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節月前輩()
火角的身影有點顫抖,看著一襲銀色長袍的少年失神的低語著,原本奮昂的眼神消散了,滴著鮮血的雙爪也緩緩的垂下,低拉著龍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怒痕的身影搖了又搖,晃了又晃,終還是落了下來,而那背後的銀月和十三顆碎星也在同時隱進了月戒之中,空中,只看見怒痕瘦弱的身體在墜落,速度快急。
銀光閃過,一層銀色的氣體包裹住怒痕的身體,托住怒痕輕飄飄的落在了樓台之上,一時之間的變化讓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他們的廝殺,都各自退回了自己的營地,等待著主帥的指揮。
怒痕一落在地上,小若等人就焦急的趕了過來,一看到怒痕身上的暗紅色鮮血,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對於魔法師來說,毒素並不陌生,看到怒痕嘴中流下的鮮血,眾人都明白那是毒已經進入了五臟,小若和櫻姬兩人忙扶起怒痕,小心的擦拭著怒痕身上的暗紅色鮮血,而怒痕已經陷入了失神當中,腦海中昏昏沉沉的,此時他發現連平常的睜開眼睛看著四周都是一種奢侈,只能憑著感覺來感受四周的一切,連周圍的聲音也都迷迷糊糊的。
「快讓開。」一聲低沉的喝聲從後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身影快速的擠了進來。
「阿爾爺爺,你一定要救救我哥,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我哥啊」櫻姬看清來人,一下子就跪倒在阿爾斯特的面前,哭求道。
「好了,孩子,快讓開吧。」阿爾斯特一揮手,櫻姬的身體被托起,阿爾斯特忙走到怒痕的面前,一把扯掉怒痕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蒼白如霜,還微微扭曲的臉盤,額頭上一枚月印還在散發著淡淡的月光。
「還好,月戒護住了他的神智和心脈,還有救」阿爾斯特蒼白的臉上看到那枚月印,鬆了口氣,忙從自己的空間之戒中拿出一個藥瓶,也不管多少,撥開怒痕的嘴巴,如數的倒進怒痕的口中,青色的藥丸散發住陣陣清香,入口即化,怒痕也不用下嚥,藥水順著怒痕的喉嚨緩緩流下。
阿爾斯特又從怒痕的藥袋中拿出一卷小布卷,打開,索索聲不斷響起,那是數百跟大小不一的銀針,阿爾斯特蒼老的手此時異常的靈活,瞬間就從布卷中抽出了五根銀針,在怒痕光潔的胸口,腹部急點幾下,五根銀針便分佈在怒痕的身上。
阿爾斯特握著怒痕的手,體內的魔力緩緩輸入怒痕的體內。
「你這樣做你的魔力和他的魔力會起衝突,雖然可以去除毒素,可是會令他身體受損的」一聲似夢似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分不出出處,阿爾斯特忙回身看去,一襲黑袍,黑色中摻雜著銀絲的頭髮,近在咫尺,可是卻看不起那面容。
阿爾斯特忙站起身對著身影行禮道「月前輩。」
一旁的那些鐵科城將領都被阿爾斯特的行為嚇著了,對於阿爾斯特的大名眾人早已知道,前段時候阿爾斯特也曾來過鐵科城,眾人對於他也不算陌生,現在見對方對一個身影行晚輩禮,十分恭敬,眾人無不張大嘴巴看著那一襲黑影。
「祖母,你快救救我哥吧。」雖然看不起來人,可是這樣的身影畢竟見過,櫻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身影,起身拉住黑夜的衣袖懇求道。
「嗯,放心好了,他死不了。」身影拍了拍櫻姬的小手,暖聲笑道,別人雖然看不清那臉盤,可是從那聲音中聽出了自信。
黑影走到怒痕身旁,只是站在怒痕的面前,面朝怒痕站了很久,那模糊不清的人影才搖了搖頭,右手抬起,蒼老的雙手,深深的皺紋,卻十分白皙,特別是那食指上一個圓形環繞手指的印記,更是白的嚇人,而且食指的骨骼也比其他的手指要細上一些,經驗老道的人都知道,那是長久戴著某種飾品而遺留下來的後果,比如,戒指~~~。
怒痕的右手亮起月光,眾人離得如此之近,才看清那枚戒指的美麗,樣式古樸陳舊,只是銀色的戒身,仔細看的話才會發現那上面似乎佈滿了血絲,在銀色的光芒中有點陰森,但是卻給人一種淒涼的美麗,彷彿那是一個美麗的傳說一般。
圍著怒痕的人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著自己,想反抗卻無處反抗,只能順著那股力量將自己的身子後退幾米。
怒痕躺在地上的身子漸漸的直立起來,右手高高的舉起,那枚戒指閃爍著陰森的月光,黑影還是抬手對著怒痕,掌心面向那枚戒指。
「破」一聲輕微的喝聲,怒痕的右手食指處應聲爆破,一個不足一寸的傷口樹立在怒痕的食指上,眾人只看見那傷口中流出暗紅色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流進那枚越發美麗的月戒之中。
時間在小若,櫻姬等人的眼中過得太漫長了,似乎此時的一分鐘和以前那一天的時間有的比,只因為此時怒痕的手在流血,怒痕的臉在蒼白扭曲,看上去彷彿怒痕的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流失一般,小若,藍諾伊等人的手心都已經出了汗,緊緊的握在一起。
直到怒痕食指處流出的鮮血變的鮮紅,嬌艷,一聲輕喝聲再次響起,那傷口瞬間就止住了血液而且傷口也在一點一點的癒合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著,沒過多久,那不足一寸的傷口竟然消失了,比光明系的治癒魔法還要顯著。
「好了,死不掉了。」
小若,櫻姬等人忙跑到怒痕的身邊,見對方的臉色雖然狠蒼白,可是比起剛剛扭曲的蒼白要好上太多。
黑影走到怒痕的身旁,伸出手附上怒痕冰冷的額頭,浩瀚的黑暗魔力源源不斷輸進怒痕的體內,怒痕的臉色也漸漸緩和,身體也不似剛剛那麼冰冷。
過了一會黑影收回手,而怒痕的眼睛也隨之睜開,剛剛睜開的眼睛透著精光,殺氣也隨之冒出,周圍的人頓感吃力。
「哥,是我們啊」櫻姬沉著聲音忙喊道。
看清周圍的人,怒痕的神情放鬆下來,周圍的人也同時暗鬆了口氣。
「我沒死」怒痕簡單的探查一下體內的情況,竟發現毒素已經除去大半,只有少數還存在內體,已經沒有威脅自己的能力,而體內的魔力卻也恢復了不少,看著小若問道。
「嗯,沒死,是月前輩救了你」小若帶著淚花笑道。
「月前輩」怒痕低呢一聲,將目光轉向後面的阿爾斯特和那抹只見其身不見面容的模糊身影。
「哥,那是我們的祖母,是我們的親人」櫻姬忙拉住怒痕的手笑道。
「祖母。」怒痕疑惑的看著櫻姬,見對方的臉上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再次將目光看向那抹身影,模模糊糊的面容,使人無法看清,怒痕甚至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探索,可是令自己吃驚的是,自己的精神力也讓一碰到那身影就被一股浩大的力量給反彈回來,雖然沒有傷害自己,可是卻震得自己的精神力有點渙散。
怒痕站起身,在櫻姬的攙扶下走到那身影和阿爾斯特的面前,拱手道「小子無能,又拖累阿爾爺爺,也同樣謝謝前輩解救。」
「哥,她真的是我們的祖母。」一旁的櫻姬拉了拉怒痕的手,低聲道,怒痕只是一直看著對方的面容,沒有說話。
一聲歎息聲從那模糊的面容中傳出,這一次眾人聽的清清楚楚的,不再是那種在耳邊響起,無法捉摸來處。
一層黑色的屏蔽以黑影為中心向四周撐開,連身旁的阿爾斯特也被拒之門外,將怒痕和櫻姬兩人包裹其中。
那一直模模糊糊的面容變得清晰,蒼老的面容,輪廓清晰,如刀刻一般,有點熟悉,最為熟悉的是那雙黑色的雙眸。
怒痕的神情有點激動,扶著怒痕的櫻姬明顯感覺到怒痕的身體緊繃起來,笑著說道「很像媽媽吧,真的是我們的祖母,哥,你是不是很驚訝。」
「嗯,是很驚訝,為什麼會突然有個祖母,我怎麼從不記得會有一個祖母」怒痕語氣平淡的說道,眼睛一直看著那個蒼老的面容,那面容古波不驚,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哥,你怎麼了,看樣子你不是很高興」櫻姬小心翼翼的看著怒痕的臉色,輕聲問道。
「我為什麼要高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怒痕輕描淡寫的回道,可是樣子看上去卻十分的激動。
「可是祖母剛剛救了你的命,還~~~」
「現在救我的命有什麼用,我不屑,十年前她為什麼不來救我們父母的命,十年前我們狼狽逃難的時候,誰來救我們,是拉古爺爺和與阿爾爺爺救了我們,我有必要高興麼」怒痕看著那個黑夜激動的說道。
「你的父母犯了錯,所有我才沒有救他們」黑影輕輕的說了一句。
怒痕激動的面容漸漸變得猙獰,怒聲道「錯,什麼錯,就因為他們相遇,相戀,就因為我爸爸帶走了你的繼承人,那個叫錯,就這樣你將他們置之不理,看著他們被人殺害而理也不理,現在你回來幹什麼,看我們怒家的笑話麼,我們姓怒,不是月。」
「哥,你不要這麼激動,有話好好說麼」櫻姬扶著怒痕輕聲道,尷尬的看著兩人。
「如果你是回來要東西的,這個還給你們月族,我們和你們月族沒有任何的關係」怒痕抹掉食指上的戒指扔給黑影,怒氣沖沖的將頭轉向另一邊,臉色因激動變得紅潤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