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做人要厚道
貝雪南翔等人連筷子都沒動,望著他那副惡死鬼脫生的吃相,有種上當的感覺。不過他們認可被騙,也不願放棄這唯一的希望。
別看竹竿男精瘦,可吃起飯來卻一點都不含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桌上的酒菜皆已被他風捲殘雲,洗劫一空。
竹竿男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剔著牙。看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南翔這才道:「你也吃飽喝得了,剛才說可以為我們指點迷津,現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他不拘小節的支起右腿,把腳踩在椅子上,身子向前探了探道:「你們想上清涼山,應該向去過清涼山的人討教方法才對。」
萬忠在一旁嗤之以鼻,「這還用你說?關鍵是現在還沒聽說有這樣的人。」
竹竿男一撇嘴,「你沒聽說並不代表沒有。」
被他嘲諷了,萬忠臉上有點掛不住,剛要回敬他幾句,南翔咳了一聲,他又把話嚥了回去。
「聽你的意思,你知道誰上過清涼山?」南翔開口問。
「不錯」他頗為自豪的揚起頭。
「是誰?」南翔貝雪不約而同的問道。
「你倆還真默契!」竹竿男扔掉牙籤,「我曾向他保證過不說的,現在要我違背諾言說出來,除非……」他撓了撓下巴,「除非你再給我十兩銀子。」
「供你一頓飯就不錯了,還要想銀子,我看你是得寸進尺!」萬忠脾氣火暴,氣的一拍桌子。南翔看了他一眼,他立時偃旗息鼓閉口不言了。
竹竿男連忙賠笑,解釋道:「要不是被債主逼的沒法,我也不會這麼做的。現在要我違背諾言把他說出來,這麼重要的消息只要十兩銀子,已經夠便宜的了。」
原來如此,貝雪一邊撫摸著懷中的小墨,一邊道:「我們怎麼知道你給的消息是正確的,若是你隨便說出個人來,就蒙了十兩銀子去,豈不太便宜你了?」
竹竿男急道:「不瞞你們,那個人是我家堂叔,他與逍遙叟是好朋友,如何上山更是了如執掌。我敢對天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若有去過清涼山的前輩給指點迷津,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了!可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見貝雪和南翔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他又厚臉皮道:「若你們不放心,明天我可以親自帶你們當面與他對峙。至於你們是否有本事讓他把破除障氣的方法告訴你們,那我可就管不著了。不過若帶你們去,我就和堂叔撕破臉了,你們可得給我五十兩銀子才行。」
為錢出賣朋友,出賣靈魂的人多了,他為了錢出賣堂叔也不是不可能。見他不像說謊,南翔點頭:「好,明天若證實你堂叔真去過清涼山,我一定給你五十兩銀子。」
竹竿男樂的合不攏嘴,搓手道:「公子真爽快!這酒樓二樓有客房,你們就住這裡吧,明天我就到這裡接你們。」
一切說定後,南翔貝雪等人就在酒樓住了下來。夜晚貝雪出屋,無意間看到南翔開門放走了一隻信鴿。他必竟是楚玉國的皇帝,離宮定然關心國家大事,猜測他是與宮中聯繫,貝雪也沒多嘴去問。
第二天,竹竿男如約前來,將他們領到城北一處僻靜的院落前。
大門上方,黑色的匾額上寫著「趙府」二個燙金大字。門口的兩隻一米半高的石獅子,威風凜凜讓人望而生畏。整個宅子的建築風格高大宏偉,白牆灰瓦,給人一種古樸厚重感,站在這樣的建築下會讓人肅然起敬,不知道這座宅子的主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貝雪對竹竿男道:「能住的起這麼大的宅子,看來你堂叔也不是個普通人呢?」於是有些懷疑的問:「你如何敢與你堂叔撕破臉皮。」
「是啊,他曾經輝煌過,可現在專心種花養草,歸於平淡了。」對於貝雪的質疑,竹竿男不慌不忙的道:「他可是有名鐵的公雞,瓷仙鶴。與他做親戚一點光都沾不上,還不如不做。」
南翔點頭道:「快去叩門吧!」
經過守門的通稟,他們被帶到了後院的花廳裡。花廳正中的黃花梨浮雕太師椅上,坐著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他的身子微微有些發福,目光矍鑠,神色泰然。
竹竿男給他的堂叔施過禮後,指著身後的幾個人道:「堂叔,這幾位是我的朋友,他們想找你商量點事。」又對南翔等人介紹:「這就是我堂叔趙渡,早些年在江湖也是有一號的……」
趙渡輕咳了一聲:「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還提它做什麼?」說著淡淡向下掃視了一眼,「既然是客,來人,看座上茶。」
貝雪和南翔坐下,萬忠,萬誠站在其身後。南翔開門見山的問:「趙老伯,聽說您去過清涼山,不知是否屬實?」
趙渡本來半瞇著眼睛,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聽著。此時聽到南翔的話,立時睜開了眼睛,冷聲沖竹竿男道:「是你將事情說出去的?」
「堂叔,他們有困難想找逍遙叟幫忙,我一時心軟,都怨我一時嘴快。」竹竿男低著頭,擺出十分自責的樣子。
貝雪有些奇怪,他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應該極力否認才對,卻想不到這麼輕易的就承認了。
「誒!就知道你這破嘴,什麼秘密到你這都不是秘密了。」趙渡很是氣惱,狠瞪了他一眼,卻也無可奈何。
南翔恭敬的站起抱拳道:「我們冒昧前來,打擾了趙老伯,還請見諒。但我們務必要去趟清涼山,所以想向您請教破解障氣的方法?」
趙渡滿臉猶豫,顧左右而言它:「茶都快涼了,你們怎麼都不喝啊?」
他這樣一說,南翔貝雪不好不給面子,只得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後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個滿意的答覆。
有道是人老奸,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抓。趙渡借口說要考慮一下,東拉西扯的遲遲不表態。
片刻後,貝雪只覺渾身乏力,手一軟茶碗掉在了地上,「啪——」茶碗碎裂的聲音分外刺耳,小墨驚的從她懷裡跳了下去,鑽到了對面的椅子下。
「怎麼了?」南翔扭頭看她,卻忽然發現自己四肢酸軟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與此同時,身後萬忠和萬誠的脖子上,也不知何時多出兩把鋼刀。
轉瞬間的變故,令屋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南翔怒目而視:「趙老伯,既然不願意告訴我們破除障氣的方法,那就算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一男子張狂的笑聲從內廳傳了進來。緊接著有人挑珠簾大步走了進來。
南翔和貝雪定盯一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原來此人正是唐飛焰。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一路上總如螞蝗般盯住他們不放?
一進花廳,趙渡連忙站起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他,然後站在旁邊拱手道:「閣主,我已按您的吩咐將他們拿下。」
貝雪一怔,閣主?他不是富家公子嗎?怎麼又搖身一變成了什麼閣主?
這時,竹竿男生怕閣主忘了他的功勞,忙道:「閣主,我可是絞盡腦汁,費了好多唇舌才把他們騙這來的。」又大獻慇勤的將茶水送到他面前,「閣主喝口茶吧。」
唐飛焰「啪」給了他一腦瓜皮,訓道:「你腦子被驢踢了?這茶水有藥你還給我喝?」
竹竿男被拍的恍然大悟,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閣主對不起,我忘了,忘了……」他沖旁邊的下人一揮手,「快去給閣主沏點新茶來。」
至此,貝雪和南翔都明白了,原來竹竿男和趙渡利用他們發愁上不去清涼山,設了一個巧妙的套給他們鑽,幕後黑手就是唐飛焰。
見南翔和貝雪吃驚的樣子,他悠然的端坐在椅子上,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幾位,咱們又見面了,別來無恙啊!」
「無恥小人,你到底想怎麼樣?」又落入他的手裡,南翔恨的牙根癢癢,可怎麼努力都站不起來。
唐飛焰一指貝雪:「上次我都說過了,我要她做我的暖床丫頭。你若同意把她留下,我可以放你們走。」
「你做夢!」敢有人跟他搶貝雪,那不等於搶他心肝一樣嗎?南翔死也不會同意的。
唐飛焰不屑的瞟了他一眼:「如今你們都小命不保了,還敢跟本閣硬氣,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我唄!你是什麼閣主?有兩個臭錢自封的吧!」萬忠脾氣大,雖然被架著脖子動彈不得,但見主子被辱仍然憤怒的回擊。
見表現的機會又來了,竹竿男跳出來一瞪眼:「你們真是有眼無珠,沒見過什麼世面!這可是凌霄閣如假包換的閣主。」
凌霄閣貝雪沒聽說過,可南翔散佈在西和國的秘探,傳回的情報中有提到過。凌霄閣閣主做事獨樹一枳,古怪,變態,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原本凌霄閣是個小幫派,自從他接任以來,勢力越做越大,如今這個江湖組織在西和國已經具有了相當的影響力。
實在沒想到西和國之行,無意中招惹的竟是這麼一個難纏的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