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波三折
「清清,醫生說,我的腿只要做完手術,就可以恢復嗎?」
為什麼,自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真的是自己太多心了嗎?溫親親冷著臉,心情複雜,現在自己行動不便,憑借一人之力,又如何可以走去加護病房,看尹子煜的傷勢?
「對。」溫清清笑著,回應道,不過,醫生和自己說,做完手術之後,妹妹的右腿,也許就會有一些不方便了,如果告訴親親的話,她如果受不了真相的話,會不會也離開自己?
不行,只要妹妹可以留在自己的身邊,即使是自己一輩子照顧她,也心甘情願。
溫親親知道,自己的姐姐,從來都沒有說過謊,這才稍稍安下心來,望著自己根本無法動彈的右腿,眼眸一暗。
現在的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親親,我出去替你買份飯,很快就回來。」
溫親親默默走出病房,昨天妹妹什麼都沒有吃,一個人待在原地,可惜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她在想些什麼。
溫清清還未走出醫院的大門,便被一個人出手攔住了。溫親親抬起眉眼,心中的怯弱,讓自己不禁後退了幾步,防備性地望著他。
不過,怎麼又是昨天那個先生?
任國群一夜未睡,最終作出了一個決定。
「清清,我想和你談談。」
如果要讓溫親親在最快的時間,可以得到最及時的救治,相信只能求助於她永遠都不會懷疑,也不會抗拒的那個人。
這個人,便是她相依為命的姐姐。
「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我先走了。」溫清清輕輕蹙起眉頭,想要越過他的身子,畢竟,現在心中最擔心的人,是自己的妹妹。
「清清,我是你的父親。」
「父親?」溫親親重複著這兩個字,心中只剩下一種不清不楚的感受,不知道是欣喜,還是失落。
任國群默默點點頭,神色中透露著嚴肅,丟下這一句話。「你和親親,都是我的女兒。」
溫親親似乎並不驚愕,神色依舊自若。「可是,我怎麼知道,你說得是真的?」
這個女兒,和親親相比起來,少了不少抗拒和防備,偏偏,她的過分單純,也讓自己心痛。這種不該出現在成年人臉上的清澈眼神,時時刻刻都刺激著自己,提醒著自己,她一定發生過什麼,才會變成這樣。
看來,自己真的是個罪人,不折不扣的罪魁禍首。
不只沒有給她們應該有的溫馨的家庭生活,而且,只留給她們一個孤獨灰暗的童年。
淺雲,我一定會代替你,好好照顧她們。
因為,她們也是我的女兒。
「你見過這個嗎?」任國群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個老實的銀色懷表,眼中緩緩浮現了笑意。
溫清清無聲地點點頭,輕輕拿起這塊懷表,仔細撫摩,這種感覺,那麼熟悉。
媽媽身上的懷表,也是一模一樣,那麼,他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任國群還記得,那三年的時間,是自己人生之中,最滿足的時候。「這是當年我送給淺雲唯一的禮物,但是,她卻給我帶來了兩個可愛的女兒。」
所以,這件事一開始,天平之上,兩個人的付出,已經是不平等了。
「清清,雖然淺雲沒有和你們提起我這個父親,但是,我直到現在才找到你們,我真的是你們的父親。」
「你沒有拋棄我們嗎?」
「當然沒有。」
「可是,親親說,我們不需要父親,不需要拋棄我們的父親。」溫清清的心裡,一直是把自己妹妹的話,當成是聖旨。
任國群望著這一張,和淺雲那麼相似的臉,心中再次只剩下遺憾。「清清,你相信我,當年不是我拋棄你們母女……」
溫清清沒有太多的心機,而且在心裡,已經開始接受這個父親了。「我也很想相信你。」
「我們之間的這一場誤會,過段時間,我一定詳細地告訴你。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事,是你妹妹的身體。」
「親親如果想要得到最好的治療,除非出國,但是我知道,如果是我跟她說,她一定不會接受。但是,只有馬上去英國手術,才是對她最有利的,你明白嗎?」
溫清清微微仰起臉,聲音越說越低。「你要我和她說?」
任國群很清楚,即使溫親親對自己的姐姐沒有半點防備,但是,沒有任何心機的溫清清,也是無法說服倔強的妹妹的。
而且,溫親親很聰明,如果從溫清清的眼神臉色之中,看出了什麼蛛絲馬跡的話,更加會懷疑是自己想幫她,同樣不會接受。所以,溫清清多說一句話,也就代表著,溫親親識破她的機率就越大。
「不,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任國群笑意一斂,憑著他的能力,他已經在最短的時間,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他在英國有不少故友,也立刻就聯繫到了倫敦最頂尖的醫院。
在商場之中,他一向的理念便是,時間就是金錢。
而現在,可以提前一分鐘,讓溫親親去英國接受手術,對她以後的人生,也是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溫清清默默微笑著,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妹妹。而現在,有了父親的幫忙,妹妹一定可以痊癒的。
加護病房。
尹夫人神色恍惚疲倦,倚靠在病房內的沙發之上,望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兒子,沒有任何表情。
都怪自己一時的心軟,甚至,打算不再管兒子的感情,成全他們這一對互相喜歡的情人。偏偏,自己的兒子為了救那個女人,危在旦夕,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只能怪自己,當時應該說出更狠的話,讓那個女人沒有半點餘地,消失在他們眼前。
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
「aunt,你吃點東西吧,再這麼下去,怎麼受得了?」琳達眉目之上,依舊只剩下愁雲,看著毫無反應的尹夫人,再看看緊閉著雙眼的尹子煜,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飯菜,走出病房。
本以為,這段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所以,自己已經訂下了後天的機票,準備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
但是,沒有想到,上天居然給自己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昔日的戀人,也許真的要在這一次,與自己告別了。
那是,永別。
仇凌雲久久站在病房之外,倚靠在牆壁上,若有所思,眼神再度變得深沉。
如果他醒不過來,自己也沒有必要,帶溫親親離開這個國家了。
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雖然,結局不夠自己想像之中的完美,但是至少,達到了自己預期的目標。
仇凌雲暗暗勾揚起嘴角的笑意,閉上雙眼,眼前卻只剩下那一雙微笑的眼睛,注視著自己。
她真的,笑起來的樣子,和她那麼相像。
仇凌雲走向溫親親的病房,輕輕推開她的房門,她剛結束手術,麻醉藥還沒有退去,依舊宛如沉睡。
坐在溫親親的床邊,方才冷沉的神色慢慢褪去,只剩下眼神之中的溫柔。仇凌雲伸出手,輕輕拂過她的劉海,微微一笑。
就算是沉睡的樣子,也和她那麼相似。
從未想過,自己可以遇見溫親親,也許,這是上天安排好的。
自己失去了最珍貴的,所以上天給他一個新的機會,忘記那一段過去。
如果是她,也許真的可以讓自己解開心中的悲傷,而不是永遠被困於那個黑暗的日子,再也無法掙脫開來。
仇凌雲慢慢壓下身子,輕輕的吻,落在溫親親的額上。
溫親親,我想,我也應該給自己一個機會,不是嗎?
等你醒來的時候,就答應我,離開這裡,我們可以去英國,法國,或者美國。只是你不要對我說,你還要留在他的身邊,好嗎?
仇凌雲緩緩揚起嘴角的笑意,望著她沉睡的眉眼,把她的柔荑,包覆於手掌之中。
如果可以牽著她的手,是不是會有一種魔力,讓自己忘記心中的那一個痛處?
並沒有停留多久,仇凌雲站起身來,還有半個小時,她就會恢復意識,到時候,自己再徵求她的意見不遲。
而自己,應該為他們的將來,做更多的完善的準備。
暗暗一笑,仇凌雲推開房門,走出病房。
剛走出電梯間的溫清清望著那個從妹妹病房之中走出來的年輕男人,他又是誰?微微皺起眉頭,匆匆推開房門,望著依舊沉睡著的妹妹,心情再度變得沉重。
親親,別擔心,只要可以去英國,你不會有事的。
而且,我們不再是孤獨的,我們有父親,我們不是被拋棄的孩子。
我們說過,永遠都不會出事,讓另外一個人擔心的,你也沒有忘記吧。
溫清清把頭倚靠在一邊,緊緊握住妹妹的手,在自己心中,妹妹是一個近乎完美的存在,美麗,聰明,而且……是最堅強的。
任國群知道溫親親麻醉的藥性還未退去,望著眼前的一幕,卻不再覺得悲慟,而是感動欣慰。
這兩個女兒,比起那個總是讓自己操心的安琪來說,勝過何止幾倍?
即使沒有得到自己的照顧和幫助,她們依舊像自己的母親一般,成長為最懂事的女人。
淺雲已經不再,當年她們母女是為何離開,自己已經不想再追究了。但是這一次,意圖傷害他任國群的女兒,他不會輕饒那個兇手。
半個小時之後。
溫親親抬起眉眼,神智依舊不算太清醒,麻醉的症狀已經消失乾淨,手術應該結束了。
「溫小姐,你的手術非常順利。」
「謝謝醫生。」溫親親淡淡一笑,望向身邊的姐姐,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溫度,默默點點頭。
「病人在退了麻醉之後,會有口渴的症狀,也有部分病人會嘔吐,這都是正常的反應,不必擔心。」主治醫師轉過身去,面對著溫清清,耐心地說道。
「我明白。」溫清清還記得任董事與自己說過的話,如果自己演砸了,就代表著,自己害了妹妹。她雖然不懂很多與人相處的事,但是妹妹為了照顧自己,犧牲了很多。自己這個姐姐,但是已經是妹妹七年的累贅,從來都沒有幫過妹妹什麼,現在,她也想盡力幫她一把,不能永遠都拖累她。
「親親,喝水嗎?」
溫親親望著朝著自己微笑的姐姐,支起身子,接過她遞來的那一杯水,喝的乾淨。
做完了手術,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還在等著自己。溫親親彎起嘴角,想要微笑,卻只剩下眼淚,一滴滴滑落臉頰。
他不會出事的,絕對不會的。
即使尹夫人再也不想見到自己,她也會去乞求,一定要陪著子煜,度過難關。
她不想成為一個,罪人。
溫親親默默閉上雙眼,還記得那一幕,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在她耳旁低語。「那麼,做我的專屬新娘如何?」
如果自己早點答應該多好,如果自己不思前想後該多好,如果自己可以不那麼冷靜該多好,如果自己可以活得更隨性一點該多好……
「溫吞吞,我對你的喜歡,好像讓自己得了一場病,越來越嚴重了,你說該怎麼辦?」
這一句話,還迴響在耳畔,轉過身背對著姐姐的溫親親,卻早已淚流滿面。
但是,如果我已經愛上了你,越來越嚴重了,我又該怎麼辦?
如果讓時間倒流,自己又可以做什麼?是不是,不會讓自己錯過最重要的那個人?
思緒,越來越混亂,她曾經與他是如何個相識的,如何爭吵敵對,如何相戀的每一個畫面,都充斥在自己的腦海,那麼珍貴。
還記得,他倒下去之前,嘴角那一個微笑,現在……卻成了一種預示,自己會不會永遠都見不到尹子煜了?
心,在劇烈地疼痛著。
那是他留給自己,最後的禮物嗎?
身子沒有半點力氣,沒有想過,自己居然依舊虛弱至此,視線落在自己手腕處的那一條白金手鏈,流蘇之上的點點碎鑽,暗暗在自己眼中閃耀著微光。
但是,睡意越來越重,她再也無法繼續回憶下去,慢慢闔上了雙眼,再也沒有半點知覺。
溫清清坐在床沿,手輕輕撫過妹妹還殘留著淚痕的臉龐,抬起眉眼,望著出現在病房之中的他,默默點點頭。
任董事派來了手下的心腹,這件事他盡量做得低調,絕對不再洩露半點,不想再讓敵人有機可乘。「清清,我們要出發了,我想她醒來一定想見到你的,你就陪在她的身邊,好嗎?」
溫清清微微一笑,說道:「我會陪著她。」
任國群轉過身去,對私人助理說道:「都準備妥當了吧。」
「是,全都安排好了。」
溫清清迎上那個最陌生的父親的雙眼,還回憶的起,他要自己做的事。
為了避免再浪費時間,她在那杯清水之中,放了安定。
……
立峰機場。
溫清清推著輪椅,跟隨著一臉凝重的任國群,慢慢停下了腳步。視線暗暗落下,輪椅之中的溫親親,睡得安穩。
「清清,在英國,我已經拜託一個老朋友來接你們,醫院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如果你還有什麼事的話,就和何助理說,明白嗎?」
即使擔心溫親親,但是清楚手術結束之後,她也不會想見到自己,而且,他在c城,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他離開了這個城市,也會引來更多的猜疑。
所以,他會留在這裡,把所有事都調查清楚。
溫清清淡淡一笑,自己已經開始相信,這一個,遲到了二十四年的父親,也許,依靠的只是自己的直覺。
任國群轉過身去,簡單地交代了何助理,才放下心來。這個助理是自己的人,把事情交給他,自己也覺得可靠。
望著他們最終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任國群轉過頭,走出機場。
半個小時之後。
一架去往英國倫敦的飛機,從立峰啟程。
溫清清坐在商務艙內,望著身邊的妹妹,神色一柔,輕輕替她蓋好毛毯,緊握的手,再也沒有鬆開。
夜色,籠罩在c城之上,久久沒有散去。
仇凌雲趕到醫院,望著已經在整理床鋪的護士,放眼四周,房內已經空無一人。
「請問,這裡的溫小姐呢?」
護士據實回答:「病人已經出院了。」
仇凌雲眉頭緊緊皺起,離開才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居然已經人去樓空了?
「出院?」
她才動過手術,應該要留在醫院休養才對,怎麼會出院?仇凌雲眼神一沉,再度開了口。
仇凌雲不願死心,繼續追問道:「她回家了嗎?」
「不清楚。」
仇凌雲急急跑向電梯間,到底樓的櫃檯,為什麼,自己突然有一種,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惆悵感覺?
五分鐘之後。
「對不起,病人已經出院了,至於她去了哪裡,我們也不清楚。」
仇凌雲臉色陰沉,一步步走出了華仁醫院。
溫親親,她到底去了哪裡?不知為何,心中的沉重,一分分地擴大。
仇凌雲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坐入車內,開動了車,驅車前往桃源。
同時間。
尹夫人寸步不離,在尹子煜床邊,守候了一天一夜之後,即使心中再悲慟,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自己的丈夫,遠在英國,自己還沒有把這個噩耗告訴他,便是在等待,會不會奇跡也可以降臨在子煜身上。
雖然兒子和丈夫的關係越來越生疏,但是,自己清楚丈夫的性格,就因為對兒子抱了太大的希望,才會無法接受兒子不照著自己給出的路走下去。
他們父子,已經整整三年沒有見面了,但是這一次,也許不得不通知丈夫來見兒子的最後一面……
強忍著悲痛的情緒,尹夫人撥通了丈夫的號碼,國際電話還未接通,卻驀地聽到琳達的驚喜的聲音。
「aunt,他醒了!」
什麼?尹夫人心驀地一緊,急急地丟開手機,轉過身去,望著自己的兒子,果然,上天不會讓自己失去這唯一的兒子的。
尹子煜只覺得渾身酸痛,腦海只剩下一片空白,望著眼前的老媽和琳達,無力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尹夫人突然想到,如果兒子問起那個女人,自己又該怎麼說?反正,自己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了,讓自己差點見不到兒子。
尹夫人適時地轉移話題,吩咐琳達說道:「琳達,你馬上去找主治醫師。」
「好。」琳達心中只剩下欣喜的情緒,是不是上帝聽到了自己的祈禱,願意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老媽,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英國嗎?」尹子煜望著自己的傷勢,難道是出了車禍,自己才會這麼狼狽?不過,自己最厭惡的地方,就是醫院了。
「你說什麼?」尹夫人的笑容,在臉上一分分地流失乾淨。
「我是出了嚴重的車禍嗎?」尹子煜望著老媽的表情,似乎有些沉重,她怎麼了?是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傷心嗎?
「不過,醫師,我應該沒有事了吧,我想盡快出院。」
「臭小子,你急著出院做什麼?」
難道,是要去見那個女人?尹夫人神色一沉,冷淡地丟下一句話。
「拜託,斯尚的工作,我需要去做,這樣可以了嗎?」尹子煜神色變得散漫,瞥過視線,望向主治醫師。
「雖然你醒過來了,但是必須留院觀察,我們需要對你進行更多的檢查,暫時不建議你出院。而且,你目前需要休息,我們會建議你先放下手頭的工作,避免過度勞累。」
「需要多少時間?」果然是一大堆廢話,尹子煜已經有些不耐煩。
「原則上,最少一個月。如果你各項指標都沒有出現異常,我們會同意你出院。」
不過,如果兒子真的想見那個女人,為什麼到現在一個字也沒有提起?難道……
「琳達,你在這裡照顧子煜,我跟醫師談談。」
尹夫人拉住醫師的手,走出加護病房,壓低聲音問道:「醫師,我兒子醒來,是不是就沒有事了?」
「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當時他受得傷,主要是腦部,如果有半點的差錯,他很可能就會醒不過來。不過,看來病人的意志力足夠堅強。」
「不過,醫師,他如果忘記了一段記憶的話,代表什麼?」
「當然,我們說,腦部是很脆弱的部位,你兒子的情況,也許會導致記憶區丟失一部分的記憶,這是需要很長的時間,倚靠家人和朋友,一起來修復的。」
尹夫人淡淡微笑,心中變得明朗,回應道。「我明白了。」
看來,子煜已經忘記了,他是如何受得傷,也忘記了,自己拚命要救的女人,是誰,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不過,這樣也好。她只要一個完完整整的兒子,不在乎,他的記憶,是否完整。
兒子可以醒來,就是萬幸。
尹夫人不動聲色地走向三樓,經過溫親親的病房,卻只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微微皺眉,她不是今天下午做的手術嗎?怎麼會不在病房之中?
護士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這位病人已經出院了。」
出院了?這麼快?
也好,那個女人聰明地自動消失,兒子也完全不記得那個女人,自己也不必再費心來解釋什麼。
看來,她對兒子的感情,並沒有那麼無堅不摧,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深。偏偏子煜,卻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她。如果她真的喜歡子煜的話,怎麼會毫不遲疑就走?甚至,她一眼都沒來看子煜,對喜歡自己的男人漠不關心,真是個性情冷淡的女人!
還說什麼是真心喜歡子煜,依她看,全都是假的吧。
現在的年輕人,都把感情當作兒戲嗎?至少,她看不到溫親親身上,有什麼真誠的感情。甚至,真的頭也不回就走,不留下一點痕跡?
「david,你可以醒來,真的太好了。」琳達面對著尹子煜,微笑著,眼中只剩下淚光。
尹子煜敷衍地一笑,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自己跟琳達已經分手了,自然不該有更多的牽扯了。
只是,心中似乎有一種失落,隱隱約約地疼著。
那又是……什麼感覺?
仇凌雲眼神有短暫的失神,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還記得,樓下的物業人員告訴自己,今晚溫小姐根本就沒有回公寓,但是自己依舊不敢相信。
只是現在,不得不信。
她居然像是曇花一現,在自己即將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消失的徹底?就像是,她從未在自己世界中出現過一般。
仇凌雲眼中只剩下頹廢,他以為,可以和她重新開始的。
他以為,自己會有這個機會的。
但是,原來他再次錯過。
也許,再也無法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