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新婚之夜
宋唐沉默下來，居然難得的，真的沒有發火，他看了我半晌，說：「素素，我們冷靜下來吧，等大哥成親後，若還是這樣的狀況，我不會綁著你，當初的我，明知道你會跟他走，我還是放你走了。」
我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頃刻間想哭泣：「我們不要再吵架了，我真的好累，過完這段時間吧，縱然不能做夫妻，我們還是不要成仇人。」
「以後，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如果離婚的話！」宋唐希冀的看著我，問道。
「不可以。」我答：「曾經愛過，不要成仇人，但既然分開了，還做什麼朋友？只會徒增傷悲！」
宋唐凝視著我，看了半晌，才點點頭，說：「好！」
接下來的日子裡，宋唐果然遵守承諾，不再說起我們離婚的事，也不再見到鄭菱菱了。
這樣我倒樂的輕鬆，在離婚的前幾天，不用看到小三的嘴臉，我也省了不少力氣，心情也好了不少。
這幾日，宋唐一反常態，對我極盡的溫柔，說不出的順從和溫和。
我想，這大約又是宋明那廝教他的。
目的無非是一個，就是讓我在接受他娶小三的情況下，又留下來。
我也不拒絕他對我的好，只是，絕不鬆口。
他也沒辦法，只好對我更好。
這樣過了幾日後，就迎接來了宋明的婚禮。
那一日，是三月初六，皇帝命欽天監選的日子，那一日，是個吉日，話說那日成親，能百年好合，夫妻恩愛。
當時，我就對那所謂的欽天監搖頭了，有蘇玉在那兒的日子，能夫妻恩愛，那就是有鬼了。
不過現在一切的熱鬧還沒開始，要等著福雅過門後，才能看那樣的好戲上演。
有個有趣的現象，在府裡，那些知道蘇玉身份的人，誰都不敢多說什麼，新來的或者不知道的，更是不敢問，所以蘇玉是我姐姐這件事，也被列為宋府的禁忌，誰也不敢提起。
初六那日早晨，我比任何時候起的都要早，因為我心情實在太好了。
這由我策劃的婚禮，豪華別緻，一定會成功，成功後，就是福雅公主的悲哀了。
那日早晨，我讓浮萍給我梳了個隆重的髮飾，把我平日裡那些上得了檯面的收拾都拿了出來，其中還包括呂氏給我的血紅珊瑚手釧，福雅公主也是有一個一樣的。
再上衛子夫給我那個珍珠頭釵，這是福雅想要，卻沒有的。
我穿的衣服，是早前就制好的，梅紅的顏色，比起他們的新人裝，要稍次一色，我自然不能把他們的風頭搶了去的。
又在雙肩批著一條淺紅色的紗帶，一陣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逸的。
化好了妝容，對著鏡子一照，也許是因為心情好，臉色也紅潤了許多，在這樣的隆裝下，我倒也有幾分美麗。
見到宋唐時，他今天也是隆重打扮的，身著一身藍色紗衣，外罩著一件暗紋紅紫吉袍，給人一種澄澈透明卻又尊貴的感覺，頭上的髮絲全部挽了起來，露出光潔玉白的額頭。
頭頂著一把青色的玉帶子，更顯得整個人俊朗。
他如今的容顏，不似病重時，雖然跟宋明不是親兄弟，也許因為常年生活在一起，有了一絲宋明的樣子，甚是妖孽，但又多了一分陽剛之氣，看起來，倒覺比宋明都要好看。
妖孽啊妖孽，我身邊圍繞著的男子，竟沒有一個是醜的。
我們雙雙見到時，都有些驚艷，眼裡的神色，又都是默契的一閃而過。
他把手遞給我，我乖巧的挽了上去，咳……別誤會，這是規矩。
到了大堂內，宋明那廝胸前頂著一朵巨大的紅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坐在中間那張椅子上。
這是我故意安排的，哈哈哈哈……
他的旁邊，站著笑吟吟的蘇玉，我們見面，相互打了的照眼，心照不宣的一笑。以前挺討厭的一個人，現在居然覺得她可愛了。
至少，她不會偽裝吧，至少在我面前，她不需要偽裝了。
宋明苦著臉，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免得讓人說了閒話。
蘇玉又復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才強自直起背，面色稍微好看了些須。
看著這樣的情景，大約宋明已經徹底原諒了蘇玉。
看來宋明對蘇玉的愛，還是很深刻的吧？
過了一會，外面喧天的鑼鼓鬧了起來，宋明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強迫自己好了些面色。
我心裡暗暗好笑，與宋唐站在一旁，全當在看猴戲了。
宋明起身去迎親，接著我們也隨他一道出去了。
他走在前面，接受著眾人的祝賀，這算是他的第一次成親，福雅也算是他的髮妻了。
我看著他踢轎子，看著福雅公主被迎下來，接著，眾人給她行禮，接著進門拜唐，接著送入洞房。
恍惚間，忽然想起我跟宋唐成親那日，也是宋明去迎親的，因為那時的宋唐，正「病」著，想到此處，不自覺的看向他。
所謂婚禮，乃是女人一輩子中最美好的回憶，而我不能穿婚沙也就罷了，居然還不能讓自己的相公來迎親，真是遺憾的很。
宋唐似乎感覺到我的失落，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拉住我的手，似乎要傳輸給我什麼，又似乎要表達他的歉意。
當時不知怎麼腦子一熱，心中一動，就差點要哭出來了。好在當時拚命忍了下來，這大喜的日子我要一哭，那可是大不敬的。
又應酬了一會，宋明出來了，也是，大白天的不可能「洞房」啊，不過蘇玉倒沒跟出來，我心裡有底，對宋唐說要他先照看著這裡，我去勵怡軒陪陪公主。
我眼裡藏著陰笑，宋唐又看著蘇玉不在，說：「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我忙收斂神色說：「就怕出什麼亂子，我得去看看。」
「那你快去！」宋唐忙催促我，我一笑，立刻轉去了勵怡軒。
我心裡美美的想，只怕我去了，才會出什麼亂子，現在，我真想知道以後的日子是多麼的精彩。
到了勵怡軒門口時，丫鬟們站成一排，一個個穿上我改良後的衣服，看起來有點制服誘惑的味道。
我揮手退下眾人，說公主不想被打攪。
一進去時，福雅已經掀開了蓋頭，正在發脾氣摔東西，蘇玉笑瞇瞇站在一旁。
兩人見我來了，都是一愣，福雅的裝容已經哭花了，見我來，忙撲到我身上，說：「素姐姐，你可來了。」
我不動聲色推開她，心裡有些厭惡，說：「公主嫂嫂說笑了，以後可不能喚我為姐姐，素兒可不敢當。」
福雅先是愣了愣，待見到我臉上一成不變的柔和笑意時，才紅臉說：「說的是，我如今可已經是你嫂子了。」
我含笑扶她坐下，說：「公主適才在發什麼火呢？」
我瞥了眼旁邊的蘇玉，知道這火，一准與她脫不了干係的。
福雅聽我這樣一問，立刻又扁下了臉，剛想說話，蘇玉卻一下福到我面前，說：「稟二少奶奶，大少奶奶不小心在喝茶的時候喝到……一隻蒼蠅。」
故意叫她大少奶奶，就是說她已經是宋家的媳婦，不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
「噗！」我正喝著的茶毫不客氣的噴了出來，這麼狗血的段子，蘇玉也想的出？也太沒水準了？
不過看著福雅那青一塊綠一塊的臉，大約也是最有效果的。
喝進一隻蒼蠅……好惡……
「素兒，你不該用這個丫鬟撥給我的。」福雅拉著我的時，撒嬌在我耳邊道：「我不是讓你別撥漂亮丫鬟嗎？」
我一看，今日丫鬟裝扮的蘇玉，任是脂粉不施，較之與福雅，她倒是多了嫵媚清秀，絲毫不輸在「色」這個字上。
再加上她的心機，以後的福雅有的苦受了。
我不禁有些可憐起福雅來了。
「公主，這是大哥以前……一直伺候的丫鬟，我不好撥走啊。」我湊到福雅耳邊，也故做神秘兮兮的為難，畢竟，我不能扮黑臉不是？
「素兒，這個死丫頭居然給我喝有蒼蠅的茶，是不是該罰？」福雅點點頭，似乎也覺得我挺為難的，於是指著蘇玉喝道。
「大少奶奶，那蒼蠅是我把茶遞給您後，您開始喝了，那蒼蠅才飛進去的，奴婢並不是給您喝有蒼蠅的茶，而是奴婢沒那麼快，抓不住那只蒼蠅！」蘇玉面不改色心不跳，福雅氣極，又不想不出什麼來反駁。
我忙安慰她：「好了公主，這個丫頭平日最是聰明伶俐，又恭謹有禮，不會給你喝有才蒼蠅的茶的，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別跟這些個丫頭們置氣，要是讓大哥知道了，又該不高興了！」
福雅聽我這樣說，收斂了不少，卻又不甘的瞥了眼蘇玉。
我忙解釋道：「這丫頭我做保證，一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福雅聽我這樣說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我心說，她是不會給你添麻煩，頂多也就是讓你氣死而已。
不過今天是新婚夜，不能太囂張讓她有所防備，我想吃下那一隻蒼蠅，已經夠她受的了吧？
我吐……
於是忙叫人來重新給她化妝，她也沒辦法，總不能在這個時候鬧的。
蘇玉笑瞇瞇的不動聲色站到我旁邊，用這有我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那杯子邊緣，我塗了些蒼蠅愛吃的東西而已，怎知她太得意，居然沒聞出來。」
我口裡含著的茶，又險些噴了出來。
幸而給忍住了，蘇玉好笑的看著我說：「放心，只有她那一個杯子塗了，被她一喝，神仙也發現不了。」
蘇玉，我佩服你，如果再多四個身體，我都五體投地了，幸虧幸虧，再一次感歎，幸虧我的對手不是你，幸虧你現在跟我是一夥的了。
蘇玉做事，總是那麼不露痕跡，看來以後，有的是熱鬧看，也不會出什麼事了。
宋明那廝要抓把柄抓不到，要找我，更是找不到了。
心情真好，真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