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纏綿
客房內,郎中正在給南翔上藥。他趴在床上雙手抓緊枕頭,還是痛的忍不住抽氣。
客房外,貝雪使勁眨了眨眼,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他的痛讓貝雪實在無法平靜。最後還是忍不住衝進屋去,奪過郎中手裡的藥叫道:「你不會輕一點嗎?」
「姑娘,我已經很小心了。」郎中略顯委屈。
「好了,都出去吧!藥我來上。」覺出自己剛剛說話有些沖,貝雪緩和了語氣。
見她突然闖進來,南翔明顯一愣,責怪道:「不是不要你進來的嗎,怎麼不聽話?快出去,這些讓他們來做就行了。」
他為自己受傷,卻還擔心自己會為此難過。貝雪有些激動,語氣堅定的道:「不行,今天你得聽我的!」繼而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還不趕快出去!」屋內的人只得都退了下去。
平時她都比較隨和,今日見她如此反常,南翔用探詢的眼神看著她。
貝雪掩飾的笑笑:「那個……男人笨手笨腳的做些體力活還行,上藥這活還是女人最在行。」
知道她從來都不聽自己的,南翔也不再堅持,乖乖的趴在那裡讓她讓藥。
雖然倆人在一起睡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貝雪還是頭一次見到南翔赤裸上身。他身材很好,比例勻稱,寬闊結實的後背上,三條異常醒目的刀傷與身體及不協調。
坐在床邊,貝雪捏了一撮藥粉慢慢灑在傷口上。藥粉蟄的傷口疼痛,他卻忍著不吭聲。細心的貝雪明顯感到了他全身緊繃起來,知道他很痛,貝雪忙俯身用嘴吹氣,以此來緩解他的痛楚。
近距離看到他背上的傷,比剛才在外面看到的更為可怖。這可都是為了自己才受的傷啊!貝雪吹著吹著……眼前如過電影一般浮現出他為自己奮不顧身的樣子,貝雪又感動又心痛,鼻子不由一酸,眼淚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一滴滴落到南翔的背上。
「你哭了?」感到背上的灼熱,南翔回過頭來。
「我突然覺的好難過,你的傷口是不是很痛?」貝雪強忍的情緒在這一瞬決堤了,她不停的自責,「都怨我,都怨我!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出宮,更不會受這麼多的傷!」
南翔趴著夠不到貝雪的臉,只好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聲安慰:「別難過,郎中說我這都是皮外傷,沒傷著筋骨,養兩天就好了。」接著深情的說:「知道你會為了我傷心難過,知道你這眼淚是為我掉的,知道我在你心中還有些份量,我很開心,這傷受的值了!」
見他如此說,貝雪心裡稍微輕鬆一點,抹了抹眼淚,嗔道:「好啊,我難過你就開心?滿身是傷,居然還不忘貧嘴?」
現在南翔的身體行動不便,需要人來照顧。而此次他們是秘密出行,南翔一個隨身的太監都沒帶。萬忠,萬誠,主要職責是護衛,侍候人根本不在行。
考慮到他是為自己才至如此,況且郎中還說他的藥每隔三個時辰要重新上一次,晚上喝水等都需要人來照顧。貝雪便義無反顧的主動留下來,南翔吃驚的同時更多了幾分欣喜。
他小心翼翼的往床裡挪了挪道:「給你點兒地方,時間不早了,上來睡覺吧!」
屋子裡就一張床,貝雪知道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便無所顧忌的上了床,也學著南翔的樣子,乖乖的趴在床上。
兩人互相望著,南翔眼裡帶著笑,問道:「我背上有傷不敢平躺,你幹嘛學我?」
「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陪你趴著睡啊!」貝雪調皮的衝他眨了眨眼睛,又懊惱道:「那個唐飛焰真是可惡,我們遇上他算是遇到衰神了。」
南翔的目光深沉起來,一字一頓的道:「唐飛焰,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兩個人趴在枕頭上對視,片刻後,南翔忽然道:「給我點力量吧!」
「什麼?我怎麼給你力量?」一時間貝雪沒明白他的話。
他凝視著貝雪,一點點將嘴巴湊了過來。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想與她有親暱舉動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她有些遲疑,但卻沒的躲避。
唇與唇相接,電光火石般的酥麻觸感遊遍全身。南翔輕輕的摩擦,鳥啄似的輕吻挑逗,不禁令貝雪心焦起來。
他一手撐著身體,用另一隻手托起貝雪的下頜,將舌頭探入她的口中,輕柔纏綿的舔著她的牙齦,她的上顎,她的舌頭兩側。摩擦讓貝雪的神經末梢充分得到了刺激,那迷人心智的纏綿,會讓兩個人有種融合在一起的奇妙感受。
隨著吻的深入,南翔煽風點火般輕咬她的唇,她的舌,力度恰到好處,不痛,卻足夠刺激。貝雪的情緒被煽情的挑逗起來,逐漸急促的呼吸,伴著情不自禁細微的「嗯嗯」聲,更刺激的南翔興奮起來。
親吻,南翔的技術一流。由一開始的柔緩抒情,再到軟硬兼施,直到蕩氣迴腸的熱吻,逐步「升級」漸入佳境,讓人欲仙欲醉,欲罷不能。強烈的歡愉,更拉近了彼此心靈的距離,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升溫。
若不是貝雪被詛咒,若不是身體有傷,南翔怕又忍不住了。還好是趴著,不至於丟醜,也不會尷尬。
兩人直到手臂支撐不住身體了,這才戀戀不捨的分開,雙雙趴在床,調整著深沉的呼吸,互相對視著。
剛剛沒有拒絕,是不是代表愛上他了?還是因為感動才至如此?貝雪糾結,迷茫,有些迷失自我。
望著南翔眼中那化不開的深情,她低聲道:「好了,力量給你了。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要趕路呢!」說罷將臉扭到邊。
三天後,經過貝雪的細心照料,南翔背上的傷消了腫結了痂。考慮到時間有限,只要不做劇烈運動,趕路應該沒問題,所以他們又朝清涼山進發。
這日下午日落西山之際,他們終於順利的到達了浩月城。聽說清涼山就在浩月城附近,因為不知道俱體怎麼走,再者端公曾說此山外有障氣,內多奇蟲異獸,冒然前往恐怕不妥。
南翔便在路邊的一個燒餅攤前買了兩個燒餅,然後藉機打聽道:「請問,清涼山該怎麼走?」
「你要去清涼山?」賣燒餅的小哥頗為驚訝。
「是啊,怎麼了?」南翔疑惑的看著他。
「你們是想到清涼山找逍遙叟吧?」貝南翔點頭,他熱心的道:「有好多外地人懷著各種目地,都想進山找他,可是幾乎都因山外的那層障氣給擋住了。我跟你說,那障氣是有毒的,吸的少會渾身無力,吸多就會死忘,所以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
南翔一皺眉:「那障氣那麼厲害?難道一點破解的方法都沒有嗎?」
「破解的方法沒聽說過。」那小哥湊近他們神秘的說:「不過因為想上山請逍遙叟的人太多了,有些唯利是圖賺的小人,當街兜售自稱可以防障氣的藥,實際上那都是糊弄人的。我悄悄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別上這個當啊!最後還是勸你們,別去清涼山冒這個險了,多少人想上山都上不去呢?」
南翔點頭,「嗯,謝謝小哥,你還是跟我說說怎麼上清涼山吧?」
見他這麼勸,他們還是信心堅定,那小哥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從浩月城的南門出去後,順著小路一直前行,當走到一處三岔路口,走右邊的小路,繼續走三里地就到清涼山下了。」
問清了路,他們掉頭離去,卻聽到身後那小哥幽幽的歎息,「誒,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啊!」
這句話一下子給貝雪的心裡蒙上了陰霾,南翔一無反顧的為她解除惡靈詛咒,可若真有個什麼閃失,她怎會心安理得?
見貝雪越走越慢,南翔停住腳步,「你怎麼了?」
貝雪囁嚅道:「要不……我們不去清涼山了吧!」
南翔面色一肅,「不行,我們到西和國的目地就是找逍遙叟,都已經到地方了,怎麼可以不上山?」
「可是……」
「你別多想,世上萬物皆相生相剋,障氣不可能沒有辦法解除,放心好了。」南翔心裡也沒底,卻在給她吃定心丸。
這時一個男子上前搭訕道:「你們是在為上不了清涼山發愁嗎?」
「你有什麼辦法嗎?」南翔說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其三十多歲,個子不高,身材瘦如竹竿,其貌不揚的一個人。
竹竿男「嘿嘿」一笑,「辦法我倒沒有,但可以給你們指點迷津。」
聽他如此說,南翔和貝雪一下來了精神:「哦,此話怎講?」
那男子抬頭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道:「時值飯時,不如我們找家酒樓坐下細說吧!」
南翔和貝雪對視了一眼狐疑起來。此人故弄玄虛,該不會是江湖上專門騙吃騙喝的騙子吧?不過好容易有點線索,又不願輕易放棄,反正他們不差錢,請他吃頓飯也沒關係。
竹竿男將他們帶到城中最大的酒樓,幾個人靠臨窗的桌子坐下,點好的酒菜上齊後,竹竿男二話不說,自顧自的山吃海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