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在是太狡猾了,劉健的身手不能說是以一敵十,但是應付幾個普通人,還是不在話下的。如果對方是明著來,那麼劉健也能根據形勢,做出正確的選擇。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唐晨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如果這些飛刀不是射中了他的身體而是腦袋的話,那後果是可想而知的,剛才劉健獨自面對那些敵人時,是有多麼的危險!可是無論如何,現在最起碼事情已經平息,劉健也沒有什麼事,這是唐晨最樂意看到的結果。
事情既然已經明朗化,那麼留在這裡等待結果也是徒然的。不如索性先行去張師傅所在的醫院。
坐在高速行駛的汽車上,望著不停打著電話的劉健,唐晨坐在副駕駛位上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默默的幫助劉健把身上沾滿血跡的外衣給換了下來。當她看見劉健內衣外穿著的合金防彈衣上印著的幾處飛刀衝擊的痕跡,不由嚇的她連嬌軀都有些微微顫抖。在趕往張師傅被救治所在的醫院途中,唐晨已經聽見劉健打了好幾個電話,起點是打電話給高楓,讓他告訴了張師傅被送往的具體醫院地址,然後急忙打電話給了警察部門的領導,把這件事進行了通報,要求一是讓警察部門封鎖現場,並且盡快處理那些屍體和現場痕跡,把這件事最小化處理,僅限公安系統知道,最好連縣裡的領導都不進行通報。做到這一點其實並不難。本身警察系統和縣裡就是相對獨立的,只要前來處理的警察守口如瓶,自然不會讓更多的人清楚。最主要有這層考慮還是害怕節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倒不是怕三合會來找麻煩。畢竟這些死的人都是扶桑人,這麼多外國人死在華夏國,當然會引起輿論的強烈反響,黑道仇殺,總是見不得光的。二是讓警察把旅店查封起來,並且進行保護,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他緊接著又打電話給了龍鳳會江德分會的劉龍,命令他把江德市的精銳龍鳳會手下補充一些來中海縣。歸高楓指揮,並且要求劉龍全力幫助高楓盡快恢復中海縣分會的戰鬥力,和安排受傷以及陣亡的手下家屬,並且準時發放賠償補助金。一定要讓手下覺得這次的救援是值得的,不能破壞手下們對龍鳳會的期望。打完這一系列的電話後,劉健拿著手機似乎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有些猶豫不絕。唐晨不由奇怪道,「怎麼了劉健?還有誰的電話要打嗎?」劉健輕歎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苦笑道,「還不知道張師傅到底傷勢怎麼樣了,我想打電話給張師傅的兩個女兒。可是我怕她們情緒會不穩定,怕她們傷心……」「可是。你就算不告訴她們,她們也一樣會傷心。到時候恐怕還會責怪你不和她們說的。」唐晨抿抿嘴後認真道,「我覺得。你應該說的。」劉健聽了唐晨的話,半餉後才咬牙點了點頭,撥通了張艷婷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邊似乎環境很是吵鬧,只聽見張艷婷開口便調侃的輕笑道,「怎麼?我的劉先生,今天居然想到給我打電話了?」聽見張艷婷的聲音,劉健內心一痛,無奈的硬著頭皮開口道,「艷婷……你現在在哪?我,我有事要和你說……」「我現在在北海市郊區呢,正在抓獲一起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怎麼了?」似乎聽出劉健的語氣好像不太好,電話裡的張艷婷不由緊張道,「劉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劉健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口,可是這事遲早是要說的,他只能頗有些無奈的堅定道,「艷婷,我和你說這事……你不要太激動。我前兩天不是回中海縣了嗎?今天剛好有空,就說想去見見你父親……可是誰能料到,當我去見你父親的時候,竟然發現有人想要殺害你父親!所以我便衝進旅店救人,可結果……你父親被敵人一顆飛刀打中了腹部……現在恐怕還在搶救……」他的這番話一出口,電話那邊瞬間出現了死一般的沉默。劉健知道,此時的張艷婷一定非常驚訝,非常震驚,非常痛苦,但是,他別無選擇,這件事一定要說出來才行。「我馬上回來!」半餉後,手機裡突然響起張艷婷的這句話,立刻便傳來一陣盲音聲,因為她掛斷了電話。劉健放下手機,重重歎了口氣。他知道,張艷婷知道這件事後,會非常迅速的和她妹妹張艷語聯繫,兩人會很快趕回中海縣看望張師傅的。而他現在能為張師傅所做的,恐怕也就只有這些了……看著車,劉健將手機隨手扔在中控台上,扭頭朝擔心的唐晨看了眼,苦笑道,「你怎麼了?放心,我沒事,只是覺得有些傷心而已。張師傅教我一身武藝,是我武術的啟蒙老師,對我視如己出。他出事,我當然不高興。但願那顆飛刀沒有打中他身體的要害,能讓他活下去。對了,你剛才說你的記憶恢復了,是真的嗎?」唐晨點了點頭,輕聲道,「是的,我的記憶全都恢復了。」「那就好……那就好。」劉健總算露出絲開心的笑容,「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恢復的嗎?我很好奇,想了那麼多辦法都沒有能恢復你的記憶,可結果竟然就這樣神奇的恢復了,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唐晨有些無奈的苦笑道,「我只是聽見了旅店裡一聲又一聲的槍聲,渾身害怕又緊張,不知道怎麼的,我的頭就開始痛了起來。我覺得槍聲很熟悉,也許是因為我的記憶封閉也是因為那次中槍的原因。我不忍渾身被槍聲所驚嚇和壓抑,就大聲尖叫的想把恐懼和悲痛全都發洩出來,可沒想到這一叫喊。卻讓我把以前的一幕幕都恢復了過來。其實就連我自己也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原來是這樣……」劉健沉思著點了點頭道,「恐怕我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也許你記憶被封閉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壓抑著太多恐懼與害怕,而這些因素擠壓到達頂點後。你的潛意識為了保護你的身體,就自動將記憶給封閉了起來。只要你沒有記憶,想不起以前傷心和悲痛的往事,那麼你就不會恐懼,不會害怕了。潛意識並沒有思維,所以當然不會選擇性的封閉你的記憶,所以只有將你所有記憶全都塵封起來。而今天你去了王嬌家,精神受到了刺激。那些封閉記憶的恐懼和害怕因素又活躍起來,塵封的記憶有一部分遭到瞭解封,但卻沒有完全記起所有的記憶,直到聽到旅店的槍聲。也就是說。旅店的槍聲,讓你響起了記憶封閉前與我一起逃難時中槍的場景,這個時候你內心的恐懼與害怕達到了頂點,才完全徹底的發洩了出來,記憶自然也就跟著恢復了。看來。這槍聲才是關鍵,是解開你記憶的鑰匙,壓倒封鎖記憶的最後一根稻草。」唐晨點點頭,苦澀的笑道。「也許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不過,我還是缺少了近兩年去外地的記憶。無論我怎麼想回憶都回憶不起來。我的記憶只有到自己中槍為止,之後兩年就全都是空白的。
劉健一聽。頓時歎氣道,「那是對的,因為你在那兩年,根本沒有醒過來,處於自我封閉狀態。簡單的說,你成了植物人。兩年多前,我為了治好你,毅然帶著你去了外地,用盡了各種辦法,才最終從貧民窟裡尋找到一位醫術高超無比的大師,是他治好的你,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會有那兩年的記憶。」「你說什麼??」唐晨露出震驚之色,摀住小嘴不可思議道,「劉健……你,你是說,是你帶我去的外地,讓我從植物人恢復過來的?」劉健點了點頭,輕笑道,「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和你一起從外地飛往華夏國的班機上呢?」「天吶……劉健,你,你怎麼這麼傻!」突然間,唐晨的心中充滿了感動,淚水忍不住就奪眶而出,哽咽道,「你有那麼多正待發展的事業,你還有那麼多需要關係的心愛女人,你的每一天都充實而繁忙……為什麼,為什麼僅僅為了我就浪費了兩年的寶貴青春與時間……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你,你真的好傻……我不值得你為我這麼做!」「不,你值得!」劉健很認真的望了她一眼,淡淡的笑著堅定道,「每一個我心愛的女人,都值得我為她而付出一切。你為了救我而中槍,我為什麼不能為了你而出國替你治病?這是應該的,因為我愛你,你是我的女人!」「劉健……」唐晨感動的簡直是稀里嘩啦,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會喪失了兩年的記憶,原來這兩年她成了植物人!在外地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劉健為了救她讓她醒來,居然一呆就是兩年的時間!這種感情,這種行動,怎麼能讓她不為之深深感動?她的美眸中,除了滾滾而落的淚水之外,只剩下濃濃的愛意……得此夫君,還有何求?唐晨不知道會不會有男人為了給他心愛的女人治病而拋棄一切前往國外,但是最起碼就從剛才劉健簡單的話語中聽的出來,在外地的這兩年他必然歷經了千辛萬苦,才找到醫學方面的高手來讓她甦醒,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努力!這樣的男人,別人會不會珍惜她不知道,但是她唐晨一定會!「劉健,從今以後,我是你的女人,一輩子都是,下輩子還是!」唐晨深情的望著劉健,忍不住輕輕的在他臉頰上香了一口,有些嬌羞的低聲道,「我愛你……」劉健差點被唐晨這一香吻給搞的開車都有些不穩起來,急忙把好方向盤,心裡暖洋洋的道,「當然,你可是我的女人,誰敢和我搶,我非幹掉他不可。嘿嘿,唐晨,以後你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聽著劉健和土匪一樣囂張**裸的話語聲,唐晨忍不住嬌笑出聲,搖頭道,「不會啦,你就是讓我跑,我都不會跑的。」看著唐晨如此乖巧的回答,劉健真是滿意之極。要不是張師傅傷勢嚴重,他都忍不住想和她探討探討什麼時候**一刻了。畢竟。他屈指一算,都已經有兩年多沒碰過唐晨的身子了,這是種多麼無比的煎熬啊……隨著兩人濃情蜜意的交談,輝騰車快速的行駛之後。他們來到了位於老城區最大的一家醫院,中海縣第二人民醫院的大樓停車場。劉健和唐晨下車後,便一路焦急的朝著醫院內便跑了進去。一進醫院的大廳,隨意的看了下路牌後,劉健便順著樓梯來到了四樓的急診室旁。這時候,他看見總台上有位女醫生似乎正在寫著什麼,不由急忙跑過去忙道,「女醫生。請問有位姓唐的病人在急診室嗎?女醫生?」劉健焦急的詢問,可那位女醫生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根本沒有任何回應。「女醫生?我問你話呢,你為什麼不回答?」劉健又問了聲。卻見女醫生還是沒有回答,不由怒火噌的一下便上來了!好嘛,還救死扶傷的天使呢,連詢問病人都不愛搭理,這種人還配當什麼醫務工作者!脾氣上來的劉健猛的一拍總台的桌子。大聲憤怒道,「我在問你話呢,你他媽聾了啊?」「吵什麼吵什麼?沒看見我在填表呢?有沒有病人進來你當家屬的不知道啊?我這是總台不是咨詢台,你問我我問誰去?」那戴眼睛的女醫生抬起頭。一臉不滿的白了劉健一眼,撇嘴便不滿道。「你這人什麼素質,簡直就是潑皮無賴!」「你說什麼??」劉健氣的差點沒暈過去。哭笑不得道,「你說我沒素質,是潑皮無賴?我還沒告你呢!你們院長呢?叫你們院長出來!」「別大呼小叫的,你以為你誰啊,還叫院長……我告訴你,就算是神仙來了都沒用,更何況我們院長去縣裡開大會了,哪有時間對付你!」女醫生上下打量了劉健幾眼,由於剛才劉健和那些三合會殺手廝殺慘烈,他雖然換掉了滿是鮮血的衣物,但是卻依舊顯得有些狼狽和凌亂,不由不屑道,「像你這種傢伙我見多了,少嚇唬我,就憑你也配找院長?也不照照鏡子!」劉健的臉真冷了下來,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對這名女醫生動了怒火。要是擱在以前,他也許想想就算了,可今天是什麼日子?他本身就因為師傅受傷而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洩,現在倒好,居然被一個女醫生硬是給攔住了去路。師傅有沒有在搶救不知道,傷勢如何也不知道,他卻在和一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女醫生在那瞎扯皮,你說他能不火嗎?見劉健要發火,旁邊的唐晨不由急忙拉住他朝著那名女醫生微笑道,「女醫生小姐,行個方便,我們有很重要的親人傷勢嚴重,我和我男朋友想問問他的傷勢,您看?」女醫生看了唐晨一眼,頂了頂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道,「你這態度我還可以勉強接受,不過我這是總台,是值班替病人換藥地方,不是咨詢台,如果你們要問,就到一樓去問。」「砰!!」劉健忍不住狠狠在桌上一拍巴掌,冷冷道,「你身為醫護工作者,就是這種態度對待病人家屬的嗎?你不是咨詢台,但你有病人的名單,難道連看一眼都那麼難嗎?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懶得動手查資料嗎?你不就是故意不想替病人家屬辦事嗎?少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女醫生一臉惱怒道,「你拍什麼拍,誰允許你在這裡大呼小叫亂拍桌子的?醫院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否則,我就要叫保安了!」「哈,行,有本事你就叫保安,我倒要看看,中海縣裡竟然還有敢把我趕出去的醫院!」劉健真是沒有了任何想法,娘的,自己剛殺了一大堆扶桑殺手,區區幾個保安會放在眼裡?女醫生似乎也知道可能叫保安來並不太好,頓時雙手叉腰拿出了潑婦耍賴般的本事破口大罵便道,「我就是不愛給你查怎麼了?誰規定我有責任給你查病人了?你算老幾啊你!」見台前的女女醫生一臉八婆樣,劉健真忍不住想一拳揍過去。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面對這樣一個三十來歲,更年期剛來的潑婦,劉健有的是辦法對付她!他突然冷笑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幫不幫我查?」「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女醫生也槓上了,也許她驕橫了這麼久。還沒有病人家屬敢不給她面子不說好話的。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助長了她的囂張氣焰。只見她不屑的笑著繼續道,「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和我說話,說出來嚇死你。我可是縣委記的親外甥女,你敢對我大呼小叫,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親外甥女?」劉健內心頓時怒火燒的更旺了!中海縣縣委記還能有誰?那不就是郎裕民嗎?好你個郎裕民,不好好管教你的親戚,這種囂張跋扈的親戚恐怕也不會是用正大光明的方法安排進來的,我看你怎麼跟我解釋!二話不說,他直接一個電話,很快便撥給了中海縣縣委記郎裕民的手機……郎裕民最近可是春風得意。在過年前後因為夢湖灣鈾礦被發現的大事一出,他獲得了許多功勞和殊榮,高昇簡直就是指日可待。原本市裡已經進行過研究,想要讓他提前升級。不過介於換屆選舉馬上就要到了,也就想等換屆之後再進行人事調整。所以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有應酬,而且都是慶功宴,喝的他怎麼可能不舒服不開心?那簡直是樂哈哈啊!當然。他心裡可是非常清楚和明白,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他站好了隊,同時還有劉健的大力幫助。現在郎裕民可是把劉健當成了神仙一樣的人物,幾百億的礦場財富啊。舉手投足之間便一舉拿下,這魄力。這氣勢,他簡直不想佩服都難!此時此刻。郎裕民恰好在開醫學界聯席會議,很多領導都在席,做著報告。可他的思緒卻早已經不在中海縣政局,而是飛到了江德市……啊不,甚至有可能是北海市!想著想著,他不禁臉上的笑容更加變的濃郁起來。「記?記……」就在他做著白日夢在幾萬人的大會上高聲做著演講,指點江山之際,耳旁卻突然響起了秘的低聲叫喚。他的思緒這才飛了回來,定睛一看,自己還在台上坐著呢。「什麼事?」郎裕民顯然有些不太高興,自己這做春秋大夢正美著呢,怎麼就被秘這麼不長眼的給吵醒了?他不由眉頭一皺道,「你不知道這是在開大會嗎?這樣貿然過來影響多不好?」秘一臉委屈道,「郎記,是您告訴我,一旦你的手機響起,有關於姓劉的,不管你身在何處有多麼繁忙有多麼要緊,都要提醒你的,所以我也是不太清楚啊。」還未等秘說完,郎裕民雙眼猛的一陣搜索,一把搶過秘拿著的他手機一看顯示屏,果然是劉健來電,頓時激動的他立刻猛的站起身,絲毫不顧台下那麼多醫學界人士和台上縣領導的班子成員們,拍拍屁股便急急忙忙的從台前大步走到了台後,按下了接通按鈕。「喂?是劉先生嗎?您好啊,真不好意思這麼遲才接電話,我現在正在召開全縣醫學界聯席會議,一時半會走不開,呵呵……」郎裕民語氣中肯而又帶著親密,親密中又帶著問候,總之,他的語氣簡直溫文爾雅,柔氣的不得了。本以為會得到劉健溫和的回應,可沒想到電話裡直接響起的是劉健憤怒陰沉的咆哮聲!「郎裕民!我現在不管你有多忙,不管你有多困難,馬上給我趕來第二人民醫院,要快!」電話裡的劉健直呼其名,充滿憤怒和不滿道,「你在參加醫學界聯席會議?很好,馬上連帶著第二人民醫院的院長一起給我趕過來,我限你五分鐘內必須趕到,沒時間陪你耗!什麼狗屁醫學界會議,沒有醫德開再多的會也是狗屁!要是我的師傅救治不好,你們就等著挨罰!」「劉先生?喂……」郎裕民震驚的剛想開口詢問,剛喂的一聲出口,那邊便已經掛斷了電話,根本連一點讓他說話的餘地都不留。郎裕民緊皺著眉頭,忍不住喃喃自語道,「看樣子,這劉先生這回是真發了大火,可是我沒怎麼惹到他啊?為什麼他會發那麼大的火呢?看來,關鍵的問題還是第二人民醫院出了事,劉健剛才說什麼?他師傅救治不好?這麼說……他師傅受了傷,在第二人民醫院出了事?天吶,這可不得了,這個第二醫院怎麼搞的,怎麼就惹上劉健這煞星了?」一說到煞星這兩個字,似乎郎裕民又覺得不妥,急忙閉住了嘴。他明白,現在乾著急已經沒有用。當務之急是帶著院長趕到現場,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才是真的。劉健是福星也是煞星,好起來能讓你在官場中扶搖直路上青天,煞起來更能讓你跌落深淵下地獄!這樣的人。他可惹不起!邊焦急邊思索的郎裕民回到台前,這時副李民正好做完了報告,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郎裕民尷尬的笑了笑,朝著旁邊的李民低聲道,「李民,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你來主持會議。」李民一驚。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郎裕民已經從旁邊走下了台,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第二人民醫院院長的座位上,也不管那位院長有多胖。拉起身便拖著他朝這會議大廳的門外便走去!劉健毫不避諱的就這樣站在女醫生的身旁打電話,那位女醫生當然聽的是清清楚楚,當她聽見劉健大聲叫著郎裕民的名字時,顯然心裡明顯的一驚,不過很快就有些不齒的冷笑起來。直到劉健掛斷電話。女醫生才出聲道,「呦,真厲害啊,敢直呼咱們縣委記的名字。你可稱的上是中海縣的老大,恐怕誰都沒你牛啊!你怎麼不大聲在電話裡喊市長的名字?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打的是114查詢電話?哼。在老娘面前裝,裝。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你讓我幫你查病人?我就是不查,我就是不讓你滿意,看你能拿老娘怎麼辦!」劉健冷冷的看著這女醫生,死到臨頭了還執迷不悟,看來她真是平時在醫院裡仗著有郎裕民親戚這層關係囂張跋扈慣了!哼,一個不把病人與家屬當上帝的女醫生還會是好女醫生嗎?這樣的女醫生,不是天使而是禍害,就應該徹底的取締!「沒關係,五分鐘以後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裝了。」劉健朝她冷笑了笑,眼神中儘是嘲諷之色。這時候,旁邊的唐晨急道,「劉健,我們不能這樣乾耗著,而且和這個女醫生折騰半天,也對張師傅的病情沒什麼作用,我們還是快點下去詢問下張師傅到底在不在這急診室裡動手術?」「唐晨,稍安勿躁,其實我比你還要著急,心裡當然想快點見到張師傅。」劉健輕歎口氣道,「但是我進醫院的時候又想了想,張師傅身受重傷,自然是要進行及時搶救和輸血的,現在急也沒用,估計醫院一定已經開始救治。當務之急,是要給醫院壓力,讓他們派出最好的醫生來。」「你是說……」唐晨看了旁邊坐在那一臉不滿的女醫生,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朝劉健輕笑道,「原來你根本不是在和這不講理的女醫生乾耗著,而是早就有意讓郎裕民來醫院一趟。對付這女醫生,恐怕只是你找的一個借口,是嗎?」「也不全是,我的確是進醫院後便想讓郎裕民過來,畢竟他是中海縣第一大官員,在中海縣這一畝三分地,誰敢不給他的面子,只要他一到,醫院方面就會有壓力,對張師傅的救治也就一定會更加的小心,更加的穩妥。本來是求人家辦事,不過現在由於出了這個蠻橫不講理的女醫生,這份人情倒是不用欠了,反而讓我有理直氣壯找人辦事的借口和理由,何樂而不為呢?」唐晨聽到這裡,忍不住嬌笑道,「劉健,我發現你真的越來越會算計人了。」劉健笑著聳聳肩膀道,「沒辦法啊,誰讓現實太殘酷,到處要講人情呢?不過這郎裕民估計巴不得替我辦事,上次發現鈾礦他可沒少賺政治資本,跟著我,他很喜歡。我叫他來,他也不會推三阻四的。」這時候,唐晨望向那還在趾高氣昂坐在總台裡女醫生的目光,已經變的有些憐憫了。敢和劉健這些斗的人,恐怕還真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四分鐘後,劉健和唐晨便聽見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健很快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知道,郎裕民來了。果不其然,樓梯口很快便出現了身穿西裝正喘著粗氣的郎裕民,劉健頓時便冷冰冰道,「郎記,不錯嘛,四分鐘就能趕到,看來你離這裡倒是比較近的。」「哎呀……劉先生,你可真是急,到底出了什麼大事,害的我和院長連會都沒開,馬不停蹄的便趕了過來,現在氣還沒接上呢。」郎裕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剛說了這麼句話時,他的餘光很快便發現了站在總台前一臉驚愕的那位女醫生。「李敏?你。你怎麼會站在這兒?」一看見這位三十歲左右的女醫生,郎裕民立刻露出了驚訝之色,再一聯想到劉健就站在她的身旁,不由臉頓時拉下來。立刻似乎已經明白了劉健生氣的原因。「舅舅……」這位叫李敏的女醫生此時明顯的露出了驚慌失措與害怕之色,原本她根本不認為憑劉健這種年輕人能叫的動自己當縣官的舅舅,可是沒料到果然如他所說,這五分鐘還沒到,自己的舅舅便已經出現在了面前,院長還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她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好,自己恐怕是一頭撞上大山。惹到大人物了,不由臉色也又剛才的猙獰和囂張變成了現在的可憐與無助。她現在肯定已經後悔,可惜這個世界上哪是有後悔藥吃的?「怎麼回事?」郎裕民的臉很快變的鐵青,朝著眼前驚慌失措裝可憐的外甥女李敏盯著便皺眉道。「你是不是犯什麼錯誤了?」「我……」女醫生李敏真是說是也不好否認也不行,她看了旁邊悠然自得的劉健一眼,硬著頭皮弱弱道,「是我不好,沒。沒給這位先生查找病人資料……」「簡直是亂彈琴!」李敏的話一出口,郎裕民立馬就徹底明白了,他是說為什麼劉健會對他大呼小叫的呢,敢情鬧了半天。還是這個自己悄悄搞進醫院的外甥女惹的禍!頓時這一下就把他給氣炸了,你說這位大小姐你惹誰不好。幹嘛偏偏要惹上劉健呢?這下好了,這可要怎麼收場啊!劉健當然知道郎裕民的為難。他不由冷笑道,「郎記,你的外甥女可真是稱職的白衣天使,把病人家屬當空氣,詢問病人情況居然以不是專業咨詢點為由進行拒絕,還把你縣委記的官威拉出來進行恐嚇,我還真就納悶了,這麼好的白衣天使,醫護工作者,你是怎麼讓她進的醫院?或者我應該問院長,當初你是怎麼把她給招進醫院的?」這一問立刻讓郎裕民和院長都臉色慘白的不知道該如何進行解釋,郎裕民此時尷尬憤怒的簡直想殺人,他見自己外甥女楊麗還楞在那傻乎乎的沒一點眼力勁,不由怒聲道,「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給劉先生賠禮道歉!你這個傢伙,舅舅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卻根本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你還配當什麼女醫生,簡直就是不稱職!」「李敏同志,我不得不說說你了,你怎麼可以對病人家屬如此不敬!身為醫務工作者,我為你而感到羞愧!」院長這時也插了句嘴,好好教訓了李敏一句,又朝著劉健充滿歉意道,「劉先生,實在對不起,是我這個院長教導無方,以後一定要求她好好改正缺點,不再目中無人了。」劉健冷眼看向李敏,輕笑道,「你覺得我把你們叫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們說幾句好話就了事的嗎?像她這樣的女醫生,根本就不配在醫院上班!」聽著劉健嚴厲的話語,郎裕民明白要保自己的外甥女恐怕是不可能了,只能無奈的痛苦道,「李敏,你犯了這麼大的錯誤,就是舅舅也救不了你,你回家好好反省,這工作,暫時就不要做了。」「舅舅?你,你要讓院長開除我?你……嗚嗚,為什麼?就因為這個年輕人?他到底有什麼了不起,你要這麼怕他!我不管,我就要幹下去,我要和舅媽說,舅舅你幫外人欺負我……嗚嗚!」李敏如同三歲小孩般居然撒氣嬌來,恐怕這也是她一貫的手段和伎倆。院長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郎裕民,他當然是全聽縣委記的,郎裕民沒開口決定,他哪裡有資格發話啊!聽見李敏撒嬌哭鬧,郎裕民頓時便是一股明火從心中猛燒出來!眼前的是外甥女,他老婆最疼愛的小一輩,可是他身旁站著的是誰?那是劉健,事關他前途命運絕對惹不起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從一開始,李敏就大錯特錯了!「哼,李敏,我最後再和你說一次,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蛋!你不配當女醫生,馬上撤職離開這裡!別說你找我老婆,就是找我老婆的媽也沒有用!弄的我火起來,你這外甥女我也不要了,你聽明白沒有!」郎裕民這話說的非常重,看的出來他是真火了。旁邊的院長看的簡直是一楞一楞的,他心裡此時自然是驚濤駭浪,不由對劉健又刮目相看了一層。別人也許不清楚,可他院長卻是很明白,這外甥女郎裕民有多麼的關照,要不然院長也不會把她分配到急診部當女醫生。可是郎裕民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而硬著頭皮把外甥女給踢回了家,眼前這位姓劉的年輕人,自然絕對是有大來頭之人吶……李敏真是徹底傻眼了,她恐怕還是第一次聽見一直寶貝自己的舅舅朝自己大呼小叫的如此絕情。現在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她現在是真正的太后悔,後悔為什麼要和眼前這個看上去比她都年輕很多的男人鬥嘴逞能,為什麼要如此囂張跋扈的做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不沒事找事嗎?見郎裕民如此嚴厲的訓斥她,她也知道看來今天是真的沒法挽回了,她這時候才朝劉健弱弱的害怕道,「對不起……劉先生……我,我錯了……你,你找的那位唐先生剛沒多久前送進來,他還在急診室的手術室裡動手術中。求求你,不要讓我放棄這份工作好嗎?我,我以後一定改正錯誤!」「你早點說,不就什麼事都沒了?」唐晨忍不住開口道,「王小姐,你的服務態度確實和你的職業不符,我也勸你回家好好的把什麼叫女醫生的職責想明白再說。」李敏現在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臉色慘白的充滿了頹廢,她偷偷看了還在生氣的郎裕民一眼,發現郎裕民根本已經不想理他之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與不甘,扭頭便便離開總台,抹了把眼淚急匆匆下了樓。(未完待續……)^-^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