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知廉恥的狐狸精
「我六年前娶的她，八年前我就開始調查你，我本想去遼國跟你求親的，可是……期間發生了一些變故，就是當時，我的母妃過世，我們皇室有個規矩，家裡的老人去世，我們晚輩如果一年內沒辦喜事的，就必須要等到三年後了，所以當時，王父知道我去求親必定是來不及……所以，才讓我娶她。」笑愚的聲音悠遠而長，彷彿不著邊際似的。
「而至於她到底什麼時候背叛我的，那……大約是四年前吧？」笑愚頓了半天，又繼續說道。
「因為那次他們一相見，我就覺得奇怪，因為她……從來沒用那樣的眼神看過一個男人。」笑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那樣的不真切：「不過我的二弟確實太過優秀，當時我根本沒想那麼多，而且……大妃她是一個極有教養的女子，隱藏的太好，我竟然都沒有發現，甚至連想都沒想過會這樣。」
「知道自己的女人心裡有別的女人，是不是很痛苦？」我苦澀一笑，當初的宋唐，興許比笑愚更多吧，因為笑愚現在一知道，就把他的大妃關起來了，而且他的二弟已經被幽禁，他們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而那時候的宋唐，明明知道卻不能說，還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有時候，感情真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
也許這一刻就變了，也許瞬間就有了。
我對於感情，從來不批判，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從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
所以此刻，我更多的只是對笑愚抱同情，並沒有對他的大妃覺得大惡不赦之類的。
畢竟，笑愚與她沒感情，只是相敬如賓，何況，笑愚八年來一直在調查我，他大妃不知道則已，知道的話，誰能夠忍受了。
「笑愚，你傷心的到底是她背叛了你，還是自己並沒有發現她背叛了你呢？」我舉起酒杯，兩人乾了一杯，忘記了我們此刻正在玩的遊戲。
「我，並不知道。」他放下了酒杯，給我和他自己各滿了一杯，只是垂眸看著琥珀色的酒，並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不知道，何必要傷心呢？」我輕輕一曬道：「既然你們無愛，你又有什麼資格怪罪她？你為什麼……不成全有情人呢？」
「成全有情人？」他忽的緊緊鎖著眉頭，犀利的眼神瞪著我，彷彿要把我瞪出無數窟窿一樣：「這就是你今晚要找我跟你一起喝酒的真正目的嗎？你可知道，受傷害的是我？」
他說話間，已經湊近了我，危險的氣息噴在我臉上，引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蒼天做證，我其實並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說著說著，順口就說出來了而已。
我深深歎息一聲，拉開與他的正常距離，道：「你不覺得這樣，大家都很痛苦嗎？她既然不愛你，你也不愛她，你為什麼要把她綁在身邊呢？」
「素兒，不要再說這些事情呢，我不可能放他們走的。」笑愚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抿唇，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聽，那我們就不要說了。」
我們就這樣，誰也不說話。
琥珀色的酒一杯杯下了肚，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划拳，只是他一杯我一杯的不間斷的灌著。
直到酒壺見底，我們才停了下來，稍做罷休。
奇怪的是，我們喝了這麼多的烈酒，居然誰也沒有醉，也許想醉的時候，就偏偏醉不了吧。
笑愚苦笑了一聲，看著我，道：「很是苦惱的很，我還想繼續喝，可惜你明天要吃藥，不能再喝了，只得做罷，下次再喝。」
我點頭，道好。
笑愚就退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一早，宮裡有一個大消息，就是笑愚的大妃因把我的狐狸放走，眼裡沒禮儀教養，所以關押起來，而關押的地方，竟是跟笑愚的二弟在一個地方的。
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時，聚萍正在給我梳頭，我的手頓了半晌，才不禁感歎道：「他始終是成全了他們。」
聚萍亦在身後癡癡的說了一句，道：「王爺真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大妃實在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難得見到聚萍這樣的感慨，看著她這樣的神情，不禁笑道：「怎麼？丫頭對他有意思？」
聚萍的臉驀地「騰」一聲紅到耳根子，嗔道：「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輕笑一聲，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若真有心，我必定給你做主的，若王爺真心歡喜你的話，那豈非皆大歡喜？」
聚蘋放下手裡的梳子，笑道：「主子，我們做奴婢的，對於王爺這樣的人，僅僅只能在心裡傾慕而已，哪存在什麼歡喜情愛之類的。」
看這丫頭，還沒開竅，看來有必要開導一下這受封建社會荼毒的孩子，於是笑道：「聚萍，愛情面前，人人平等，沒有身份和地位之說的，如果有這些作為先決條件，那麼你們的愛情就不算愛情了。」
我頓了一頓，接道：「何況王爺並不是個俗人，若你真心讓他歡喜上你，自然不成問題的。」
聚萍起身，神色已經無異，道：「主子，你就別拿我開心了，王爺歡喜的，可是您，不過我是支持二王爺的，二王爺和您受了那麼多苦，等這次吃完藥後，我們就回去好了。」
「還得一年呢。」想起宋唐，我又不禁苦澀一笑，道：「你倒是知道還有他。」
聚萍又起身，邊起身給我梳頭，邊對我說：「二王爺對奴婢們那麼好，而且在這些年來，鄭側妃……不，現在應該說鄭氏了，這些年，有二王爺包庇著我們，一絲委屈也沒受過，我自然要支持她的。」
我笑笑，道：「聚萍，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小了，這次回長安後，得給你物色一個好人家才行，浮萍都已經當娘的人了。」
聚萍臉一紅，笑道：「但憑主子做主。」
梳妝好了後，笑愚就過來了，帶來了一個裝束奇怪的巫醫給我把脈，把脈的結果還好，就是今天晚上就可以吃藥了，在我一再的囑咐不能殺火火的情況下，那個巫醫終於退了出去。
據說製藥的過程中，要把火狐的的皮毛和內臟清除掉，然後放在一個大鍋裡面混合巫醫特配的其他藥材混合水，先用大火燒開，再用文火煮至狐狸與藥材水結合在一起成一小碗，然後喝下。
我就說怎麼要等到下午，原來還需要這麼多的程序。
笑愚派了一百精兵在藥房門口把守著，身怕再出什麼意外。
巫醫又囑咐我，因為那藥是很兇猛的，所以我今天必須要多運動以下，而且千萬不能受寒，免得藥起了反效果。
於是，房間裡不敢太冷，也不敢太熱，免得我出汗影響了體質或者受寒。
我的心也直到現在才緊張起來，手心裡，居然泌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就是坐不下來。
「你坐一會吧，這樣晃的我眼花啊。」笑愚實在受不了淡定的坐在那裡，把手的裡奏折放下，無奈的看著我：「手裡的處理完，就陪你出去走走好了，你別走了，免得出虛汗。」
我道好，再一旁坐下。
值得一提的是，笑愚同學今天為了陪我，把所有的正事都擱置下了，那些要燃眉之急的，他就把奏折拿到我的殿裡來了。
現在大約是我晃蕩了半天，丫有些受不了了。
於是我乖乖的坐在他旁邊，手不停的撮著，擺弄著衣腳。
「你不要擔心，沒事的。」笑愚放下手裡的筆，歎息一聲，滿是無奈的看著我：「在等我一會，好嗎？」
「好。」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的說道。
過了一會功夫，就在我忍的幾乎要暴發的時候，笑愚才起身，無奈看著我道：「去外頭走走吧，不過不能走太久。」
「好。」我忙點頭，接道：「我們可不可以先去製藥的地方看一下，我不太放心。」
笑愚猛翻了一個白眼，我剛走到門口，卻赫然見藍藍堵在門口，一副怒濤洶湧的樣子，笑愚跟她說了幾句話，大約是問她過來做什麼似的。
我看她的樣子，一直沒答話，只是怒目騰騰的瞪著我，於是略心虛的問：「屹然郡主，可是來尋我的。」
她聽我這樣一說，彷彿受了極大刺激似的衝上來，一揚手，就想給我一巴掌。
她必定沒用武力，我準確的捏住她的手，冷冷道：「屹然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她涼笑了幾聲，喝道：「狐狸精，不知廉恥。」
「藍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笑愚上前一步在我們間隔開了個距離，以中原話問藍藍，顯然是想說給我聽。
「我自然知道。」藍藍冷冷睨了一眼笑愚：「哥，你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我可沒有。」
「藍藍……」笑愚大喝一聲，此時兩人的對話都是用上了中原話，顯然都是想讓我聽明白的。
「哥，你被這個女人都迷成什麼樣子了，居然把嫂嫂關起來，而且是個二哥關起在那個艱苦的地方，你瘋了嗎？」藍藍大喊起來，顯然情緒比較激動，還好我的宮殿裡這個時候沒有下人在此，也就是聚萍跟在後面而已。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多管閒事。」笑愚聽藍藍一提起他的大妃，臉立刻黑了下來，冷冷喝道：「快些出去，我現在要帶素兒出去走走，有事。」
「有什麼事？不就是給她製藥嗎？」藍藍更是惡狠恨的看著我們，怒道：「嫂嫂別說沒放那隻狐狸了，就算放了，那又能怎麼樣呢？這個狐媚的女人，我也是直到現在才看清楚她的手段。」
「藍藍，你鬧夠了，我自有分寸，你什麼時候見大哥做了不理智的事情？」笑愚顯然在極力的壓抑著怒火，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