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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9章: 文 / 梅靈

    第69章:

    出了禛貝勒府,到了胤祀府中,胤禎憤憤不平地道:「八哥你好意接那丫頭去陪著八嫂,你說老四擺什麼譜?竟然不允許!」

    胤祀一直都是在默默沉思中,聽了他的話,隨即淡淡地笑道:「這樣豈不更好?總算叫我們知道老四的軟肋了。」

    一面說著,一面伸手讓兩人坐了,吩咐丫鬟送上上等的鐵觀音來,裊裊的茶香,氤氳了從禛貝勒府得到的拒絕。

    胤禎眸子中精光四射,想了好一會,才問道:「八哥你是說,那姓林的丫頭就是老四的軟肋?我瞧只怕未必罷!老四素來都是七情不動,鮮少為什麼事情動搖,況且那丫頭不過就是林如海的女兒罷了,雖然因為皇阿瑪的瓜葛略疼她些兒,可是到底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難不成他竟還真能因為這個丫頭,才拒絕皇阿瑪的指婚?」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個小丫頭倒是真替他辦成了一件大事。

    那拉氏萬萬不能讓胤禛娶了去,不然對自己,就將成為自己登向帝位的極大威脅!

    胤祀聽了倒也罷了,胤禟卻是凝思了一會,遲疑了片刻才道:「我們最捉摸不透的,也就是皇阿瑪和四哥了。八哥,十四弟,你們想啊,那江南道鹽課御史之位可是個極大的肥缺,皇阿瑪誰都不指派,偏偏指派了林如海。如今林如海的夫人去世了,卻又將女兒寄養在四哥府裡,可不是奇哉怪也?」

    胤禎不斷點頭道:「正是,若是那林如海存有一點兒私心,那老四可就是得了極大的助益了。」

    胤祀踱了幾步,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瞅著胤禟道:「那金陵薛家的丫頭有多大年紀了?」

    胤禟聽了這話笑道:「問那丫頭做什麼?薛家如今已經大不如以前,竟不曾有個出挑的管家人,反正八哥是不能得了她,我也不要她的,若果然論起年紀,似乎有十歲十一歲了罷?模樣兒只聽著十四弟說生得極好,我卻也並不知道。」

    說著眉頭微微一皺,笑問道:「難不成四哥真想收到了府裡的?可是八嫂可不見得能願意呢!」

    胤祀笑道:「你卻也拿我來取笑,仔細你八嫂知道!」

    說著背著手在房中踱了一圈,才笑對胤禎道:「十四弟和那丫頭年紀倒是差不離,如今十四弟定了完顏家的小姐,今年大婚。年年都有選公主郡主的伴讀,那薛家的丫頭長到了十三歲的時候,必定是要待選的,到時候十四弟跟德妃娘娘說一聲,討了她去,皇阿瑪也沒什麼不同意的道理。」

    胤禎卻搖頭道:「我討了她做什麼?說她是鳳女金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要她,倒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撥弄著拇指上的扳指兒,款款地道:「況且不過就是個伴讀,商賈出身實在是太過低賤,也不配我要了她!」

    胤祀聞言微微一怔,話了。

    胤禟擊掌笑道:「如今我們在這裡頭疼,倒是十分好笑,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罷了,何必弄得讓皇阿瑪如此忌諱?」

    胤祀和胤禎聽了登時大驚,隨即略有後悔道:「這話極是,如今我們勢力不足,可不能讓皇阿瑪忌諱什麼!」

    胤禟將身子倚靠著窗口,劍眉挺秀,一雙精明的眸子絲毫不遜於胤祀心中的層層算計,只管細細地打量著胤祀的神色。

    胤祀和胤禎也是靜靜地不說話,半日胤禟才笑道:「如今咱們該讓咱們掛心的,倒不是那個姓林的小姑娘,卻是那位清冷傲然的南宮風南宮夫人。她雖然這麼些年籍籍無名,卻是掌握了天下商賈動脈的江南霸主。」

    胤祀深以為然,點頭道:「不錯,我們這麼些年,真的是太低估了老四了,沒想到,他竟和南宮家的人有瓜葛。」

    胤禟挑眉一笑,合掌道:「不是我們低估了四哥,而是四哥實在是太懂得深藏不露的道理。」

    胤祀對胤禟也是一笑,才道:「我們很該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太子殿下才是。」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千古不變的至理!

    胤禛之所以如此穩當,還不是處處不讓太子殿下忌諱?若是能挑撥了他們的情分,那麼將是他最大的收穫!

    隨著胤禟與胤禎,踏著秋日的落葉往太子的毓慶宮走去,路邊兩旁樹木的落葉簌簌而落,空中有一種蕭瑟的氣息。

    胤禎年少,腰間佩戴了一枚青龍古玉,穗子上卻連綴了幾枚小玉環,行動起來叮咚作響。

    胤禟目光輕掃,偶然在胤禎身上一頓,忽而心中一窒,剎那間疑惑叢生。

    為什麼,這枚古玉似乎在哪裡見過?

    細細回想了半日,彷彿是胤禛家的林姓小姑娘為了搭配今日的穿著,纖腰上掛著這麼一枚一模一樣的古玉。

    記得當日裡胤禎似乎說過這是德妃娘家傳給了德妃的,胤禛和胤禎出生之時身上都佩戴了一塊。

    可是,從小到大,卻從來不曾在胤禛身上看到過相同的玉珮,怎麼卻會在那女孩兒身上呢?

    胤禟正自尋思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卻不免吸進了一些塵埃,不禁連聲咳嗽起來,漲得臉通紅。

    胤祀笑著拍他肩膀,道:「九弟你想什麼這樣入神?還沒見到太子殿下呢,你倒是咳嗽起來了。」

    胤禟笑著搖搖頭,一同進了宮中,自然先去給康熙請安。

    康熙正在批閱狩獵這些時日以來堆積的奏折,頭也不抬地問道:「朕吩咐給老四的獵物,可都送到了?」

    胤祀急忙道:「回皇阿瑪的話,已經送過去了,四哥亦是十分感激皇阿瑪依然記掛於他。」

    康熙聽了這話,方才緊皺著的眉頭才輕輕鬆開,道:「這個老四,脾氣執拗,跟朕小時候竟不曾有半分不同,原就是該打他一頓板子,他才能長些記性。獵物的事情也罷了,只他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胤祀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溫和地道:「四哥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才去的時候,正和林家的小妹妹賞花呢!」

    胤禎亦笑道:「正是,四哥活蹦亂跳的,什麼事情都好著呢!」

    康熙聽了,不覺想起賈敏臨終前的信來,對黛玉,也不免多了一份慚愧,便高聲吩咐李德全道:「李德全,將朕打來的野味,額外賞給那玉娃娃一些,還有那江南進貢的中秋之禮,也選些精緻的給她玩罷!」

    李德全忙答應了一聲,忙忙地去料理,親自送過去不提。

    提筆批了一本奏折,康熙忽而想起來,問道:「你們從老四家裡來,可見到有什麼和往日不同的?今年狩獵,唯獨缺了他一個,既受了傷,又落了單,朕心裡也好生過意不去,別叫他心中怨恨了朕才是。」

    與胤禟相視了一眼,胤祀忙笑道:「四哥雖性子乖僻些,可是到底為人敦厚,並不敢怨恨阿瑪的。」

    胤禟也笑道:「正是,皇阿瑪只管放心罷,如今四哥只怕倒是自在著的,用這些時候,竟和江南南宮家的人結交起來。」

    猛然聽到江南的南宮家,康熙神色驟然一變,硃筆上一點硃砂落在奏折上,點出一瓣鮮紅的桃花。

    半日才頹然地放下手中的硃筆,那名單薄柔媚如春風中桃花的伊人,卻早已不在了啊!

    想起那桃花一般的女子,滄桑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久違了的萬縷柔情。

    江南的春風,不僅僅吹綠了江南的彼岸,也吹動了青年男女的心湖。

    淡淡的桃花香,瀰漫了幽幽的太湖水,衍生了他青年時候的一腔心事。

    可惜,身為帝王的意氣風發,卻不懂得那小小的青桃中,有著濃濃的酸澀在口內散開。

    當心底的桃花,在那一年凋零,濃烈的愛,也成了一種負擔,一種沉痛,更有一種心如死灰的哀傷。

    胤祀偷眼覷著康熙陷入沉思的神情,聲音也放輕了起來:「皇阿瑪可還有吩咐?」

    康熙回過神來,已經掩不住眼底的一點枯澀,微微搖頭淡笑道:「朕已經沒什麼吩咐了,你們都下去罷!」

    胤祀幾人急忙行禮告退,正要退出去的時候,康熙忽然問道:「老四和南宮家的那一位結交的?」

    想了想,胤祀呆了一會子,才笑道:「是南宮家的南宮風夫人,只是聽說已經銷聲匿跡二十餘年了,傳出來的消息都說已經死了,可是兒臣亦不曾想到四哥竟會認得這位鼎鼎大名的江南霸主夫人。」

    康熙手中正執著一碗茶,卻因手不斷顫抖,那茶碗和碗蓋不住碰撞,響動不止。

    再看康熙臉色時,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蒼白如雪,沒有半分血色。

    胤祀和胤禟胤禎皆是心中詫異,只見康熙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往大案上一放,碗蓋跳起,激起茶水四濺,落在奏折上。

    那落在奏折上的一點殷紅,頓時暈染開來,越來越朦朧如夢,似有一股血霧瀰漫眼前。

    隨侍的小太監急忙上前收拾,康熙卻噙著一絲不知道是苦笑,還是詫異,還是不敢置信,只是問道:「果然如此?」

    胤祀不知康熙與南宮風有什麼往事,只當當年康熙微服私訪,或者與南宮家有一二分的瓜葛,忙笑道:「兒臣萬死不敢欺瞞皇阿瑪,只是聽那夫人自稱是南宮風,且年紀和傳聞中的南宮夫人也差不離。」

    康熙似乎是喃喃自語地道:「卻不曾想到,老四竟和南宮家有如此瓜葛,倒是瞞得朕好苦!」

    心中突然湧上無盡的沉痛和哀傷,更有一絲因得知她死而復活而生出的喜悅。

    一時之間,曾經承載著大清皇朝無數風雨的心中,竟是百感交集,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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