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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2章: 文 / 梅靈

    第102章:

    黛玉笑吟吟地看著一大束的桃花落入歹徒的手中,這個歹徒,就是她的四哥啦!

    四哥的面色陰沉沉的,就好像晴朗朗的碧空中突然浮現了一層層的烏雲,隨時就有風雷閃電似的。

    胤禮不解地看著胤禛烏沉沉的臉色,詫異道:「四哥,你身子不好麼?怎麼臉色這樣黑?要不要請太醫看看?」

    聽到胤禮如此天真坦率,黛玉一旁早笑得肚子痛了,咬著嘴唇就是緊憋著。

    「傻瓜十七,四哥吃醋呢,你還偏問四哥臉色怎麼這樣黑!」

    隨著胤祥爽朗的聲音,胤禛手中打算扔掉的桃花也落了他滿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好美的桃花!」

    說著又補了一句道:「不過桃花雖美,卻還及不上小四嫂美若天仙。」

    聽到胤祥稱讚自己美貌,黛玉心中自然歡喜,卻嘟著嘴道:「十三哥哥你見過天仙麼?你怎麼知道天仙有多美?」

    胤祥給黛玉堵得乾瞪眼半日,才歎息道:「自古以來,皆用美若天仙一詞來形容女子之美,我雖沒見過何謂天仙,不過見到沐浴在桃花花海中的小四嫂,心中自然而然就湧上美若天仙四個字來,可見天仙就是小四嫂這般的美法!」

    胤禛沉著臉道:「十三,偏就你一個油嘴滑舌不成?」

    胤祥對黛玉吐了吐舌頭,道:「小四嫂,你瞧見了沒有?連稱讚你美貌,四哥也不願意了!」

    說著拍拍胤禮的肩頭,笑瞇瞇地道:「傻瓜十七,可瞧明白了?千萬別讓四哥沉了臉色!」

    胤禮摸著頭,笑道:「鬧騰半日,原來四哥是吃醋啊!」

    沒想到,素日人前冷漠的四哥,在小四嫂跟前卻是溫柔如春水一樣,別人對小四嫂好,他就沉了臉色,別人,說的是別的男人,沉了臉色,就是吃醋啊?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四哥吃醋,回去告訴皇阿瑪,一定也很驚訝!

    濃濃的酸味兒,實在是已經籠罩著桃花林啊!

    忽而轉眼瞧見胤祀一行人已經高高地坐在了上頭,使得四周極多年輕貌美的姑娘家芳心亂蹦。

    黛玉素性不喜歡這些格格不入的熱鬧,故而扯著胤禛的手,便嬌笑道:「四哥啊,你去坐著,我給你畫像好不好?」

    遠處的筆墨紙硯放著,原本就是給這些皇子龍孫留下墨寶的,偏生只是人跡罕至,人多的地方,皆在胤祀一行人那裡了。

    胤禛寵愛地帶著黛玉過去,獨留下胤禮正在吃從禛貝勒府帶出來的吃食,眼睛也是骨碌碌轉動著。

    黛玉喜愛桃花,畫著桃花,淡淡的水墨中,泛著一抹淺淺的緋紅,那是清新嫵媚的桃花啊!

    說是畫四哥,卻是將桃花的美,桃花的媚,細細地塗鴉在紙上。

    顯而易見,那丹青妙筆,十分精妙。

    胤禛眸子中自是蕩漾著萬千的情懷,寵溺地看著,並不則聲。

    只不過,黛玉在看著桃花,畫著桃花,他卻是在看著他的玉兒。

    「啊,林姐姐,原來你也在這裡啊!」不懂事的湘雲,只是天真爛漫地高興著見到黛玉,爽朗的嗓音也打破了那一時的寂靜,一張海棠花紅一般的面龐,帶著濃濃的歡喜,歡喜地哇哇大叫。

    黛玉素手輕輕一顫,一滴硃砂落在紙上,可惜了一幅上好的畫兒。

    聞聲回首,卻見依然一身海棠紅的湘雲對她揮手,旁邊是寶釵探春兩個,不見迎春和惜春。

    旁邊,卻還有最讓黛玉厭惡的薛蟠,以及眼光早已黏在自己身上的寶玉。

    黛玉心生不悅,好好的清淨,卻總有人來打攪。

    微微蹙著淡眉,黛玉並不回話,只是可惜地看著原本曼妙生姿的桃花,道:「可惜了。」

    胤禛給她攏起被風吹散的鬢髮,清幽的香氣,比桃花香還要讓人著迷。

    「既然壞了,就壞了,沒什麼可惜之處,趕明再重新畫出來就是。」不喜歡看著黛玉皺著眉頭,胤禛溫柔地安慰著。

    黛玉輕輕點頭,將畫拈起,揉成了一團,遞給胤禛道:「扔得遠遠,別叫我再看到了!」

    胤禛握在手中,對黛玉一笑,再將手展開時,卻是無數的紙片如同蝴蝶一般四面飛散。

    喜得黛玉拍手叫好,吹彈可破的粉頰滿是敬佩:「四哥好厲害啊!這下子就算是有糊裱的功夫,也弄不成原樣了!」

    還是四哥懂她啊,知道她不喜歡將帶有瑕疵的畫紙入了別人眼裡。

    見黛玉不理他們幾個,寶釵等人竟也不敢輕舉妄動,唯獨寶玉滿是仰慕的目光十分熱烈。

    不過讓黛玉心生不悅的,卻是寶釵那水汪汪的目光之中,隱隱帶著三分羞澀地偷偷瞅著胤禛。

    別有居心,自己豈有不明白的?

    扯了胤禛一把,黛玉咕噥道:「四哥,玉兒累了,要去歇息,而且,我不愛不相干的人打攪我們!」

    胤禛冷冽如刀的目光狠狠瞪了寶玉與薛蟠一眼,嚇得兩人瑟瑟發抖之後,他才低頭含笑對黛玉道:「好!」

    帶著黛玉去歇息,一路之上引來目光無數!

    沒辦法的啊!

    胤禛雖冷,卻也是一個俊美的青年男子,而且富貴無匹,又未曾大婚,自然惹得不少姑娘家芳心暗許;

    黛玉年紀雖小,卻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其花容月貌當為全宴之首,那些公子豈有不神魂顛倒的的道理?

    不過都是懼怕著胤禛那如刀劍似寒風的目光,眾人只能悄悄地偷看,不敢明目張膽。

    他們雖是名門公子,大家閨秀,可是卻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誰不知道年家的大小姐年玉慧就是因此而嫁給了長工。

    嘖嘖,禛貝勒府果真是風水寶地,一個極尋常的長工,也能娶到朝廷大員的女兒,真是祖墳冒了青煙了!

    黛玉的目光好奇地張望著,抬頭看到胤祀和胤禟四周皆是府邸侍衛的時候,不禁輕輕一笑,對胤禛道:「四哥,做了那麼多事情,我以為他們是不怕死的呢,原來也是怕死的啊?」

    那一夜的血鬥依然謹記在心,都是這些人幹的好事啊!

    沒想到,他們也是極其怕死的,自己刺殺過別人,如今就怕別人反過來刺殺他們,因此侍衛簇擁,護衛四周。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是虧心事做得多了,所以得防備著別人。」胤禛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起伏。

    黛玉嬌嬌地道:「虧得還是男子漢大丈夫呢,我都不怕死,他們竟然怕死!」

    怕死,是因為捨不得那些身外之物罷?

    聽了黛玉這話,胤禛登時停住了腳步,捏了捏她的小瓊鼻,道:「不准說什麼死啊死的,聽到沒有?」

    黛玉撒嬌道:「玉兒要陪著四哥啊,要是趕明兒四哥不在了,玉兒當然也不要在了,自然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胤禛聽了心中大為震動,生死兩相依,說得就是這個罷?

    「不准,即使四哥死了,你也要好好地活著,四哥在九泉之下也歡喜。」胤禛不容人質疑地說著。

    黛玉忙呸呸呸幾聲,嚷道:「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四哥你真是烏鴉嘴哦!幹嘛詛咒自己死啊?還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忌諱!」她說自己可以,可不許四哥說他自己!

    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黛玉甜膩膩地道:「四哥,你看,四哥最疼玉兒了,要是四哥走了,玉兒的心也沒了,活著還有什麼生趣啊?不過行屍走肉罷了!」還不如讓自己跟了他去!

    那支鳳凰簽啊,始終都擱置在她心中,怎麼能忘記呢?

    胤禛歎息一聲,伸手攬著黛玉纖弱的肩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也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扭轉不過來黛玉的想法。

    黛玉偷偷地笑著,撒嬌真的有用處啊,每次撒嬌,四哥就什麼話都不說了,全依著自己了!

    忽而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彈的是百鳥朝鳳曲,只是雖極力輕靈,卻掩不住曲調中的厚重之意,更有一種志在青雲的氣勢灑落出來,少了百鳥朝鳳曲中平和中正的王者肅然之氣,顯而易見是心性所定,無法扭轉。

    黛玉細細品了幾聲,笑道:「不知道是誰彈奏的,忒庸俗了一些兒,總是給書中所拘束,沒有絲毫新意!」

    胤禛聽了她的點評,不由得一笑,攏好她領口的披風結子,才道:「理這些人做什麼。」

    黛玉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地笑道:「只有聽別人的不好,才能品出我的好啊!」

    說著小腦袋一轉,回首尋聲望去,一身大紅緙絲鳳尾牡丹的長衣,容顏俏麗若牡丹之富貴,不是寶釵又是哪個?

    只見她正端坐在台上,正襟危坐地含笑彈奏,落落大方地凝眸微笑,底下已是讚歎之聲不絕於耳。

    京中揚名,也唯獨一年一度的桃花節而已!

    聽到黛玉忍俊不禁的笑意,胤禛卻也不回頭看,只轉過黛玉的小臉蛋,道:「看什麼?不是說累了麼?已經吩咐人在那裡搭建了咱們自己的帳子,暫且去歇息一會,回頭再出來玩耍。」

    黛玉點點頭,果然看到了一溜都是諸位皇子的皇家帳子,跟前侍衛丫鬟羅列,似乎都在比著那位皇子的府上更有氣勢。

    唯獨禛貝勒府的帳子跟前只有兩位侍衛,以及宜人媚人和劉嬤嬤三個女僕,別無他人,也在外人眼中更形顯得寒酸。

    劉嬤嬤上來替黛玉解了披風,宜人和媒人扶著黛玉進去。

    黛玉玩耍了一番,出了些汗,早已累了,梳洗了一番之後,便在桃花屏風後的床榻上躺下歇息。

    那座屏風紫檀架子的底座,雕刻著極其古樸精美的花紋,顯得大氣厚重,有王者氣息。

    可是四面屏風卻是雪絹的質地,是胤禛畫著淡淡的水墨山水,那一片片的緋紅從水墨中脫穎而出,卻是黛玉精心繡上去的一株株粉艷的桃花,那股柔媚的氣息,化去了架子的厚重感,反顯得有一種嫵媚凝香。

    這桃花屏風,出自他們兩個人的手,也就更顯得彌足珍貴起來。

    眼中映著淡淡的桃花影兒,想起胤禛那雙鳳眼中也總是綻放著嫵媚的桃花,黛玉心神大快,安穩入睡。

    胤禛卻在帳子外坐著,慢慢地喝著丫鬟遞上來的桃花酒。

    一陣濃淡不一的酒香從他酒碗中透了出去,飄逸四面,引得不少酒鬼垂涎三尺!

    胤祥扯著胤禮一同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嗅了嗅鼻子,大叫道:「四哥,有這樣的好酒,你怎麼能獨吞?」

    他生性愛酒,可謂是遍嘗了天下美酒,至今最念念不忘的,就只有吐魯番的葡萄酒,鎮江的竹葉青,紹興的狀元紅,以及林家特釀的桃花酒,這才是首屈一指的好酒美酒絕世之酒!

    這桃花酒入口甘醇,回味頗有苦澀,可是細細品嚐之後,苦味卻又回甘,一口酒下肚,味道千變萬化,這就是為什麼胤祥獨獨鍾愛這桃花酒的緣故,當初在林家裡,他可是沒少偷酒喝,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胤禮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好香的酒啊!四哥,我也要喝!」

    說著大喇喇地便坐了下來,自己去找了個酒碗,倒了一大碗桃花酒,卻見酒色純淨,艷若胭脂,酒香更是撲鼻而至。

    胤祥拍開他手,道:「不懂規矩,怎麼著要喝,也得我先喝啊!」

    說著逕自從酒桌下面的抽屜中取出兩隻晶瑩純淨的翡翠碗來,笑道:「喝桃花酒,當用翡翠碗。」

    胤禮一看,才見到胤禛手中果然也是一隻成色純淨的翡翠碗,紅色桃花酒,襯著碧色翡翠碗,愈發顯得好看起來。

    忙奪下胤祥手中多出來的一隻翡翠碗,笑道:「今兒個我也附庸風雅起來了!」

    三人痛快暢飲,滿目桃花紅,滿鼻桃花香,滿嘴之中,又都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桃花酒,真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胤祥和胤禮卻是大口喝酒慣了的,唯獨胤禛都是慢吞吞地嚥下口中的酒,半瞇著眼,細細品味,才知道桃花酒之妙。

    用黛玉的話來說,茶酒皆是用來品的,大口喝,豈不是牛飲一般,糟蹋了上好的香茗美酒?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胤禮因掏了掏耳朵,歎息道:「有如此美酒,當著如此美景,偏生就有嘈雜之音荼毒我的耳朵,可悲可歎!」

    人生在世,就生了一雙耳朵,偏生聽著這些靡靡之音,真個兒該去上游洗洗耳朵去了。

    胤祥知道他說的是台上獻藝的薛寶釵,不覺一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好容易能有這麼一個揚名的時候,又不用避諱身為女子之身,自然巴不得使出渾身的解數,豈有浪費的道理?」

    且也不知道勞累,說來也彈奏了大半日了罷?竟不曾換過別的女子登台!

    胤禮卻道:「這些也不是規矩!小四嫂那樣不將世俗規矩放在眼裡,卻也從來沒有顯擺的時候,只是隨性而為罷了。這個女子,不過就是個包衣的身份,也不知道八哥幾個心裡是怎麼想的,偏生不置可否。」

    頓了頓,喝了一口酒,道:「要不是今兒這桃花宴只有大家子公子小姐才能來,不然還以為是哪個勾欄裡的姐兒獻藝呢!」

    一句話說得胤祥口中美酒噴射而出,嗆得一陣咳嗽,哈哈大笑道:「真個兒你會說的!」

    窯姐兒,虧得胤禮能想得出來!

    他笑得十分開懷,卻突然因手上一陣劇痛,而哀叫連連。

    低頭看時,卻是胤禛拿著筷子敲著他的手,忙縮手抱怨道:「四哥,好歹我也是你兄弟,怎麼這樣狠心下手?」

    況且他們哥兒兩個又沒有說錯什麼,瞧著那女子打扮得如此富麗,不是窯姐兒,又是什麼?

    胤禛冷冷地道:「玉兒今日玩得累了,正在裡頭歇息,你不說小聲一些,卻這樣大聲,不打你打誰?」

    一聽說黛玉正在帳子裡頭歇息,胤祥果然放輕了聲音,搖頭歎息道:「四哥真是有了小四嫂,就不要手足兄弟了!」

    因隨口笑道:「四哥何必帶著小四嫂到這裡來玩耍?碰見了極多的人倒也沒什麼好處。我卻知道城外有一處溫泉是極好的,且那溫泉四面便是春季桃花漫山,秋季楓葉紅了半邊天,景色比之這裡扭捏穿鑿之處,更有一份天然風姿。」

    聽了這話,不等胤禛說什麼,便聽到黛玉嬌俏的聲音道:「十三哥哥這麼壞啊?有這樣的好地方,怎麼不跟我們說?」

    說著便慢悠悠地從帳子內出來,初醒的黛玉,杏眼惺忪,雖已整裝完畢,卻仍舊更添了三分嬌媚。

    胤祥嘻嘻一笑,道:「到底還是個狗耳朵,才說完,你就聽到了。」

    黛玉在胤禛身邊坐下,才對他扮了個鬼臉,嬌笑道:「是你的嗓門太大,將我從睡夢中驚醒了!」

    說著又興致勃勃地問道:「玉泉山果然有那樣好的去處?怎麼不早說?」

    胤祥指著黛玉對胤禮笑道:「聽到了沒有?這就是四哥家的小四嫂,聽著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胤禮拍了拍半個腦袋,笑道:「原就是十三哥的不是,有這樣的好地方,怎麼能單個兒獨吞不告訴我們的?」

    黛玉也一旁拍手附和,臉龐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胤祥歎息道:「我這不就是眾矢之的了?」

    說著忙挺直了身板,笑嘻嘻地對黛玉道:「這些你該怪四哥才是,是他恐那裡未曾弄好,不免野獸出沒,不敢讓你過去。」

    眼兒登時滴溜溜一轉,黛玉拽著胤禛的衣袖道:「四哥也知道的?怎麼就我不知道呢?」

    胤禛給她理了理衣裳,才道:「桃山景色雖好,卻未曾將溫泉居所構好,再過些時候,明年你就可以登山去賞景了。」

    喜得黛玉面若桃花生春,嬌麗無論,道:「還是四哥好啊,什麼都想得極周到。」

    說著眼兒一轉,送了胤祥一個白眼。

    胤祥一旁哈哈大笑,端起跟前的桃花酒,笑道:「我是有酒萬事足,不管你說我的不是!」

    黛玉道:「這是我們家的桃花酒呢,最是有一個偷酒賊,天天偷酒喝!」

    說便小氣地將胤祥跟前的酒壺挪到自己跟前,得意地就是不給他喝。

    偏生胤祥手快,將胤禛跟前的酒壺抓在了手裡,笑道:「小四嫂,論起功夫來,你可是差遠了!」

    將嘴湊在酒壺嘴上,咕嚕咕嚕一陣,就將酒壺內的酒喝得精光!

    惹得黛玉拿起空酒壺就要砸胤祥,胤祥忙跳到了一邊去,順手又將胤禮跟前的酒壺也撈了過去!

    笑鬧了一場,倒也是十分開心,黛玉睡意也消散了一些兒,水靈靈的眸子只在那裡轉著,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胤祥大喇喇地與黛玉笑鬧,並沒有世人所說的拘謹,卻又不免惹了些人過來,使得事後胤祥十分後悔。

    冷眼瞅著寶釵款款而來,黛玉水波中蕩漾著一股厭惡,臉兒也登時沉了下來。

    「寶釵見過四爺,見過十三爺,見過十七爺,見過玉格格。」落落大方,素指拈著一方粉帕子,恭敬得讓人挑不出一根刺。

    好一個薛寶釵,今兒妝扮得真是艷美嬌媚,衣飾極其富麗,不復在榮國府裡的淡雅樸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翠眉生黛,朱唇含櫻,身形豐腴,卻也更穿得出大紅的嬌媚,襯著豐澤雪白的肌膚,紅如火,白如玉,真個兒是惹得不少人眼注目。

    畢竟也是富人家精心教養出來的,博覽群書,一舉一動中,似有尺度量好似的,的確非一般小家碧玉。

    胤禛連眼都不抬一下,只細心地為黛玉打理,又將她手中的酒壺拿下,寵愛地道:「十三素來淘氣,別跟他一般見識。」

    黛玉聽了心裡舒坦了些,對胤祥嫣然笑道:「聽到了沒有?四哥說你最是淘氣,我要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一笑,如空谷幽蘭,似冰峰雪蓮,清雅淡麗,卻偏生讓女人也不禁為之著迷不已。

    要說光彩出眾,在整個桃花宴中,的確無人能比自己的美艷絕倫,可是,卻惟獨在黛玉跟前,一顰一笑,便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寶釵心中自是恨得銀牙暗咬,卻因忌諱著黛玉的身份,不得不陪著笑臉請安問好。

    那俊美得有些冷漠的男子,就是四貝勒啊!

    真是沉穩如山,俊美如神,讓人讚歎,讓人愛慕!

    碧空如洗,桃花爛漫,他坐在那裡,就像是帝王駕臨,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尊貴與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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