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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4章: 文 / 梅靈

    第184章:

    風雪劃過窗戶,窗外幾根枯枝也不禁沙沙作響。

    透著薄亮的窗紙,依然能看到窗外幾隻麻雀在枝上騰挪跳躍著,震得薄雪四落。

    人生在世,心如荒漠,何時何地,才能發得綠葉新枝?

    弘皙不禁輕輕一歎,聲音似窗外落雪墜地,輕巧寂寥,也讓喜笑宴宴的弘歷等兄弟姐妹皆未覺察。

    唯獨黛玉眼波輕輕一閃,心裡也是不禁有些歎息。

    都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自己尚且如此,更何況弘皙哉?

    極多的事情原是可安安穩穩地過下去的,偏生就是極多的人心裡總是覺得天生我材必有用,又或者總是不服旁人得到了自己尚未得到的東西,才會生出如此多的事情來,像是一團亂亂的麻線一般,總是沒個頭兒。

    低頭摸著肚子,黛玉臉上儘是些做娘親的溫柔,更顯得美麗淡然。

    其實,她不想讓四哥和弘歷的江山染上太多的血腥,可是往往卻又不盡人意,

    華麗的皇宮,其實就是墓園深處,千古以來,又葬送了多少鮮活的生命?

    當四哥穿著明黃的龍袍立在乾清宮中龍椅之前,受著文武百官朝拜的時候,聽到排山倒海般的萬萬歲,又有誰能想得到,那九五至尊的榮光之下,是多少殷殷鮮血皚皚白骨?

    坐上了皇位,便擔憂著還會有人將皇位從自己手中奪去,歷代不知道多少皇帝,身邊總是侍衛羅列,弓箭手層層疊疊,怕的,是睡夢之中突然有一把冷冷的刀子擱置在自己的脖頸前,那一刀下去,什麼尊榮,什麼皇位,都煙消雲散了。

    四哥也是怕死的,他不怕勞累,也不怕刺殺,只怕會留下自己孤寂一人。

    所以,但凡是隱患,他就必定除之而後快,不肯冒險。

    對四哥的心,她很感動,也很心暖,可是,也擔憂,擔憂著四哥,事事哪裡能盡如人意呢?

    只要有一絲兒的不好,那麼便萬事前功盡棄。

    黛玉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星兒,你阿瑪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四哥說,等他下朝了,一定過來與她一同用飯,然後一同回宮。

    華麗的皇宮,向來都是牢籠,不過,是他們的家。

    星兒想了想,從懷裡取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金錶來瞧了瞧,不禁氣得砸在桌子上,惱道:「這個破爛金錶,什麼破玩意兒,素日裡不用它的時候,走得比誰都歡快,該當用它的時候,它卻一動不動。」

    敦兒忙替星兒拾起了金錶,果然指針都不動了,忙上了些發條,緩緩地倒是又走了起來,只是不准罷了。自吩咐人另外取了金錶過來瞧了瞧,才柔聲道:「額娘不用急,相比這時候阿瑪已經在來路上了。」

    聽了這話,黛玉點點頭,輕輕地啜著溫熱的香茗打發時光而已。

    忽而簾卷風雪,雍正已經大步進來了,玄色大氅上儘是層層雪花,輕輕一抖,室內霎時玉蝶蹁躚。

    黛玉輕嗔道:「輕些兒,也不在外頭抖落乾淨了進來,孩子都在屋裡呢,別凍著孩子。」

    雍正卻是一笑,先飲盡了弘暉送上來的烈酒,才道:「你倒是擔憂著孩子們,我瞧著他們一個個都自得其樂呢!」

    黛玉緩緩瞇起了雙眸,如月光一般的目光掃過孩子們的臉孔,果然一個個都是自己說自己的閒話兒,都在湊趣,除了弘暉送了酒上來,餘者可沒有一個人在意雍正進來與否。

    看到黛玉臉上有些不服氣的神色,雍正忙走近她,含笑凝視著她清麗嫵媚的容顏,低語道:「小胖丁今兒個可還老實?」

    「倒也罷了,不過就是這麼著。」黛玉答了,隨即又笑道:「聽你,又問這些話,有星兒在身邊,哪裡不好的?」

    雍正點點頭,眸光閃爍,如清澈的泉飄蕩著繽紛落英,「他乖乖的也罷了,若是不乖,明兒出來,讓小梅子揍他!」

    雖然也想再有個兒子陪著弘歷,與弘歷一起打拼出屬於自己的天下和江山;但是,他還是偏愛女兒多些,因為女兒會像黛玉一般,有雪色肌膚,靈動雙眸,絕代容顏,他也覺得自己像回到了過去一樣。

    黛玉不覺掩口嬌笑不已,道:「哪裡有你這樣的阿瑪啊?竟然教著女兒揍兄弟。」

    雍正呵呵一笑,擁著她坐下,一手攬著她,一手端過丫鬟才送上來的粥,舀了一勺吹得微涼,餵著黛玉吃下。

    此舉縱然親密無間,但是當著孩子們的面兒,黛玉還是不免嬌嗔綿綿,輕斥道:「仔細孩子們看到了不好!」

    他啊,總是如此,一點兒都不在意孩子們都半捂著眼睛偷看呢!

    雍正龍目掃處,弘歷弘暉等人皆當沒見,自顧自地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可心裡都是既羨慕又好笑。

    都是這麼大年紀的夫妻了,偏生還是如同新婚燕爾的小夫妻似的,甜甜蜜蜜的,臉上都是化不開的笑容綿綿不絕。

    飛雲樓一會,讓回到舊居毓慶宮的弘皙心裡如同倒了油鹽醬醋一般,不知道是何種滋味縈繞心頭。

    看著毓慶宮雖已被鐵欄圍住,外面琉璃瓦鎏金彩顏色亦有些剝落,不復往日金銀煥彩,可是裡頭卻是依然如同住人一般潔淨,毫無塵埃,亦是當日自己一家住在此宮時候的擺設,沒有一絲的挪動,更沒有一絲的損壞。

    弘皙摸著當年對著父母撒嬌的床榻,不禁淚珠瑩然,心中亦有一份悲憤之氣。

    倘若當年皇阿瑪沒有壞事,此時居住在重華宮的便是自己,像小梅子一家和樂豐美的,也是自己一家,何必骨肉分離?

    不免亦想起飛雲樓中,那樣溫柔似水的男子,真的是那有著鋼鐵手腕冷血政策的雍正麼?為何瞧著迥然另外一個人似的?那樣的柔情蜜意,看著好像是折損了身為男子在世上的顏面,可是卻偏生該死地讓人羨慕。

    唯獨情到深處,方能有如此形容罷?

    「大哥!」一聲嬌嫩輕語,喚醒了沉吟在心事中的弘皙。

    回頭看時,但見來的是個妙齡少女,大紅旗裝,襯得她白嫩的臉像明珠一樣耀眼,雖不及黛玉兒女那般風華絕代,然則在皇宮中亦可算得是美得不可方物,正是雍正與黛玉所收養的自己的妹子,和碩淑慎公主。

    弘皙斂去了臉上的神色,含笑迎上,道:「淑慎你怎麼過來了?快些回去罷,仔細哥哥給你在宮裡添了煩惱。」

    雖說淑慎從來不說,可是他卻是知道,雍正收養的幾個女兒當中,最讓宮中人說閒話的便是淑慎,她畢竟是廢太子允礽的女兒,當初都是罪人身份,如今雖已大赦,可又如何比得怡親王允祥的女兒?

    怡親王可是位高權重啊,自然是人人除了去真正的公主皇子跟前巴結,餘者也都是到她怡親王的女兒跟前巴結了。

    淑慎笑笑,對黛玉有著三分親熱,七分尊敬,道:「哥哥過慮了,皇后娘娘很疼我,待我和她親生的公主一樣好,沒有人敢說我什麼閒話的。今兒個,還是皇后娘娘打發人來說哥哥進宮裡來了,讓我來瞧瞧哥哥,和哥哥團聚呢!」

    其實,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娘親,可是,黛玉就像是她的娘親一樣,疼愛都是一般的,她生病的時候,黛玉也會衣不解帶地照應著她。她亦猶記得,小時候每每夜間哭醒了的時候,也能見到黛玉溫柔又明亮的雙眼,像是黑夜中的明燈。

    弘皙摸著她的頭,淡淡的並不說話,只是長聲一歎,那歎息中似血色櫻花雪中剝落,可惜無人明瞭其中深意。

    年輕又活潑的淑慎扯著弘皙的手,嘰嘰呱呱地笑談不絕,能在深宮中見到哥哥,這可是多大的喜事啊?

    她不懂世事的心裡想的是很好的,其實皇后娘娘那樣和藹可親的人,怎麼會有著不好的心思呢?那是一個不同於世俗女子的皇后娘娘,像是娘親一樣疼愛著自己,她也一定會疼哥哥的,只要哥哥乖乖的。

    只是,她雖不理俗事,可也明白一些事情,有些事情,總是無法勉強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就像是人人想的,雍正的心思,像是一團迷霧,更讓人琢磨不透了。

    黛玉再次懷了皇子,雖沒十分準,也有八分准了,對如今的朝野皇家人來說,有喜有悲,誰也都心中各自打著小算盤。

    黛玉雖愛玩,可也為孩子著想,因為許多人都惦記著皇家傳承的子嗣,她亦開始減少露面的時候,除了極親近的人,旁人再不見面,便是往日宮中自有皇家福晉格格們入宮服侍的舊例,也暫給雍正止住,唯恐驚擾了黛玉。

    宮中教養幾位皇子公主的事情,也都一概交給了宮中的先生,旁者便讓怡親王福晉進宮,她是老福晉了,也是長輩,如今怡親王也是位高權重,誰都給她三分顏面,加上敦兒又極敦厚,從中幫襯著兆佳氏,倒也是料理得井井有條。

    這邊如此嚴陣以待的模樣,外面雍正對弘皙也是恩威並重,江南進貢的新鮮瓜果海味各色綾羅珠寶,更是首先吩咐人賞給弘皙,弘歷與弘暉倒是暫且靠後,那弘皙也是坦然受用,雖亦極少入宮,然則每每在鄭家莊的理親王府中朝拜,也讓不少朝中人心中品度著,似是雍正對弘皙有些妥協,故又不免先去巴結了弘皙。

    只不過,他們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幾日平靜,就忘記了雍正生性最忌的,便是揣測他的心事,況且由著朝臣如此不分尊卑的話,又將皇家的顏面置於何地?槍打出頭鳥,不少人因此罷職,倒也又讓朝綱稍稍清淨了些。

    即使是在雍正的鐵腕之下,亦又開始了當年九龍奪嫡時的風雨飄搖,畢竟弘皙弘歷,都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弘皙最能拿得出身份的,便是千古以來,漢人奉行的嫡庶之別,而且他少年時代康熙也是十分喜愛;

    可是弘歷,卻是自幼深得康熙寵愛,模樣又最肖康熙,如今是雍正嫡長子,康熙臨死之前亦諄諄告誡雍正與黛玉,日後皇位傳給弘歷,如今的儲君之位自是理所當然,比弘皙更多了些名正言順。

    面兒上,雍正對弘皙如此寵愛有加,賞賜極其豐厚,亦賞賜了不少僕人房舍地畝等,弘歷與弘皙亦是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樣,言談笑語之間,絲毫不涉及朝中事務,自然是其樂融融。

    次年五月,初夏的雨,催開了如火如荼的石榴花,也催起了無數的心事纏綿。

    快要生了孩子,黛玉便只在宮中扶著宮女的手慢慢走著,不覺矗立在石榴花樹邊,凝望著微雨過後的階上苔痕。

    雍正悄然走近,倒是嚇了黛玉一跳,伸手扯著他的衣袖笑道:「你倒是嚇著小胖娃了。」

    雍正摸了摸黛玉比懷著孿生女還要大些的肚子,皺眉道:「不知道是一個小胖娃還是兩個,若是兩個,小梅子倒是喜歡死了。」想起生弘歷的時候,黛玉難產,那房中的血色浪漫,至今記憶猶新,他也怕她生孩子,她痛,他也痛。

    黛玉不覺得意一笑,道:「若是兩個小胖娃才好呢,明兒個,我倒是要瞧瞧,當日裡反對你我大婚,還有好些想讓你納妃立嬪的老臣是什麼臉色呢!說我身子骨薄弱,無法給你傳宗接代,為國生下皇嗣,如今我們有這麼多的孩子,他們竟是活打了嘴了!」言語間,還是有些氣憤的,真是的,那些人啊,總是為了名利如此。

    曾幾何時,她也盼著放下這些名利呢?想走,走入青山碧水。

    人生又能有多少個三十幾年?她的三十幾年裡,有他,還是他。

    多年來的人,都老了,有些已經亡故,可是還有些活在人世,她與四哥,好像也老了。

    不過,很多很多美好如夢的記憶,卻只是她與四哥的,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抹殺不掉的,像是刻在了骨頭裡。

    她記得太湖畔的芳菲似雨,他帶著自己長大,教養著自己,他是卓然玉立的少年,自是卻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多少年過去了,他老了,她卻也是兒女成群的婦人了,傳說中的鳳凰簽,依然縮在嫣紅的桃花影中。

    他一直都沒有說起,父親留給他的舊信到底寫的是什麼,可是她明白,必定是那句話了。

    紅唇似盛開了重瓣櫻花,像是最美麗的緋影,四哥不說,想必是他心裡另有計較,也許,那就是她與他的最後結局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句話,果然依了那支午夜夢迴間曾讓自己沉吟無數的鳳凰簽。

    那句話,那支籤,注定了他們走向已定了的結局。

    雍正扶著她的腰身,慢條斯理地道:「那些老頑固,過了這麼些年,榆木腦子還是不開竅罷了。只是又將當日裡放在你我身上的目光,如今放在弘歷身上了,每日裡上書,說『弘皙自以為是舊日東宮之嫡子,居心叵測,該當立下皇儲,以絕當年九龍奪嫡之淒慘禍事。』」

    唇邊蕩著些諷刺:「無非是想著我立下弘歷,那是明堂正道的東宮太子,他們亦可將孫女一輩的送入宮中,為弘歷的側福晉庶福晉而已。雖然你還年輕,可是畢竟我老了,都已經是半百的老頭子了,誰沒個寒冷暑熱的?弘歷又年輕風流,生性不穩,瞧著倒是更好讓人拿捏,成為傀儡皇帝。」

    其實,當年裡順治繼位,縱然有孝莊太后垂簾聽政,可他未親政之時,還是攝政王多爾袞的傀儡;

    當年,縱然是英明神武的皇阿瑪康熙大帝,千古一帝,立下了千秋功業,繼位的時候,不過是個稚齡弱子,縱然也有滿洲中最偉大的女人孝莊太后扶持,可十六歲之前也依然是鰲拜的傀儡。

    可惜自己繼位年紀太大,兒女都已滿堂,經歷風雨甚多,故不得臣子之心,他們更想培植出下一位傀儡皇帝。

    年輕的小皇帝,只要沒了父母,也沒有可信任的人,他們這些老臣,便是國之棟樑,多好的借口啊,說話堪比聖旨。

    聽了這些話,黛玉微微一笑,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臉上有些笑意:「這些事情,依照常理推斷,自是如此。」

    雍正目光清朗又澄澈,含笑看著黛玉,大手揉著她酸痛的腰,才道:「自然。」

    黛玉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忽而眉頭一挑,輕聲笑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很是應該比我們還期盼著我們的小胖娃出世呢!」傀儡皇帝,豈能要已頗為懂事的少年親王?剛剛出生的小阿哥,不是更容易控制?

    呵呵,怪道如今的朝野越發迷亂如霧了,原來,他們竟是打著這般的主意。

    弘歷的處境,愈加堪危啊!

    弘皙若是謀權篡位,一定容不下弘歷兄弟,而弘歷定然也是首當其衝受到暗殺之人;

    倘若老臣欲扶持傀儡皇帝,弘歷和弘皙也都是小胖娃的絆腳石,他們更是欲除之而後快,不管弘皙還是弘歷。

    雍正好像觸及心事,重重地點點頭,對著黛玉的肚子輕笑道:「小胖娃,你可是在萬眾矚目中出生的啊!」

    玉兒能想到的,他又怎麼會沒想到?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估摸著弘皙確實有謀權篡位之心,對他青眼有加,也是試探。

    黛玉突然手底下一震,不覺笑開了臉,道:「你摸,小胖娃可是心裡不高興了,竟是在額娘的肚子裡揮舞得更厲害了。」

    雍正臉上的梨渦也若隱若現,鳳眼中的桃花,開得更紅更盛了,別人期盼著小胖娃,自己也一樣,他可是這一回風雨中的青銅大鼎,一出生,就已經是萬眾矚目,有些可笑,可卻又不得不小心謹慎。

    時時刻刻不離黛玉身邊,養心殿四面又都是金甲衛士和血滴子,防的就是某些趁機下手令黛玉滑胎之人。

    生個小胖娃,父母兄姐固然歡喜,可是別人呢?誰知道?

    將頭埋在雍正的懷裡,沒有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愁緒,像是江南的柳絲,不系行舟。

    時局越是平靜,就越是如同深潭,表面風平浪靜,水下波濤洶湧。

    而每一個人,都是活在一層層的迷霧之中,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卻偏偏走不出迷霧,更不知道正確的方向在何處。

    清靈雙眸中的晶瑩,滲透在了雍正的衣襟之上,淺淺的痕跡,像是一朵嬌黃的花兒盛開在龍袍之上,染得龍眼越發灼灼然,似能灼痛了人的心,黛玉心裡歎息低語:「小胖娃,可要乖乖聽額娘的話,千萬要平平安安地來見阿瑪和額娘啊!」

    身處高位,富貴已極,可是又有什麼好處呢?

    當初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女成為那圈禁高牆中的一員,四哥做了皇帝,自己做了皇后,好像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了,孩子們也是壯健長大,一個個活潑靈動,都是天之驕子,也都是可愛討喜。

    可是,如今越發危機重重,孩子們的危險也更大了些。

    鋼筋鐵骨,也阻不住刀槍箭矢,自己有盾,別人也有矛,自己能想到的,別人未必想不到。

    其實,往往能左右朝野的,卻偏偏不是皇家人,而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老臣。

    他們都以為,他們是朝野的肱骨,自是能左右時局,讓萬事隨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雍正大手輕拍著黛玉的肩背,輕笑道:「玉兒,你放心罷,我們的兒女,一定會平安的。」

    即使是他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也會保全他的妻兒,這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也在所不辭!

    黛玉仰頭看著他下巴,眼裡儘是欽佩和柔和,笑道:「有四哥在,我們還擔憂著什麼呢?」

    她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他也有破釜沉舟的打算,只是,她絕不會允許他破釜沉舟。

    倘若他先走了,光留下自己一個人,還有什麼意思呢?她寧可陪著他一起走過冰冷的黃泉路,淡忘紅塵的奈何橋。

    她要在橋上,與他不喝孟婆湯,帶著今生的記憶,他們來生還會找到彼此,衍生又一世的情愛糾纏。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她要與他差不多的年紀,才會少卻這麼多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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