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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雛鳴 第二章下 懷坦蕩傲客息爭 文 / 月湧清江

    第二章下懷坦蕩傲客息爭

    沈開玉凝立空中,眼中神采飛揚,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功力竟然已經進步到這種程度。如今他只感到通身經脈中都是奔湧的靈息,源源不絕,原先因修為不夠而無法逾越的門檻好像都不存在了,仙劍更是如臂使指,耍得這個酣暢淋漓!殷太沖身週一道道銀蛇說不定在哪個角度就冒了出來,緊繞著他瘋狂吐信,真是稍一不慎就會中招,不禁讓人為他捏了把汗。

    「鏘!」立在地中央的乾天劍一聲震鳴飛起,白光一閃便回到殷太沖身前,噹一聲又釘入了地上,殷太沖俯身躲過背後一劍,將手猛一扣,正擊在自己劍柄之上,只聽嗡的一聲,劍身頓時五彩亂射,一道五尺方圓的無形屏障立刻形成在了他的周圍!騰雲劍再閃,卻再也進不得那五尺之內。

    「唵!」一字真言忽從殷太衝口中吐出,電光火石之間他雙手連動,刷地往前一指,「吽!」

    「快閃!」沈開玉正在微驚,一聲低喝卻又響於耳間。他忙不迭身形轉動,猛地往下便縱。卻只聽頭頂上咚的一聲巨響險些將耳朵震聾,抬頭一看,就見不知從哪裡冒出兩隻金色巨手,正啪地合十在原來自己的位置之上。若是稍慢了一點,怕不就中招了。

    殷太沖那式子一氣呵成,眼力差的幾乎都看不清那動作,而也只有懂得其中法門的人才能看出,那不僅僅是一個動作,卻是先於胸前化智吉祥印,再於腹前化作彌陀定印,最後作中品中生印擊出,實是一擊三印合擊的咒法。一見沈開玉竟能躲過,不禁也都歎他心思靈動起來,卻不知他此時也是一腦門子冷汗。

    沈開玉躲過這一擊,卻是自覺失了面子,頓時大怒,將劍一催又化雷擊去。殷太沖冷哼一聲,也催劍相迎,兩把仙劍就在場中迎住纏鬥起來,一時間紅金白光亂射,劈啪轟響陣陣,好不熱鬧,看來一時間也難分勝負。

    「沈開玉竟這麼厲害」場外秀兒看著看著,不禁歎道,「我肯定打不過他。」

    謝青陽低聲道:「瞧他這樣子,比從前道行至少漲了兩倍。究竟是怎麼回事?」俄而想了想又道:「幸好他好像只是功力大增,悟性還是笨得出奇。我碧落九霄訣若能合用,變化無窮,可惜卻給他用成這個樣子」

    場中仍在劇鬥,一刻之後,優劣漸漸終於漸漸分了出來。

    正如謝青陽所說,沈開玉雖然法力暴漲,可是御劍訣法卻還是老樣子,頂多是運用自如了不少,然而在碧落七訣的生化變幻上卻是毫無長進,運用僵硬。漸漸被殷太沖那變幻莫測的招數逼住,落入了劣勢。若不是那騰雲劍亦不次於乾天劍,恐怕早已落敗了,一時真急壞了他。

    「殷太衝!」招架住兩劍,他猛地喊道,「這麼打下去太慢了,你敢不敢跟我一招決勝負?」

    「哼,」殷太沖臉上不屑之情一現,「怕你不成?」他傲然道。說罷定式,一招手便將仙劍收了回來。

    這一下舉動令不少人同都驚訝,要知這等優勢一旦放棄,想要再建立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殷太沖說放就放,狂得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好,有膽識!」沈開玉哼道,將劍一招,立在了身前。

    「那就接我這一劍吧!」說著他便雙手各結法印,拇指不停咒劃起來,口中唸唸有詞,雙眼死死盯住了前方的殷太沖。

    騰雲劍飄在空中,驀地劇顫起來,劍尖一順,指向前方。一道道金色流光漸漸地由著劍身從後向前匯聚而去,至劍尖前慢慢凝住,漸漸將整個劍首都染作了金色。殷太沖雙眉一立,亦緩緩將劍催起,兩眼半開半閉,兩手徐抬擺於胸前,左手無名、小指屈起,前三指豎立,形如劍指又非劍指。右手作金剛拳狀抵於左手腕處,口中默念道:「南麼,三曼多勃馱喃,囉捺囉也」

    沈開玉眼中厲芒一閃,騰雲劍嗡地一震,瞬間變大了一倍!劍上金光瞬間大耀,他猛地將雙掌一擊,向前推出。頓時嘶一聲金芒暴起,化作一道亮麗虹光向著殷太沖狂射而去。

    「莎訶!」最後真言終於念出,殷太沖雙目猛地睜開,乾天劍周圍竟猛起一陣白霧,同樣毫無畏懼地激射而出。一劍一光終於在場中拼上!

    沒有想像中的轟鳴,只是嗡的一聲,緊接著一股好似山崩般的震動以那處為中心猛地四外散了開去。

    四下裡觀戰之人皆非庸手,便各自運功化去沖震,再往場中看去。

    一震之後,場面仍然膠著著。沈開玉的至陽訣好似不會枯竭一樣,粗如兒臂的金光仍由劍中源源而出,衝擊著殷太沖的乾天劍。而乾天劍則被團如錐子狀的白霧裹著抗住那金光,半絲也不後退。兩人臉上表情凝重,誰也不輕鬆。如今這等硬拚已經是全憑個人道行,再無半分花巧。除非一方敗北或者認輸,要不然只怕是不死不休了。

    觀戰人群中,周顯平看著看著,低聲對葉錦衣道:「看來傳言真不可信,都說沈開玉沒什麼本事,我還以為殷太沖撿了個便宜,現在看來恐怕也沒那麼便宜。」

    葉錦衣嗯了一聲,不置可否,仍然淡然往場中看去。可正在此時,他忽地雙眉一動,好像發現了什麼。

    沈開玉眼角裡面,隱隱竟好似有了一絲黑氣出現!額角青筋暴露,雙目漸漸赤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起來,就連他頭上那道傷疤也愈加紅艷,好似就要有鮮血冒出來一樣!

    「嗷——」他猛地仰天一聲怪叫,眼內黑氣竟一絲一絲飄了出來!隨之一掌,擊在了身前劍柄之上。

    「轟!」

    乾天劍橫著飛起!一下子變得桶口般粗細金光裡夾雜著道道黑絲,勢如破竹般撞在了殷太沖的胸口,一瞬間便已把他吹飛!

    眾人一下子呆了。

    山風漫卷依舊,陽光不改灑脫。

    光芒散去,飛劍回手,倒拄在地,沈開玉撲通一聲,半跪了下去。

    「撲!」場子邊緣處,殷太沖的身體也如同個破舊的棉花包一樣,摔在了地上。緊接著一道細影墜下,乾天仙劍自空中掉落,又嚓一聲插入了土中。

    「嘿我,我贏了!」沈開玉手扶著騰雲劍,眼珠裡血絲橫布,涎水不住地從口中流到地上,整個人就像脫力了一樣,久久站不起來。

    葉錦衣在旁看得眉頭一皺,他也沒想到,沈開玉最後那招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威力,這樣的結果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尋思了一下,覺得這梁子結得有些大了,而自己玄天宗在場竟然沒能阻止,說不定也要惹上麻煩,於是不禁有些惱怒,正要入場。

    「咳咳咳」安靜地場子裡一陣低沉的咳嗽聲傳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地上那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沒命了的殷太沖,竟然咳嗽了兩聲,將手撐起,晃晃悠悠又站了起來!只見他抬頭深吸了一口氣又再呼出,掃了掃身上的灰塵,一招手將仙劍收回了匣中,隨後轉身踏步,往場中央走去。

    沈開玉拄著仙劍,眼中本來的狂熱已漸漸變作了恐懼,只因他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殷太沖沉著臉慢慢走到他的身邊,默默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你,你要怎樣」沈開玉半跪在地上斷斷續續道。

    殷太沖手將手一攤,顯出了裡面的一物來,原來是個還不到巴掌大的玉質小人。那小人一露出來見了風,竟呼地一下都化作石粉,被風一吹捲起一陣煙塵,便一點都不剩了。他收回了手去,冷冷道:「若不是這有替身傀儡,方纔我便已死了。」

    「那又如何?」沈開玉恨恨道。

    殷太沖忽地轉過身去,大踏步向場外走去。一邊道:「我們比試憑的是本事,若沒有它剛才便是我死,所以,你說的沒錯,你贏了。」

    「什麼?」沈開玉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看著殷太沖的背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會這樣認輸。

    「雖然你贏的並不光彩。」殷太沖拋下這一句話,頭也不回踏空縱身而起,背上劍鳴一聲,一道白芒掠起,望天而去。

    各人看著這樣一幕,臉上表情各有千百種不同,心思裡怕也有著千百種想法。公孫陽一直看到那白芒漸漸消失天際,才不禁點了點頭,心中暗暗讚歎不已。可他再一轉頭看到場中央沈開玉被雲宮幾名弟子攙走,卻眉頭一皺,不禁思量起方纔的那一擊來,剛才如果換作是他,又會是個怎樣光景?他不禁有些不敢想了。

    腳步聲起,一人分開眾人,走入了場子裡。先對一圈人等施了個禮,繼而對公孫陽道:「公孫公子,我看沈公子一時恐怕是無法再戰,只好留待以後了。不如你我下來比劃一下?」

    公孫陽在沉思中回過神來,順著聲音看去,認出那人秀目刀眉,廣額豐腮,正是玄天宗師叔輩裡最小的一個——周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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