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危險來襲
一家夜店內。
任安琪畫著濃重的煙熏妝,一身黑色亮片短裙,拎著艷紅色的皮包,妖冶而性感。踩著漆黑色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向那個豪華包間,高傲地推開了門。
自己好不容易才被老媽放出來,好好享受一下,不然遲早會被悶死。不過,她真的越來越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爸親生的?他總是不回家不說,一看到自己,就用對待仇人的態度對待她這個女兒,誰受得了?
這一次,不就是出去玩被拍到了照片嗎?自己以前的爛攤子,一向是老爸收拾的,有這麼嚴重嗎?而且,至少之前他再生氣,也從來不會在錢的方面,苛刻對待,只是這幾天,他居然凍結了自己所有的信用卡?
哎,她可是九州企業董事的千金小姐哎,什麼時候這麼困窘潦倒過?
這一次,實在是讓自己覺得,有什麼事在暗中發生。
不過,即使老爸對自己態度惡劣,但是畢竟,自己還是他唯一的女兒,以後的過億財產,除了她任安琪,也不會有其他的競爭者了。現在想想,老爸沒有犯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在外面養一個女人,再生幾個野種,也算是對老媽和自己造福不淺了。
這麼想想,現在凍結了信用卡又怎樣?老爸的錢,是姓任的,遲早都是她任安琪的。
任安琪嘴角的笑意,幅度一分分地擴大,打開門,一看到自己的男友,眼神魅惑,朝著男友微笑。
「對了,上次我住在南門的兄弟,看到未來的岳父大人了。」
「你現在叫得親熱,我爸爸可不一定會承認你。」任安琪喝下一口紅酒,瞥了一眼男友的臉,語氣有些冷淡。這個黑幫男友,長相不錯,四肢倒是發達,就是這腦子,差了點。不過,既然他可以討她大小姐的開心,那就姑且讓他在這個男朋友的位置上,多待今天。
親熱地勾著男友的脖頸,任安琪壓低聲音,問道。「不過,他去南門做什麼?」南門,一個記憶中非常陌生的地方。至少,與任家有來往的親朋好友,大部分都在北部,不該是在南門。
「那裡有一家歷史悠久的孤兒院,瑪利亞孤兒院。」
孤兒院?他一個董事,去孤兒院做什麼?難道是為了公益?
「什麼時候?」
「晚上。」
不過,即使是做公益的話,老爸也沒有必要在暗中進行,找些媒體宣揚一下,豈不是還可以提高九州的名氣?而且,如果是在晚上去的話,那就更加可疑了。
「親愛的,你幫我查查,到底我爸爸當晚做了什麼。」任安琪眼神一暗,手曖昧地撫上男友的臉。
「好,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如果這其中真的有什麼事暗中操作,而且傷害了她任家大小姐的利益的話,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溫親親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遞上了辭呈。
自己很清楚,如果自己說一句話,尹子煜自然會讓自己回到那個位置。
但是,她有自己的理由,不想恢復斯尚的工作。
整整的八年之內,她做著不同的工作,心,已經累了。既然身邊有一段感情,她願意先享受被愛的感受。
換上一身正式的套裝,溫親親望著手中的辭呈,微微一笑,走出公寓。
斯尚。
總裁室外。
溫親親慢步走過還空著的秘書室,眼前浮現自己的影像,自己曾經在這個位置,有過埋怨,有過消沉,有過氣憤,都是如此鮮活而真實的情緒。
溫親親垂下眉眼,淺淺笑著,叩響了總裁室的門。
「進來。」
「……怎麼會來?」尹子煜抬起頭,驀地發現,出現在眼前的人,居然是溫親親,心中湧起一股狂喜,立刻站起身來。
「總裁,這是我的辭呈。」溫親親沒有流露太多的個人情緒,把手中的辭呈放在桌上。
尹子煜並沒有感覺太過驚訝,嘴角笑意依舊。「你決定不做我的專屬秘書了?」
溫親親篤定地點頭,微笑著回應。「對,我想清楚了。」
尹子煜默許地點點頭,視線落在辭呈上面,不予理會,笑意愈發的深沉。她決定了要做的事,自己不會干涉。
尹子煜笑意一斂,走向溫親親的身邊,輕輕執起她的手,在她耳旁低語。「那麼,做我的專屬新娘如何?」
「你想……但是我沒有想過,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嫁做人妻,當你的黃臉婆。」溫親親慢慢加深了嘴角的笑意,輕輕鬆開了她的手。
尹子煜眼神帶笑,輕輕撫過她的長髮,語氣溫柔。「現在年輕的時候不嫁,也許往後人老珠黃的時候,我可概不負責了。」
「怎麼,你難道想退貨?」溫親親慢慢湊近他的耳邊,笑著丟下一句話。「貨一出手,拒不退還。」
「我當然不捨得退貨了。」尹子煜輕輕攬住她的腰際,臉上的神采飛揚。
溫親親在他臉頰落上一吻,不想打擾他的工作,微笑著。「你工作吧,我先走了。」
尹子煜默默點點頭,望著她離開,視線移向桌上的辭呈,勾揚起嘴角,把它收起放在辦公桌上最底層的抽屜。
溫親親慢步走入電梯間,自己倒是一個天生不喜歡做白日夢的女孩。
在每一個人覺得英雄配美女,總裁配秘書合情合理的時候,自己從來都只是一笑而過。更從未想過,幸運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過。
只是現在,她得到了一份感情,也得到了一個,真正喜歡的人。
電梯打開的時候,溫親親的視線短暫地落在裡面,卻沒有想過,面對著自己的人,居然是仇凌雲。
微怔了怔,溫親親淡淡一笑,走入電梯。「你好。」
仇凌雲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嚴肅冷沉。「你怎麼會來公司?」
「遞辭呈,我不會回來工作了。」
仇凌雲眼神中有什麼一閃而過,神色變得複雜。「因為感情而放棄工作?」
「無論這段感情,我們可以走到什麼時候,我都覺得應該放鬆一下了。畢竟,我的人生,不能只有工作而已。」溫親親釋然地一笑,之前她的目標,只是自立,而現在,她容許自己停下來,體會許多之前她錯過的。
仇凌雲望著身旁的女子,冷冷地丟下一句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信任一個人。」但是,之前被她信任的人,是他仇凌雲。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什麼都不同了。
沉溺在幸福之中,是為危險的,因為失去了防備的心,一旦傷害來襲,失去任何免疫力的她,注定要傷的更重。
如果,她的心牆還在,也許還可以為她阻擋一些風浪。
但是現在,她已經徹底陷入其中了。
溫親親的眼中,隱約浮現溫暖的笑意。「是,我像相信自己一般,相信他。」
也許,只要給自己再多點時間,她會像愛自己一般,去愛他。
「那麼,祝你幸福。」
仇凌雲語氣冷淡,逕直走出電梯間。
溫親親尾隨其後,望著他俊挺的背影,為什麼,覺得他不再是那個深沉,但是體貼的男子了?
甚至,他身上的冷意,更令自己覺得陌生?
「凌雲,聽說還有十天的時間,你就要去英國了?」溫親親小跑著,追上去,問道。畢竟,曾經給她兄長一般關懷,讓她在尹子煜折磨之下還堅持下去的人,是仇凌雲。
「對,我已經在斯尚交接副總裁的事務了。」仇凌雲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望著她。
溫親親頓了頓,抬起眉眼,望著他,真誠地說道。「凌雲,你的好意,我真的要感謝你……」
「我瞭解,所以,感謝的話不必多說。」仇凌雲臉上浮現的笑意很淡,本想不費周折就帶她離開,只是現在,事情變得複雜了。
「那好,凌雲,你一路順風。」
仇凌雲默默點點頭,再度轉身離開,毫無留戀。
一日之後。
溫親親默默望著窗前的天色,往日,總是覺得冬日太荒涼,只是現在,冬日,也可以溫馨。
也許,是身邊多了一個人的陪伴吧。
倚靠在他的背上,捧著手中溫熱的奶茶,淺淺的微笑,其實溫親親是一個如此就容易滿足的女子。
以前,沒有遇上,所以不相信,倔強而孤獨的活著。
現在,遇上了,所以相信了,不再讓自己繼續生活在死角。
天邊,是微微的光。
自己對尹子煜的依賴,是自己這二十三年來,未曾見過的。在一個人的寵溺之下,予取予求。
不知不覺,她與尹子煜相識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百天的時間。
即使沒有住在豪華別墅之中,尹子煜依舊享受著人生之中最安逸的生活,雖不算奢華,但是兩個人早已像新婚夫婦一般,過著最平淡而充實的生活。
溫親親算是自己在琳達那段感情之後,第一個真正想要娶的女人。
但是,自己明示暗示的求婚,她都沒有答應,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心急了?還是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同時間,酒店內。
任安琪點燃手中一支煙,安靜地望著窗外的夜色,望著身邊的男友,冷靜地說道。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未來岳父去瑪利亞孤兒院,瞭解了一個女人的情況。」這可是他吩咐手心的兄弟,去威嚇恐嚇那位院長,才得到的可靠消息。
任安琪微微皺起眉頭,重複著那兩個字。「女人?」
「我已經派手下調查過了,這個叫溫淺雲的女人,八年前就死了。現在,只剩下兩個女兒,大女兒的名字是溫清清,小女兒的名字是溫親親。」
溫親親?居然不是冤家不聚頭?
「而且,未來岳父最近親自去了溫親親的公寓……」
任安琪驀地掀開被子,站起身來,旁若無人地穿上衣服,說道。「我先走了。」
「去哪裡,親愛的?」
任安琪轉過臉,揚起嘴角勾人的笑意。「回家,等我的電話。」
任安琪連夜趕回任家,果然,老爸依然不在家。如果一個男人顧家,是因為妻子兒女的話,那麼,在她的記憶之中,老爸只是善於做表面工作而已。
在他從政的時候,頭上就已經有了好男人的光環。
現在,從商了,卻從來沒有傳出任何一次第三者插足的感情。
唯一的缺陷便是,他很少在家裡過夜。
凡事,最完美,底子下,就越醜陋。
「老媽,你還睡得著?」任安琪大力地打開了母親房裡的燈,眼看著床上的女人緩緩睜開雙眼。
這個有著高學歷,外表溫柔賢淑的母親,睡了這麼多年的單人床,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倒是榮辱不驚,是不是耐心太好?
「安琪,你又怎麼了?」任夫人支起身子,倚靠在床邊,問道。
「我想問老媽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溫淺雲的女人?」
「溫淺雲?」任夫人眼神驀地一暗,聲音冷淡。「你問這個做什麼?」
任安琪一向不遲鈍,從任夫人的眼神之中,已經看出了所以然。「老媽,你知道這個女人跟老爸的關係,是不是?」
「安琪……」
任安琪一時氣不過,站起身來,揚聲強調道:「老媽,我勸你不要這麼天真,好不好?你一直這麼軟弱,遲早會有外人來任家搶奪本來屬於我們的東西!」
任夫人臉上的表情沒有多餘的變化,語氣平淡。「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不是嗎?」
「但是,她有兩個女兒!」任安琪頓了頓,眼神變得狠戾。「如果她們就是野種,一旦知道了真相,豈不是要把任家的財產吞吃乾淨才罷休?」
「任家有上億的財產,多了這兩個禍害,老媽你居然還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不就好了?」任夫人臉色有些倦怠,並沒有太多的耐心,眼看著女兒卻變得越來越激動。
「老爸不知在想些什麼,這種事明明應該避之不及,他居然親自去找那個野種!」
任安琪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語氣更為惡毒。
「她們不是沒有找上門來嗎?」任夫人淡淡望著眼前已經紅了眼的女兒,不耐地丟下一句。
「現在是還沒有,但是我想,她們馬上就要來了。」既然老媽都不管不問,不如自己來給那個女人一點教訓,她的眼裡可容不得半點沙子。
任安琪在心裡罵老媽沒用,重重地甩上門,揚長而去。
任夫人重新躺下身子,關上了床頭的燈,暗暗一笑。
安琪,這場戰役之中,她並不是那個軟弱的女人。只是,解決矛盾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種,而不只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這種態度。至於其中的方式,並不是你一朝一夕可以學會的。
而且,她也不會輸,這,在二十三年之前,就已經寫好了結局。
勝出的女人,一直都是你的母親我,而不是,那個名叫溫淺雲的女人。
所以,這一次,她也不會讓她的女兒,有機會改寫歷史。
很多權利,都是考她來爭取的,和守護的。
但凡她們姓溫的女人,都沒有權利來任家,分一杯羹。
她可以在表面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是因為……她暗中自有打算。
任安琪走上樓,氣急敗壞地關上房門,撥通了男友的電話。沒想到自己的老媽是個軟柿子,可是這一口氣,自己嚥不下去。
如果老爸已經厭煩了自己這個女兒,已經採取了行動的話,那麼她之後的福利,就岌岌可危了。關於自己的利益,她任安琪有著無法想像的堅忍。
所以,她要先下手為強。
「親愛的,替我做件事。」
「做什麼?」
「對方的名字是溫親親,給她一頓教訓。」
「這還不簡單。」
任安琪拉開窗前的窗簾,望著凝重的夜色,暗暗勾起了嘴角。上次,溫親親就已經惹到她,令她很不爽了。
沒想到,她就是那個野種。
如果老爸承認了她的身份,那個溫親親豈不是就要爬到自己的頭上來?
哼,休想。
任家的大小姐,永遠都只能是自己一個。
所以,溫親親,如果你識相的話,還可以知難而退。
否則,後果有多嚴重,只能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