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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74章: 文 / 梅靈

    第174章:

    「天賦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獨逞芳菲。輕盈雅淡,初出香閨。是水宮仙,月宮子,漢宮妃。清誇苫卜,韻勝酴醾。笑江梅,雪裡開遲。香風輕度,翠葉柔枝。與王郎摘,美人戴,總相宜。」

    江南的夏日溫潤清新,柔風拂面,讓人心神也漾。

    這是姑蘇茉莉花開的時節,玫瑰之馥郁,冷梅之清幽,新蘭之雅淡,清新淡雅的茉莉花兼而有之,引得遊客競讚歎。

    黛玉抱著一大束茉莉花,染得身上儘是甜香,笑容也如茉莉花一般,嬌麗玲瓏。

    「四哥,江南的花卉,就是京中無法比擬的。梅花如是,梔子花如是,茉莉花亦如是!」四哥送給她的花,她好喜歡,四哥如今常常會送她很多親手折來的花卉,讓她嘴裡含著糖,甜到心底深處。水袖長裙,輕軟嬌柔,一如少女時代,也如茉莉花開,引得路人回頭競相看。

    走在路上,黛玉空著的素手抓著雍正的手,要與他並肩往前走。

    一路南下,每到一個地方,便先找大夫給雍正開一堆補藥的方子,然後處處留意,時時在意,照顧著雍正的身子。

    雍正對她身子照顧極其周全,她對雍正亦然,路上走走,心開了,睡得也足夠,身子自然而然就好了很多,沿路總是不忘體察民情,亦曾在幾處留了幾日,做了些事情,雁過不留痕。

    雍正寵愛地摟著她,含笑道:「一束茉莉花有什麼好看?你不是常說花海最美麼?四哥帶你去看蘇州的茉莉茶園。」

    黛玉眼裡的驚喜璀璨如空中艷陽,隨著雍正登上了碧螺峰,當看到那一片片碧白交錯的花海,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有些不可思議地將花束放在雍正手裡,黛玉身形似乎虛浮在雲霧之上,置身於花海之中。

    茉莉花白,枝條柔軟碧綠,綠葉碧綠如蠟,襯著潔白如玉的花瓣,越發讓人覺得嬌小玲瓏,花海四面,竟是茶樹鬱鬱,花香熏得茶香更濃,染得茶枝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整個人兒也隨著歡喜暢快了起來。

    黛玉向來喜歡有些精神的花。

    梅之傲,荷之清,梔子花香,茉莉清雅。

    「前些年,霆說蘇州茉莉花茶甲於天下,故而我讓他在這裡種了茉莉,也種了太湖最有名的碧螺春。」雍正輕笑。

    黛玉側頭一笑:「是啊,時常記掛著太湖的碧螺春,也時常記掛著蘇州的茉莉花茶,功效極多,可比舶來品玫瑰花露,茉莉花幽香淡雅,花露亦是可散瘀理氣,四哥,你要多喝些才好。」

    說起來,這也是屬於他們的呢,由著他們做主了!

    想起茉莉花茶的傳說,黛玉嘴角洋溢著淡淡的微笑,捧起一抔帶香的茶葉放在鼻端,茶葉的香氣糅合著茉莉的花香,真的是別有一番風味:「四哥,染了茉莉花香,果然是與尋常的茶葉不同,怪道蘇州的茉莉花茶,連宮中都是十分珍罕。」

    鬆開茶葉,黛玉彎腰摘著一朵朵嬌嫩的茉莉花,放滿了裙擺上,染得一身不知道是茶香還是花香。

    雍正由著她淘氣,她越是淘氣,心裡因每每見到百姓貧困而生的鬱鬱之氣便會散開,自己自然也會歡喜起來。

    大掌突然往空中一撒,滿手的茉莉花枝四面飛散,隨風而落,壓彎了一些嬌嫩的茶枝,惹得黛玉喊叫連連,與雍正在茉莉花茶田中嬉戲,將摘下的茉莉花撒得他滿身滿頭,自己的髮髻散開,青絲萬縷,隨風飄蕩,像個瘋婆子似的。

    茉莉花,又名香魂,茉莉花本無香,原是唐代姑蘇名妓真娘之魂附於花上,自此有香。

    多少文人墨客,每過虎丘山真娘墓地,為絕代紅顏歎息緬懷。

    好容易來姑蘇一趟,以往總是記得虎丘山的泥像,如今卻是要去看看真娘的花塚,緬懷著這位千古貞烈的奇女子。

    黛玉素手挽起髮絲,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回眸望著因玩鬧而踩彎了不少的茉莉花,不禁有些歎息:「常日家說花生在枝頭上最好,偏生我們竟沒做惜花之人,踩得茶園一片狼藉,真娘的香魂,在天上會不會怪責我們呢?」

    雍正從袖中取出一根紅絲繩,將她的髮絲鬆鬆挽起,點著她的鼻頭,含笑道:「帶你下山,去吃茉莉花飯。」

    黛玉眼裡透著好奇:「茉莉花飯?四哥,你唬我啊,我住在姑蘇幾年,也沒聽說有什麼茉莉花飯!」

    隨著雍正到了離茶園不遠的一所竹樓,原是南宮家所有,自是恭恭敬敬地請了兩人進去,南宮霆卻早已坐在其中了。

    黛玉含笑道:「霆怎麼在這裡啊?聽說你添了孫子,也有功夫到這裡來。」

    聽了黛玉的話,南宮霆卻是一笑,吩咐竹樓中的小廝道:「吩咐廚子一聲,將才吩咐你們做的都送上來,不許錯過火候。」

    一聲響脆的聲音答應了,忙將嗓子拉得長長的,響徹了茶園,廚子焉有聽不到的道理?

    黛玉依靠著雍正坐下,半靠在他身上撒嬌道:「四哥,真的是沒有想到啊,你口中那位初見的白衣少年,如今竟是要做爺爺的人了,不知道弘歷什麼時候給我們添個小孫子呢,我也想抱著小孫子玩耍,要做天底下最美麗的皇奶奶。」

    逗得雍正與南宮霆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南宮霆清了清嗓子,才莞爾道:「便是你抱了重孫子,只怕你也是天底下最美麗的曾奶奶。」

    黛玉有些得意,拉了拉雍正背後的長辮子,道:「這裡的山水最好,山清水秀,茶香四溢。四哥,你可聽到了,我們可是要等著抱著孫子的兒子,我們的重孫子,你可得好生將養著身子,不然我跟你急,十天不理你!」

    雍正有些無奈地道:「你的身子才是不好,這些日子,路上見多了百姓疾苦,鄉民背井離鄉,你自個心裡也積了些郁氣,哭了幾場,昨半夜還叫嚷著胸肋疼痛,倒是忘了?你將養身子骨才是正經事。將你身子養好了,才好來管著我。」

    黛玉嘟著嘴,有些不樂意,她這些年給四哥養得很好,不過就是路上勞累了些,又見多了百姓貧困,心裡不痛快是有的,胸肋雖有些疼痛,可也沒有像四哥這般勞碌得吐血出來,還是要先管管四哥才是。

    「茉莉玫瑰粥!」一道聲音打破室中寂靜,小廝急忙捧著熱氣騰騰的粥上來,香氣極其濃郁,讓人胃口大開。

    雍正給黛玉盛了一碗,道:「茉莉玫瑰疏肝理氣,冰糖潤喉,很是該你吃,多吃些。」

    黛玉拿著銀羹匙小小地舀了慢慢一勺,吹著熱氣繞上眉間,光是聞著就已經極其美味,更何況吃下去?

    吹得涼了,黛玉眼珠子微微一轉,順手塞進了雍正嘴裡,巧笑道:「四哥,好吃不好吃啊?」

    見她又調皮起來,雍正動手替她張羅,端著碗餵她吃,小勺子放在她嘴邊,就是不拿走,黛玉只好張口吃了,吐了吐舌頭道:「好甜啊,玫瑰雖甜馥,可是茉莉清淡,冰糖為什麼放得這麼多?」

    儘是給雍正挑刺,一碗粥倒是有半碗都硬是塞在了雍正嘴裡,兩口子吃得是不亦樂乎。

    南宮霆咳嗽了一聲,瞇起眼注視著兩人,道:「雖說人人都知道你們伉儷情深,可是在我跟前有這般礙眼做什麼?」

    雍正瞪著他,並不理會,只是哄勸著黛玉多吃了些粥。

    可巧又送上了茉莉花雞片湯,黛玉不禁蹙眉道:「這些飯菜是誰搭配的?」

    南宮霆聳聳肩,道:「是我啊,怎麼?原是盡揀著好東西給你預備,你倒是嫌棄起來了?」

    「若是不嫌棄才是怪呢!」黛玉小手指著湯碗邊緣,振振有詞地道:「素來以湯配飯,哪裡有用粥配飯的?竟是失了該有氣度和身份。便是極尋常的百姓家,江南一帶也都是湯泡飯,可沒有湯配粥的。」

    說得南宮霆愣愣的,他這麼些年只顧著吃,可從來沒留意過用飯配湯,還是用粥配湯,只覺得今兒預備的都是好東西罷了,哪裡知道黛玉竟是小氣得挑三揀四,不覺皺眉道:「這些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幸而只有這一道湯,賞給他們吃也罷了,留著晚上吩咐他們另做配著粳米飯吃也使得。」

    黛玉不滿地道:「什麼是挑三揀四啊?這原是最起碼的規矩。」

    南宮霆雖也年將半百,可是心若少年,又是與雍正少年相識,中表之親,自是不免與黛玉鬥嘴連連。

    正吵鬧著,便聽到外面一陣嘈雜之聲,似是有好些人過來。

    南宮霆不禁皺眉道:「真格兒的,蘇州竟也沒有往日那般真正風流倜儻的文人雅士了,儘是些附庸風雅之人。」

    黛玉心裡也覺得不喜,好好的清靜之地,竟是有人打攪,不覺顰眉道:「既是自家的地方,很是該清淨的,如何還有人過來?這裡是茶園的所在,也並不是什麼山水名勝,豈有賞玩之理?」

    南宮霆唇邊含笑,有些莫測高深,道:「按理說,自是不該,不過南宮家終究是在金陵,在蘇州也只算得強龍,強龍不壓地頭蛇,無可奈何。」

    黛玉奇怪地看著他,正要說話,卻見外面走進了一些貴胄公子,倒是打扮得極其華麗,南宮霆也並不在意。

    黛玉雖有些不喜歡,也不說什麼,畢竟這裡可是南宮霆家的。

    吞了一口粥,卻聽到有人道:「過些日子,就是荷花女神廟會了,不知道有什麼新奇的事兒可說呢!」

    又有人含笑道:「聽說蘇州知府榮大人倒是有個妙齡千金,今年二十五歲,生得才貌雙全,又是當今榮俊額駙的妹子,倘若誰能得了她的垂青,不用金榜題名,也能有榮華富貴。」

    先一人不禁奇道:「那榮小姐年已雙十,為何竟未曾許親?莫不是又什麼隱疾不成?」

    一句話倒是逗得眾人都笑了起來,有人忙推著他道:「聽你說的,仔細將你打了出去!」

    「那榮家是什麼人家?原是娶了一位科爾沁郡主的豪門,也算得是皇親國戚了,多年來在姑蘇這等風流富貴地逍遙自在,又是作威作福的,榮俊額駙的一個兄弟,又納了一個絕色美妾,雖近三十,可是容姿未減,聽說才氣竟是在榮小姐之上,倒也是令人神往。尋常人家那裡能瞧得上?況且榮小姐又生得那樣好,自是要尋個極出眾的女婿才好。」

    「嘻嘻,王兄說的也是,那絕色美妾,聽說還是從京城中來的呢!荷花節必定能瞧見一二!」

    聽到這裡,有些話便流於媚俗,黛玉心裡有些煩,便不聽了,只轉頭看著南宮霆,問道:「這榮家是在蘇州的?」

    雖說京中處置得十分凌厲,可是有些天高皇帝遠的地方,還是有些漏網之魚,畢竟榮家罪過倒也沒聽過幾件,雍正也沒空理會這幾家,因此放著他們逍遙了些時日,在這些人口內,似乎榮家的名聲並不甚好,瞧來,倒是很該明察暗訪一番才是。

    南宮霆點點頭,淡淡地開口道:「既然你們來蘇州,很是該拜祭林家伯父伯母才是,荷花節正好。至於榮家的事情,你們歇息些時候再去料理也罷了,榮家在姑蘇作威作福這麼些年,很是該好生懲治一番了。」

    想起走得很早的父母,黛玉心裡自是有些傷感,腦海中的娘親,依然那般鮮明而樸艷,目光情不自禁地飄渺起來,幽幽地道:「多年不曾來姑蘇了,爹娘墳頭的青草鬱鬱,我這不孝女卻不能為他們掃墓上香,實在是愧為女兒。」

    她如何不想著去呢?初來姑蘇,那種近鄉情更怯的心情,又有幾個人能瞭解?

    她想著,平靜心,要將最美麗的一面,送給父母看,讓父母含笑於九泉之下,看到她和四哥過得很好很好。

    雍正大手擦拭去黛玉臉上的淚珠,粗糙的手,磨痛了黛玉的細緻的臉。

    「四哥,我都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了,我可沒哭。」黛玉含淚仰頭而笑,望著雍正,這是她的夫君啊!終於,她帶著她的夫君回到了她的娘家,她的父母墳前,給她的父母磕上幾個頭,說說心裡話。

    靠在雍正的肩頭,柔順得似是秋水滑過肩頭。

    突然,黛玉目光從雍正的肩頭望向門口,那裡有幾個乞丐蹣跚在門口,端著破爛不堪的碗,正在那裡要飯。

    「四哥,你看,那些人是誰?竟是有些面善。」黛玉急忙輕扯著雍正的衣袖,搬著他的臉往外去看。

    有一個乞丐坐在路邊的角落裡,白髮蒼然,蓬亂如草,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子端著破碗,卑躬屈膝地讓人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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