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九歌的計謀
也許只不過是新皇帝看見這位失散多年的千金和之前的戀人面容十分相似,所以戀上了,也有可能。
一般老百姓才懶得去管這些八卦事,只要自己能過上好日子,皇帝娶誰做皇后,實在是沒有一文錢關係。
只不過就苦了司徒家,大小姐被休棄,而且失蹤了,完全沾不到新皇帝的光。
而且南宮惟倒台後,司徒睿也是一張老臉整天灰頭土臉的,受了聶玉鳳不少指責。
他乾脆也一橫心,將這二夫人給冷落了,兩人分居,實際就是變相休妻。
這一下聶玉鳳更加不依,整天罵罵咧咧,好似瘋婆子一般,自然又成了街坊鄰居的笑柄
可是,當年王爺府裡的小丫鬟不免有些不可理解
那時候,六王爺生病的時候,明明見著王爺和六王妃情深意篤,二人好的就和一個人似地,蜜裡調油,兩情繾綣,看得出王妃對王爺是一片癡心,天地可鑒。
可是,到底,王爺變成了皇上,身邊的女人卻是換了一個。
也許男人都是這樣,當得到這世上最光輝的榮耀,最高的地位的時候,就忘了當初那個陪伴他的女人。
大家都不免歎息。
那樣的感情,都會破碎。
那麼,還能相信什麼?
也許,皇家,就沒有真情。
閒話先不休說,此時吉時已到,穿著華麗龍袍,頭戴冠冕的新皇帝緩緩地站起身來。
玄色極其精細刺繡著金龍及水波花紋的龍袍和冠冕瓔珞流蘇襯得那張本來就英俊得彷彿一顆明珠的臉更是光芒四射,簡直令人不可逼視。
而他身邊的女子也是一身華麗沉重的鳳袍,五官端麗,有著驚心動魄的美貌。
可是,不知道為何,遠遠觀禮的民眾們看不到,那些在一邊伺候著的宮女太監和近處的大臣們卻是能看到的
新的皇后娘娘雖然是位五官精緻華麗的大美人,可是不知道為何
即使是最好的胭脂和最華麗的蔻丹也沒辦法掩蓋她面上的那一抹蒼白
那抹蒼白很難形容,簡直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可是皇后娘娘明明帶著矜持和歡喜的微笑,完全不像有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也沒人敢問。
新皇帝站起身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雙眼閃著格外赤裸的光。
這人你自然可以猜到——是龍。
前一晚他再次向若葉確認過,詔書早已擬好,約定三個月後禪位於他。
只差登基典禮一過,南宮昊軒拿到玉璽,若葉就會找個機會將玉璽蓋在詔書之上。
誰也沒法更改。
龍很清楚,青鸞王朝是個極其重視形式和名正言順的國度。
只要詔書蓋了玉璽,那麼就已經沒法挽回。
而且他還早就有備無患
若葉用來控制南宮昊軒的法印之中,他早就下了控制術。
若是南宮昊軒一旦反悔,不肯禪位於他
那麼
梆說他必死無疑,龍甚至有辦法讓好不容易復活的若葉再次變作一縷幽魂,甚至可能魂飛魄散
若葉是肯定不會放棄到手的幸福的,這點龍相信。
——這個女人,真是又自私又愚蠢,白長了一張那麼漂亮的臉。
於是,在萬民的歡呼擁戴之聲中,南宮昊軒站起身來,緩緩地開始宣讀詔書
「奉天承運
今日,在我青鸞王朝列祖列宗面前,朕宣佈繼承皇位,成為王朝第七十六任皇帝
並且,娶這世上最賢德的女子為妻
做我皇朝的皇后
代代繁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說完,他面上帶著迷人的微笑,輕輕伸出手來,朝著若葉。
若葉只覺得心都在顫抖
她
終於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
名正言順的承認,感情,和地位
這一刻,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所有之前的悲傷,掙扎,猶豫,彷徨
甚至上一世,生命離去時的痛苦
都有了補償
與此同時
在朱雀國的密室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你確定不接受朕的條件麼?」安陵宇的聲音冷冰冰的,「那你走吧,不需要再說什麼。」
司徒櫻感覺到眼淚滑過她的臉頰。
——努力了那麼久,最後還是要功虧一簣麼?
安陵宇似乎觀察出司徒櫻的猶豫,再補加了一句:
「若是司徒姑娘還覺得可以考慮的話,不妨跟我來看看這面水鏡。」
司徒櫻一歪頭,便看見這密室的角落中,有一塊淺藍色,十分莊嚴的水鏡。
她有某種預感,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塊水鏡移去,口中下意識問道:「那裡面能看見什麼?」
「能看見你此時最想看到的東西!」
安陵宇的聲音不知不覺突然變了,變得沒有一開始那樣冷冰冰,卻有一種奇妙不可言的誘惑力,「司徒姑娘,你很快就可以看見這水鏡中間你最心愛的男人馬上就要娶你的情敵做妻子,而且是在天下人面前昭告天下,明媒正娶作為江山的帝后,從此,舉案齊眉,永遠也不分離!
這是天底下對一個女人最大的承認和榮耀,你要不要來看看,那個你最恨的女子,那個輕慢你,侮辱你,譏嘲你的女子是怎樣得到你心上的男人!」
「我不想看!」司徒櫻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身軀。
她緊繃著自己的脊背,才沒有將身體瑟縮成一團。
安陵宇冷冷笑道:「朕原本以為司徒姑娘你是個最聰明,最自信,最毫無畏懼的女子,卻原來你也不過是個一般女人!」
司徒櫻亦是冷笑道:「我本來就是個一般女人,我不是聖母!」
「你既不是聖母卻為何又願意為了他犧牲那麼多呢?」安陵宇微微一笑,「不看便不看,即使你不看,這事情也一樣在發生,所以,何必逃避?何必做把頭埋在沙中的鴕鳥?」
司徒櫻突然被這句話激怒了!
她再也沒有猶豫,大步走向那面水鏡,冷冷道:「我從來不是將頭埋在沙中的鴕鳥,我會讓你知道,我不去看的原因不是因為我怕,或者我恐懼,只是因為——我不屑!」
可是,雖然她口中說著不屑,但當她在水鏡中活生生的看見那張她久違了的英俊臉龐,是帶著一種深情的目光,一隻手握著那名黃色繡有龍紋龍飛鳳舞的詔書,一邊彎下腰凝視著若葉
他伸出一隻修長白皙,指節分明的手。
那隻手曾經無數次地擁抱過司徒櫻,也曾經無數次地跟她十指相握,好像永遠都不會分開,但這雙手現在已經伸向另外一個人
此時,她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痛了
安陵宇趁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補充道:「你還是會心痛是嗎?
司徒姑娘,你也不是聖人,你有時間在這裡心痛,為什麼不能夠考慮另一個喜歡你的人?
作為一個女子而言,得到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愛人,比爭取一份飄渺虛無的感情更要重要得多!」
「————你說得真好!」
司徒櫻突然冷笑了,手指一揮,突然從指尖飛出一道白色的光束,瞬間擊中了安陵宇面前那道微微晃動的雪白色簾幕!
穩,准,狠!
「你做什麼?!」
低沉的男聲還未響完,那道白色的簾幕就好像被一柄利刃從中間飛過似的,唰的從中間斷裂,兩邊翻捲了開來!
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餘!
而其中剛才那個高大人影所坐的地方,竟然只有一張空蕩蕩的椅子!
那椅子十分豪華,也十分舒適,但上面並沒有人。
——那人哪去了?
司徒櫻看到這情形卻一點也不詫異,只是唇角微彎,「安陵宇先生,您現在去了哪裡?」
突然從房間的一角發出一聲冷笑聲:「司徒姑娘,你倒真是好眼力,你什麼時候發現簾子後面變成沒有人的?!」
司徒櫻微微一笑,「一開始簾子後面,的確是有人的。
但是,就在我和那兩名巨人打鬥的時候,簾子後面突然變成了沒有人!
你以為我會看不見,但是你錯了。即使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我也沒有忘記觀察那簾後的動靜,因為我一直都知道,真正的敵人不是那兩個巨人,而是你!」
那聲音又笑道:「是嗎?那你猜猜我為何要這樣做?」
「你為何要這樣做很簡單——」司徒櫻彎起嘴角,「因為,你不是安陵宇!」
那聲音愣了愣,又問道:「你憑什麼說朕不是安陵宇?那麼朕是誰?」
司徒櫻輕輕一笑道:「一開始你還是,但是後來你便不是了真正的安陵宇,估計已經在你的控制之下,輕易無法出來掌握局勢!」
「為什麼!?」
那聲音雖然有一絲的驚詫,卻仍保持著好整以暇的姿態。
司徒櫻也不禁對他的心理素質暗暗佩服,她道:「因為真正的安陵宇是絕不會慫恿我嫁給楓九歌的!天底下會這樣做的人只有一個」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暗淡,嘴角微彎:「九歌,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嫁給你,因為我不愛你,你為什麼要使出這樣的辦法來糾纏不休,甚至以安陵宇的秘密來要挾我?」
果然,下一秒,從白色簾後走出一個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