「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
黑寡婦又問:「朋友之間是不是應該坦誠相對?」
「是。」
「那麼我問你………」黑寡婦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你是不是愛上雨蝶了?」
阿寂沉默了一下,然後又堅定地說:「不錯,我愛她!」
黑寡婦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又問:「你想過沒有?你是個殺手,她父親會同意讓他女兒跟一個殺手在一起?」
阿寂又沉默了半晌,說:「我不打算帶她回去見她父親。」
「什麼?你說什麼?」黑寡婦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打算帶她回去見她父親。」阿寂又重複了一遍。
這句話對黑寡婦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失聲說:「你瘋了嗎?」
「沒有。」
「那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億元獎金?」
「記得。」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絕不能見她父親!」阿寂表情變得痛苦。
「你解釋一下。」黑寡婦冷冷地說。
「我答應過她,不能告訴任何人。」
「連我也不能?」黑寡婦皺眉。
「不能。」阿寂無奈地回答。
黑寡婦的表情變得痛苦,一種深沉的痛苦,阿寂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也許他真的傷害了他,傷了他的自尊,傷了他的心。
「我們千里迢迢,歷盡艱險,出生入生,是為了什麼?!」黑寡婦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現在你說一句就要帶她走,我不同意!」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強硬的語句跟阿寂說話。
阿寂說:「我知道你很需要錢,錢的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
黑寡婦冷冷地盯著他,問:「怎麼解決?」
阿寂本來想說殺人的,他以前一直就是做這個行業,可是他突然意識到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寂寞殺手,以前他爛命一條,無牽無掛,可是他現在有了愛,有了牽掛,他還能夠像以前那樣冷酷那樣無情?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想像。
他只好改口說:「我暫時還沒想到。」
黑寡婦淒慘地笑了:「等你想到的時候,世界都已經毀滅了。」
雨蝶回來了,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微笑著問:「你們兩個大男人在聊什麼呢?」
黑寡婦若無其事的樣子,哈哈一笑,說:「我們在談論女人。」
阿寂也附和說:「他說日本的女人溫柔,英國的女人穩重,法國的女人優雅,瑞士的女人健康,美國的女人性感,中國的女人難以捉摸。你認為他說的對不對?」
雨蝶抿著嘴笑:「你們男人在一起除了談論女人還會談論什麼?」
黑寡婦壞壞地笑著說:「除了談論女人,還會談論怎樣才能讓女人快樂。」
雨蝶笑了,阿寂也笑了,卻笑得有些苦澀。
……
雨蝶靠在阿寂的腿上,輕聲細說。在火堆的另一邊,黑寡婦背靠著堅硬的樹桿坐在地上,透過火光靜靜地看著對面的阿寂和雨蝶。
他心事重重,平時多話的他現在已變得沉默,甚至一句話也沒有說。
夜漸深,火漸弱。
「我去找些乾柴。」阿寂起身說道。
看到阿寂走遠了,黑寡婦向雨蝶走過去。」有幾個字我一直想對你說。」他很認真地說。
「有什麼話等阿寂回來再說吧。」她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容。
「不!我只想讓你一個人知道。」他不等她拒絕,便大聲說:「我喜歡你!」
「你瘋了嗎?」雨蝶嚇了一跳。
黑寡婦認真地說:「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是瘋了的話,那我的確是瘋了。」
「你為什麼喜歡我?」
「在飛機上你為我包紮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可遏制的喜歡上你。」
「就這個理由?」雨蝶不可置信地問。
「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雨蝶盯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睛裡找出他真實的情感,黑寡婦也盯著她,兩個人默默地對視著。
幾秒鐘之後,她低下頭,咬著嘴唇,然後說:「可是……可是,我已經愛上別的人了。」
「是誰?」
「你何必明知故問。」
黑寡婦忍不住激動起來,大聲說:「你知不知道他是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