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當初娘親進京的時候,就沒有打算緊守著這個秘密,她是自己的生母,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林家的勢力,連自己其實也不過就掌控著一些,並不是全部,他們知道又何妨?
讓他們有所忌諱,原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只唯獨讓自己擔憂的,便是黛玉的命格,怕是惹來無數禍事。
一席話惹得黛玉嬌顏生笑,不滿地道:「聽四哥的意思,就是他們都知道了也不妨事,倒是讓玉兒白白擔憂了好些時候。」
胤禛擰著她粉粉的小瓊鼻,含笑道:「你啊,總是心裡藏著很多事,不肯拿出來曬一曬。」
黛玉皺了皺鼻子,不肯承認地道:「玉兒很乖的,才沒有心事!」
說著忙撒手跑到了荷池邊,坐在荷池邊,脫下一雙繡鞋,雙足戲水,惹來好些紅鯉爭相嬉戲。
劉嬤嬤遠遠地看著,輕輕歎息道:「若是敏姑娘看到了,不知道心裡多歡喜。」
可惜,總是禍害遺千年,越是好人,越是薄命。
那樣的絕代風華,消逝得有如空中的流星。
何嘗不是當年的積毒所致?
思索了一會,劉嬤嬤逕自往廚房裡走,邊走邊自言自語道:「格格身子骨太纖弱了,得好好補一補!」
慧人一陣失笑,端著瓜果往水亭中走去,道:「格格,才進上的新鮮瓜果,嘗些兒罷!」
黛玉歎息地拈起一塊蜜桃,赤腳跑回水亭中,直接塞進胤禛嘴裡,道:「四哥,好吃不好吃?」
胤禛點點頭,黛玉也笑開了粉臉,囑咐道:「吃桃子,不能喝水,不然會壞肚子的。」
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胤禛的笑容也愈加燦爛,惹得黛玉心中不快,她又不是小孩子,大家總是笑話她,孩子氣地抬頭看著慧人,鼓了鼓雙頰,道:「慧人,四哥要是做壞事,記得餵他吃桃子,然後狠狠灌他一大壺白開水!」
水靈靈的眸子瞧著空中的鳥影,忍不住悄悄歎了一口氣。
她不喜歡成日家總是圈在家中的生活,記得小時候四哥抱著她走遍大江南北的時候,多好啊!
人生總是漫長的,將目光禁錮在一座小小的府邸中,豈不是也將自己禁錮其中了?
高高的宮牆,深深的宅院,總是讓人生顯得那樣蒼白無力。
似乎是察覺了黛玉心情煩悶,胤禛摸摸她頭,擔憂地看著她這兩日都略顯得有些蒼白的容顏。
黛玉仰頭笑道:「四哥要養傷,玉兒沒事哦!」
胤禛坐起身,吩咐慧人預備出門的東西,點點黛玉的芳唇,道:「四哥帶你去雲上樓賞荷。」
黛玉登時歡喜得哇哇大叫,急急吩咐慧人取出最好看的衣裳,匆匆重新妝扮了一番,方才肯出門。
瞧著黛玉今日穿得十分鮮亮,竟比粉荷綠葉更為嬌美動人,南宮霆忍不住打趣道:「小玉妹妹,莫不是女為悅己者容?」
黛玉羞得俏臉通紅,嗔道:「霆哥哥,你若是在胡說,我可叫辟邪砸了你的破樓了!」
雲上樓,南宮家的產業,一向都是南宮霆在打理,這也是為什麼胤禛和黛玉過來了,就在最適合賞荷的雅間裡。
將小臉貼在窗戶的玻璃上,望著荷池中擠擠挨挨的荷花之海,花美,荷香,真是美得讓人歎息。
南宮霆招手吩咐外面的小廝。將街市上的各色小吃,以及糖葫蘆風車面具泥人等東西挑揀一些極精緻的,買來與黛玉玩,畢竟還是個孩子,正是淘氣愛玩的年紀,太過沉重的勾心鬥角,會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看到胤禛懶散地坐著喫茶,南宮霆忍不住笑道:「你不是在家裡養傷麼?怎麼卻出來了?不怕有心人看到的?」
斜斜地看了南宮霆一眼,胤禛叫黛玉過來吃些點心,黛玉滿嘴裡塞滿了糕點,模糊不清地道:「霆哥哥好笨,比辟邪還笨,四哥受傷的事情本來就是假的,家中有內賊,外面那些人都是心裡亮堂著,看到又怎樣?」
「小丫頭,將霆哥哥和你家的那個畜生相提並論,你找打呢?」
南宮霆也是哇哇大叫著,手指一彎,在黛玉額頭上輕輕扣了一下,惹來黛玉不滿,胤禛瞪眼。
「霆,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別跟玉兒一樣淘氣!」
聽了胤禛帶著薄薄責備的言語,南宮霆對黛玉扮了個鬼臉,道:「就知道你只顧著你家未來的小福晉!」
閒散地坐上窗台,推開窗戶把玩著外頭垂下來的柳絲,神色轉為凝重,道:「玉兒說,家有內賊,可有眉目了?」
黛玉忙嚥下口裡的糕點,漱口完畢,才道:「玉兒著實是想不通誰會背叛咱們!」
俏麗的眉眼也有些委屈,原來人心真的是無法掌控,再多的恩德,再好的對待,仍舊是會有人背叛自己。
心中,隱隱約約似乎有些影子了,可是卻又捉摸不到。
南宮霆凝思了半日,也想不通誰這麼大的膽子,竟背叛禛貝勒府。
忽而開顏一笑,笑嘻嘻地道:「不用咱們想什麼了,他們倒也是消息靈通得很,竟找到了雲上樓來。可見那個內賊還真是非同小可,掌握著咱們的風吹草動,連出門的消息人家也都得到了,怪不得往日裡總是無緣無故就偶遇到了。」
不用南宮霆說得明白些,胤禛和黛玉便已經明白了,黛玉不禁蹙眉不語。
見室內靜寂,南宮霆不禁好奇地問道:「表哥,你不用面紗遮著小玉妹妹了?」
素日裡但凡是外人,沒有一回胤禛是沒有給黛玉遮面的。
胤禛揚起莫測高深的笑意,道:「既然同是皇室中人,且終究都是一家人,日後見的時候多著呢!」
黛玉也在一旁點頭,道:「上一回,在賈府裡,就已經見到了八貝勒和九貝勒,今兒就是遮面,也沒趣了。」
細細理了理裙擺,對胤禛嫣然一笑,笑容中有著彼此都明白的深意。
黛玉如白玉雕刻出來的小耳朵側著聽了聽,細碎的腳步聲,並非是男人所有,不禁疑惑地道:「好生奇怪,是女子。」
眼睛望著南宮霆,讓他給自己解惑。
南宮霆雙手一攤開,無辜地道:「我也沒說是男人。」
送一枚白眼給他,黛玉細細地聽著外頭錯落有致輕輕巧巧落在樓梯上的聲音,道:「竟是三個女子,一個穩重些,落步聲極有尺度,怎麼像是薛家寶釵小姐的腳步聲?一個帶了點剛強,落步聲有力,唔,這是三妹妹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就略顯得輕浮些,跳脫不定,竟是雲妹妹的腳步聲。」
說得南宮霆不禁大為佩服,道:「小玉妹妹,你這是什麼狗耳朵?竟這樣靈敏?」
黛玉有些得意地道:「這算什麼?玉兒的鼻子也很靈,真真假假的人,聞過就不能忘了。」
南宮霆好奇地道:「為什麼聞過就不能忘了?狗鼻子不成?」
黛玉將小臉一撇,道:「不跟你說話,你老是說玉兒是小狗,玉兒才不是聽話的小狗!」
可是還是忍不住賣弄了一番,得意地道:「每一個人身上的氣味都不同啊,聞過之後,當然就不會忘記了。」
南宮霆極為讚賞,笑道:「也是,倘若日後有誰易容什麼的,只要你這小狗鼻子一聞就能知道真假了。」
南宮霆原是說笑,哪知胤禛卻道:「你知道什麼?上一回影兒假扮了我,別人都沒認出來,唯獨玉兒聞出來了。」
黛玉也趕緊點頭表示贊同,小臉更有些得意的神采。
「這樣倒好,明兒個不用帶著家裡的小狗到處聞了,只要拉著小玉妹妹就行了!」
南宮霆哈哈大笑,越發覺得黛玉真是可愛,有著大家閨秀的雍容華貴,更有著小女孩兒的可愛機靈。
便在這時,聽聞外頭有女子聲音道:「好奇怪,方才似乎聽到了林姐姐的聲音,難不成,林姐姐竟也在這雲上樓不成?」
黛玉認得這是湘雲的意思,滿是好奇,的確沒有一絲兒雜質。
緊接著聽到薛寶釵溫潤端莊的聲音道:「方纔在荷池邊遊玩,我恍惚看到林妹妹進了這家酒樓,想必還在其中。」
聽到薛寶釵話裡竟將叫黛玉是林妹妹,胤禛臉龐上陡然生出一股怒氣。
金尊玉貴的玉兒,和三春和湘雲倒是還有一點子親戚,她一個外姓薛氏,憑什麼叫黛玉是妹妹?
只聽探春輕聲道:「寶姐姐,林姐姐到底是皇上親封的格格,又是未來的貝勒福晉,雖說她因親戚情分總是姐姐妹妹地叫我們,我們卻不能不懂得禮數,口口聲聲直呼姐妹,若是外人知道了,還當咱們竟是沒有教養的人了,也笑話了咱們。」
說得寶釵不做聲,湘雲卻是不滿地道:「三姐姐,你啊,滿口都是規矩,老祖宗在家裡也沒說什麼,偏你來說教。」
見到胤禛的神色,南宮霆就知道這個表哥心中火了,眼珠子一轉,親自去打開了金絲楠木雕刻的雅間門,笑容可掬地道:「聽著各位姑娘的意思,竟似認得我家小玉格格,難不成,竟是親戚不成?」
陡然間見到南宮霆立在門邊,一襲素衣,長眉星目,面容極為俊雅,有著江南公子溫潤如玉飄逸如柳的氣質,一股濃濃的貴氣卓然生威,更形顯得整個人都是清秀而溫潤的,彷彿一股清流劃過心間,讓人不得不讚歎他與眾不同的氣度和從容。
外面探釵雲三人皆未蒙面,想必是深受滿人熏陶,故而倒也落落大方。
寶釵今日穿得十分齊整,卻並不顯得奢華,清淡素雅,唯獨一根紅頭繩將髮髻高高挽起,斜插著一枝有鳳來儀的金釵。
探春與湘雲卻是家常打扮,探春一身芭蕉綠,湘雲一身海棠紅,紅綠相配,顯得格外好看。
瞧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佩飾也有所不同,寶釵是頸中一根黃金瓔珞聯綴著一塊金鎖,探春則是一個可以鬆動的黃金項圈,可長可短,分外有趣,湘雲卻是腰間佩戴著一個赤金點翠的金絲麒麟,更顯得三人光華四射,人人側目。
聽了南宮霆的問話,寶釵忙上前,落落大方地啟齒道:「香玉格格原和小女子們乃是親戚,故而姐妹們亦曾相見。」
南宮霆俊臉上泛著一絲疑惑地問道:「這可奇了,小玉妹妹也算是和我南宮家世交了,怎麼從沒聽說林家有什麼商賈之家的親戚?再說了」
說著含笑瞅著寶釵道:「這個姑娘在下曾見過,與在下同是金陵人氏,經商為業,什麼時候林家竟有金陵的親戚了?那年小玉妹妹得了一卷畫軸,與一頭神獸,這位姑娘似乎是抓了一把金算盤,倒是讓在下印象深刻。」
寶釵臉上登時浮現一層狼狽的薄紅,可是神色卻不失禮,緩緩地道:「小女年幼無知,且家中正好缺了一把算盤,故而當年抓了算盤送與父母,也算是一番孝心。也唯獨玉格格那樣極清秀脫俗之人,才能得那上古神獸。」
南宮霆聽了,哈哈笑道:「倒是不曾想到薛小姐竟有如此孝心,倒是讓我輩為之汗顏。」
心中卻頗不以為然,不過倒也不免佩服起這個女子反應機靈敏捷,心思精細。
黛玉倚靠著窗戶淡然地道:「霆哥哥,你在跟誰說話呢?若是三妹妹和雲妹妹偶然來了,怎麼不請進來?」
聽黛玉口內只叫探春為妹妹,南宮霆不禁一笑,原來這個小東西還是挺記恨的,三個女子中不認寶釵是親戚了。
釵探雲魚貫而入,見到胤禛也在座,探春和湘雲都掩不住目光中的驚惶之意。
素聞胤禛冷面無情,光是那一身淡漠的氣度就已經夠讓人心生寒意了。
更何況探春原是有事相求黛玉,更怕胤禛從中阻撓。
寶釵神色卻是極其平靜,唇角的笑意含而不露,忙恭敬地施禮道:「小女給貝勒爺請安,給玉格格請安。」
胤禛是壓根不理會,眼睛都不瞥一下,讓眾人都有些尷尬。
黛玉笑道:「四哥身上有傷,且他是男人,咱們就不用跟他坐一處了,傳出去,倒是壞了你們素日的清名。」
說著站起身,俏影生香,逶迤到了雅間的內室,也是極亮堂,賞荷不減絲毫煩惱。
分主僕坐下之後,探春欲言又止地看著黛玉,卻是不敢吱聲。
黛玉瞅著探春一會兒,含笑道:「三妹妹有什麼話只管直說就是。」
探春素性小心翼翼,且也明白黛玉當日之威,嚥了一口唾沫,喉間乾澀,還是沒有吐出半個字。
湘雲不耐煩地扯了探春一把,才對黛玉道:「林姐姐,你也別怪我多嘴,我這個人是藏不住話的,三姐姐不說,我說!」
見湘雲倒也爽快,黛玉心中雖略明白了一些兒,還是道:「三妹妹不說,雲妹妹就說罷,說了,我才知道你們想說什麼。」
湘雲見黛玉言語如此乾脆利落,也不禁有些好感,才爽快地道:「林姐姐,我說了,你可別怪我!就是三姐姐想問問,環兄弟可如何了?雖然他素性惹人厭惡,上下都不待見他,好歹終究都是三姐姐的同胞兄弟,如今趙姨娘也是日日夜夜哭著要兒子,三姐姐心裡擔憂得很,好容易知道林姐姐今兒出來,便想求求林姐姐,環兄弟年紀小,得罪了林姐姐,老太太已經罰過他了,打得好生厲害,林姐姐就不要再罰環兄弟了,讓他回家罷!」
黛玉聽了不禁抿嘴一笑,道:「聽你們的意思,倒是單瞅著我出來,有心過來的?」
湘雲急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原本是寶姐姐說雲上樓旁邊的荷花開得好,好容易才磨著老祖宗讓我們出來了。三姐姐原也是不願意出來的,是我硬拉了她出來,方才遠遠瞧見似乎是姐姐的影子,才特地過來雲上樓的。」
說著睜大了圓圓大大的眼睛,滿是期盼地看著黛玉,道:「林姐姐,雖然我也不待見環兄弟,可是好歹也是親戚,姐姐就不要罰他了,好不好?放他回家和趙姨娘團聚罷!三姐姐必定感激姐姐的。」
探春一旁只是垂淚,素日裡的神采飛揚,今日皆已不見,剩下的,唯獨是蒼白和憔悴。
想必賈環之事,給她的打擊太過沉重,至今未能恢復。
黛玉想了想,才啟齒一笑,道:「環兒雖有不對,到底我並不怪他,自然也不會罰他什麼。只是外祖母打了他那樣一頓,加上他在賈府裡,穿的不好,夏熱冬冷的,吃的也多是一些殘羹剩飯,身子骨竟是極差,前兒咳嗽中竟帶了血絲出來,如今正在家中將養著,如何放他回去?」
一言既出,探春和湘雲都是大驚失色,臉色蒼白之極。
探春失神地站了起來,失聲道:「環兒竟咳出了血絲?這可怎麼是好?」
說著想起有大夫說的「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的話來,眼淚不禁簌簌而落。
湘雲也是義憤填膺,捲著袖子道:「好歹環兒也是個爺們,雖然品行不好,可是怎麼竟吃穿連個丫鬟都不及的?是誰這樣虐待環兄弟的?我告訴老祖宗一聲,將那人拉出來打一頓攆出去!」
見到湘雲如此打抱不平,眉眼豎起的模樣,寶釵倒是覺得有些好笑,拉著她重新坐下,道:「這樣的事情,老太太還沒意思呢,你倒是先打抱不平起來了!在格格跟前這樣失禮,還不快坐下!」
湘雲不滿地道:「這可不行,回去還是要告訴了老祖宗的,怪不得前兒壞兄弟挨打也不吱聲,卻是心灰意冷了!」
嘰嘰呱呱地忙對黛玉道:「既然環兄弟在姐姐府上能好生養傷,姐姐就不要送他回來了,回來若是人人不待見他,再這麼虐待他可怎麼好?比豬狗都不如,還不如跟著姐姐府上,哪怕是做一個奴才,也比在那裡強!」
黛玉淡淡一笑,道:「外祖母已經將環兄弟全權交給我來處置了,明兒他傷好了,是去是留,也問問他的意思方可。」
倒也不禁對湘雲另眼相看了一些,雖說她有些驕縱,可是卻也不掩那打抱不平的爽朗性格,也算是個極難得的女子了。
只是靜靜地聽著湘雲與黛玉的對話,寶釵卻對湘雲嗔道:「雲丫頭,瞧你瘋瘋癲癲的,淨是一些不經之談,要打要罵,皆端看玉格格的意思,你多嘴做什麼?這些話,自個兒說說也罷了,回去可是不能說出來的。知道不知道?」
見湘雲還有些不滿,寶釵方語重心長地道:「傻丫頭,家中誰不是人精子的?這些事情,原都是賈府裡的家事,咱們只是親戚,哪裡輪得到咱們來理論什麼?若是多嘴,豈不是讓別人看輕了咱們?」
看寶釵溫厚端莊,聽說話也是有條有理,湘雲也不禁低頭尋思起來,半日才咕噥道:「如此不平之事,原也是該打抱不平的。你聽,林姐姐都沒說我的不是,三姐姐還是一臉感激地看著我呢!」
說著對黛玉和探春露出大大的梨渦,將黛玉與探春的神色盡收眼底。
雖然寶姐姐不贊同自己的話,可是到底還有兩個姐姐很贊同,可見自己並沒有錯!
黛玉笑道:「這些事情,原是端看各人心意罷了!雲妹妹這樣的性子倒是好。」
湘雲登時大喜,道:「林姐姐你說我對,那我說的話就是沒錯了!」
說著得意地看著寶釵道:「好姐姐,你也別怪我,雖然你話裡是有道理,可是咱們做人,怎麼能避重就輕呢?」
她看到不平之事,可不要像寶姐姐這樣不關己事不開口,雖然模樣性情極好,可是光顧著自己,也不成的。
寶釵溫文一笑,道:「我怪你做什麼?這原也是你的性格,就是太直了些,吃虧也在這上頭。」
湘雲得意洋洋地笑道:「吃小虧,佔大便宜,這不就是姐姐常說的話?我雖直些,可是老天在頭頂看著呢!」
瞧見湘雲如此,黛玉讚許一笑,探春心生感激,寶釵卻是神色不動,笑意盎然。
只是這笑中有幾分意思,唯獨她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