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看著顧宗唇邊那有些殘忍的笑痕,左小淺本開心的心忽的跌到了谷底,這該死的老男人,他不會是對那個柔弱的女人下了毒手吧?
可是,面上卻絲毫不敢表露出一絲忿忿之色,忐忑的扒著碗裡的飯,卻還要笑得很開心很純淨的樣子。
老天爺,她快演不下去了啦!若呆會兒,顧宗真拿娘親來試探她,她若不小心露了馬腳怎麼辦?呼,算了,不想那麼多,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心驚膽戰的吃完飯,左小淺被顧宗帶著往後院走去。一路上,她張大明亮的眼睛,好奇的東張西望:「爹爹,我們家好大好大哦……」
怎麼是在後院?泠清若不是說他和師父進來查找過,這裡面並沒有人嗎?顧宗把她帶往偏僻的後院,是想做什麼?
他不會是發現自己假裝失憶,所以想要,殺了她滅口?哦不會不會,他還想要寶藏呢,在沒有找到寶藏之前,她的生命絕對是安全的……想到這裡,她才放下一顆七上八下的小心臟來。
「可是爹爹——」她停下腳步,不安的拉拉顧宗的衣袖:「我娘親住在這裡嗎?這裡看起來,好像下人住的地方哦……為什麼我們住在那麼豪華的房間裡,而我的娘親卻住在這樣可怕的地方?」
「因為——」顧宗頓了頓,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不解的眼睛:「她犯了錯,錯了就要懲罰,昭然你說是不是?」
kao他丫,他的意思不會是說,他對那柔弱的女人動用了私刑吧?完蛋了,她那麼柔弱的身子骨,怎麼經得起他的折騰啊?
顧宗,你若真敢動我娘親一根頭髮絲,我左小淺跟你沒玩!
「犯錯?我娘親她犯了什麼錯啊?」不錯,不安和害怕的表情表演的很到位——她在心裡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喏,等一下你見到她,可以自己問她——」顧宗沉下了臉,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是生氣與惱火。
左小淺於是乖乖的噤聲。跟在顧宗身後,一副擔驚受怕小心翼翼的樣子,讓顧宗不由自主的收起了面上那似震怒的表情。
一直到小院子裡,兩個人都沒有再交談!越接近院子,守衛的侍衛便越多,左小淺心中一凜,難道真的在這裡?那為什麼上次泠清若他們在這裡並沒有找到呢?
「昭然,跟著爹爹的步子走,千萬別走錯了知道嗎?」顧宗忽然回頭,有些嚴厲的吩咐道。
「哦哦……」左小淺忙不迭的點頭,跟在她身後。看來,這個地方確實是不同尋常的,七拐八轉的好像迷宮一樣,周邊濃密的樹木,給這裡鍍上了一層陰森冷蕭的感覺。
左小淺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泠清若與師父找不到娘親——走在充滿潮濕與發霉味道的地道時,她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娘親被他關押在小院子的下面……
「爹爹,這是什麼地方?感覺好恐怖哦……」左小淺說著,膽怯的朝他身邊移了移,小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袖。
「昭然別怕!」顧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這裡是給不聽話和做錯事情的人準備的……」
「昭然一定會乖乖的聽爹爹的話,爹爹不要將昭然關在這裡……」左小淺忙趁機表明態度,小臉上一片『我好怕怕』的表情。
顧宗終於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目光瞧得左小淺幾乎要落荒而逃,抱著不能露出半點馬腳的心態,她硬是承接了他的目光,直到他先行轉開:「昭然肯聽話就好……好了,先看看你娘親吧!」
地下通道的盡頭,左小淺終於見到了許久不見的芸娘,她的情況,比想像中還要嚴重——被拷鎖在牆上的歷經折磨的更加瘦削的身體,凌亂的頭髮遮了她的臉,碎裂的衣服和著斑斑血跡緊緊的粘在她的身上,奄奄一息的模樣看得左小淺心裡一陣的發緊。
她的狀況讓人揪心。變態的顧宗,竟然真的對她動用了私刑……太可怕了,必須通知泠清若他們,要盡早盡快的將她救出去才行,她這模樣,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顧宗牢牢盯著左小淺的臉,看她驚愕的張大了嘴巴飛快眨巴著眼睛的樣子,淡淡道:「昭然,她就是你的娘親……」
「真的嗎?她就是我的娘親?可是爹爹,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啊……」左小淺無法遏制的紅了雙眼,大眼裡飛快蓄滿了晶瑩呃眼淚,低喃著搖頭:「我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的娘親竟然受著這樣的折磨……」
「昭然,你娘親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罪過——」顧宗冷聲說道。抬眼向緩緩醒過來的芸娘望去:「她竟然,不知廉恥的跟著別的男人私奔……你說,她該不該受到折磨?」
該個屁啊?!若你肯對她好一點,若你家的母老虎沒有欺負她肯給她一點安穩和閒適,她老娘那樣質樸柔弱的女子……
而且私奔?!他丫也說的太嚴重了點吧?自己沒辦法給自己的女人幸福,倒還要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臉的臭男人!
顧宗上前兩步,伸手毫不客氣的扯了芸娘的頭髮,逼迫她抬眼對上他的,她的眼裡沒有軟弱和怯懦,有的,是對他的鄙夷和唾棄。
冷笑一聲,他噙了抹殘忍的笑容,淡淡說道:「芸娘,你看我帶了誰來看你?」
左小淺這才發現,他連她那張美麗的臉都沒有放過——那張原本美麗的臉龐,此刻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一道一道,觸目驚心!
緊咬了嘴唇,她才沒有讓那驚呼溢出自己的唇瓣——顧宗,你死定了!
「啊——」芸娘順著顧宗的視線望去,忽然嘶聲尖叫:「顧宗,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她是你的女兒,你竟然,連父女之情都不顧了嗎?」
「對啊,她是我的女兒!她現在——是我一個人的女兒!」顧宗附在芸娘耳邊,得意的宣佈道:「這世界上,她只認得我……她連你都不認識了呢!」
「你說什麼?你這個禽獸——你對她做了什麼?」芸娘紅了眼,拚命的掙扎著,似乎想要與他拚命一般。
拷著她手的鐵鏈被她拉的嘩嘩作響,左小淺心疼的看著她,一直以為她是個亟需人保護的柔弱女人,像是玻璃般易碎的需要人小心翼翼的呵護。
被逼急的她,也有這樣嚇人的爆發力。左小淺的視線落在她原本光滑潔白的手腕上,因為用力掙扎,那裡,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爹爹……」她弱弱的開口喚道,飛快眨掉眼裡的晶瑩:「她真的……是我的娘親嗎?」
「昭然你過來,讓你的娘親好好看看你——」顧宗沖想要後退的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你靠過來看看,這個你該引以為恥的娘親,究竟長了怎樣一張臉?」
「不不……」左小淺噙著淚慌亂的往後退,雖然此刻,她真想不管不顧的衝上去,緊緊抱著那目光從期翼到黯淡接著變成死灰顏色的女子,可是,不能,她現在不能這麼做……
「快過來!你是連爹爹的話都不聽了嗎?」顧宗加重語氣,頗嚴厲的說道,深沉的雙目微微一瞪,便叫左小淺乖乖停下了後退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