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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一章 謀定而動 文 / 明達

    魔法大陸創世記第一百零一章謀定而動

    次日,天恆醒來的第一件事便去尋找艾倫。但無論怎樣找,天恆都找不著他,問別人,也都搖頭說沒看見。天恆心裡隱隱作痛,知道艾倫故意避自己不見,也知道他一時之間難以撫平心裡的創痛才會有如此舉動。凱普斯和野山菊的逝去,這在天恆心裡也是一道創口。只不過這道傷口隨著時間的流逝,並不像現在的艾倫這般血淋淋的痛徹心痱。想找艾倫來解開這個心結,卻又不知道見著艾倫該說些什麼。所以,雙方都默認這種避而不見的舉動繼續下去,避免去碰觸到對方的傷口。再者,雲頂上還有一百多號人,這些人如何安排也容不得天恆去多想艾倫和自己的事。

    正找算去霍夫,霍夫自己來了,對天恆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經過這一役,所有的人都把天恆當作是領頭人,凡事都來問天恆的主意。

    天恆沉呤了一下,道:「那些俘虜呢?」

    霍夫道:「關在兵營裡,赫爾姆斯讓艾倫活活打死了。他、、、、、、」

    天恆揮揮手,道:「別說了,我明白。」

    沉默了一陣,霍夫問道:「我也知道不該亂殺的道理。可是這些卡圖士兵如果活著,我們的事必然風聲大露,一定會引來卡圖的軍隊捕殺。所以我個人認為這些人還是應當殺了好。」

    天恆搖著頭道:「可能你會覺得我心腸太軟,不是成大事的料。可是見了有那麼多的人倒在地上後,我實在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先就這樣吧,以後再想辦法解決他們的問題。我們應該想想離開這裡後應該幹些什麼,怎麼生存才對。」

    霍夫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天恆苦笑道:「我不知道。艾倫的事弄得我心裡很亂。本想逃出去後就去找哥哥,可是又覺得這樣不妥。」

    霍夫臉色一黯:「你不管我們了?」

    天恆臉色微慍,道:「我要不管你們,昨天拿到水晶石時就開啟傳點走了。」

    霍夫見天恆生氣,忙陪笑道:「別生氣,是我不好。瞧我這張嘴巴,只會亂說話。」

    見霍夫這樣,天恆又歎了口氣,道:「別在意,我也是心情不好,才會說這種話。其實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大家已經像親人一樣,還說什麼有的沒的也沒意思。」

    霍夫呵呵一笑。這就是他喜歡天恆的地方,不會居功自傲,不會姬氣指使,沒架子,像身邊真正的親人。其實真正說來,這次能成功幾乎全靠天恆。他如果此時要走,誰也沒有那個資格去攔他。難得的是天恆仍然還是想著他們。

    霍夫道:「我讓西米洛克和鐵錘帶著二十個人手去看守著俘虜們。以西米洛克謹慎性格,應該很安全。」

    「西米洛克?」

    「就是那個圖書館管理員。性格雖然有些古怪,便辦事認真,又謹慎,他把俘虜像圖書一樣編號看守,很有意思。」

    天恆這才知道圖書館管理員原來叫西米洛克。

    霍夫又道:「卡圖在這裡的駐守軍軍務很充足,給我們留下上等戰甲二百四十套,長劍一百六十柄,長槍七十柄,戰斧四十柄、、、、、、、」霍夫拉拉雜雜的不停的報告,最後道:「兵營的背後有專門的儲水的地下水池和儲糧的糧倉,所以糧食和水也很充足,可以讓我們一直吃四、五個月也不是問題。我已經讓所人的人自己找地方休息,盡力回復體力,做好準備以迎接可能發生的變故。但問題是據我所知,卡圖的守軍每隔一段時間會更換人手,也就說到時候了就一定會有卡圖的兵力前來,我們該怎麼辦?除開這個不說,雲頂會固定時間傳送晶石過去,如果在規定的時間裡沒有晶石送到,卡圖的人就會猜疑這裡發生了什麼問題,也會派人來看。不看還好,一看就知道事情大條,到時候又該如何辦?」

    聽著霍夫的話,天恆心裡暗自佩服。在這麼短的時間,霍夫不僅完成了調查,更還將一切管理得井井有條,換了自己便不行。不禁讚道:「霍夫你很行啊。讓我去清理什麼戰甲、刀槍之類的數目問題,只怕早就暈了。」

    霍夫淡淡笑道:「我早些年是史迪威·韋斯特手下的軍備官,這些事做習慣了,自然隨手就做了。」

    「史迪威·韋斯特?那個蝗蟲軍團?」天恆皺眉道。

    「對。」霍夫道:「我以為能作憑自己的能力在那裡撈些好處,結果沒想到那只蝗蟲太過貪婪,最後連我的一切也被蠶食了,什麼也不剩。最後我逃了,但又落進這個礦坑裡,一呆就是九年。」霍夫盡量說得平靜,但天恆還是隱隱感覺到其中不為人知的痛楚。

    不想忍心去揭霍夫的瘡疤,天恆忍住不問其原因,只問道:「你估計卡圖的人最快什麼時候會來?」

    見天恆是如此地善良,霍夫心頭大為感激,想了想,最後道:「我也不知道。當初我只在上面呆了一會便被送下礦洞裡,這些事應該問艾倫。他上來過不止一次,理應最清楚才對。」

    聽到艾倫的名字,天恆苦笑:「唉,艾倫,我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他。我欠他太多了。」想了想,天恆收拾好心情,又道:「剩下的人裡有沒有人是帶過兵的?如果有,就讓他盡快把所有的人都操練一下,以應付突然發生的情況。如果這次的突圍是一隊有素質的軍人在行事,傷亡至少可以減少三分之二。我是這麼想的,現在裡外情況不明,出去也不見得是好事,不如趁這時間在這裡休養生息,先把狀態調整好,再尋找機會。再者出去後應該怎麼辦也沒個人有主意,所以想來想去都是先在這裡把以後的計劃準備好,謀定而動才是上策。」

    霍夫想著當時戰鬥時的混亂場面,再想想天恆的話,也覺有理,便道:「我去看看吧。我腦子不如你,管些賬目還不在話下,不過想些大事情就不行。你拿主意吧。」說罷便轉身去了。

    霍夫走後,天恆想靜下心來想一想該怎麼帶著這些人尋找生路。但無論怎麼努力,想上一會兒,艾倫昨天痛苦的臉容便浮上心頭。緊跟著,凱普斯、野山菊、撒哈爾的族人、修達·梅以及那個久已不再想起的死在凱隆混戰時小兵的臉都浮現在天恆腦裡,重重的壓得天恆喘不過氣來。天恆越是想靜心便越是覺得煩悶,當下起身而起,向著雲頂風最大的地方走去。不知怎麼的,天恆覺得自己和風很合拍,很多時候當風耳呼嘯而過時,天恆心裡的煩悶也像被風帶走了一般。

    一路行去,不時會看見雲頂礦洞裡人或坐或躺的休息,瞇著眼睛愜意的享受著這對他們來說極為珍貴的陽光。此時已是夏末,日頭不再毒辣,雖然仍是威力無邊,但對盼望這陽光已經盼望了多年的人比,什麼都顯得微不足道。

    經此一戰,已經不再分什麼左邊礦區右邊礦區,人們都混雜在一起。見到天恆出來,人們紛紛站立,舉著手向天恆表達自己的敬意。對於這個神奇的少年,人們除了心裡的敬意外更還有份深深的愛戴。水潭之戰時他所表現出來的智勇雙全已經讓人大為心折。昨日他隻身去吸引破甲箭時的舉動更讓所有的人即佩服又感激。這次能逃出生天,最大的功臣也是他,如果不是他,沒有人會有機會站在這裡曬太陽。是以,天恆一路走過去,所到之處竟沒有一個人是坐著的。每個人都舉手齊眉,以所能表達的最大的敬意目送天恆自身前經過。

    看到人人這樣,天恆縱然心裡再煩悶,也不得不微笑回禮。別人對你好,自己就要對別人更好,這是天恆一向的行事原則。

    「天恆!」麥恩遠遠看見天恆,喜不自禁的奔過來,一把拉住天恆的手,歡聲道:「終於看見你了。你跑哪裡去了?很想你啊!對了,你那些所謂的靈藥差點就不靈。」

    感受到麥恩的笑容,天恆心情好了一些,微笑道:「經過你們,我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靈藥,它只是讓你們的力量在短時間內全部爆發出來而已。看來除了自己修煉以外,想靠外來物提高力量終還是種幻想。以後這種東西不能再給你們吃了,我想它可能在每次爆發身體力量時都有可能對身體產生傷害。」

    麥恩笑呵呵聽著天恆說,也不介意,只道:「沒關係,只要能幫大家做點什麼,身體受點傷也不算什麼。還有更多的人這個命都沒了,快手還躺在哼哼個不停,我這算什麼?」

    天恆終於笑起來,道:「快手怎麼樣?好些沒?搶佔破甲駑減少大家的傷亡,他功勞很大啊。」

    麥恩笑道:「功勞再大也沒你大。他沒事,只是叫個不停。我想啊,他可能只想讓人服侍他罷了。他啊,我和他一起跟你學武時就知道他很奸。」

    天恆呵呵笑起來。

    麥恩又道:「我剛才看見一個人艾倫走到山崖邊去了。他臉色很差,一定還很傷心。」

    天恆臉色一暗,深吸了口氣,問道:「他往哪邊去的?」

    麥恩伸手指了指,天恆點點頭,讓麥恩留在這裡,自己則向著麥恩所指的方向走去。該面對就要去面對,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就要想辦法更加快樂的活著。這是撒哈爾說的,也是修達·梅在逝去天恆學到的寶貴道理。和艾倫的心結終究要去解開!

    ※※※※

    天恆輕輕走到艾倫身邊時,艾倫正怔怔的看著山崖下無盡遠處飄飛的雲。聽到天恆的腳步聲,艾倫回頭看了天恆一眼,臉上的神情一片木然。

    天恆在一路走來時心裡想了許多的說詞,但在看到艾倫臉上的神色時,所有的話全都說不出來。此時什麼話都是多餘,什麼話也撫平不了艾倫心裡的傷痛。所能該說什麼呢?只能什麼都不說。走到艾倫身邊,天恆挨著他坐下,用肩膀靠著艾倫的肩膀,靜靜的陪著艾倫吹風、看雲。

    過了許久,天恆才道:「心裡還很恨我?」

    「恨。」艾倫嗡聲道。

    縱然知道會這個答案,天恆心裡還是一陣劇痛。天恆道:「如果殺了我能讓你不再傷痛,我不會反抗的。」

    艾倫眼光未動,道:「殺了你有什麼用?」

    天恆無語,越發覺得內疚。

    艾倫道:「殺了你,他也活不過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一個人在這裡吹風,你可不可走開?」

    天恆長歎道:「我明白的,你心裡痛,想一個靜靜。可是,我怕看到你這樣。看到你這樣,我心裡很難受啊。」

    艾倫默然無語,天恆自說自話:「我有一個又像朋友又像老師的老師。在他逝去的時候,我以為我的世界就此結束,生命從此對我沒有意義。這時候,想來可笑,還是直線思考的豹人提醒了我,話雖說得很不好聽,但大意是說生命應該積極的向前看,無論受於什麼打擊和挫折,都應該咬牙繼續向前走。前面還有更大的挑戰等著你,而戰勝一個又一個的挑戰,生命才變得豐富,變得有生機。豹人你見過沒?長得人形豹樣,憨憨的,心思直爽,很可愛。就是他們這種積極的心態才讓他們在任何逆境下都能生存。真是一個強悍的種族啊。我們人類就不如他們。」

    艾倫漠然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又不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天恆道:「就是因為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讓死去的人活過來,所以活著的人就要連死去的人的那一份也一份活著,這才是我們活著的人活著的意義。」

    艾倫哼了一聲,覺得天恆全在放狗屁。

    見艾倫有了一些反應,肯聽自己的話,天恆又道:「凱普斯爺爺是個大好人,見我要死不活的才把我撿了回來,請我喝自己釀的酒,墩湯給我喝。好懷念啊!還記得他釀酒的怪機器,真是有趣,把煉金術用來釀酒,凱普斯爺爺一定是亞里斯第一人。」

    見艾倫側耳聹聽,天恆又道:「你妹妹野山菊。哦,說錯了,她不是你妹妹,凱普斯爺爺總把她當孫女。只是我見你並不老,所以也總把她當成你妹妹。她智力有些問題,但無損她的可愛。她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姑娘,我受傷時她總是采上一大把野山菊放在我床邊,每天嗅著那新鮮的野山菊味道,總覺得傷便好上了幾分。凱普斯爺爺啊,每天做的事便是不停的鑽進他的實驗室裡做些稀奇古怪的研究。想不到他都白鬍子一大把了,仍然有著小孩子對待新奇事物的好奇心。你知道不?他後來總是扯著我和我一起研究,然後炫耀他的最新發明成果。那陣子真的好開心。他每天做完研究後便是給我和野山菊那丫頭做好吃的,然後一起喝酒聊天。這時候,凱普斯爺爺才像個老頭,話多得讓人討厭。有時候我聽得都快要睡了,野山菊卻仍是笑嘻嘻的看著凱普斯爺爺。還是她最疼爺爺。那時候啊、、、、、、」

    天恆慢慢的說著,艾倫靜靜的聽著,一個說得淚流滿面,一個聽得淚流不止。時間不停的過去,天恆一直說個不停,心裡想著凱普斯,懷念著凱普斯,和艾倫一起回憶凱普斯,盡最大努力的想讓艾倫知道凱普斯的一切,讓凱普斯的身影重新活在艾倫心裡。這是天恆能想到的最好的彌補艾倫的辦法。

    天漸漸的黑了。兩人都沒有吃一點東西,但卻感覺不到一點餓意。天恆像個留聲機一樣不停的說,艾倫像個錄音機一樣不停的聽,彷彿這樣凱普斯才能通過兩人的聯繫重新又活了過來。

    也不知說了多久,只說得滿天繁星。天恆停了下來,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艾倫才輕輕道:「我把赫爾姆斯活活打死了。」

    天恆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艾倫靜了一陣子,忽地問道:「他都說了我些什麼?」

    天恆轉頭,正視著艾倫的眼,緩緩的道:「可能說了你會不信,其實凱普斯爺爺說得最多的就是你。」

    「我?」艾倫搖頭,當真不信。

    天恆道:「這是真的。凱普斯爺爺談得最多的就是你,然後就是他的煉金術。你別不信,其實仔細想想就明白了。」天恆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在我生長的地方有一句老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ど兒。因為當長子漸漸長大,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時候,做父母的就會把對長子的關愛分出一大部分出來,放在還在成長的小兒子上。這並不是說他們不愛長子了,他們仍然愛自己的兒子,只是這份愛與對小兒子的關愛有些不同,多了些寵愛,卻少了些寬容。對懂事的人不必有太多的約束,對不懂事的人卻是要嚴加管教。我和哥哥天翔也是兄弟兩人,所以父母的這種心思我最明白。不要懷疑,我受的責罵絕對要比哥哥所受的多出好幾倍。因為在他們眼裡,哥哥已經是大人,我卻仍然還是小孩子。這還不是父母恨鐵不成鋼的心理在作遂。對於你們倆,我想情況也和我們差不多。」

    「你這心態,在我所呆的那個地方還有人專門研究這個問題。說白了,最簡單的叫法就是把這種行為叫做青春期判逆。很簡單的一種行為,但是卻很固執,很傷害人,傷了自己的同時也傷害了愛你的人。別拿這種眼光看著我,我現在正好也處在這種時期。」

    「凱普斯爺爺疼你,也愛你,只是面對你的叛逆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你。他罵你,故作輕視你,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讓你更長進上些?偏偏你就不明白他的苦心。他如是當真把你當作棄子,就不會和我談那麼多關於你的事了。」

    艾倫靜靜的聽著,直到天恆不再言語時才道:「他死了!我一直以為他會活很長時間。我也一直以為我和他的時間足夠多,多到可以我們之間不再有問題存在。有一段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在礦洞裡再也出不去,再也聽不到他的喝罵,以為這也許是件好事,沒有人會知道卡加·凱普斯還有一個不爭氣的小兒。那知道、、、、、、真的是再也聽不到了。天恆、、、、、、我、、、、、、我、、、、、、」

    艾倫的雙肩不停的抽動,如同風中的落葉一般。有些不知名的水滴從艾倫的臉上不停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臉上的神情竟如小孩一般無助。

    天恆知道這種無聲的痛哭最是傷身,又怕艾倫陷在這種情結裡無法自拔,心中一急,道:「知道不知道凱普斯爺爺對你最大的期望是什麼?」

    艾倫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天恆。

    天恆緩緩的道:「凱普斯爺爺有你哥哥的前車之鑒,並不要求你能幹什麼豐功偉業或做出什麼光宗耀祖的事。他雖然沒有對我明說,但我知道,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活得快樂,活得平安,一如當初他買那一對手鐲時的心意。」

    艾倫渾身一振,獨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天恆。

    天恆伸手拍拍艾倫的肩膀,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要恨我就恨我吧。但是無論再怎麼傷心,人死不能復生,你恨我也罷,只希望你能過得快樂一些。」說罷,天恆站起身來,忍不住歎了口氣,轉身向著兵營行去。走了幾步,天恆停下腳步,輕輕的道:「這句話我不說不快、、、、、、或許是我自不量力,但是、、、、、、我把你當作親人,也請你把我當作親人。艾倫、、、、、、、叔叔,我和哥哥都會是你的親人。」說完這句話,天恆才頭也不回的去了。

    聽著天恆的話,艾倫如同被雷擊中一般,頓時癡了。

    ※※※※

    天明時,霍也來找天恆,一看天恆的臉色,不禁吃了一驚,問道:「你一夜沒睡?」

    天恆苦笑了一下,道:「想著艾倫叔叔的事,還有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怎麼也睡不著。」

    看著天恆一張疲勞的臉,霍夫吶吶的道:「是我們拖累你了。」

    天恆毫無在意的聳聳肩,道:「沒事。沒有你們,也許我還沒有下定決心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正是因為和你們同甘共苦這些日子,我才找到自己該走的方向。」

    霍夫聽著天恆的話,有些不明白,但卻隱隱感到天恆心裡一定有了主意。「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霍夫問道。

    天恆站起身,精明的氣質顯現出來,道:「你去叫一些親近的人來,把能成事的人也叫上,我們開個會。我想跟大家說一些事。」

    霍夫大喜,道:「我這就去。」

    不多一會,霍夫領著人奔進來。這些人,包括了跟天恆學藝的五人,還有幾張陌生臉孔。霍夫分別指著那幾個天恆不認識的人道:「這是馬雷、皮耶、塔克森、迪達亞,以前都是左邊礦區的人,現在也不用分什麼左邊右邊的。」

    天恆示意眾人自找位置坐下,才一一打量四人。

    馬雷生得其貌不揚,手粗腳大,倒是一頭的紅髮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皮耶的歲數看起來麥恩差得不多,身材高挑,排開在地洞裡呆得久了而顯得蒼白外,臉容長得很英俊,有些像天恆以前看電影時在電影裡見著那些國外英俊小生。

    塔克森則一臉的機靈相,靈動的眼珠讓人看過之後也很難忘。

    迪達亞神色老成,選了個靠牆的位置正襟危坐,其舉止也叫人過目便記住了。

    天恆見眾人坐定,直接切入話題的道:「事關大家生死,我也就不廢話。請問大家有沒有想過到了雲頂礦區外以後有什麼打算?」

    眾人都沉默不語,天恆環顧了一下。麥恩和大多數人一樣,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霍夫是一臉期期待下文的神色;塔克森眼光一轉,和天恆接觸了一下後便轉開了;迪達亞不安的?動了一下坐姿,像蚌殼一樣緊閉著嘴。

    天恆一笑,道:「大家都不說麼?好,我來說!」

    天恆理理思路,有條有理的道:「這次我們成功突圍出來,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們從此得到了自由。但對卡圖勢力來說,這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動。我們突圍的消息遲早會傳播出去,而卡圖勢力不會坐視不管。等他們動手時,便是我們的死期。」

    聽完天恆的話,除了塔克森和霍夫,眾人臉色都一變。看兩人神情,必是私下也曾仔細深思過這個問題。

    天恆接著道:「事情暴露,卡圖的士兵也遲早會攻到礦區來。且不管他們什麼時候來,用何種方式來,我們都必須在這件事發生以前離開礦區。」天恆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開啟傳送點的四顆晶石,道:「出去的門匙在這裡。怎麼逃離這裡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們出去後我們該做什麼,該如何在卡圖的鐵蹄下逃生,以後該怎麼生活。我想了很久,覺得在這種情勢下,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一生逃亡,過得一天便是一天;二是和卡圖好好的幹一場,掙得自己應有的權利。」

    此話一出,眾皆嘩然。和卡圖對著幹?有卡圖的陰影籠罩生活了這麼,自己還活著就算不錯,哪有半點這種想法。除了天恆以外,沒有人會有這種想法。

    塔克森搖頭道:「和卡圖對著幹?這種想法和自找死路沒有什麼分別。」

    快手也道:「天恆,你是不是被眼前的勝利沖暈頭腦了?卡圖的勢力龐大,我們這一百多個人根本不堪一擊,卡圖只要出動一個騎兵隊就可以把我們全幹掉。」

    霍夫則轉頭看著天恆,靜待天恆下文。

    天恆眾人說夠了才道:「難道你們選擇一生永遠逃亡下去?」

    眾人默然。

    天恆又道:「我所謂的對著幹也並是蠻幹。如此亂世,不出來為自己的權益打拼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離開這裡之後,我們這些人裡又有多少人有立足之地?我私下裡問過大部分人,幾乎都一個都是在被抓來做苦工時便已經家破人亡,無家可歸。這樣就算是能在格洛洲活下去,也只會是狗且偷生的日子。這樣和在那暗無天日的礦洞活著的區別又有多大?再者誰能保證不被卡圖的士兵追捕?後面是追兵,後面是死路,還不如放手一搏,怎麼也要像男子漢般活得轟轟烈烈!」

    霍夫問道:「如果我們出去後會受到追捕,那要對抗卡圖的勢力,仍然是要拋頭露面,最後還不是一樣被追捕。」

    天恆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單個人被捕,當然是無法逃生。可是團結起來效果就不一樣。當我們武裝了自己,擁有戰力以後,我們可以一直不停的壯大自己的力量,我相信那時我們一定會有和卡圖周旋下去的本事!」

    霍夫搖頭道:「不過能。依你的意思,我們組織起來後的性質和一個兵團差不多。這可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我們不可能辦得到。」

    天恆神秘的一笑,反問道:「人力可以慢慢積累,但財力和物力嘛,我們難道會缺?」

    「什麼?」霍夫不解的問。

    塔克森霍地抬頭,合掌用力一擊,叫道:「我們腳底的礦產!那玩意兒要是能弄出去,一定很值錢!」

    「對了!」天恆和塔克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快手也興奮起來,道:「幾乎卡圖的也下黑市我都熟。只要把晶石脫手一賣出去,到時候要錢有錢,要武器有武器。哈!水晶石可是稀奇事物,價格極貴。絕對能養活一個軍團!」

    麥恩不信的道:「成立軍團?會有人來嗎?」

    天恆肯定的道:「此時正值亂世,整個亞里斯人心動盪,有志之士都在尋找著定國安邦之途,只要振臂高呼,不愁沒有人來。」

    麥恩道:「我還是覺得我們人太少,實在想不出一百零幾個人能幹出什麼名堂來。」

    天恆道:「只要不停的始發,我們一定能積累起這個力量來。再說又不可能現在一出去就和卡圖對著幹。我們要先站穩腳跟,慢慢的擴展,逐漸增厚自己的實力。」停了停,天恆眼裡精光閃動,沉聲道:「這不僅能幫助我們在格洛立足,更能讓我們像人一樣活著,光明正大的活著!亞里斯大陸的方向已經偏離正途了!我就是要把它拔正!」

    天恆這番口氣實在有點大,眾人聽後都倒吸了一涼氣,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天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迪達亞開口道:「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句話一針見血的插在關鍵之處,眾人都調頭看著天恆。畢竟天恆所說之事不是只是談談就能完成,而是需要以生命作為賭注的事。

    天恆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判定成事與否的關鍵到來了。不由自主的想到修達·梅的托負。救世啊!沒想到真的到了放手做的這一天了!天恆苦笑了下,道:「說實在的,我什麼好處也得不到。嚴格說來也只是自找麻煩上身罷了。至於目的、、、、、、」沉呤了一下,天恆才又道:「當我從我生長地方來到亞里斯大陸時,我只想到找到哥哥,順隨像個觀光客一樣看看亞里斯這個和我生長的地方相比顯得很不一樣的地方。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亞里斯是一個充滿傳說和奇跡的地方。」

    「可是隨著我一路走來,亞里斯大陸對於我來不再只是一個地名。我認識了許多人,也經歷了許多事,使我漸漸的知道,亞里斯並不是我想像中的美好。在她看似美麗的外表之下,原來還深藏著許多的污圬,亞里斯大陸的人民在強權下被壓迫得在呻吟中生活,太多的不平在亞里斯大陸橫行,人們互相之間掠奪,人壓迫人,壓迫一切非我族類。聽著撒哈爾對我哭述命運對待亞人類的不公;聽著費爾多城愛好和平的人控述強權的侵略;看著昌盛的旅行者之都凱隆在戰火中化為飛灰;看著凱普斯和野山菊在我的眼前倒下;再在這無盡黑暗的礦洞裡呆了這麼久。如些多悲傷和不公平的事積累在一起,讓我真正的感覺到,亞里斯大陸已經不再風光,已經不再是人們可以安居樂業的樂土!」

    「以前我從來沒有自己也是亞里斯大陸子民的意識。如今,我已經感覺到,原來我也是亞里斯大陸的子民,也是亞里斯大陸的一份子!所以,也許我不會成功,但我會試著去做,我要讓亞里斯大陸重新回歸到它原來的道路!」

    「這曾是最初哥哥到達亞里斯大陸後的理想。現在,它也是我的理想!我要用我的一切重新開創亞里斯大陸的新紀元,我要讓亞里斯大陸所有的子民,無論種族,無論出身,無論貧富,無論高低,都可以平等的生活亞里斯大陸的四個太陽之下!為了達到這個目標,無論要付出什麼,我都甘之如飴!」

    「我知道這件事做起來很難。我曾經也以為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隨著我對亞里斯大陸的愛意加深,我不再這麼想。我覺得只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要努力去做,不計成功與得失,一心一意的完成自己的目標。在為了實現目標而努力的過程中體驗一切,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樂趣呢?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把重振亞里斯這件事做為掙取名利的手段。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名和利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吸引力。我只想過得更加快樂,快樂的過每一天。可是,看著我心目中的樂土在漸漸發出**的氣息,看著我們的朋友因為種種不公而受著磨難,我就無法快樂得起來。只有看著亞里斯大陸這片曾是我心目的桃源重新散發生機,我的親人我的朋友盡展笑顏時才會是我真正得到快樂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要當一個英雄。因為英雄通常都很孤獨。而我是孤獨不來的,我想要和我們朋友們一直共舉大業,在重振亞里斯的洪流中尋找人生的樂趣!」

    天恆侃侃而談,語氣雖淡,卻充滿了無盡的向住和必勝的信心。等得天恆的語音漸漸消失,眾人都瞪目也對。這番話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從來沒有想過,更是想也不敢想,更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會有如此驚人之語!

    但是,無可否認的,天恆的話已經將所有人的熱血點燃!在亞里斯生活了這麼久,每一天每一日都過得混沌不堪。熱血男兒,誰沒有過理想和抱負?不是沒有人沒有想過去做點什麼,而是前途灰暗一片,不知道該去做點什麼,也不知該怎麼去做。天恆的話雖不是指路明燈,但卻作用有點似當頭棒喝,敲得人心裡巨震!

    霍夫手足輕顫,下意識的深呼吸,穩住顫動的身體,道:「反正我無妻無子,也無家可歸。我干!」

    迪達亞問道:「你又有什麼背景?說這番話,沒有實力的話,也只是空談。」

    天恆本想表明自己身後還有赤潮軍和費爾多城等支援,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因為哥哥的成功並不代表自己。天恆只微微一笑,道:「大家能成功從礦洞裡出來就是本錢。我們腳下的礦石也是本錢。」

    塔克森道:「你準備怎麼做?」

    天恆道:「我現在想得還不夠遠,但第一步,我要成立一個亞里斯最大的情報網。戰爭中,沒有情報就會像瞎子一樣。第二步,我要有自己的將領,自己的兵!等完成這兩步後,我再逐步推進自己的計劃。如果完不成這兩步才是什麼都是空談。」

    皮耶想了想,道:「賭搏的性質太大,贏的盤面並不多。萬一輸的話,那可是連命都保不住的事。」

    這話一出,眾人雖然覺得皮耶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但忍不住都朝他投去輕視的眼光。

    天恆淡淡的道:「人生本就是賭一場。不搏就一定不會成功,愛拼才會贏。再說,我只是和你們商量,如果你不做,腳下的礦石變賣以後便是資本,不願幹的人自己大可以拿著它行走亞里斯四方。」

    馬雷粗著嗓口道:「怕個屁!我四個兄弟,當兵的當兵,當海盜的當海盜,死了三個以後,我以為自己安份做人就會沒事。大家都看到了,我最後的結果還不是被強行捉到礦區來做了個活死人!操!這個世界太沒道理。天恆,我跟你幹!」

    天恆道:「我不強求什麼。我知道大家會因為這次突圍的事而感激我。不過我一向覺得挾恩圖報是一種小人之舉。所以我希望大家拋開這次的事件,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覺得我所說的是異想天開,那麼自傳送點出去以後就各自奔前程;如果和我有著共同的理想,那麼、、、、、、自傳送點出去以後,就請和我一起舉兵造反!」

    天恆說完,負手含笑看著眾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但眾人都覺天恆身上自有一股氣勢流露出來,攝人心魄。

    此番話的目的是要眾人明確表態。霍夫和馬雷已經表態過了。此戰過後,麥恩等五人是天恆忠實的隨從,臉上的表情明顯得不用說話就什麼都表達明白了,當然是跟隨天恆。而塔克森和迪達亞、皮耶三人仍在猶豫。

    馬雷不耐煩的道:「想什麼想?不願幹的就趁早說話,別像個女人拖拖拉拉的。」

    霍夫揮揮手,示意馬雷稍安勿燥。馬雷不再說知,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神色。

    迪達亞沉吟了許久才道:「好吧。目前這是最好的先擇。我做。」

    皮耶卻搖頭道:「對不起,我還是不做了。我想回去和我的妻子和孩子一起好好生活。」說罷,他有些難為情的對眾人點點頭,起身離開。

    麥恩忍不住小聲道:「真沒種!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只會是個躺在女人懷裡的傢伙!」

    雖然有點惋惜,天恆還是轉頭瞪了麥恩一眼,道:「別胡說,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皮耶一走,眾人都把眼光轉向塔克森,現在就只剩他沒表態。塔克森不理眾人眼光,只看著天恆,問道:「就算我們能帶走的礦石足夠多,總還是有用完的時候。如真要舉兵,無論糧草還是軍備,從人力物力上來說都是一個填不滿無底洞,是不是該長遠打算?」

    天恆胸有成竹的道:「從商如何?投次如何?」

    塔克森又問道:「從商?做什麼?如何做?」

    天恆笑道:「在礦洞地底時早就聽說了塔克森你的本事。這種事應該問你才對,怎麼你會來問我?亞里斯各大陸之間貨運不通,再加上戰事連連,只要能打開海上通路,就算是買賣醫療、軍備物品賺價,我們也能大發一筆。別的不說,離格洛最近的米易洲出產的黑雲鐵是製造刀劍、箭頭的重要添加物,如果能運到格洛洲來,絕對可以狂發一筆。至於具體的細節如何做,以你塔克森的本事,也不著我來班門弄斧。」

    塔克森一笑,又問:「海上海盜橫行,天恆你能保證去安全運到?」

    天理神秘一笑,道:「鐵血角鯊艦隊!」

    塔克森一震,道:「鐵血角鯊艦隊?!」霍夫和迪達亞也疑惑的看著天恆。

    迪達亞道:「我四年以前到這裡之前就聽說他們是一支海盜艦隊。叫海盜來保護貨物的海上運輸安全?」

    天恆道:「他們已經不再是海盜了。要保證海上運輸安全,他們絕對可以勝任。不要不信,我說過假話麼?」

    塔克森眼光閃爍的打量,似在判斷天恆話裡的可信度。天恆側靜靜的回視塔克森,任由他審度自己。

    終於,塔克森豁出去似的道:「那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信任你這個半大少年。我信你,干吧!」未了,又忍不住自嘲般的笑笑:「想不到我的理想最終要依賴一個小不點。」

    天恆古靈精怪的一笑,道:「人小鬼大你總聽說過吧。」

    此事一定,眾人都覺精神一振。迪達亞道:「現在還剩一件事,就是卡圖的士兵什麼時候會來,我們還剩多少時間可以採集做為發家資本的礦石。」

    天恆和霍夫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都因為想到了艾倫而大為頭痛。

    突地,外面一個人接下了迪達亞的話頭:「我們還有六天的時間。現在是亞里斯大陸歷12月7日。這個月共有26天,卡圖的士兵每一月會運送一次物資來,半月會來收集採到的礦石。現在7天已過,我們還有六天時間。」

    聽到這個聲音,天恆心裡狂喜,失聲道:「艾倫!」

    艾倫大踏步走了進來,雖然仍然因為傷前而顯得臉色黯然,但雙眼裡卻微微閃現著做出了決定的毅然神色。

    艾倫眼光在眾人身上流過,最後停在天恆身上,道:「我加入!我所失去的,以及卡圖強加在我父親和我家的仇恨,我要全部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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