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大做文章
是夜,秦王宮。
位於秦王宮內的秦王寢宮並非外人所想像的那般是高大的宮殿,而是一棟三進三門臉兒的大宅院,此時位於二進門臉後大客廳內,正擺上了四張大圓桌子,桌上擺滿了各種蔬菜肉,桌子正中卻是擺著一尊樣式有些笨重的純銅火圍爐。
這個火圍爐可是讓無敵傷了|大一番腦筋,講解無效之後,只先拿木雕做出了模型,再讓工坊的白氏巧匠工打至而成。至今已經做出了數十套爐具,無敵準備在今年歲首先當做賞賜贈給朝中大臣,然後順勢推廣,讓老秦人都能吃上火鍋。不過就是目前的工藝還不過關,用的銅料過多,按照工匠測算,一套爐具的用至少需要上千枚秦國布錢的量,只怕普通百消費不起。對於此點無敵也是早有打算,制爐具自然是大富人家來消費,普通小民百自然還是用陶或鐵,畢竟眾口難調不是。
便說此時,無敵一家合著大哥、二哥家眷妻妾,以及老國後和衛鞅、王良圍著制的圍爐吃著火。〕說起來,自從無敵當上了秦國國君,便給家中立下了條規矩,那便是家人要「同食同寢」,同也就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同寢則是家中大小妻妾,只長幼,不分宮室,大家平起平坐,不以院牆隔閡。
說起一家人圍坐吃飯的決定,並非是無敵的後世習慣,而是秦人吳狄的殘念使然。在秦人吳狄的記憶當中,親海倫總是先伺候他父子倆用,又伺候大娘、二,最後便一人蹲在灶邊吃些殘羹剩飯,而少年吳狄又是家中獨子被父親和大娘、二驕縱,竟對此事熟視無睹。直到某日,少年吳狄外出與玩伴廝混,肚餓回家見母親海倫依偎在灶邊咀嚼,還道她偷食,奪碗來看才知母親所食之物竟然是家人吃剩的碎骨。
自此以後,秦人吳狄倒也幡然醒悟對母親多了幾分關懷,只不過當時秦人社會風氣此,逐也落下殘念。
再說此時,無敵與老國後獨孤氏、母親海倫、二哥嬴渠梁、衛鞅、正妻嬴玉、白雪、姬月同桌。〕恰巧侍妾烏玲送上一盤片的肥羊肉,無敵便夾了數片在鍋中涮煮,將八成熟的羊肉撈起後一片夾在母親海倫碗裡,一片夾在老國後獨孤氏碗裡,口裡道:「娘……娘,快!快!這肉片前散了勁兒,不塞牙。」
海倫笑眼宛彎月,老國後更是連聲誇讚道:「好好!為自會肉,三兒倒是好好招呼衛先生才是。」
哪知無敵卻是夾起一片肉來,送入了嬴玉碗中道:「娘可就見外了,日後人家衛先生可就是自家人了。」
老國後聽了,故意張大嘴巴,一臉驚奇的望著滿面窘色的衛鞅道:「啊!這是怎,快給娘說道說道!」
「這事早該給娘說說,也是孩兒不是,忙起來竟給忘了……」無敵一面布菜,嘴巴沒閒著,便將衛鞅已經私下裡向他提出了求婚的事情給細細說了,末了道:「這事啊,還得怪衛鞅,身為堂堂的大秦客卿、巴蜀特使,卻是不懂禮數。〕」
席中的衛鞅見無敵拿話擠兌,只手苦笑道:「鞅不知何處失禮,還請國君示下。」
「去去去!」無敵揮手笑罵道:「說你不知禮數,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現在咱們這是家宴,按禮你該稱我為什麼?」
衛鞅聽來愕然,又想自己要娶無敵的義,也就主動成了無敵的妹夫,可自己又比無敵大了幾歲,這一下就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衛鞅一時犯了難,當即引來了四桌人的哄笑,坐在衛鞅上首的嬴渠梁見他窘迫模樣,便提點道:「該稱大舅子!」
大舅子這個稱呼本不屬於先秦時代,卻是在被無敵首先冠在了周王扁的身上,倒也被眾人所接受,當下衛鞅只顏喚道:「大舅子……」
「嗯!這不就對了……」無敵伸著從火中撈起一片肥羊肉,擱在衛鞅碗裡,笑道:「來,夫肉。」
衛鞅吃了肉,卻是不依不饒道:「還請大舅子明示,鞅何處失禮。〕」
見他模樣,無敵也不拿他取樂,直道:「你說你,辦國事政事頭頭是道,想啊,你現下要娶的人是誰?是我的義,我兩位母親的義,跑來向我提親這不是失禮是什麼?」
衛鞅何等聰明,當即明白了無敵意思,當即離席來到二老面前,躬身下拜道:「二老明鑒,衛鞅與良妹兩情相悅,此心此情天可鑒,還望二老成全。」
見衛鞅離席來拜,與大哥、二哥家眷共席的王良是急忙來到衛鞅身,一同下拜,卻是一張面容粉紅通透,羞不已。二老看著衛鞅不恥下拜,卻是表情不一,無敵母親海倫自歡喜得緊,一面拉扯王良她起身,一面連聲說好
國後卻是面帶笑容,高聲呵斥道:「好你個衛鞅,兩語,就要拐帶咱家的良兒。哼哼,要娶良兒,若是沒有三六聘的大禮,便是老身答應了,良兒的這些嫂嫂們也不能答應,大伙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正是!正是!衛先生大才,可不能用些文章來打馬虎眼兒!」無敵和大哥、二哥的妻妾們都是齊聲起哄,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衛鞅一時犯難,直把眼來望無敵,卻不想無敵一聳雙肩,攤手道:「妹夫,此事我這個大舅可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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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秦王宮,勤政殿。
殿內,數籠燈火將整個大殿照得通明,無敵與嬴渠梁、衛鞅等人各踞一席,正在處理案上的各類公文。晚飯時,衛鞅求婚遭拒的鬧劇自然是被他那條三寸不爛之舌給糊弄了過去,算是通過了家長這關,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請朝中上得了檯面的老臣做媒,將聘禮送上,便可擇定婚期了。
當然,這個事情可不是偶然發生,而是無敵與衛鞅刻意為之,至於目的何,日後自見分曉。
卻說夜半剛過,兩響更鼓提示此時已是二更時分,一名身穿普通黑袍的青年男子在兩名衛士的帶下急急步入殿中,跪地稟道:「廉政公署探長趙軾見過君上,有緊急情況呈報!」
「哦!」無敵聞言也是一驚,急忙放下手中簡牘,詢問道:「何事如此緊急?」
趙軾稟道:「今日初更時分,我署探員發現一名行跡可疑的老者,從甘府後門而出,向城東急行。(手機wap瀏覽〕領隊探長當即分出兩名探員尾隨偵查,後老者於城東四環外一處荒停留,信手拋下一物後轉身遁走,我探員上前查探時竟是被此人襲擊,一死一傷,待我署接應探員到之時,負傷探員言說完事情經過,又稱甘府與刺客有關,便在此時被人以暗器滅口。」
無敵聽來已知其中關鍵,忙道:「那人信手拋下之物可曾尋來?」
「證物在此!」趙軾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布袋,將袋中事物倒入了一個托盤中,卻是一些成微粒的玉石碎片。無敵與嬴渠梁兩人上前探看,都不得其解,無敵將托盤遞給衛鞅道:「你來看看。」
衛鞅接過托盤細細查看,又用手撥弄玉石碎片,不想卻是被他將其中幾塊拼接在一起,當即道:「君上請看,可認得玉上花紋?」
無敵皺眉來看,只覺花紋有些眼熟,卻是想不起來,倒是二哥嬴渠梁眼毒,一眼便認出這玉珮來歷:「這是甘龍次子甘成的腰飾。」
「來人!」無敵低喝一聲,當即從殿外進來兩名衛士,無敵當即吩咐道:「傳令巡城都尉,加強戒備,立即找人畫出老者相貌,全城緝捕。」
趙軾與一名侍衛領命而去,無敵又道:「立刻前往景監將軍府,讓他將人帶來,朕有話要問。」
「嗨!」
衛士當即命而去,無敵返回座位,卻是取過剛才不曾批示完的簡牘來看,似乎對剛剛之事不以為意。衛鞅與嬴渠梁對視一眼後,衛鞅也是埋頭批閱起公文,只剩下嬴渠梁眉頭打皺,不由出聲問道:「此事,三弟怎看?」
「嘿嘿!」無敵一面用筆在簡牘上批示意見,一面笑道:「還能怎麼看?一、老甘龍吃了熊心豹子膽,買了刺客來刺殺國君。二、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刺客殺我不得,便去陷害老甘龍。」
嬴渠梁聽來,大為認同,卻也還是心有疑慮道:「三弟不覺得此事大有蹊蹺麼?」
「蹊蹺?蹊蹺得緊了!」無敵放下簡牘筆墨,擊案道:「二哥可還記得,昨夜那個刺客奮力突破黑伯、玄奇和景監三人防守,卻在即將得手之時,將劍尖故意偏開少許?」
「記得!」嬴渠梁當夜也是在場,只不過身在隊伍前列負責看護老國後等人,未能近身迎敵,也將現場一幕看在眼中。無敵卻又跟著說道:「如此看來,昨夜我乘那女刺客神志不清時套問的口供還有些問題,只要問清口供,此事脈絡立顯。」
隨後無敵竟是厚顏向衛鞅笑道:「妹夫以為呢?」
正捧著簡牘聆聽兩人對話的衛鞅聽聞,差點沒一口氣背了過去,按說此是勤政殿,是不應該用此俗稱互相稱呼的。當即衛鞅只下公文苦笑道:「君上所言甚是,以鞅之見,倒也真是君上所提兩條:一、甘氏買兇刺君。二、刺客嫁禍甘氏。」
嬴渠梁細細一想,卻還是搖頭道:「刺客若真是想要嫁禍甘氏,何須此作做,當真叫人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才!」無敵擊掌笑道:「如此,才方便咱們在此事上大做文章!」(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