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一直在小山頂上靜坐至日出,才起身散步回了營地。軍營的士兵見主帥獨自一人從外而來,驚訝中紛紛恭敬的行著軍禮,石頭平和的對士兵們頷示意。
回到主帥帳中,與鄧煳一起用早餐,用餐中鄧煳建議由龐彷軍押運軍餉和輜重之物,其餘人輕裝急行軍,爭取早到幾日搶出支援的時間。石頭卻認為大月己經在邊境屯兵百萬,如果真要進攻巖城,修神軍搶到幾日也沒什麼用,另外軍餉對激勵巖城軍心至關重要,留下龐彷孤軍萬一再有敵人偷襲劫餉那就不妥了,不如互相呼應的正常行進。
鄧煳聽了也覺有理,就不再堅持己見,但他又建議石頭派人去迎催耒歸屬遠征軍的兵帥軍,以軍情緊急為名令各軍火趕來。這一建議又被石頭回絕了,理由是各軍還未歸屬,他現在下令去催只能令兵帥軍反感,恐怕各軍會故意來的更遲了,鄧煳無奈的閉嘴了。
被回絕了兩次,鄧煳臉色不好看了,石頭不想與他生出怨隙,正色的解釋道:「鄧大人,我不採納你的第二個建議,不是你的建議不好,而是情況特殊我沒辦法採納,大人提出這個建議,難道不知這十萬邊軍的真正用途嗎?」
鄧煳詫異道:「這十萬邊軍難道不是歸屬督帥組成上國遠征軍嗎?」
石頭搖頭道:「鄧大人,你是朝中軍臣,竟然不知朝中的風雲變化,這次抽調十萬邊軍歸京組成遠征軍,其中五萬邊軍由藍玉軍司馬親率歸屬,大人不覺得奇怪嗎?」
鄧煳想了一下,不解道:「這沒什麼奇怪的,藍玉軍司馬駐守的龍源國邊境一向安寧,從那裡多抽邊軍歸屬遠征軍是很正常的。」
石頭一怔,搖頭道:「鄧大人,據我所知抽調邊軍歸京組成遠征軍,是皇后陛下欲行兵變的掩飾,也就是說皇后陛下調藍玉軍司馬統率五萬邊軍歸京,就是要兵變另立新皇。」
鄧煳變顏驚道:「這不可能的,大羅皇陛下健在,皇后陛下絕不會兵變另立新皇,督帥從那裡聽來的這個謠言。」
石頭正色道:「是太子殿下對我說的,為此事太子與我定了一個約定,約定大羅西部從泉靈封地至狼豐郡之間的疆域歸我自立,代價是我不與太子做對,另外請我率軍支援巖城,我答應後太子借此下令歸京的各軍不許歸京,直接去巖城向我報到歸屬。」
鄧煳驚疑道:「是太子殿下說的皇后陛下要兵變。」
石頭點頭道:「太子是這麼說的,他現在正全力阻止藍玉軍司馬率軍歸京。」
鄧煳皺眉道:「皇后陛下若要兵變,京東京西兩大修神軍足夠用了,應該是用不上藍玉軍司馬的五萬邊軍。」
石頭淡然問道:「鄧大人,假如你還在京東軍,皇后令你率軍入京去兵變囚皇,你會去嗎?」
鄧煳臉色微變的沉默不語,石頭淡然道:「我想鄧大人是不會去的,京東京西兩大修神軍將帥也許都感恩於皇后,但都沒到死心支持的程度,都不敢去做兵變囚皇的叛逆之事,只能是不與皇后作對,因此皇后陛下若要兵變,必須找死心支持她的統軍人,而藍玉家正是皇后陛下最大的支持勢力。」
鄧煳聽了搖頭道:「督帥,你這都是臆測,皇后陛下是不會兵變的。因為兵變囚皇的後果是非常可怕的,先是皇封三門必然插手干涉,再有就是各地的王侯也會群起聲討皇后陛下,皇后陛下的勢力雖強,一旦做出反逆大罪,必定會眾叛親離的。」
石頭聽的一怔,鄧煳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大羅現在有多個勢力均衡存在,皇后的勢力還達不到壓倒一切的程度,調邊軍歸京兵變是很難善後,也許真的是自己臆測錯了。
他淡然道:「此事我們多說無益,有一點大人應該清楚,目前藍玉軍司馬是不會聽令於我的,我的軍令去了若是無人理會,那我就失了軍威的再難統率遠征軍了。」
鄧煳想了想,和聲道:「下官明白了,此事是下官欠考慮了。」
由於石頭的主動攀談解釋,雖無結果鄧煳也釋懷了,吃完早餐大軍收帳開始了起程,一路上很是平安,再未遇上阻敵,雖是平安石頭也不敢離開修神軍,因為修神軍加上軍餉一旦有失,會嚴重削弱他的聲望氣勢,增加未來建國的難度,這次領軍他必須樹立出長勝軍的形象,那樣才能穩定住己投效的各個凡權勢力,達到眾望所歸的心理戰術。
大軍行多休少的一氣走了二十三天才走進了巖城地域,這二十三天石頭雖不敢離開修神軍,卻也做了許多的事,先他用石蓮靈鏡窺查了大月屯兵情況,窺查的結果令他心驚不小,大月軍的數量何止百萬,二百萬都有了,而且其中還含有二十萬的修神軍。如此的強勢軍力,巖城軍力怎麼抵禦。
石頭又用石蓮靈鏡窺查了所有邊境地勢,現巖城駐軍之地是平川地帶,根本不利於防禦,而巖城地域中部卻是山嶺起伏道路狹曲,很適合據險而守。他又窺查了雲生國的易城邊境,現那裡的地勢很適合守禦。根據窺查的結果,石頭己有了防禦的腹案,他在修神軍行進中,派出廷尉帶兵將沿途城池所有的守禦利器,機械巨弓和機械弩強征一空,派專人雇了大批民夫在後運送。
石頭還用石蓮靈鏡窺查了巖城駐軍的情況,尤其是巖城軍司馬府的情況,這一窺查令他心生惱怒,大月重兵壓境,巖城的防禦卻是鬆散懈怠的表現,值守的士兵在城防上貪睡閒戲,而那個田闐軍司馬更是在軍府內花天酒地,看到了這些石頭的心中誦生出了一個狠毒的計策。
修神軍行到巖城中部,石頭下令修神軍在山嶺要地每千人據一險地駐守,下令各軍在山嶺的有利之地佈置互相能呼應的巨弓機弩。
他這一下令不前,三個殿帥和鄧煳找上了他,鄧煳直接問道:「督帥,你下令在此駐守,不與前方邊境的駐軍會合嗎?」
石頭令人取出巖城地圖,展開一指巖城邊境道:「鄧大人,這裡地勢如此平坦,面對強敵很難防禦的,我的想法是暫時放棄邊境地帶,請巖城二十萬駐軍退到此地據險守禦。」
鄧煳吃驚道:「督帥,未戰就棄失國域,這可是大罪呀。」
石頭正容道:「鄧大人,依你看面對大月的一百多萬大軍,邊境駐地與這裡那個有利於防禦。」
鄧煳皺眉道:「在軍事上看退守這裡是大利的,只是棄失國域等同於賣國,這是統軍帥將的大忌。」
石頭正色道:「鄧大人,眼前的形勢有得就會有失,據守平川我們只會兵敗,我們的大軍敗了那麼丟失的國土就會更多,如果據險而守,就能夠保留住實力的以少拒多。我統軍來這裡是征戰守邊,不是帶著將士來送死,只要對軍事有利的事四位儘管放手去做,別的你們不必多說,有罪無罪都是我這個主帥的事。」
鄧煳四人訝異的看了石頭一眼,內心對石頭又多了一分欽服,龐彷和聲道:「督帥,在此據守雖然大利,但憑我們卻是勢單力薄,巖城駐軍未必肯退守此地的。」
石頭點頭道:「我知道巖城駐軍未必肯退守此地,因此請鄧大人送軍餉去巖城駐軍,順便勸說巖城軍司馬退守此地,如果巖城軍司馬不肯,我再想辦法就是,現在鄧大人去送軍餉吧。」
鄧煳軍禮道:「下官遵令。」說完走出了帥帳。
石頭又吩咐親衛去喚隨軍歸邊的甘德過來,親衛去請後,他正色的對三個殿帥道:「三位大人,本帥告訴你們件實事,前些日子行軍中我曾經潛窺去了大月軍中,探得的結果是大月軍有二百萬左右,其中含有二十萬的修神軍。」
三個殿帥聽了吃驚非小,他們對石頭的本事己無懷疑,胡力皺眉道:「這麼多呀。」
石頭點頭道:「本帥刺探後也是大大的吃驚,因此我們決不能去與巖城邊軍會合在平川拒守。」
程野道:「督帥,如果我們不與巖城合軍,那麼孤軍據守此地也不是上策的。」
石頭點點頭,這時甘德來了,甘德對石頭己是非常敬服,拜見石頭後問道:「靈皇陛下找下臣有吩咐嗎?」
石頭一笑,正色的指著地圖解說了據守地點的利弊,最後和聲道:「甘德,具體的敵勢你也知道了,我建議巖城軍司馬退守此地他必定不肯,因此我希望你回巖城駐軍後,能夠向巖城邊軍暗中散佈我這個退守建議,一旦大月國重兵進襲,巖城邊軍能夠有備不亂的退到這裡來。」
甘德遲疑了一下,拱禮道:「甘德明白陛下的心意了。」
甘德走後,龐彷道:「督帥是想讓巖城駐軍被逼著來這裡會合。」
石頭正色道:「巖城駐軍現在軍心低落,大月一攻必定全軍敗潰,本帥讓甘德散佈退守建議,是不想敗潰的邊軍戰意盡失,讓邊軍知道只要退到這裡來就可以據險固守。」
三個殿帥互相看看,程野點頭道:「督帥這一心理策略確實高明,巖城邊軍必會保留住八成以上的實力,退來此地會合據守的。」
石頭和聲道:「本帥的意圖三位己然知道,現在請三位去觀察地勢,加緊建立防禦,一定要將邊軍的防衛地點策劃安排好,邊軍一來能夠有序的入地參戰,就會穩住軍心。」三個殿帥恭聲應了,心悅誠服的各自去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