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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六章 後院 文 / 高月

    郯王府內,郯王李琮氣急敗壞地對楊國忠說道:「你確定是陳希烈那老匹夫上的書嗎?」

    「我得確切消息,的確是陳希烈向皇上彈劾了吉溫,同時薦禮部侍郎韋見素為兵部尚書」楊國忠陰沉著臉說道……本來上次阿布思一事,他被革去了兵部尚書一職,便薦侍郎吉溫自代,兵部實際還是掌握在他手中,但陳希烈這一招,卻漂亮之極,韋見素調任兵部尚書,等於兵部歸了太子。

    「看來不是那麼簡單,我覺得似乎一切都被父皇**在手中。」旁邊的甄王李琬說道,自從上次和李月相會後,他被大哥恨恨修理一頓,如果他敢不聽話,就把他私通後宮之事告訴父皇,李琬嚇的急忙發誓,再不敢起二心。

    「可不管怎樣,現在的局面對我不利,必須扳回來!」

    「郯王別急,我倒有一計,懲治陳希烈那老匹夫。」於是楊國忠就把他的計策對兩人低低說了一遍。李琮聽罷,陰陰地笑著說道:「此計確實高,一定又是你的謀士蘇喻所獻吧!相國手下確有能人啊!」楊國忠也不否認,一笑了之。

    陳儀拿到錢,並沒有去還賭債,而是又跑到賭場開賭去了,只幾天工夫,兩千兩銀子便輸了個乾淨,還又欠了五千兩銀子的新債,這賭場也是壽王李瑁的產業,現在又歸了李琮,沒有人敢賴帳不還。眼看著寬限期馬上就要到,陳儀不禁憂心忡忡,要換到從前,他就會領一幫手下,去敲詐店舖,得到銀子,可現在父親已經不准他再帶隨從,手下一個人也沒有了,讓他如何去弄錢。

    這天,他來到賭場,想和這裡的掌櫃商量一下,能否再寬限幾天。剛進大門,只覺得領子一緊,整個身體竟騰空而起,懸在半空中,陳儀回頭一看,見一高大魁梧的壯漢站在自己身後,手中正拎著自己的衣領。

    陳儀不禁大怒:「幹什麼!快放下我,我父親可是左相,你不想活了嗎?」

    「哦!原來陳公子是左相之子,失敬!失敬!」

    陳儀扭頭看去,見裡屋走出一人,正是賭場掌櫃杜千,後面跟著一中年文士,一臉陰笑,自己卻從未見過。

    「杜千,你在幹什麼,還不放我下來。」

    這杜千口說失敬,但臉上卻無半點敬意,「既然陳公子的父親是左相,那我們就去找左相要錢,這些陳公子的字據,我想就算是左相,也無法賴帳吧!」

    陳儀頓時慌了手腳,若事情傳了出去,一向愛惜羽毛的父親豈能饒過自己,他忙大聲求饒:「饒過我吧!我一定還錢。」

    杜千看了看身後的中年文士,那文士點點頭,杜千便對壯漢使了個眼色,「撲通!」一聲,陳儀從空中落下,重重的跌在地上。

    「陳公子,此處不好說話,打攪了別的客人,我們裡面去說吧!」

    陳儀連忙爬起來,跟著杜千進了裡屋。陳儀進了裡屋,更是嚇一跳,只見裡面站著數十名彪形大漢,個個凶神惡煞,牆上掛有一百多個白色的小盒子,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杜千沒有停留,逕直進了一間內室。

    「陳公子,你知道外面牆上的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

    「那裡面裝的都是賴帳者的腳筋,包括前宰相張說的侄子哦!」

    陳儀嚇得打了個冷戰,忙說不敢。

    「那陳公子,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錢呢?別再說寬限的話了,我們已經給你寬限過三次了,今天你必須得把錢還給我們!」杜千臉色一變,又冷冷地說道:「若晚上不還,那牆上又會多兩條腳筋,再去問你父親要錢,我杜千說到做到!」

    「可我現在實在沒錢,你要我怎麼辦?」

    「那我們就去問你父親要!」

    「別!別!告訴我爹,他非打死我不可。」

    「那你準備怎麼辦?」

    「能不能再……」

    「住嘴!」陳儀的話沒說完,就被杜千打斷。「來人!」

    門口頓時湧進三名彪形大漢。

    「求求你!饒了我吧!」陳儀顧不上面子,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左相有你這樣的兒子,也算是前生作孽。」這時,坐在後面的那個文士開始發話。

    「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賺點錢還帳如何?」

    「你是誰?」陳儀連忙問道。

    「我是這個賭場的東家之一,我姓蘇。」

    「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拿什麼賺錢?」

    「不需要你做什麼,我有些買賣,被戶部卡住了,只需你拿你父親的印在我們的申請書上蓋個章,便行了。」

    「不行,我不能連累家父!」陳儀雖不學好但卻不笨,有什麼事居然要相國出面,必定不是小事。

    「那你就不怕被抽了腳筋嗎?」

    陳儀看著三個大漢,渾身又抖起來,「只要不連累家父,讓我做什麼都行!」

    「看不出,你還有點孝心!好吧,就衝你這份孝心,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這次不要你父親出面,只要你替我們跑跑腿就行了。」

    「只要跑腿就可以了嗎?」

    「跑腿哪能賺道一萬五千兩銀子,當然也要你下些本錢。」

    「我哪有錢啊!有錢我早就還你們了。」

    「本錢我可以借給你,到時候收你點利息就是了。」

    「不知要做什麼事?」

    「是這樣的,眼下京師災民遍地,賣兒賣女的數不勝數,我們就買一些孩子來,再賣到江南,中間豈不是可以牟利。」

    「販賣人口?」陳儀臉色一變。

    「什麼販賣人口,如果不買,他們照樣會餓死,再說哪家父母沒事會賣兒女,你買了他們其實是救他們一命,是積德,你知道嗎?」

    「可是這件事誰都可以做,為什麼會找上我?」陳儀隱隱還是覺得不安。

    「當然是因為你是左相的兒子,這樣路上就沒人敢盤查你,你沒有這個價值,就以為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嗎?再說事成之後,你得到的好處,就遠遠不止一萬五千兩銀子了。」

    「可是!」

    「可是什麼?剛才你還說什麼事都願做,如果你不想做,我就走了,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

    中年文士說完,便起身離去,他使了個眼色,幾名大漢上前象抓小雞似的把陳儀架了起來,

    陳儀想到牆上的盒子,嚇得渾身如篩糠似的「等等!我干!我干還不行嗎?」

    「那就對了,明天你再到這裡來,自然有人會交代你。」

    「可是,千萬別告訴我父親。」

    「放心!我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父親的。」中年文士陰陰一笑說道。

    一周後,華清宮,李隆基正在看一本奏折,看完後,氣得把奏折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大罵道:「什麼清廉之相!什麼百官表率,虧他還好意思參吉溫,自己卻暗地裡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李月上前將奏折拾了起來,遞給了高力士,然後說道:「請皇上先消消氣,這樣對身體不好。」

    「小月,這是洛陽御史發來的奏章,說查到陳希烈的兒子陳儀販賣災民子女,他是朕的宰相,怎麼能做這種事,丟盡了朕的臉!」

    李月暗歎一聲,這便是郯王李琮的反擊了,利用陳希烈的兒子來打擊他,確實高明,想到這李月上前說道:「左相確實有這麼一個不肖兒子,臣也曾遭遇過。」他便把去年春遊時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又說道:「臣以為,左相應該並不知道此事,若真是他做,此時怎會無動靜?任由御史彈劾,再說又怎麼可能被查到?所以臣以為此事應和左相無關。」

    李隆基聽罷,點點頭說道:「我也知道,但就算和陳希烈無關,他也有教子不嚴之過,讓別人抓住了把柄,為難於朕。也罷!傳朕的旨意,陳儀販賣人口,罪大惡極,腰斬於市。陳希烈教子不嚴,罷左相、知政事,改任太子太師,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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